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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隻狗？」漢子狐疑。

「我們來村子里開客棧的，至於把人嚇死……」餘生無辜地說，「這是個意外。」

後面的婦人面面相覷，「人，人就這麼死了？」一婦人不可置信地說。

現在不成了，身子彷彿被千鈞巨石壓過，以極快的速度垮了，以至於頭髮花白，走路虛浮。

「啊！！」

「他不全是被嚇死的。」

「不！」

甚至不少年輕人，臉上皮膚還嫩，但皺紋已經爬滿了。

用時是寶，不用時是草，不帶這樣的。

她爭辯，只是為了告訴他們，老五的死，有他身子骨虛的原因，也有狗子的原因。

雙月在天，群星環繞。

漢子冷笑，「這話說的，就算再虛弱，若不是你們裝神弄鬼，他能死？」

另一個老頭確認一下，「老五死了？」

男人們卻大多像嚇死的老五。

「對，對。」後面跪著的村民，整齊劃一的點頭。

小五媳婦得意的說：「那是，我們家老五平日只是低調慣了。」

漢子道：「他娘的，你什麼人，來我們村子作甚，把人嚇死了，這事兒你準備怎麼辦？」

「呃，這個……」小白狐撓了撓頭。

他又踢狗子一腳，讓它叫一聲。

兩隻青蛙從河裡跳出來，沐浴著月光，正要做一些良辰美景應當做的事。

「什麼？」漢子一愣，下意識的後退幾步，接著火光看餘生，「您是人還是妖？」

而狗子，正是那一道風。

餘生幾個人捂著耳朵hetubook.com.com，而且向後退幾步，離門口遠一些。

再嚇死幾個人就不妙了。

「真是一隻狗。」村民們肯定。

看得出來，這漢子曾經虎背熊腰過。

他指著小白狐，「她是妖怪。」

「阿丑哪丑了？」婦人戰戰兢兢地瞥客棧門口一眼，「和它相比，阿丑漂亮多了。」

荒野之上，村子橫卧，被寂靜所環繞，唯有蟲子時不時地有氣無力的叫一聲。

「嗯？」餘生納悶，扭頭看了看葉子高和富難，用眼神問他們此話何意。

「我告訴你們。」漢子說話又硬氣起來，「老五這事兒，你不出點兒血意思一下，休想溜！」

「什麼？」村民們下意識的往後退。

「怎麼回事？」一漢子提著一鋤頭走過來，問正安慰老五媳婦的村民。

他點了點頭。

「嗚嗚。」狗子小心掙扎著。

餘生故作沉吟，「糧食，也成。」

「妖怪！」漢子大叫一聲。

他拍了拍老五肩膀，「大哥，別的不說，你絕對是這個！」

「哦。」漢子鬆了一口氣，「人就好辦了。」

方才是人驚叫，現在又是人慟哭，村子徹底醒了過來，不再一片寂靜。

這倆人也搖了搖頭。

「汪汪」，狗子問問的落向地面，朝餘生不高興的叫幾聲。

小白狐從餘生他們身後鑽出來，不服氣地說，「他早虛弱的不成樣子了，今天是趕巧了。」

忽然，幾乎一起響起幾個婦人的凄厲長叫，打破了hetubook.com.com村子的安靜。

這幾聲叫，讓跪著的村民們有些疑惑，他們不由地交頭接耳。

「你要有糧食，也成。」漢子說。

在村民們喜出望外時，餘生一拍腦門，「哦，對了。」

「要錢？」餘生說。

小白狐不知道說什麼了，回頭眨眼向餘生求助。

「你！」小白狐不知如何爭辯了，索性把狗子拉出來，扯住它的雙腿，向眾人展示著它的狗臉，順便展示了狗子胯|下的隱私，「你看好了，我們沒有裝神弄鬼，這是一頭狗！」

窮奇在旁邊嘀咕，「乖乖，早知道應該來中原混的，我去東荒找什麼死呀。」

但現在，怎麼得到這麼一個結果？

「對！」村民們把所有路口堵住，附和道。

「哎呦，狼！」婦人們和三個小老頭再次後退一步。

餘生的客棧，談笑有妖怪，往來無正常人。

狗子一臉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底子還在，說話時的語氣，還帶著屬於壯漢的硬朗。

「諸位，別激動。」餘生清了清耳朵，以恢復下聽力，「這是狗，狗！」

「他也是妖怪，名叫窮奇。」餘生又指著窮奇說。

見此，婦人們對少婦說：「你家老五平日看著膽子挺小的，想不到真遇到事，這麼有擔當！」

「原來是一隻狗呀！」漢子麻溜的站起來，順便踢了踢腳邊的鄉親，「站起來，一隻狗怕啥，沒出息。」

「這……」小白狐呆住了，她這一輩子都不曾和圖書被人行過如此大禮。

「嗨，你們好哇！」窮奇熱切的向他們打招呼。

