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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行動的一開始，溫去病就為此行做足準備。既然知道對面有天階仙尊，就要準備好對付仙尊的策略，碎星團以往坑過不少天階者，各種策略，都需要相應的資源，自己手頭雖然沒有，可彙集眾多妖族的資源，總還是湊得出來。

「……確實是少數，尤其是……」溫去病直直看著古葉真君，皮笑肉不笑，「總還有同修要刺我一刀的時候。」

「有何不敢？」溫去病笑道：「我前往妖界，本來就是打入敵境的一場大計，這之間所有的犧牲，都不過是苦肉計，道友總不會說……你完全不知情吧？」

「你有所不知，這個陣盤，是衍聖命人在此布下的……」古葉真君扼腕道：「想不到，衍聖和雲菉勾結一氣，東凰，幸好你回來了，否則我孤掌難鳴，後頭恐怕……」

……不過，假若一切都是他與前任仙帝的計畫，瞞天過海，那這些年裡，必然有忠於仙帝的人，把仙界的情報送給東凰，讓他能夠知曉這邊的情況，更有可能，他是為此回來……

「東凰，是你！」古葉真君怒道：「你這叛徒，居然還敢回來！」

……靠，原來奪顏以前的名字，叫東凰啊？這名字不怎地，但以他能力，從前在仙界，撈個真君噹噹，應該不成問題，和眼前這傢伙該是同儕，就不曉得是互看不順眼？或者大有交情？

……真可惜，差點就套出話來，仙界這邊似乎有什麼重寶，而且還是處於失落狀態，要是能知道詳情，和*圖*書說不定有機會弄到手，現在……起碼知道有這麼件東西……

為了能有效完成任務，溫去病想了幾十個段子，只要對方接話，就能一句套一句，不但問出情報，還兼放謠言、挑撥離間，把此行的效果最大化。

不過現在當然不能認……

「……哼，我挺意外，你居然只問我青水的事……」溫去病負手背後，一派成竹在胸，望向對方的眼神，甚至說得上咄咄逼人，「身為仙尊，聽了我剛才的話，你最該在乎的，難道不是仙界里的叛徒嗎？」

……幸好個屁！老子壓根不認識你，現在才知道你不是雲菉或衍聖，話說你到底是哪一個啊……先前聽牆角的時候，好像有聽到一個叫古啥葉的，敢情就是你小子吧？

……好你個奪顏！出賣同修，出賣得好徹底啊！

看來，奪顏進行潛伏任務時，恐怕另外生了點什麼……

「哼！我自然知曉，但東凰你居然還敢提起此事！」

哪想到，自己的段子歪打正著，居然還真有這麼回事，奪顏的叛離仙界，真的另有內情，這下反而把自己給嚇一跳，險些就露餡了……

「……什麼？」古葉真君訝道：「你怎麼可能……」

套話也是有技巧的，最穩妥的辦法，莫過於扮成對方的熟人，這樣才容易詐出對方的心裡話，而妖仙兩界全無交情，自己最能讓眾仙嚇一跳的作法，就是改扮成奪顏，這傢伙來自仙界，舊日同僚看見他這個叛徒，肯定有些不ｍ•ｈｅｔｕboｏk.ｃom.ｃｏｍ同感受。

幾個問題，溫去病一個也答不出，卻已經得到自己想知的東西。

溫去病心中暗罵，那聖女不知是什麼花容月貌，讓奪顏為了一個情字，把原本十真君之一，極有可能成為下任仙界主宰的機會，整個拋去不要，出賣仙帝與同修，把事情做絕……

……據說，高位天階走到極盡處，頂級的萬古者，近乎不滅，就算受到鎮壓或殞落，都能藉由時光烙印，重新返回，對於這一類的存在，要斷絕其歸路，就不能隨便提及其名，莫可名之。

……他也應該要現了，毒素也好，法界壓制也罷，都不是能一直維持的東西，而現在自己能做的事……

……古葉這臭賊，能夠止住脫口的話，似乎已經有了警覺，他始終是個精明幹練的人物，能被唬弄一時，但時間長了，就會出紕漏，套話已經到了極限，再持續下去，就會穿幫。

溫去病表面微笑，肚裏快罵翻了天。

其次，自己是來搜集情報的，這個搜集情報，可不是到處竊聽、到處蹲牆角就算了，時間緊急，不能用那麼沒效率的方法，最有效的，還是找幾個重要人物，用詐術套話。

……難道……不，不可能！東凰叛離仙界那麼久，這邊的狀況他一無所知，怎麼可能一回來就……

「陛下他一番苦心，若非如此，怎能掩護我進入妖界？怎能瞞過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的耳目？又怎能探知青水中的大秘密？」

