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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老鐵，怎麼是你？好久不見，你沒毛病……」

藍衫士沒好氣道：「注意一點，少在腦里想那些讓人不愉快的念頭，以前常常有人當我是神經病，我在這方面很敏感的！」

在與地面將碰撞的一瞬，龍仙兒雙目圓睜，一聲尖嘯，風雲色變，狂暴的力量轟擊地面，至美的雪白嬌軀，飄浮起來，朦朧的內世界驟然出現。

直到他說了那句話……

看龍仙兒滿是質疑，像看見兩個神經病的眼神，藍衫士望向李昀峰，道：「小李，給她來一下那個。」

……難道……

拉開門的藍衫男子，驟然承受靈壓迎面轟擊，痛哼一聲，手摀著鼻子，蹲跪下來，好幾秒才掙扎站起來，摀著口鼻，眼中驟亮。

無論他要自己幫忙做什麼，擺在眼前的事實是，自己目前就是個廢人，除了這張臉與，其餘要什麼沒什麼。

「……所以我討厭幫人行這儀式，每次都會搞到我見血……唔，你狀態還不錯，下點功夫穩固境界，就能派上用場，至於後遺症，後頭自己花時間，去和我龍皇老鐵拔河吧！」

「咳！」

藍衫男子鼻音奇重的一段話剛說完，一道天雷在空中怒鳴，透過兩人凡的靈覺，感應到這股波動延伸往老遠以外的滄溟，響徹某座府第的上空。

「看什麼看？這是你自己搞出來的，不是我搞的，所以不是我危及你的親人，我沒違約！你自己負責！」

「後遺症？」龍仙兒驚道：「這技術有後遺症的嗎？」

一陣稀嗦的衣物落地聲，略嫌消瘦、卻仍顯麗質的美妙，就這麼出現在趙王府的庭院中，無視周邊僕役的目光，逕自向黑洞走去，和-圖-書坦蕩到無畏的態度，連藍衫士也不禁一奇。

「嗚！」

「……老師。」

「……難道我還有得選嗎？」

……踏足天階，億萬中無一，是武人一世修練的終極夢想，哪怕是高手輩出的龍家，也不敢說出了多少天階者，他居然說……讓自己登天？這話是可以隨便說的嗎？

龍仙兒不假思索，進了門后的深沉，聽著兩扇門扉重重地闔上，眼中所見再沒有半點光，陷入徹底的黑暗，彷彿……象徵著自己的未來。

基於這理由，那個人教自己修習武，都是意料中事，而且，要教一個肢體傷殘的廢人，學會武功，還必須是短短時間內急增強，這確實需要通天手段，讓自己對那個人充滿期待。

「那我們就省點時間吧！」

「喂，阿山媳婦，你臉色不太好，有什麼不妥嗎？」

意料之內的回答，龍仙兒暗自嘆了口氣，想向這個人追究，是毫無意義了，從今之後，自己的親人……一定要靠自己來守護！

所以，要啥沒啥的自己，真沒多少東西好出，兒自己也絕不相信，那個人看上自己，是為了讓自己就這麼去出或美色，因為，當前的自己，面黃肌瘦，不知情識趣，根本不到什麼好價，更不值得為此把自己從宮裡弄出來。

「呃！」

藍衫士一聲輕咳，「丫頭，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的老闆就是這位了，好好跟他干……呸，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是要你好好跟著他干……呸，好像也不是那個意思，好好說句話真難啊……總之，這傢伙是將來的真龍天子、人道之主、千古一帝，前程絕對遠大。」

暗自握拳，ｍ•ｈetuｂooｋ•ｃｏｍ•ｃｏｍ龍仙兒許下了對自己的誓言……

內外交攻，感覺是痛楚的，但最奇怪的是，那個人的聲音，還是從外界清楚傳來，在耳邊響起。

「什麼技術都會有後遺症的，這個還好啦，頂多就是個別極衰的狀態，綁定效果會透過血脈延伸出去，你的血親受到牽連，也生類似的綁定作用，不過，這很難得啦，想要都要不來的……」

「……這、這就是天階……」

……這真是好差勁的一筆交易……還真是衝著我的而來……

「……然後，無視當事方的意願，強行綁定，不得解除……你走運了，這類血脈之祖，通常都是永恆者，至不濟也是萬古存在，普通神魔連跪著求見，想舔一下腳趾都難，你卻能強行綁定，獻祭自身，納靈接力，成為代行的容器，是幾世修來的福份！」

遇到那個人的時候，龍仙兒有過許多猜想，假若對方不是故弄玄虛的江湖騙子，而是真有通天本領的大人物，那……他到底能夠給自己什麼？

「少來這一套！你那張臉上明明就寫著：姑娘我讀書少，你個神經病別忽悠我！」

聽見這話，龍仙兒個冒出的念頭，就是自己果然撞上了江湖騙子，或是比自己還瘋得徹底的精神病患。

似是久逢故交的歡喜問候，龍仙兒卻驚覺，正與自己融合、強勢佔領整個身軀的那道神魂，彷彿見到了什麼極其可怖的東西，像一隻中了箭的兔子，飛也似的逃離撤出，眨眼間飆出億萬光年外……