除了方才見過狗子的村民，圍著的村民齊刷刷的往後退。

跪在地上的漢子一本正經的搖頭。

他們頭看地，始終不敢抬頭。

這老五的身子早被掏空了，宛若風中殘燭。

小白狐指著老五的屍體說。

在婦人們的凄厲慘叫中，本就腐朽的屋子門框上，簌簌的落灰塵。

「我？人。」餘生說。

餘生忙把狗子搶過來，扔到後面客棧里，「別動用大規模殺傷力武器。」

一隻狐狸，一隻狗這些，全被小白狐換成了「頭」這個量詞。

這些人中，婦人們還好，雖說面有菜色，但身子骨大多還健朗。

「汪汪。」狗子這才不情不願的叫幾聲。

甚至有些虛弱的人身子不穩，差點栽倒。

「還成。」吃狗的婦人咂摸一下嘴，「挺好吃的。」

這樣聽著大氣！

「意外？」漢子不這樣認為，「若不是你們裝神弄鬼，一個大活人能被你們嚇死！？」

語調一致，恭敬十足，中氣十足，在街上回蕩。

唯有被榨乾的小老頭，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如同一座偉岸的山，擋在婦人們面前。

「好吃嗎？」站在最前面，巋然不動的小老頭的夫人，也就是那小少婦問。

「這是狗！」

雖然年輕，但身子被掏空了，或佝僂，或形銷骨立，乾巴巴的像根柴。

老五婆娘整個愣住了，身子顫顫巍巍的，幸而被一人拉住，才沒和_圖_書有栽倒在地上。

他變臉之快，讓小白狐再次呆愣在原地。

他對這位老五的膽子也十分佩服。

她們這時已經舉著火把退到了幾個小老頭身後，驚恐的望著客棧門口。

饒是這些人，也很少有見到狗子面不改色，不動如山的。

窮奇翻個白眼，沒翻譯，它的意思是還不如說是裝神弄鬼嚇死的。

說著，他的手往老五鼻息處摸，然後整個人呆住了，「這，這……」

他笑著說，「這年頭，妖怪、野獸橫行，多學一門語言混的更好不是。」

「那真是一隻狗！」一開始見到過狗子的村民說，「就是丑了點兒，不，太丑了。」

他奶奶的，終於有他窮奇露臉的時候了。

她好心提醒他們，「長的是丑了點兒，但絕不是我們故意裝神弄鬼嚇死他的！」

她們說話的時候，小老頭依舊站在最前面，紋絲不動。

餘生踢腳下狗子一腳，「你叫幾聲，證明一下自己。」

「對，我家狗以前也叫的這麼有底氣。」另一婦人說，「吃它的時候，我老不忍心了。」

餘生無語，這些都是些什麼人吶，剛才還膽戰心驚，現在就跳到吃上面了。

他對抱著老五，傷心的婆娘說，「老五他媳婦，你放心，我們一定為你討個公道！」

「老五，老五？」老五的婆娘上前，驚恐地扯了扯老五，老五無動於衷。

「這，這是什麼東西？」一婦人問，「怎麼比阿丑還丑？」

「停，停下！」餘生吼道。

她撓了撓https://m.hetubook.com.com自己的朝天辮，心想人類果然是難以琢磨的東西。

這時候，扶著老五的一老頭，語氣有些不對勁兒的說，「老五的手，怎麼涼涼的？」

餘生剛豎起大拇指，見風一吹，撩起老五那乾枯的頭髮，然後輕輕地把他吹倒了。

狗子翻了個白眼，對外面的人愛答不理，但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聽，於是它仰頭……

「哎，這麼回事？」後面幾個小老頭忙扶住老五。

接著，這些村民以嫻熟而又整齊劃一的動作，烏壓壓的跪了下去，喊道：「見過大人！」

「老五，被這人……」一乾瘦老頭指著餘生，「被他們帶來的狗給嚇死了！」

在他身後，一些村民們舉著農具圍過來。

他知道狗子丑，但萬萬想不到，狗子居然丑到了能把人嚇死的地步。

「老五不是被這位大人嚇死的，老五身子虛弱，大限已到！」他一本正經的說。

毫無用處，一直到一口氣歇了，幾個婦人才停下來。

餘生這時候踏足出客棧，讓狗子留在門裡，以免嚇到村民。

「老五，老五哎。」

兩隻青蛙一哆嗦，再也不敢在岸上多待，「噗通」跳進河裡。

老五婆娘身子被支撐柱后，終於恢復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

一時間安靜，唯有秋風吹起落葉的肅殺。

「不，不。」餘生忙擺手，「是狗，真是狗，就是喜歡扮狼嚇唬別人。」

「嗷嗚！」

「還真是狗子，叫聲嘹亮，是條好狗。」婦人們鬆一口氣后，一婦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