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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先收拾善後吧。

「現在？」溫去病臉色陰晴不定，又有些難色，「會不會太急了？我還沒準備好。」

那個一下精明、一下憨厚的霸天妖尊，自己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人、在想些什麼？下一步會做什麼？

「喂，聖女，你眼角怎麼閃閃的？有什麼不對嗎？」

細若蟻鳴的話語，方才出口，司馬冰心驀地一醒，首先發現的，就是對面那男人的表情不對。氣氛有些詭異。

這時候司馬冰心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嚴肅道：「王圖霸業，血海深仇，終歸塵土，消于無形，如此基基相報，何時方了？不如天下的罪業都歸我吧！」

……這還用得著你說？不然為啥阿筆不跟來？不就是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趁傷被人滅口？

本來自己覺得，這個妖尊外表憨厚笨拙，心存奸險，但是沒想到他卻在千濤萬險中來援之際，把自己緊緊守護住，沒讓自己受到半點侵害。

……這算是什麼反應？他的確是不正常的。

司馬冰心繼續演戲地大笑道：「再說，我又不是瞎了眼，怎麼可能看上你？少做夢了，哈哈哈。」

溫去病面有難色，困惑道：「罪業歸我，這個我能理解，但為啥要扯什麼王圖霸業和血海深仇？這兩個有關嗎？」這是個什麼邏輯，溫去病難以理解。

使勁揉著眼睛，動作有些微的粗暴，司馬冰心眼睛紅紅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燦爛，然後便問起了溫去病：「對了，你這些話，是要來向誰告白啊？」

「啊？」

司馬冰心瞠目結舌，不知道接下來干做什麼，該怎麼辦，然而溫去病壓根不理，只是望著天，等待著天地感應，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剎時間，他的無數印象紛至沓來，自己真心搞不懂，這是個什麼樣的人？比女人還難以琢磨。

「……人https://m.hetubook.com.com妖殊途，我和他們果然合不來。」司馬冰心有些悲傷地喃喃道：「還是早點把任務了結，早點回去吧……」

……老子我這一生，都只有被人告白，幾時需要向人告白的？你真是問笨了，在赤壁大街混日子的時候，大爺晚晚都有人來告白……要什麼樣的有什麼樣的，老子還需要向別人告白？真是搞笑。

「我……我也對你……」

「沒……沒有啊，一、一定是風吹了沙子，眼睛有點痛，我揉揉，哈哈哈，沒事了，哈哈哈，再有閃閃的，我親手戳瞎它，哇哈哈哈～～～」司馬冰心打著哈哈，繼續嘲笑青膚巨漢。

溫去病正色道：「我剛剛的這句對白，你覺得怎麼樣？如果拿來向人告白，對方會被打動嗎？」

溫去病倒吸一口涼氣，這簡直是厲害啊，然後對著司馬冰心拱手道：「聽聖女一席話，勝讀百年書，我受教了，醍醐灌頂。」

就這一句話，輕輕柔柔的話語，但卻無比的深刻，剎時間，直入心扉，司馬冰心從未有過這種感受，彷彿有一隻大手，伸入胸腔，把自己的心臟緊緊捏住，呼吸困難，感覺胸口好緊，而且連腦里都一片「嗡嗡」的。

……他、他在說什麼？他說了什麼？是……是在對著我說嗎？

如果不是，你現在過去霸王硬上弓，結果不是鬧劇就是悲劇，你洗乾淨屁股等著上戲吧！

……單純這樣告個白，起不到反應，是自己不能代表奪顏？還是冰心不能代表聖女？

司馬冰心老實不客氣，對著青膚巨漢的胸膛狠敲兩記，像個爺們似的道：「這還用問？當然是主動表現，說出你的愛，如果他半推半就，你就表現出氣魄，哪怕霸王硬上弓，也要逼他就範……到時候，你就說……」

司馬冰心搖頭和_圖_書道：「那個不重要，純粹是聽起來逼格比較高的語助詞，讓他聽得暈頭轉向，你就方便得手了。」說完還一副老者的樣子拍了拍溫去病的肩膀。

司馬冰心搖了搖頭，長發垂下，道：「你們兩個搞這種禁忌之愛，壓力山大，都淪落到跑路了，居然還想著什麼不溫不火，順其自然……什麼自然？無非就是誰先開口，你堂堂男子漢難道還準備讓對方先開口嗎？……好吧，翼君也是男子漢，但他是小白臉，你可是粗笨胖墩子，你不先開口，非要逼他說，是想以後別人罵他罵比較大聲嗎？難道你於心可忍？」

「給我滾！再不去，我放火燒你屁股！」

司馬冰心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意思？「你這些話，不是對我說的？」

最後，在自己完全被這個問題所困惑，腦里一團亂的時候，又聽到他的聲音，非常認真、非常溫柔。

「既然已經明白了，那還愣在這裏幹什麼？」司馬冰心看著溫去病，繼續老者一般的模樣說道：「既然明白了，就該劍及履及，現在就付諸行動！」

咧著嘴大笑，說自己綽號胖墩子的霸天；成竹在胸，彷彿什麼都盡在掌握的霸天；承受濤浪拍擊，穩若岩盤，好像天地間再沒什麼比他懷裡更安全的霸天；合掌誦經，滿身神聖之氣，莊嚴有若古佛的霸天……

司馬冰心一副很高大的樣子道：「這還用說嗎？像你們這種天地不容的禁忌之愛，你不主動說，難道等著翼君來和你說，然後你半推半就嗎？那你想讓人家怎麼說？都是他主動造的孽，你其實是不願意的，無奈的是你，有錯的都是他？但明明是你們兩個的事，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我真去了？」溫去病再一次確認。

