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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冰心凝勁回氣，只覺得手足疲軟，渾身虛脫，不由慶幸沒受什麼大傷，當下遙看已在遠方的石台，訕訕道：「確實是厲害，看來不能硬闖。」

武蒼霓想了想，問了關鍵的一句，「刀尊有沒有強迫你們走他的路？」

「那個人究竟搞什麼鬼！留下什麼東西，就不能靠譜一些，讓人方便使用？還有，這個守護者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武蒼霓皺眉道：「你又在胡說什麼？」

司徒小書回首望向石台，見祖父依舊沒有反應，宛如石像，心中無聲一嘆，這才緩緩說起從天菩薩那裡聽到的當年往事，將父親前半生的大概經歷娓娓道來，最後說出結語。

司馬冰心望向不遠外的石台，還有旁邊宛如石像，沒有半點動靜的刀尊，力量一催，長發化作冰晶垂下，周身浮現寒霜，洪荒妖力蓄而不發，不住提升。

最尊敬的爺爺被人當面侮辱，司徒小書勃然大怒，若非在九龍塔中歷經萬載歲月，披荊斬棘，胸襟和養氣功夫都有增長，這下已經揮刀斬人，此刻強行按捺怒火，喝道：「你憑什麼這麼說？爺爺他一生行俠仗義，造福人族無數，清名不容你污衊！」

司徒小書表情複雜，最終嘆道：「我怕從他口中聽到什麼東西，會讓我的決心動搖……其實很多時候，大家都是這樣的吧……」

司徒小書低沉道：「一切，好像沒有哪一步出錯，又好像……打一開始就全都錯了…m•ｈｅｔubooｋ•cｏm•com…」

武蒼霓啞然失笑，心態隨即擺正，沒打算讓兩名後輩看笑話，道：「行了，干正事吧，既然過不去，我們怎麼打算？難不成就這麼回去？」

「其實，要說我不想聽他解釋，自然是假的。只是揮刀砍向他的勇氣，我現在有，和他對話的勇氣，就真的沒有了……」

「我去試一試！」

司馬冰心鬆開武蒼霓的手，哂道：「要炫耀就說得直接點，這裡有兩個天階八重，卻只有一件天神兵呢，再炫耀，信不信我分分鐘翻臉，殺人奪物，天神兵配八重，相得益彰！」

司馬冰心反唇相譏，卻也明白武蒼霓的關心，一句說完，就不再反駁，只是無奈聳肩。

司徒小書笑罵道：「什麼殺人奪物？別當我不存在啊，我沒打算讓你獨得神兵，也沒想過和你二一添作五的。」

雙極輪乾坤刀合璧生成的氣勁，瞬間崩碎，司馬冰心慘被彈了出去。

斥責幾句，武蒼霓轉頭對司徒小書道：「這丫頭說話不過腦子，你別介意啊。」

「天啊！你們都在說什麼東西啊？我怎麼聽到的全是狗屁！」

司馬冰心翻了翻白眼，怒極反笑，道：「難怪你爹會入魔道，還六親不認，棄母殺女，換了是我，也一樣要入魔道，一樣要報復這個世界，殺光你們。」

武蒼霓屈指輕敲她的腦袋，「你怎麼那麼莽撞？都說了不行，非要去試。」

「不，冰心這話說www.hetubook.com.com得實在，哪裡輪到我介意？」司徒小書苦笑道：「普天下，有類似想法的人，沒有全部也過八成，事實俱在，我又怎能杜天下人悠悠眾口？」

司馬冰心化作一道流星，劃破長空，一瞬間就被彈出千里，司徒小書和武蒼霓見狀不妙，一早便穿梭空間，瞬移過來，將她拉住，停在半空。

「她和我一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人生的哪一步出了錯，才讓父親變成今天的樣子？雖然有過很多的黑暗，但……也不必然會走到今天這田地，他的很多作為，已不能用入魔來解釋，連祖母也不理解。」

「你之前先跟鬼族攪在一處，充當進攻始界的大將，後頭又和妖族沆瀣一氣，連妖族公主都當了，根本是人族首席戰犯，哪裡有資格說這個話？要說興風作浪，你也不遑多讓啊！」

「什麼意思？」武蒼霓和司徒小書不解。

一開始的扭曲教養，很可能是諸惡之源，武蒼霓提出這樣的猜想，隨即被司徒小書否定。

「嗚！」

司馬冰心氣急敗壞，望向倚靠著石台的白髮刀尊，轉頭問道：「木頭妹，你有試過呼喚你爺爺嗎？都說血脈親情濃於水，說不定有用啊！」

「……說那什麼讓人羡慕的話！」

武蒼霓看了她兩眼，平靜道：「看來，你很早就做好了面對這些指控的準備。」

司徒小書嘆道：「父親他錯得太厲害，在魔道上走得太遠，我無力拉hｔｔps://m.ｈｅtｕｂｏｏk.cｏm.ｃom他回頭，也消解不了他的罪孽。萬年裡，我每每思及，都只能下定決心，下回一見面就要斬了他，不再被他任何虛言蠱惑，若放他一條生路，只會有更多人受害。」