「……對了，阿山媳婦，你有內世界……」藍衫男子皺眉道：「……就不用穿衣服了嗎？」

不敢想太多，和藍和圖書衫士一同來到外頭庭院，看著那座矗立在庭院里的龐然大物，上頭起碼過千條符咒，層層疊疊，封住那個門戶似的巨物，給人一股不祥的感受。

可以肯定，那個人在要求自己幹活之前，肯定要先把自己培養起來，好比妓館之中，為了把姑娘個好價，要先培養姑娘學習琴棋書畫、媚術舞技，把姑娘捧成紅牌。

看了門扉深洞一眼，又看看龍仙兒，藍衫士淡然道：「行了，脫掉衣服，然後進去。」

武功，自己幼時只有一些淺淺根基，也都在被人打斷手腳，敲碎掌骨的時候，廢得乾乾淨淨。宮裡的歲月，假如自己真有不錯的武功，早就被人忌憚害死，一如自己結交的短命朋友……

「……血脈力量，是探究你血脈的源頭，在無數主流、支線之間，把最容易蘇醒的那一支呼喚出來……你的血脈，好像是冥府一脈……屍龍、骨龍之類，狠渣啊！不過，你走運了，這具森羅萬象因果顛倒箱，是我的戰利品，其功用是穿透血脈之壁，沿著冥冥因果，連結往最盡頭的血脈之祖……」

深度迷離的意識，驟然一驚，卻已經太遲，龍仙兒感覺到，彷彿有一個強大的意識，出現在自己體內，要接管整個，并吞噬自己的魂靈……那種神魂破裂的痛，自己過去成受的所有磨難，都不足比擬於萬一……

「……老師，這樣不好吧？」

天雷狂響，龍仙兒看著自己的雙手，沒法置信，跟著，看到了站在前面，狂流著鼻血的藍衫男子。

在宮裡，自己沒機會學什麼，連看書的機會都沒有，更談不上學習知識，裝瘋傻的那段歲月，確實神智有傷，腦子m.hｅｔｕboｏk•com.coｍ都不太清醒。

龍仙兒心生不祥之兆，望向藍衫男子，後者看著天空，一陣錯愕，察覺到她的視線，立刻換過一副強勢表情。

……光是讓自己這樣的廢人能習武，還在短時間內變強，這就已經很不可思議，堪稱回天之能，他居然說登天？

驀地，緊閉后完全消失的門扉，重新出現，被強行拉開，佔滿整個空間的冥河水，連同內外相差的巨大靈壓，一下傾泄出去。

「……登天去吧！」

藍衫士堅持，李昀峰一臉尷尬，深呼吸一口氣，雙目一睜，身上氣勢驟變，像變了一個人，喝道：「朕即天子，萬里江山，盡為朕有，爾等逆臣，圖謀不軌，朕賜爾等一死！」

「啰哩巴唆，要你干你就干，我要你含蕉了嗎？你不當著面來一下，她怎麼會相信？說不定還以為我們是兩個神經病，出了門就舉報我們。」

一個聲音突然插入，一個相貌堂堂，頗具威儀的俊秀青年，臉帶幾分病容，雙眉深鎖地走過來，「怎麼那麼大動靜？外頭砸死了兩個花匠，還有那扇東西，又是什……唔。」

失去了附體神魔，龍仙兒身軀乏力，和大量傾泄出去的冥河水，一起跌出門去，冥河水一接觸外界陽光，就消失不見，碧美人的，跌往地面。

「沒……沒有，就是忽然有點頭暈……」

身在趙王府，見到趙王，是很順理成章 的事，龍仙兒並不意外，但趙王稱呼這一位為師，這兩人的關係是……

「……別以為人家願意啊，祂也是被強行拉來的……成為永恆者的容器，瞬間就登天了，便宜你啦，當然，什麼事都有代價，你神魂被吞噬，成為行屍走肉，這就是一和*圖*書步登天的價碼……正常情形是這樣啦……」

龍仙兒看著那個人，心裏強烈生出一種誤入歧途的感覺，剛才李昀峰的話，詞聽起來像是戲，人更沒有半點氣勢，感覺起來不是神經病就是級中二，真虧他還能把這些話說出口……自己以後要跟著這老闆幹活？前途堪慮啊……

絕望與痛苦，緊攫住龍仙兒的神魂，這一瞬，她心頭生出了悔意。

青年看見龍仙兒，眉頭皺得更深，道：「孤王李昀峰，你是……」

語畢，李昀峰轉頭就走，藍衫士對龍仙兒低聲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他很有皇帝氣派？有沒有未來千古一帝的架勢？其實現在還差了點，後頭等到萬民願力加身，那就真正會夠味道了。」

冰冷的冥河水中，魂魄彷彿消融，龍仙兒意識昏沉，覺得整個神魂像一下被拉脫離體，無數的冰冷絲線，穿透自己的魂魄，穿透，像是把自己化為一尊魁儡。

藍衫士隨手一揮，千百道封禁符咒瞬息消失，露出底下刻滿人骨、骷髏形象的金屬大門，門扉應聲開啟，裡頭黑黝黝的，彷彿深不見底，又好像通往某個異界，光是看著，就讓人陣陣心驚肉跳。

龍仙兒欠身一禮，「滄溟龍氏，龍仙兒，見過趙王殿下。」

「是沒有，但大多數人不會那麼早看清這點，浪費我很多時間。」

「阿山媳婦，你怎麼全都不考慮的？」

大量的液體，自四面八方湧出，似是某種河水，冰寒刺骨，比自己此生遇過的任何冰水都還要森冷，彷彿一碰就能奪走所有的生命，自己整個身體浸泡在裡頭，一下就冷得意識昏沉，但體內深處，又有一股火熱氣息，自血脈中生出，維持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