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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我把你給忘了，這就給你倒去，別急，這回不是給我表姐示範呢嘛，如果讓我自己來，2小時就完事，你再忍忍啊，中午就在我姥姥這吃餡餅吧，油渣雞蛋韭菜的。」韓雪要不說話，洪濤還真把她給忘了。

「洪濤！給我弄點水喝吧，你對蛐蛐都比對人上心啊，每次燙頭都這麼麻煩嗎？這都快3個小時了，中午飯之前能燙完嗎？」韓雪坐不住了，不停的扭動身體。

「真看不出來啊，以前他給他姥爺、小舅也就是用推子推，沒想到他還會用剪子剪長發，玩的還挺利落，這玩意都是誰教的啊？邪了門了！」里院的邰家姥姥也在一邊上看呢，看到鄰居過來了，開始小聲嘀咕。

「呦，這是誰啊？」三表姐也是一個大咧咧的人，這時候才發現坐著一個陌生人。

「給狗扔塊肉它都能學會，你比狗還笨啊！」洪濤沒好氣的說著三表姐，他最煩這種還沒學就說自己學不會的，這不是笨，是懶！

「哎呦，姑奶奶，咱就別轉了，你穿上這個褲子簡直是太美了，成了吧，趕緊脫了吧，一會兒大姨夫回來要是看見你穿這個，我估計你屁股上最少挨三鞋底子！」洪濤剛開始沒理她，但是她堅持不懈的轉，洪濤不得不把大姨夫抬出來，大姨夫是標準的嚴父，和孩子沒理可講，不聽話就是打，而且他打孩子愛用鞋底子抽屁股，啪啪的特別過癮。

洪濤不怕這些街坊鄰居看，看就看唄，說不定裏面hetｕboｏk.cｏm•ｃom還有潛在客戶呢。給表姐大概講了講剪頭髮的常識，韓雪的頭髮算是初步處理完了，下一步就是上卷了，這個工作表姐不用光在一邊聽理論了，可以直接上手操作，反正卷不好也沒關係，打開之後重新再卷一次，什麼時候卷好了什麼時候算完。

「冷燙水味道很大的，一股子尿騷味，當然得放院子里了！來，就放這兒把，背對著陽光坐，對了，去把那個小板凳給我搬來，我墊腳用。」洪濤連頭都沒回，徑直走到院子當中，然後把韓雪使喚得和碎催一樣。

韓雪的發質不錯，頭髮比較粗，而且每個毛孔里也頂多有1、2根，這樣的頭髮比較好處理，容易分清層次。不像有的人一個毛孔里3、4根頭髮，每根頭髮還很細，燙完了之後就和棉絮一樣，又濃又密，不太好看。洪濤沒買到燙小卷的那種塑料卷，只能用竹子自己做，找小手指粗細的竹子，然後截成手指長短的小段，再買點做衣服襯裡用的無紡布，裁成巴掌大的長方塊，備上和小竹棍同樣數量的皮筋就可以了。

「哼！……我爸人呢？」三表姐雖然哼了一聲，但是一個大不敬的字眼都沒敢說，眼睛還一個勁兒的往院門口瞟。

「哎呀，還剪不剪啦！別鬧啦！」韓雪坐在那兒有不能動，只能看著洪濤和他表姐把自己當障礙物繞來繞去的，實在忍不住喊了一聲兒。

「呦，小濤這是要和圖書當老師了啊，接你爸爸的班吧，還給你表姐上上課了，我也看看，你這個手藝如何！」里院的孫家阿姨正好出來，看到洪濤在給韓雪剪頭，也湊在旁邊看。

「上學？嘿，你還敢裝我老師！我捏死你！」大玲姐脾氣和小姨完全不一樣，快人快語，喜歡說喜歡鬧，每年春節來給姥姥拜年的時候，她都和小舅那一群男孩子一起玩。

「你真的會？」韓雪還是沒敢坐下，她本來就不太放心，現在看著洪濤站在一個板凳上的模樣，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理髮師傅。

「那好吧，你說我能學會嗎？」三表姐覺得表弟說的對，但是又擔心自己學不會。

「哎呀，姐姐，你這個褲子是哪兒買的啊？這不是和電視里那個一樣嘛，你站起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吧。」三表姐一眼就看到了韓雪穿的喇叭腿褲子，立馬就又不走了，拉著韓雪非讓人家站起來給她看看。

「別鬧！別鬧！剪子扎到！」洪濤只能圍著韓雪轉圈，躲避表姐的攻擊。

「我說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啊！我還能騙你啊！我還指望著把你弄得比電影明星還漂亮，去給我打廣告呢，趕緊著，我一會兒還得喂蛐蛐去呢！」洪濤乾脆伸手把韓雪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後把一塊破布圍在韓雪脖子上。

「哈哈哈哈……我要是你表姐，我先抽你一頓，有這麼說自己家裡人的嘛！」韓雪聽不下去了，笑得全身直哆嗦。

三表姐還不算太笨，總算是把韓雪的滿m.ｈeｔｕbｏoｋ.ｃoｍ•ｃom頭頭髮都給卷上了，經過洪濤檢查之後，把其中一小部分返了返工，這才用毛巾把韓雪的頭髮都圍了起來，然後開始上冷燙水。

