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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憤交集，血蛟妖尊仰天怒嘯，「這世界，再沒有什麼值得相信了！」

「出現了！」

溫去病搖搖頭，看著古犀妖尊已然失去生機，最後的眼神，像在訴說「這個世界太虛偽，我來世什麼也不再相信」，就這麼氣絕身亡。

……

「帝、帝王春？」

血蛟妖尊雙目圓睜，他當然曉得那是什麼東西，能對天階產生影響的藥物，帝王春無疑就是其中之一，但怎會被用在……

武蒼霓定睛看去，隨著空間正常化，回歸應有原形的青水，怒浪排空，當中更有一縷奇光，在水中激增亮度，無儔霸氣，將青水中其餘的銳金煞氣、萬古怨念，全數壓下，鎮得沒法抬頭，更讓數千里內所有生靈，呼吸困難，即使是天階者都不例外。

理論上，自己不用再出手，只要等著他自爆就好，但這傢伙異常能撐，煉魔咒的效果又好到出奇，武蒼霓非常懷疑，在自己被幹掉之前，到底能不能撐到那一刻？

青水之濱，戰鬥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武蒼霓、衍聖真君破天荒地聯手起來，抵擋著古葉真君的攻擊，卻全然落在下風。

悲嘯聲中，血蛟妖尊體內失控力量壓抑不住，全面炸開，溫去病不慌不忙，五指張開，一面力場護盾擋在前頭，滴血未沾身。

這話，當時自己是真不信，阿筆和老尚還在旁邊起鬨，說什麼「看武蒼霓那樣，只有阿山坑女人，哪有女人坑他啊」，到現在，自己是真不想信，不想被他和_圖_書說中，但……又不能不信。

想到未來的麻煩，溫去病不由苦笑，搖頭一嘆，隨即整頓精神，抬起頭來。

「饒、饒命啊！團長，不如……我推薦阿山！他是我們當中唯一身上沒傷的，正適合被你坑……不！適合執行任務。」

古葉真君狂笑道：「籌謀萬載，萬古前霸皇的傳承，終於重現世上！」

血蛟妖尊成道之路上，殺戮無算，滿手血腥，絕對是老魔頭級的人物，現在卻六神無主，嚇得心膽俱裂，甚至語帶哭音。

「住口！」

吞噬掉大量仙兵仙將精血的古葉真君，已經踏上魔道，更從原本的天階一重，提升到二重，更逐步往三重逼近。

「等等，這不公平啊，我雖然身上沒傷，但之前我養傷養了多久？比你們都長吧！」

衍聖真君的身影消失，最後的唇形，是告知武蒼霓，「我會盡量拖住寶塔，解決他的任務，就交給道友了。」

古葉癲狂嘶吼，變形的頭顱益發恐怖，但除此之外，所有受到的傷害，都在煉魔咒的持續作用下，迅速修補、強化，看到醜惡的模樣，武蒼霓覺得好像看到當初的托爾斯基，同樣瘋狂，同樣強大，同樣……是種瀕臨極限的強與狂。

……團長，我還真沒料到，你一早就替我掘好了最大的那個坑，在我人生盡頭等著呢！

只要想到司馬冰心，就有種腳下完全空虛的墜落感，自己之所以搞到在這裏一敵四，就算不能說是她的責任m.hetubook.com.com，也和她脫不了干係，後頭要繼續不著痕迹地保護她，還不知道有多少坑人的在等著。

溫去病抓抓頭髮，無奈道：「起碼你聽聽我怎麼調血漿的吧？這我真用了很多心思的，本來用的劇毒見血封喉，但未必能對付天階，又容易被發現，剛好我最近得了一批帝王春的精油……」

「是啊，我們知道團長你會來陰的，但沒想到你除了陰的就沒別的，結果一直就沒能爬起來。」

如同大戰時一樣，自己偽造了形象，還反覆給人加深這種錯誤印象，直到四尊聯手的那一刻，他們都對「霸天妖尊是力之大道」一事深信不疑，這就像……明明對著一個老千，卻深信對方不會作弊一樣要人命。

溫去病神情肅穆地比了一個贊，「你居然那麼用力地狂吸，還吸了那麼多，唉，我根本沒料到會遇到你這麼霸王硬上弓的，早知道就調稀一點了……其實我主要是想對付那個魔界的，人家來無影去無蹤嘛，不靠下毒，很難暗算到他，你老兄卻搶了過去……不好意思，我其實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某方面功能不行，慧眼識良藥，想好好補一補？是的話，我還……」

