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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師兄，這個恐怕有點……」

「……新帝國建立，碎星團一夜覆滅，世人都知道是密偵司主導，外人也都以為，是皇帝授意我進行的，但其實……我連李家小子的面都沒見過幾回。」

龍晉滔搖頭道：「那個人，鬼神莫測，向來沒有人能明白的，他一手打造今日新帝國的格局，又把自己的追隨者殺得一個不剩，自己在結果揭曉之前就不知所蹤，這種人的心思，哪是我們能料的？」

亢金龍悚然動容，這個身分的份量太重了，若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坐不住。

「其實老黑那裡還有一具公主的，不過太老了，說是什麼六十路，我也不太懂，就不幫你借了。」

「那很簡單！」

如今，情勢驟變，亢金龍登臨天階，身分整個不同，統合九外道變得不再只是夢想空言，如果只有這樣，那也還罷了，但鬼尊臨世，還可能出自九外道，眼前急須掌握情況，亢金龍的價值大增，可以和他交換一些並不非常重要的情報。

要辦成一件事不難，但想要這件事整個環節滴水不漏，沒有一絲破綻可尋，這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尤其是在龍晉滔這等位高權重的刑偵老手眼下弄鬼。毫無破綻的本身，就直指答案。

以蓋舟曲的面目，回到心魔閣，溫去病受到同門人士的熱烈歡迎，整個熱切的程度，估計是真貨此生未及的程度。

……好狠毒的潑辣貨，人明明是你殺的，兇器都還在現場，居然把責任都推和圖書到我頭上，你自己一乾二淨了？

這個手法再現，又是從帝國軍部以正式管道發出，背後隱藏的訊息就相當玩味了……

「好心計！」

「心魔閣的行動，我事先並不知悉，不過他們長期以來，透過儀式，試圖勾連鬼界，只是一直未能成功，或許是連結太一之後，取得了什麼裝備或技術，得到了鬼界的力量。」

溫去病露出猙獰狠笑，「屎盆子豈能扣在我們頭上？這是我禍水東引的毒計！」

「你那是什麼眼神？差這麼多也能看錯？」

溫去病忍不住自嘲，自己這個溫家主人在各方都是不受歡迎的人物，汲汲營營，不要臉皮，風流好色，正經人家哪戶看了都搖頭，料不到換了個地方，自己竟然與這些心魔閣外道之士臭味相投，看來自己果然註定洗不白了。

龍晉滔的聲音充滿自嘲，「所有的工作，都是神妃直接對著我們下令，方案也是她親手部署，我的猜測，她是賈伯斯特別留下來，專門對付碎星團的一顆棋子。」

龍晉滔冷哼道：「賈伯斯若還在，皇帝小子恐怕連覺也不敢睡，我從沒看過一個人被嚇成那樣的，新帝國成立后，他聽說碎星團沒滅乾淨，就朝朝夕夕怕刺殺，用了大量的替身，替他上朝理事，活動在人前，連我向他報告大事，都見不著他幾回面……」

李月白拍了溫去病肩膀一記，笑道：「眼界開闊些，丟了天階神屍，不代表人生作廢，雖然你是地上最強的hｔtps://ｗｗw.heｔuｂｏｏk•ｃoｍ.cｏｍ男人，但強不能當飯吃，所謂的強者，除了強大的力量，還需要博愛的胸襟、和無障礙的眼界啊！」

亢金龍心知這答案肯定不能讓盟友心服，果斷道：「此事三日之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朋友你的處境不妙啊……」亢金龍冷笑道：「這位神妃是什麼來歷？不，這不重要，應該問的是……」

從這些反應看來，賈伯斯隱身幕後，操控朝政的可能性，基本是不存在的，但並不代表他沒有留下傳人，代他執行他曾經的規劃……

與亢金龍結交數年，這些秘密從來就沒有對他談過，因為雙方立場不對等，哪怕都是世上寥寥無幾的半步天階，但一個是手握重權的密偵司大統領，一個是身分不明的江湖匪首，彼此沒有信任可言，勉強能算是盟友，但付出程度肯定不對等。

愛卿，那逆賊賈伯斯的下落，可有線索啊？

「……賈伯斯的真正傳人？」

承諾的份量不輕，但也只有如此，才能夠表示同盟的誠意，龍晉滔點點頭，沒再追問，心裏卻知道對方應該還有一個沒出口的問題。

信函之中，藏了築城的組件，這等納須彌于芥子的大神通，很多傳說中的神魔都曾有過，但在近二十年的歷史上，只有碎星團曾用過這樣的技術，深究起來，直指團長賈伯斯。

……龍晉滔不會這麼好心，他是想藉此表示，就算踏足天階，也沒什麼好驕傲的，他一翻臉，仍有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把本錢壓制自己。

