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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維護城主的尊嚴，小姨媽繼續用眼神刺殺餘生，身子則端正的坐在凳子上。

思來想去，餘生又找不到對付他的法子，只能道：「暫時不用管他，等他自己冒出來。」

王姨腳步匆匆，走進涼亭拱手行禮道：「小姐，錦衣衛們在湖南岸，一天的腳程外撞見了乾屍。」

城主笑彎了雙眼，「寫大半天了，一絲風也沒有，你行不行啊？」

「明日，我去乾屍隊伍後面打探一下，我倒要看看，背後指使的人是誰。」餘生又寫完一張。

「是。」

王姨眼眸一亮，急忙折返回來，「那位耍鼠戲的道士說，他找到名為枯的司幽的藏身之地了。」

「不，我是說」，她回頭指著餘生，「這模樣哪裡有才有貌了？」

擒賊先擒王，面對源源不斷的乾屍，唯有找到背後的人，方能解了這次危難。

城主無聊的坐在凳子上，右手端著酒杯，飲著冰涼的紹興酒，右手手指頭揮動著。

「這個……」望著空殼的亭子，島上的狼藉，餘生道：「至少說明我的書法更進一步了。」

只見一陣狂風從涼亭刮出，席捲走亭檐上瓦片，折斷小樹，壓彎老樹和圖書，枯枝、敗葉、塵土漫天飄，讓人睜不開眼睛。

餘生搖頭，道士的事兒讓他有了警惕，「這廝危險的很，別憑白犧牲了百姓性命。」

冷冽，爽口，酒香回味無窮。

「讓所有人撤回來」，餘生頭也不抬，「這些乾屍只有頭部是要害，難對付的很，別白白犧牲，還成了敵人幫凶。」

在這裏面，朝報狠狠批評錦衣衛一頓，曆數城內許多懸而未破的案件，指出了錦衣衛的無能與懶惰。

「不是」，餘生搖頭，讓城主一臉失望，她真覺著冰可以賺錢。

「朝報？」城主疑惑的接過來。

在雙日齊天，炎熱難耐的午後，飲上這麼一杯冷冽的酒，城主只覺所有熱意全離她而去了。

話音剛落，翻到後面，城主見這人在寫餘生昨夜追蹤淫賊，大戰豬神時，又把所有奉承的詞全用上了。

「別想這麼多，反正命案已經犯下，咱們唯一做的就是殺了他。」餘生說著，又寫就一筆「風」。

「沒才華能寫這一筆好字？」餘生把手裡的「風」字一丟，依舊毫無動靜。

他將紙張拋向空中，紙張毫無異樣，輕飄飄落在地上。

和*圖*書城主翻了個白眼，舉起酒罈子倒了一杯酒，望了望冰酒罈的桶，「沒冰了。」

陽光猛烈，蟬鳴不休。

留倆人在這兒打情罵俏，王姨剛要離開，見一侍女過來，貼耳與她說了幾句話。

王姨全記下了，「不過，城裡那名為枯的司幽怎麼辦？錦衣衛還沒找到他。」

餘生站在亭子下面石桌前，把紙鋪在桌子上，不住練著「風」字。

他把毛筆放下，「別讓他輕舉妄動，這次我親自去會會這位司幽。」

「哎，輕點兒，你別亂了輩分，小心我小姨父對你家法伺候。」

城主後花園，湖心島上。

眾人回頭，忙遮住眼。

他繼續寫，「至於外貌，只不過一副臭皮囊而已，不要太膚淺，你要學會欣賞我的靈魂。」

做完這一切的餘生收回手，頭始終沒抬起，早已經駕輕就熟。

「這人倒也有才，把他揪出來。」餘生說。

餘生收了筆墨紙硯跟上，剛走到棧橋上，忽聽身後「呼呼」響起來。

「哦，對了」，王姨把手裡的紙遞給城主，「這是今早上在城內傳閱甚廣的一份叫什麼朝報的。」

說罷，紙往天空一丟，不等落和_圖_書下，「嗖」的一聲，遠處飛劍掠過，將紙釘在柱子上。