「就是，沒大沒小的……」三表姐隨便打了洪濤一巴掌，趕緊溜回小姨屋子裡換褲子去了，大姨夫的鞋底子在她心裏算是扎了根了，提起來就怕。

「先和我來學剪頭啊！褲子少不了你的，嗨，我說，大玲姐，出來啊！」洪濤還等著教三表姐剪頭的，結果她一頭扎進小姨房間不出來了。

「就在衚衕口呢，你趕緊把褲子脫了，老老實實坐這兒和我學，等你以後到了店裡，天天穿也沒人管你，但是學不會你可就穿不上了啊！」在洪濤眼裡，三表姐、小姨這樣的年紀都還是孩子呢，她們想什麼、怕什麼自己都很清楚。

「別喊啦，她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啦，先給我燙頭吧，我都成猴了，讓你耍著玩吶！」韓雪等急了，坐在這兒快半個小時了，就剪了一剪子，最可恨的就是這一剪子，現在說不想剪了都不成。

「不是讓你洗，是讓你把頭髮濕一濕，弄濕了好剪！」洪濤的話讓韓雪覺得自己特別的無知，只能乖乖撅到院子里水管子下面，把頭髮都沖濕，這才回來坐到椅子上。

「你去水管子下面把頭髮濕濕。」韓雪剛把屁股坐在椅子上，洪濤下一個命令又來了。

「嘿，還是有備而來的，放心吧，就是這種樣子！」洪濤接過來一看，是一張從畫報上剪下來的劇照和_圖_書，上面正是《大西洋底來的人》里那個女博士的正面照。

「你能不能按照這個頭來剪？」韓雪沒等洪濤動剪子，突然有站了起來，從屁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洪濤。

「三姐好啊！你真會趕時候啊，踩著上課鈴上學來。」洪濤又把剪子放下了，這就是大姨夫的三閨女，洪濤的表姐，叫金玲，洪濤管她叫大玲姐。

「你不用買了，這是你小姨做的，你找她要去吧！」韓雪被煩得直皺眉，可是這位也是洪濤的親戚，自己的一頭頭髮都在洪濤手裡捏著呢，她也不能發火，只好指了指洪濤小姨的屋子，打算把人先支開。

頭髮剪到一半兒的時候，大玲姐才算臭美完了，終於肯出來了，上身還是那件白襯衫，下身已經換上了一條喇叭腿褲子。一看這條褲子就不說給她量身定做的，褲腿稍微肥了一點兒，但是她不在乎，圍著洪濤和韓雪兩個人不停的走來走去，想得到一聲讚美。

「你看啊，剪頭髮之前，先要把頭髮分成三大部分，頭頂一部分、兩邊兩部分，剪的時候從任何一個部分開始剪都可以，但是剪完了之後，還得全體找齊一次。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夾住要剪的頭髮，用拇指或者小指當尺子，控制留下來頭髮的長短，如果要是長發，就自己找一個標點為參考，比如說衣服上的花紋、椅子背之類的。每個部分的頭髮，要一層一層的剪，每一層分得越細越好，不要追求剪得特別齊，越齊越難看，要有自然的層次，和-圖-書下擺也不能和刀切的一樣，你看，要有一個弧度，兩邊略短，中間略長……」洪濤讓表姐坐在一邊看，自己就用韓雪這一腦袋頭髮當成了教材，先給表姐講一個大概。

「洪小濤同學，三姐來和你學本事來啦！歡迎不？」洪濤剛下了一剪子，院門口又進來一個大姑娘，穿著綠褲子和白上衣，圓臉、圓眼、圓腦袋。

洪濤在教了三表姐幾次之後，乾脆不管了，自己跑到廚房開始給蛐蛐煮土豆塊。等他把蛐蛐弄完了，三表姐還在那兒卷呢，剛卷了一半不到。

「看好啊，首先毛巾得裹好，別讓冷燙水流到人臉上、脖子上去，然後冷燙水不能擠太多，也不能太少，每個卷上的頭髮都濕潤了，就好了。點的時候你手裡可以拿塊小毛巾在卷下面墊著，多了的就讓毛巾吸走了。記住啊，千萬不能上多了，一旦流到客人身上，那你還得賠人家衣服！」洪濤一邊給韓雪滿腦袋的小竹卷上擠冷燙水，一邊告訴三表姐注意事項，他也沒指望三表姐能一次都記住，這個東西就是個熟練工種，多看、多練幾次就會了。

「真的？那我找我小姨去！」三表姐二話沒說，嗖的一聲就衝過去了，腦袋後面的兩根小刷子都快飛起來了。

「我小姨的同學，別鬧了啊，我干正經事兒呢，你去搬個椅子來，我先教你一個大概，以後再慢慢學。」洪濤確定表姐不會再追自己，這才又站到韓雪後面，準備繼續給她剪頭。

「我昨天剛洗完的頭！」韓雪打算抗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