密偵司作為麒麟李家的私犬，由六大統領管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卻很少有人知道，六大統領之上，還有一名神妃，總制六人，這秘密就連密偵司內都不是太多人知道，卻瞞不過亢金龍。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了。」亢金龍道：「韋士筆在哪裡？」——

「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了。」李月白道：「你搞錯對象，殺錯了一個婢女，然後劍閣的臭殺進來，被你成功溜掉了。」

「此事確是非常奇怪，心魔閣從未與極樂堂有過串聯，雙方連往來都不曾有過，照說他們不可能合作。」

李月白嘆道：「兩位法王也說，你武功進展雖然快，但閱歷太淺，將來難免在這上頭要吃大虧……這樣吧，回去以後，由我出面，去向老賈、陶神他們借幾具王妃、郡主之類的神屍，讓你長長見識，雖然說這東西頗私人，可他們都很看好你，早想找機會結交，又有我出面，相信不會拒絕的。」

溫去病道：「昨天我本來要下手殺人兼剝皮的，結果遇到了劍閣的瘋婆子們，我寡不敵眾，急忙抽身，就這麼離開了。」

亢金龍眉頭一皺，雖然本就知道密偵司有天階坐鎮，但新晉的天階，和六年前就已經是天階，意義全然不同。

溫去病面色難看地拒絕了一眾同修的好意，險險從禮物纏身的窘境中脫出，一名心魔閣高手皺眉道：「不過，昨晚明明是蓋子你去作案，為什麼王府傳出來的消息，說和圖書是星月湖的淫賊呢？」

亢金龍沉吟道：「連你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外頭可有不少人在猜測，賈伯斯隱藏在帝國背後，繼續操控軍政大權，難道此言有誤？」

密偵司的真正領導人，更是枱面上李家手中唯一的天階者，在整個局勢里，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亢金龍沉吟道：「所以，當真是賈伯斯一手布置，消滅了自己的追隨者？他的動機是什麼？作什麼事情都有個目的，為錢、為權、為了大道爭鋒……他這麼作是為了什麼？」

「是嗎？算運氣不錯吧，莫名其妙撞到劍閣的人，我也差點以為自己回不來了。」

「蓋子，你回來了？太好了，還好你平安無事，昨晚鬧那麼大動靜，我們都以為你可能回不來了。」

堂堂密偵司大統領，自然分得出來，在寶座上聆聽報告的皇帝，是本人還是替身。對於一國之君變成如此的驚弓之鳥，龍晉滔覺得可恥，但卻樂見這樣的發展，而那個明顯已經嚇破膽的君王，每次親身召見，最緊張的問題只有一個。

西北之戰的真相，旁人可能只知道一鱗半爪，但死曜既有本身資源，又得到密偵司的情報，兩相組合，已經與真相所差無幾。

「他們頻頻舉行儀式，試圖連結鬼界的事，我也知道，但就算鬼界能傳來指點，也不至於直接送一名鬼尊過來，如果天階以上的存在可以送來，魔尊、妖尊早就殺過來了。」

龍晉滔道：「還有，這與極樂堂有什麼關係？他們能在這麼準的時機點發動攻擊和圖書，肯定是和心魔閣有勾連，還是朋友你打算告訴我，極樂堂已經和鬼界取得聯繫了？」

當然，自己也不可能昏了腦子，以為與這些左道邪魔真有什麼兄弟情義，如果有那個必要，他們背刺捅刀，挖自己的心出來，絕對不會有片刻猶疑，不同的地方有不同遊戲規則，這真心沒什麼好說的……

亢金龍本身也清楚這一點，過往與龍晉滔的交易，都是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情報換情報，這回龍晉滔如此主動，打破了規矩，自己也必須識趣。

「我殺了一個……」溫去病驚訝脫口，但隨即改口道：「我殺的那個是婢女嗎？不是吧？看她一臉貴氣，我還以為是貴婦人。」

「那個……師兄，我想所謂的強者……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亢金龍目光驟厲，「她和賈伯斯是什麼關係？」

「六年前，她的年紀雖然小，卻已經踏足天階……」龍晉滔道：「賈伯斯遺留下來影響局勢的天階棋子，世人只知道司徒無視、燕無雙，卻不曉得還有一個她。」

絕命法王風度翩翩，從裡屋走出來，道：「聲東擊西，出人意表，正是我輩本色，蓋子此舉深得我心，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夜襲天牢！」

除了有比他更大許可權，位階更高的神妃，更還有誰？

普通人，別說短短六年，就是六十年，也未必能在天階上多踏出一重，可神妃背靠賈伯斯，本身又年紀甚輕，明顯是那種天賦之才，六年的時間，足以踏上第二重，甚至第三重天階，這……就威脅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