「餘生！姑奶奶殺了你！」

恰在這時，棧橋上來人了。

「嘿，你……」餘生回頭看城主，見她得意的一仰頭，領著人先往棧橋去了。

「好歹也是一城主，怎麼整天凈想著賺錢的事兒，能不能有點追求。」餘生放下筆，彈她額頭一下。

這冰還是去除雜質的，城主往酒杯裏面放一塊，晃了晃嘗一口。

「沒大沒小。」城主慵懶，不想起身報復他，只能用眼神殺死他。

紙張依舊輕飄飄落在地面。

「那恭喜你，你嫁給了一個掃把星。」餘生百忙之中抬頭向她一笑。

城主繼續把玩著飛劍，「自從有了你，揚州的麻煩一茬接一茬，你娘莫不是生了個掃把星？」

「不少，它們零零星星的正向北蹣跚而來。」王姨說。

但城主不饒他，見他黃腔不斷，她終於克服身子的懶惰，站起來準備好好教訓一下小外甥。

王姨點頭，剛要走，城主提醒她，「你手裡寫滿東西的紙是什麼？」

「也可以在城裡招募，告訴南荒逃難來的人，揚州城若破，那天下絕無他們容身之地了。」餘和圖書生說。

往下看，這朝報提到了餘生昨日當眾告白城主一事，在著重誇一頓餘生與城主郎才女貌后，筆者輕描淡寫掠過倆人輩分關係，點出了二人無血緣關係，最後把所有反對的人全部打成了妖怪，認為這是妖怪和巫院的陰謀。

「我還以為這人一味阿諛奉承呢，想不到還敢批評錦衣衛。」城主說。

「正常，因為誇的是你男人，你覺著不好意思了。」餘生在城主殺人的目光中把朝報攤開，掃了一眼，若有所思。

只見上面頭版頭條寫著：盟主鍾情城主！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輪得到你們這些妖怪來反對？

「咦~」，城主嫌棄的丟給餘生，「這誇的，我都你感到肉麻。」

「這就冒出來了？」餘生一笑，大筆一揮，一個「風」字成了。

「我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餘生不氣餒，攤開紙繼續動筆。

「司幽城地處南荒，揚州城在東荒，兩城井水不犯河水，那些司幽在揚州城作亂是為甚？」城主不解。

王姨笑，「你也覺著他把反對的聲音全推給妖怪有些離譜了吧。」

「睜眼說瞎話。」城主點評，「簡直一派胡言。」

她猶豫和_圖_書道：「要不要發出城主令，全程緝捕？」

「怎麼，誇到你心坎上了，親自見面再感受一下？」城主揶揄。

她明亮而有神的眼珠子一轉，趴在桌子上興緻勃勃的問餘生，「咱們出去賣冰怎麼樣？一定可以賺大錢。」

「我有那麼膚淺？龍屁不是那麼好拍的，我是想到一個賺錢的好法子。」餘生說，「正好用到這樣的人才。」

餘生隨手一揮，水立刻從湖裡湧起，在空中凍成冰塊，又分成一塊一塊，穩穩地落在冰桶里。

小姨媽不理他的自戀，繼續看這份朝報，見後面寫了周九鳳追蹤淫賊，置線人于危險之地的內容。

「你要用他來賣冰！」城主有神的雙眼眨呀眨。

城主補充，「通知城內所有武師，捉妖司和捉鬼司，咱們要組織所有人手，做好守城的準備。」

在湖面上的飛劍隨著她的手指四移，忽而直刺蒼穹，忽而貼著水面劃過，盪起一圈圈漣漪。

「這算什麼，我在床上沒大沒小的時候多了。」餘生說罷，將又寫成的「風」字拋在空中。

「多少？」城主眉頭一皺，著急問道。

不過，風來的快，平息的也快。

餘生不甘心，鋪了一張紙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