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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他一把扯開衣衫，露出肌肉精悍的胸膛，引得周圍一眾鶯鶯燕燕，目閃異采，更隨手抓過一名衣不蔽體的艷女，倒入懷中，對方稍微扭捏一番后，就主動獻吻上來，旁邊還有其他少女、少婦，嬌呼不依，都湊上來討吻的，差點一下將他淹沒過去。

「哦，你挺好說話的啊，真想不到……那行！看在你合作的份上，我後頭少坑你一點吧。」

「那不同！我與他們不一樣，他們……不配稱為淫賊。」他不屑道：「在我眼中，真正的淫賊……」

「什、什麼？」

不過，在一眾聲勢洶洶的喝罵聲中，也有幾名麗人，悄悄托著發燙的雙頰，忍不住回憶起那個無恥的淫賊。

「好！今日就讓獨角龍王遍戰群芳，日落時，你們如果還有一個人站得起來，就算我姓韋的沒種！」

連串憤怒吼聲，隨著駿馬的激昂嘶鳴、車輪滾動而迅速遠去，而在窗戶破裂，一片狼藉的房間之內，又響起驚呼聲。

「昨天才砍死兩個心魔宗的，今天又來了！」

「哈，我不規矩的，可不只有手啊！」

正能量的背景樂，一下破音，她看著這個貌似不凡的男人，像變了個人一樣，神情變得猥瑣，道：「不管偷身、偷心還是偷什麼，賊……都是不付錢的！」

一直到許久以後，每當回憶起這一幕，韋士筆都感慨良多。

自嘲地一笑，他往旁摟抱住豐|滿的紅裳麗人，正要朝那高聳的胸口埋首下去，陡然一聲驚天巨爆，跟著就是天旋地轉，整輛馬車不曉得撞著什麼，一下翻掀起來，跟著，重m.hetubook.com.com重砸落到地上，碎裂爆開。

「干！」

燈紅酒綠，夜夜笙歌，青樓煙花之地，越夜越是繁榮興旺，哪怕是在妖魔入侵，舉世殘破的時局，依然未見蕭條，反而因為只求一晌貪歡的人變多，更加熱火朝天。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想問問你，有一件很正能量的大事，願不願意一起來干？」說完，似乎覺得不夠清楚，藍衫男子索性到：「簡單來說，願意一起來拯救世界嗎？」

「敢到我們星月湖開的院子白嫖，不想活了！」

「各位當真要咄咄逼人，不能放過我這一次？」

一名半裸的豐|滿艷女，似條雪白的美女蛇般鑽進懷裡，膩聲吐露芬芳，「阿筆仔，你今晚會留下來嗎？」

「……今日我真的身有要事，不能停留，可否網開一面，放我一條生路？日後必當千倍奉還這情分。」

「唷，淫賊是嗎？」

狂言笑擲，長衫與衣裙齊飛，淫賊共艷女一色，任時光飛逝，鶯鶯燕燕，群花盛覽，而後又橫泄一地，直至月上樹梢頭，室內一片鼾聲，他才斜斜躺靠著床柱，望看窗外孤月，抽起了菸桿，噴起白色的煙圈。

驚呼之聲，伴隨著找尋，而答案很快也浮現出來。

……為何這麼好看的眼睛，卻負載著那麼深的愁苦？他是為了什麼而悲傷？

……我的人生，或許就適合這麼過下去。

……

……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太多的硬仗，不是自己退一步，人家就願意放過，更多的時候，哪怕自己擺低架子，道歉賠禮，甚至願和*圖*書意磕頭賠罪，人家還是硬要欺上來，不留餘地，逼虎……傷人！

「那些傢伙愛耍帥，嫖院不但給錢，還加倍打賞，根本不配當淫賊，你看我，我沒錢的！」

月色之下，一名藍衫男子，舒緩踱步，恍若漫步閑庭，就這麼走到自己面前來，居高俯視。

……明天也看不見希望，何必想太多，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不，你別這麼說，我想讓你知道，雖然身在青樓，但我們要的，並不是只有錢！」

嬌呼、驚嘆，此起彼落，不算寬敞的房間內，三十多名衣衫不整，正忙著穿戴的女子，在一陣愕然的相互對望后，齊齊開口，痛罵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但這樣，真的好嗎？

「白嫖、老賴，還偷光我們的財物？有男人這麼賤的？」

車外，整個車體不但新增許多刀劈、劍砍、火燒的痕迹，還有多支羽箭插在車板上，凄慘狼狽，但沒有任何人想得到，車內全然是另一番不同的情況。

「我的項煉也不見了！」

眼見前方包圍重重，他面色陰沉，嚴陣以待，如臨大敵……不對，不用如，真的是大敵環伺，還斷了前後所有退路，這一回……恐怕很難善了。

「快追！」

……混江湖，絕不能逞英雄，也絕不打沒必要的仗，哪怕是必勝的仗，只要沒必要，就絕對不打，這樣才保得萬年船。

「還有我的星鑽手鏈……那手鏈好貴的！」

「不、不會吧？他真是把淫賊的賊字，貫徹到底了？」

滾燙的火鍋淋在頭上，馬車碎裂的木片、鐵片炸在身上，當他好不容易拖著渾身和_圖_書是血的身子，頭破血流地從馬車殘骸中掙扎爬出，發現自己肋骨、腿骨都斷，莫名重傷時，更看到一幕不協調的畫面。

