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寒山城坐落於島上，島在水中央。

「嘁」，周圍妖怪大失所望，「又他娘的沒跳成。」

在他們離開后，餘生剛要問魚頭妖救人的起因，「嗨」，魚頭妖大喝一聲，向前面跑去。

縱然是餘生這樣的高手，面對如此寬闊，洶湧的江面，心中也不由地生起一絲敬意。

魚頭妖不依不饒，「快跟著我念，念完以後，你會覺著神清氣爽，再無輕生之念。」

「小心！」餘生剛探出去，一把大力拉住他，把他扯回來。

在前面，有一頭胖成一圓球的妖怪貼著橋邊，正艱難的抬起腿，準備翻越過去。

他有一次就是晚了一步，死死拉著半隻腳踏出去的圓球，讓他跟著念一遍，才打消了他的念頭。

方才嘲諷魚頭妖的幾個妖怪在旁邊起鬨，「蛋蛋，你他娘的快跳啊，魚頭快過來了。」

「習慣？」餘生他們跟著魚頭向橋對面走，「你經常在橋上救人，不，救妖？」

「要跳就跳，別磨磨唧唧的，每天試一遍，你不覺著煩？」還有路過的妖怪說。

「沒有老王，老西，和*圖*書還有別的老張，老李，總之，千萬不可輕生啊兄弟。」

「去去」，餘生想抖落他，「你誰呀，什麼老王，老西的。」

「用不用兄弟們幫你一把？」

在錯身而過時，他們斜眼看魚頭妖，「喲，魚頭，又他媽的多管閑事呢？」

「嚯」，餘生望著眼前壯闊的景色，心胸也不由地開闊，豪爽起來。

餘生只能念，以讓自己忍住動手的念頭：「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大橋不是拱形橋，橋面由青條石砌成。

魚頭妖不理他們，「蛋蛋，快跟我念一遍：世界如此美妙，我卻……」

石橋很寬，很長，容得下四輛馬車并行，橫卧在一條大江上。

魚頭妖對圓球的話要簡單一些，直奔主題。

來來往往的妖怪們似乎都認識魚頭妖，在錯身而過或迎面走來時，都會與他打招呼。

看在他勸人不輕生的面子上，餘生決定不揍他，但他說了許多遍只是玩兒，這魚頭妖還是堅持。

魚頭妖不理他們，這幾個妖怪卻像打了大勝heｔubｏｏｋ•ｃom.ｃｏm仗似的，趾高氣昂的離開。

探頭出去，人彷彿在雲層之上，讓人害怕的犯暈。

餘生回頭一看，見一魚頭妖怪緊緊抓著他衣袖，「兄弟，別想不開呀，你上有老，下有小，你若去了，他們可怎麼辦呀。想想隔壁的老王，城西頭的老西，你總不能讓你的孩子管他們叫爹呀。」

被水四面環繞著寒山城，此刻隱藏在煙雨中，只看得見一道青影。

「去」，餘生恨不得把幾個損友揍一頓，方才盡看笑話了。

魚頭妖有些疑惑，「這話有些不對勁兒，不過管用就行。」

大橋也很高，高出水面許多，江水在橋下奔騰。

上游的大江一望無際，到了小到島這兒一分為二，一者向東，一者向西。

「很好，很不錯」，餘生說，「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我現在想喝魚頭湯了。」

餘生他們聽的感慨萬千。

「瞧你那膽小的樣。」餘生得意，探出大半個身子去，讓水霧打在臉上。

「嗯，自這座石橋建成開始，許多妖怪都來這裏輕生，石橋成了妖怪們m.hetubook.com.com放棄生命的聖地。」魚頭妖說。

「不行，我恐高。」富難說。

在大橋對面是懸崖峭壁，只留著一個猶如天門山的大門，高高的挺立，讓經過大橋的妖怪進出。

磅礴的水落下去時響起「轟隆」的落水聲，震撼著橋面，敲打著心房，讓人受不了。

「對不住，兄弟，習慣了。」魚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這世界如此美妙，你難道不真的想看看？」

「摔在水面都摔死了。」餘生說，順便回頭對魚頭妖抱歉一聲，「他腦子不好。」

「是啊，其實，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魚頭妖說：「就站在這兒……」

「若不是帶著你們幾個累贅，我一定下去暢遊一番。」餘生貼著橋的護欄，探身向下望。

餘生說：「他是來你這兒尋找生命最後的一絲善念了。」

也只有會飛的餘生敢探身出去了。

而在橋的南面，恰好是個瀑布。

「哈哈」，魚頭妖輕鬆許多，「兄弟盡說笑。」

「不是，誰要輕生了。」餘生莫名其妙，「哪怕洪水滔天，我也死不了。和-圖-書」

也幸好這樣，魚頭妖及時拉住他，把他拉了回來。

那裡就是寒山城了。

這魚頭妖怪指著江山，「世界這麼大，你難道不想多看幾眼？」

餘生知道，大悲山的奴隸生意暢銷整個中荒。

那名為蛋蛋的妖怪，一臉的悲傷，幾乎是不帶猶豫的翻越欄杆，奈何身子太胖，多有不便。

「他是老熟人了，在華族手下做活兒，壓力很大，每天都會崩潰。我救他很多次了，久而久之，他只要跟著我念一遍方才那話就會好受許多，但只要不念，他會真跳下去。」魚頭妖說。

「兄弟，你現在覺著怎麼樣？」魚頭妖問。

葉子高他們這才幸災樂禍的湊上來，「掌柜的，讓你逞能，被妖誤以為要自殺了吧。」

瀑布甚至比橋長，落在深不見底的峽谷中，在橋下形成一片雨做的雲，蔚為壯觀。

橋已經很高了，大橋南面又在瀑布上方，緊貼著深不見底的峽谷，因此顯的更高。

圓球跟著念一遍，悲傷的面龐緩解許多，甚至扯出一絲笑容，「魚頭，我好多了，謝謝你。」

魚頭妖依舊不放過他，「和-圖-書來，跟著我念，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不珍惜，這樣不好，不好。」

魚頭妖每天在橋上巡視，幾乎每個月都能撞見十幾個想要放棄生命的妖怪。

魚頭妖示意別客氣，拍了拍他肩膀，目送圓球離開。

魚頭妖眼裡只有跳橋的人，現在才看見富難他們幾個，知道餘生不是真跳橋。

也有不打招呼的，譬如方才跟在餘生他們身後的幾個妖怪。

「你這一點兒也不押韻好不好。」餘生說，拒絕念這麼幼稚的台詞。

唯獨富難，「慢著！你是一魚妖啊，確定跳下去，淹的死你？」

白高興和葉子高只敢探頭微看一下，立刻收了回來，富難甚至不敢靠近。

江水傾瀉而下，在崖壁上濺射成水霧，被風一吹，迎面打在臉上，一片清涼。

橋面現在被細雨打濕了，有些濕滑，但不妨礙橋上有許多妖怪來往。

在大道的盡頭是一座石橋。

「也有人。」魚頭妖說，「最近才多起來。」

他指著一個地方，「但被一老爺子拉住了，當時他問我，你去過仙山，見過大海嗎？」

「這怎麼回事？」餘生走過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