古葉真君冷笑和-圖-書道：「幹了這種事，你還敢回來表功，東凰啊東凰，你我多年同修，還真看不出，你有這麼厚臉皮，這麼無恥下賤！」

「……你以為你以為的事情……真是你以為的嗎？」溫去病冷笑道：「一切都是假象，是仙帝所下的一盤大棋，我所擅長的，從一開始就不只是陣道！」

……其餘的，你如果知道，還用得著問我？估計是殺了你，你也答不出，不用問了。

奪顏奉命潛入妖界做卧底，這純粹是自己的胡謅，壓根就沒有這事，自己也沒有任何相關線索這麼想，只是想說這麼假稱，最能讓對方大吃一驚，所以一早準備好這個段子而已。

古葉真君為之一頓，愣在那裡，回想剛剛聽到的話，東凰確實說了，要如此瞞天過海，是為了要避開別有用心之人的耳目，換句話說，仙界之中有內奸……

「這……」古葉真君閉目回想，全身一震，道：「是仙界禁法，噬血歸元煉魔咒！好歹毒……不可能啊，衍聖的為人……怎麼會布下這樣的毒咒？這……」

事情的變化總是比計畫快，當初委實沒料到，甫抵仙界，就得知這邊的幾個情報，儘管聽起來很八卦，卻未嘗沒有可用之處，這讓自己稍稍修正了計畫。

古葉真君緊張道：「你已經探知了青水之秘？霸……那個存在的傳承，當真落在青水？要如何起出？」

語意含糊，連溫去病自己都不曉得那會是什麼，但古葉真君聞言，臉色大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即將要ｈｅｔｕｂoｏk.com.com脫口叫出，卻在關鍵那一瞬，硬生生止住，目光變幻，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你……」

……換句話說，這位霸皇約莫是那樣的存在，而他的傳承遺落在青水，仙界這邊不但知道，而且也非常覬覦，奪顏之所以潛入妖界，恐怕也包含了取得這傳承的意圖。

……該套別的話了。

再加上，剛剛這位仙尊接到那封假書信時，表露出的這些異常反應，自己確實有了些猜想，要開始證實。

「當初為了讓你成功，仙帝用萬年金蓮為你洗髓築基，又用上九九還陽丹，助你成功度劫登天，但你怎麼做的？你自甘墮落，為女色所迷，居然出賣我們，把仙軍的布陣圖泄漏給妖族，反將我們一軍，令仙軍慘敗於青水，連仙帝都身殞道消……」

「打住！」

「當然可能！道友你又怎麼想得到，我出去妖界之前，仙帝他將什麼秘寶給了我！」

古葉真君臉色一沉，道：「仙帝下達密令，在我等十真君中選一名勇者，假意叛離，投靠妖族，裡應外合，最終由你執行……但你是怎麼做的？你出賣了我們！」

「這……」

「衍聖？」溫去病揚揚眉，狀似質疑。

古葉真君有些恍惚，似乎正被什麼別的事分散注意，聞言連忙回神，擠出一絲笑容，道：「如你所說，仙路多歧，中途充滿誘惑，能夠堅定前行，攀登頂峰的，終究只是少數。」

溫去病揮手道：「雲菉的事可以先不談，這個陣盤是怎麼回事？表面是阻止空間固和圖書化，內中卻暗藏別用，唔，你不會說你看不出來吧……」

……反正兩個當事人都死了，你有本事，就喊仙帝和奪顏出來和我對質！我最多說聲「弄錯了」，道個歉就是。

「唉，真想不到，一別多年，再回故地，居然要與昔日同修反目。」溫去病嘆道：「仙途多歧，世道人心，可嘆啊可嘆。」

「……原來如此！」古葉真君正色道：「其實我也得到消息，雲菉那廝身成天階后，野心勃勃，最近更與妖族秘密來往，你……」

……傷腦筋……話說回來，老兄你他娘是哪位啊？雲菉？衍聖？還是那個不知名的？

「……道友，久違了！」

「哦？」

各種資料統整完畢，溫去病笑得益冰冷，就連古葉真君都感到那絲不妥的寒意，臉色微變，又想起一事，道：「且慢，東凰，你怎麼認出噬血歸元咒的？過去你專攻陣道，但咒術非你所長，你如何……」

此事非常重要，但自己注意力全被青水之事吸引，沒有顧及，現在一想，不由得心中狂跳。

「哈哈哈，我身在敵境，若不把事情做絕，如何取得妖族信任？如何能讓他們對我言聽計從？老實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與仙帝陛下議定好的苦肉計，他犧牲自己，助我立功，取信於妖族！」

溫去病冷冷說著，高傲得彷彿不屑解釋，更讓人對他所言的「事實」不敢質疑。

溫去病一口咬定，斬釘截鐵，古葉真君瞪大眼睛，斥責道：「荒、荒唐！哪會有這種事，當日……當日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