血蛟妖尊用盡了最後的氣力想逃，卻始終未能遁出魔屋，看見溫去病好整以暇地現身，似乎有很多話想說的樣子，早已嚇破了膽，顫抖著往後退去。

這套戰術，從碎星團時期，就一直用到現在，還都是那麼好和*圖*書用……

而她還不是最麻煩的，等到回歸之後，帝都的那一個，才是真正會要命的。

當時的話語，今日還彷彿在耳邊，回想起來，似莞爾，卻有更多的苦味，但最深的印象，是那個人轉過頭來，打量自己片刻后，語重心長地道：「你別以為遇到我，就是世界的盡頭了，我看你這張臉就知道，將來你定會碰到比我更坑，把你坑得更慘的人，而且，定是個女人！」

溫去病揮手撤去護盾，清掃機械人自動來到旁邊，把血蛟妖尊的屍骸清掃乾淨。

「沒事的，就幾句話，聽我說完，我舒坦了，你們也瞑目上路，彼此雙贏，不是很好嗎？」

……內部的障礙已清，該是出去幫手的時候了，就不曉得外頭的戰友們怎樣了？

「衍聖完了！霓蒼，到你了！」

施放中的煉魔咒，在霸氣鎮壓下，竟然直接休止，無能運作，個中神異，武蒼霓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假若他們打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傳承的是變動之道，甚至僅曉得自己不是力之大道，在交手時都會謹慎許多，至少不會那麼冒進，因為，其他的法則傳承，可不像力之大道那麼直來直往、不避不讓。

聽到溫去病的解釋，古犀妖尊雙眼瞪大，雖然聽見了，卻是無法置信，那麼多的事、那麼多的證據，全都是騙人的？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造假？

驀地，天地一震，似乎有什麼無聲的破碎之音，在所有人心頭響起，身為天階者的武蒼hｅtuｂｏok•ｃｏm•cｏｍ霓，感應最是清楚，立即認出。

「……淫賊、魯蛇，你們兩個日子過太舒坦了嗎？其實我有一個任務，正想找兩個人……」

「帝王春好啊，純天然無添加，能迅速滲入血脈，又能長效揮發，增加亢奮情緒，我用它當核心，調製血漿，找到機會就亂噴亂吐，誰只要沾著濺著，就會中招……吸入血氣也有效果，就是比較慢一點，但老兄你，真是鐵錚錚的英雄好漢，妖中之妖，萬妖之王！」

這種無節制的強行提升，絕非正途，哪怕力量提升得再強，短短時間內，由一重連續提升至三重天階，能成功證道大能，又或者只是停留在三階的可能性，百不足一，倒有九成九的機會，像吹過頭的氣球，直接炸掉。

「別急著跑啊，老兄，我有很多東西要和你們分享的，這一仗你別以為我贏得輕鬆，事前的準備不曉得多辛苦，偏偏還沒有別人知道，起碼給點機會，讓我把話說完再死吧。」

「那兩位大能前輩，留在兩境邊界的空間加固印……碎了！這即是說……青水歸元了！」

「理解，所以我們都掉團長你的坑裡了，到現在都還爬不出來。」

「你……你別過來……」

「你、你變態的！不要靠近我！」

「不……不聽……我什麼都不聽……你別過來……」

「嘖，妖界這些天階，一點起碼的教養也沒有，話不聽完就炸，你趕投胎啊？」

妖魔四尊，一戰了結，這記錄已經超過碎星團時期，但更值hｅｔubｏｏk.cｏm•ｃｏｍ得驕傲的，是自己毫髮未傷，最強的底牌甚至未曾動用，遠不是當初拼盡性命，手段用盡的狼狽可比。

為了挽救仙界浩劫，衍聖真君拼上了老命，全然不管煉魔咒的影響，全力發動本命法器，寶鏡放光，要定住古葉真君，雖然造成了嚴重燒傷的效果，卻因為攻得太急，古葉真君伸手一指，同為本命法器的大道寶塔凌空鎮落，將衍聖真君籠罩在內。

最大的一個關鍵，倒不是自己身為人而非妖，是自己打一開始，就隱藏了所傳承的大道。

敲敲手指，清掃機械人靠近過來，揮動工具，將大鵬、古犀妖尊的屍骸打掃收拾，溫去病騰身而起，降臨到血蛟妖尊的身邊。

「……你以為人家和你直來直往，人家卻盡來陰的，結果你不是頭破血流，就是盡掉坑裡。」

……天階道途，哪是這麼好上的？

被委以重託，武蒼霓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倒不是自己不願扛責任，只是眼下狀況奇差，發作的毒力已經壓不住，嚴重減損實力，哪來的本錢去解決古葉魔尊？

「是真的！」溫去病斬釘截鐵道：「我特別煉了葯，吐血不傷身，還鮮艷燦爛，什麼內世界的星辰，也全是我編織的特效，有些動用了珍稀耗材，特別是你們中的毒……嘖！話不聽完就死，這算反將我一軍嗎？」

在被寶塔鎮壓的一瞬，武蒼霓看到衍聖真君的寶鏡破碎，布滿裂痕，姑且不論被收入塔中后，狀況如何，光是本命法器碎裂，就是非常嚴重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