「既然各位執意要我當那個先哭的，我就只好……讓你們哭得一個慘過一個。」

面前，桌上一份熱騰騰的火鍋，鮮辣香燙，兩名麗人嬌笑著夾菜、添酒，盡量滿足這位出手闊綽的大豪客，卻沒察覺貼身的值錢物，開始不翼而飛。

……又一日過去……又虛擲一日時光了……這是個看不見希望的時代，妖魔勢大，人族或忙著抱妖魔大腿，爭著獻媚，或只顧自保兼內鬥，沒有真正聯手抗敵的可能……

……而像自己這樣的一個淫賊，除了成日荒淫，醉生夢死，又可以做些什麼了？

歡愉暢快中，他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隨即化成一笑。

「快來人啊！」

……今天能閉上眼，誰知道明朝還有沒有命睜開？且盡今夕之歡，明日愁來明日當！

流連於這樣煙花之地的，有妖有魔，自然也什麼人都有，上至達官貴人，王侯將相，下至販夫走卒，市井屠狗，各自找尋適合的所在，放肆狂歡……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淫賊。

「……出來混江湖，無非是大家給面子，各位敬我一尺，我頂各位一丈，求個和諧痛快……」

「命！」

……你從來都不聽人說話的！

情況詭異，他只能先傻笑應付。

他敲了敲菸桿，倒出煙灰，順手摟著懷中玉人一吻，「我是只無腳的雀仔，三生石上沒有我的名字，一生都註定在天空無止盡漂泊，不能在任何地方久留，更何況……我只是個淫賊。m.hetubook.com.com」

「有人白嫖啊！」

……這人生，就真是關關險阻，不讓人好過啊。

「不，我該走了。」

……那個人的笑，並不逼人，但看在眼裡，不知為何，就讓人從頭涼到腳。

菸草的香氣，慢慢染上身，他側目斜望，不覺出神，雖然知道應該要離開了，卻一身懶洋洋的，只想在這氣氛中多沉浸一刻，不想離開……

「尊、尊駕是……」

「他不要人，也不要心，就要錢？他不是淫賊，他只是個……順便來淫一下的……賊？」

「剁了他！」

……也許，就是因為知道聯手了也不可能贏，所以枱面上那些大人物內鬥得更凶，人族可以滅亡，但自家一定要延續下去……類似的論調，在哪裡都聽得到，這樣的時局，這樣的世界，有什麼希望可言？

「糟糕！這小子還有車接應。」

……管他的，不好……又能怎樣？這世界早就不是我能怎麼樣的了。

……不曉得，他什麼時候會再來呢？

追求這樣的最後歡愉，拋開煩擾，醉生夢死，各處妓館歌樓，都不愁沒有生意，甚至不用等華燈初上，就從白天一直熱鬧到晚上，名符其實的不夜之地。

「哈哈哈，我阿筆仔就是不能沒有女人啊……」

……團長，其實我當初……真不是這個意思……不是你理解的那意思……

三匹駿馬拉著破車，在車夫的拚命揮鞭呼叱下，一路急奔，拉遠和後頭追兵的距離，往城門疾沖，只要能先一步出城，危險就過掉一半了。

左摟右抱，明明身在逃亡中的他，左右各有一名麗人，倚紅偎翠，這邊喝一口酒，那邊吃一口火和-圖-書鍋菜，好不風流快活，全然不顧後頭還有星月湖的追兵。

哀怨凄婉，她抱住這個令己心碎的男人，如泣如訴的眼神，讓他不禁頓住，問道：「不要錢，那……你還要什麼？」

「筆爺您真壞，手又不規矩了。」

「淫、淫賊又如何？院子里那麼多姊妹，每天往來的，也有不少是淫賊，現下正在院里的，就有幾個淫賊，還見過血，被六扇門貼過榜文的。」

一片混亂中，門窗破裂，人影飆飛，他在百忙中踹開阻路人，從窗戶撞飛出去，狂奔逃跑，後頭很快也跟上了大片兇惡呼喝，一串人拿刀拿劍，死追在後。

「……什麼跟什麼啊？」

「又有人不想付錢了！」

……雖然無恥，但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

眼中的哀愁，轉換成絕頂的自傲，瞬間釋放出來的自信與傲氣，神采飛揚，彷彿放起激昂、正能量的背景音，讓她捨不得轉開目光，痴痴道：「我曉得，你與他們不同，你是個真正有內涵的男人，真正的淫賊，是偷心的，我的心……」

咬牙切齒吐出話來，她將這男人死命抱住，同時，本來躺平在地上的其他女子，紛紛起身，扯開嗓子大喊。

「咦？我……我的荷包怎麼不見了？你們……你們誰拿了？」

她怔怔地看著這男人俊朗的面孔，聽著他富有磁性的魅力嗓音，卻不能明白他眼中深沉的哀愁。

……原來是個神經病！

摟住整個呆掉的她，又吻了一口，他的表情異常認真，「我得走了，不然就要被抓去買單，喔，不要留戀我，我們有過的一切，譬如朝露，等明早陽光一亮，就會隨風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