「冰心！」

「開玩笑！」司馬冰心斬釘截鐵道：「能夠被動搖的決心，就不叫決心，木頭妹你根本就沒想好啊！不妨把事情說出來，讓我們替你參詳一下。」

司馬冰心被激起好勝之心，傲然回答，身後具現時光長河，蜿蜒百轉，溝通時光烙印，硬生生將力量再提高一籌，左掌豎劈，運轉乾坤刀；右掌一推，施展雙極輪。

「小心！」

司馬冰心毫不顧忌，直抒胸臆，「這些年我，一直好奇，名震天下的刀尊是何方神聖？九重天階是何等強大，區區凡人怎麼能夠練到？又為什麼好像人族沒有他就不行了？只恨自己生得晚，無緣得見……結果今天才知道，就只是這麼一個糟老頭，而且還是一個很無能的廢人。」

轉瞬之間，司馬冰心就掠過大半距離，突破溫去病曾經到達的極限，只見真·封神台近在咫尺，心中不由狂喜。

武蒼霓急道：「沒事吧？這麼冒冒失失的，你差點就……」

「嘿！司徒家人，為禍天下，你父親好事多為，興風作浪，堂堂封刀盟始創人，一代刀尊居然視而不見，縱子為亂，這也能算大俠？司徒無視，不愧是貨真價實的瞎子！」

提及自己家族的醜事，司馬冰心表情尷和圖書尬，無奈吐吐舌頭，聳肩不語，目光掃向司徒小書。

……果然事在人為，哪有什麼不可能？

「不可能的！爺爺個性溫和，我從沒看他強迫過誰。」

生出這個想法，司馬冰心就要一步踏出，落在石台之上，接觸無聲的刀尊，卻驟覺一股偉力生出，彷彿先前被自己突破的封印，只是一根不斷蓄力的橡皮筋，已被拉到極限，一下反彈回來，更勝之前十倍。

不顧後患，強行咒武合璧，化作一個急速旋轉，鑽開所有阻礙的氣旋鑽頭，司馬冰心竟真的撼動周遭無形封印，趁勢前沖，直取前方石台。

司馬冰心瞥了司徒小書一眼，又望向不遠外的刀尊，然後又轉回來，眼珠一轉溜，計上心來，一手插腰，冷笑說話。

所想的可能性都被否定，武蒼霓茫無頭緒，搖頭道：「有時候，人生就是一連串的陰錯陽差，很難說是誰的錯……」

武蒼霓也不多言，三女等司馬冰心緩過勁來，又一次回到方才的極限位置，開始嘗試其他手段。

話一入耳，司徒小書臉色立變，武蒼霓見狀不妙，連忙一個爆栗，敲在司馬冰心頭上。

司馬冰心揮揮手，示意小書冷靜，道：「身為人族的領導者，他識人不明，而且不只是一次，根本是次次！是一生都如此！他不知道自己老婆是什麼人，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結交的朋友都是些什麼人，這就是大錯其一，一切的源頭！」

「當然呼喚過……」司和-圖-書徒小書嘆道：「一點用都沒有，爺爺他……完全沒有反應……」

「這種時候，不肯冒險，哪裡有成功的可能？還不如直接自殺，省得後頭被餓鬼一口吞了……」

司馬冰心蓄力待發，打算強闖真·封神台，司徒小書搖頭勸道：「這是那個人留下的封印，沒法強闖的，上次溫大哥失敗過一回，還給弄傷了。」

「給我住口！」

這世界能夠對付太初餓鬼的力量，除了當代冥皇，剩下就只有真·封神台中蘊藏的力量，由不得三人不上心，只不過，難題擺在眼前，她們遙遙對著那座古老石台，如老鼠拉龜，找不到可下口的地方。

「他是廢的，他不行的事情，我可未必不成！」

「死不了的！這種程度的攻擊，還殺不死我……」

司馬冰心正色道：「沒胡說！明明這一切的根源，根本就在那個叫刀尊的男人身上。」

司徒小書道：「一直都是我們……嗯，是我傾慕俠道，想要追隨爺爺的腳步，他從沒有勉強過我，更不可能會勉強父親！祖母也說，從頭至尾，她只是對父親說，他其實還有另一條路可走，沒有心計勸誘，也沒對他使什麼手段，一切都由著他，不曾強迫，委實不明白他為何會變成今天這樣。」

「咦？都不問清楚就要先殺老爸，你們家的家風真是奇妙哎！」司馬冰心嘲諷一句，卻又被武蒼霓重重一記敲在後腦，怒而回頭，卻聽她問道：「難道司馬家都是先問清楚，才殺自己老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