溫去病心中暗笑，對司馬冰心的話持續敷衍，不置可否，對著司徒冰和_圖_書心挑了挑眉，卻不料司馬冰心猛一拍桌，道：「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就該勇敢告白，不然，你想把罪責全都推給翼君嗎？這是你們兩個的事，怎麼能讓翼君自己承擔。」

想起以前，自己曾經以為他心智不足，老實可欺，結果差點鬧到自己發|情裸奔。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后怕。

溫去病啼笑皆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真沒有這事，你這誤會也未免……」

「那……我這就去？」溫去病有些遲疑。

心中有某個地方被觸動，溫去病的表情正經許多，點頭道：「這話……什麼意思？」

溫去病兩眼一翻，有些無語，沒好氣道：「荒唐透頂，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霓蒼可是個……」

「那、那個……怎麼會呢？哈哈哈，我一早就看穿你的爛演技了，你怎麼可能說這種話？哈哈哈。」

滿心不甘地搖頭，司馬冰心擦擦眼角，益發為著自己的表現而哀怨，唯一慶幸的，就是那句話沒有大聲說出來，否則讓他聽到，曉得自己對他動了心，後頭真是沒臉見人了。現在也算是補救了回來吧，真是幸好，司馬冰心想到這還拍了拍胸口。

這麼多的不同形象，性格完全又不同，難以想像這會是同一個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或者說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溫去病的神情，已經不只是凝重，皺了皺眉頭，沉聲道：「繼續說。」

這一刻彷彿晴空霹靂，然後狂風便開始吹了起來，暴雨緊跟著下了起來，司馬冰心頭暈目眩，只覺得眼前發黑，一口熱血從心頭直往嘴邊涌，險些一口就噴出來，好不容易才強行壓制住。腦里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撐住，千萬不能讓自己更丟臉了。

……但如果是代表性的問題，那後頭不是無解？這該怎麼辦？

……死胖墩子，有個這麼漂亮的和_圖_書大美女擱你眼前，你看不見，偏偏喜歡那隻臭鳥，要玩什麼禁忌之愛，玩死你個死木頭墩子！最好死在那裡永遠別回來。

此刻的心情，非常的混亂，但在大腦釐清頭緒之前，激動的心情已經化為言語，對著他，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呃！」溫去病無言以對。

幾乎是吼著把話喊出來，但當司馬冰心看著溫去病消失，表情才一點一點的放鬆下來，然後，用力地握起了拳頭。臉上顯露出憤怒。

通常，告白之後，四目相望，然後等待對方的反應，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但霸天妖尊的反應卻很詭異，他深情地說完話后，沒有看司馬冰心，就抬眼望天，似乎在期待老天給什麼回應。神色閃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唉！我真是沒有看人的眼光，感情運太差了。

溫去病一臉「看到鬼」的表情，非常委屈地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怎麼可能對你說這種話？」

「同性？這哪是問題？真愛面前，性別壓根就不是問題。」司馬冰心把嘴巴摀住自己偷笑，然後繼續說道：「堂堂霸天妖尊，所向無敵，無所畏懼，怎麼一道同性障礙，就把你給阻住了？這個連凡人都不怕的。」司馬冰心說完還搖了搖頭，一臉可惜的樣子看著溫去病。

「去啊！你還遲疑什麼？」司馬冰心著急地都要跳起來了。

這……真的是妖尊嗎？哪個妖族是這樣的？拯救別人，明明就不像妖尊做的事。

溫去病搖頭道：「這麼秘密的事情，怎麼能隨便告訴你？聖女你問笨了。」

「……你是我最深愛的女子，從見到你的那刻起，我就愛著你，很久……很久了……」

……果然，這樣子不行啊！好尷尬啊。

明月在天，清冷的月光照來，自己的感情路……什麼時候才會有曙光呢？

司馬冰心越說越篤定，「和-圖-書你別否認了，否認就是心虛，心虛就是承認，你敢說自己對翼君沒意思？就算你沒意思，人家對你肯定有意思，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滿滿的基情，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更何況我不是瞎子。」

歪打正著，雖然不是那個狀況，但卻有共通之處，溫去病就像是被狠狠賞了一記巴掌，心頭驚滔駭浪，必須要深深吸一口氣，這才道：「有道理，那……該當如何是好？」

司馬冰心覺得，這幾天里的事情，發生得太快，弄到自己暈頭轉向，好像要昏過去了。

司馬冰心眼帶輕蔑，笑道：「少掩飾了，你的秘密我早就看出來，你想要告白的對象……是霓蒼翼君吧？對不對？」

自己以為，他是妖族，深守妖族的立場，非常堅守，並且意志堅定不搖，可他卻出手相助，還要把那些仙兵仙將送回去，甚至還誦經超渡，把千萬妖族亡魂度化。這顯得他非常的善良，真是難琢磨。

……你們兩個是好基友，你懷有這種念頭，天曉得霓蒼是不是也這麼變態？

正當司馬冰心準備善後的時候。

「準備個屁！」司馬冰心罵了起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剛才說那麼多都當白說了，讓你去行動就縮手縮腳的，司馬冰心瞪了溫去病一眼，然後對著他嚴厲地說道：「都說了那麼多，你講明白，是明白個什麼啊？這種事，分秒必爭，你有了決心，就該立刻實行，慢了一秒，天曉得這世界又會怎麼樣了？」

「你不用說，之前是本聖女看走眼了，以為你們兩個是為了謀奪青水之秘，才秘密從上界下來，但我後來想通了，你們不是來尋寶，是來尋愛的！你們之間的同性感情，妖族不容，所以你們待不了上界，堂堂妖尊，也只能跑到沒人認識的地方，隱姓埋名。」司馬冰心一副說得跟真的一樣，邊說還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