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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物語

作者:羅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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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卷 第二三章 山中之狼可問道

第四十八卷

第二三章 山中之狼可問道

司徒誨人道:「再告訴女兒你一件事情。當初姓褚的幾個老東西,死訊傳來,我借口鬱悶閉關,避開眾人耳目,其實足足狂飲慶祝數日,當時老頭子早已上了真·封神台,所有留下痕迹都出自我偽造,那些老東西為了壓根已不在的人去送死,何等可笑?所謂仁心,就是笑話!」
藉助人道和鬼道願力交織,溫去病元神悄然脫離身軀,進入玄之又玄的奇妙狀態,和始界能量的彙集點生出感應,不住靠攏;更在司徒小書脫離一瞬,穿越虛與實的邊際,來到意象的世界,終於真正開始融合,也就此陷入極為特殊的狀態,看得見身外諸事,卻已經無法反應。
一輪拚鬥,司徒小書漸漸落在下風,玄天劍一寸寸將仗義刀壓下,司徒誨人佔了上風,嘲笑一句,「嘿,你的刀,始終還嫩了點!」
……什麼?
億萬零件不住重組變動,七彩變幻的魔屋,漸漸變成統一的炙紅之色,這是運算能力催逼到極限,就要支撐不住的表現。
……可惡,不能這樣!
……
話出口,司徒誨人卻見近在咫尺的面龐上,沒有絲毫氣餒,堅毅一如最初,頓時胸中怒氣勃發。
冰冷的機械聲響起,溫去病一下愣住,先是絕望,后是悔恨。
王座漸漸開始顫動,端坐其上的溫去病隨之搖擺,動作卻沒有一點變化,依舊端正無比,彷彿肢體徹底僵硬一般,氣息也益發薄弱,像是變成一尊無知無覺的雕像,讓妃月淚倍感https://www.hetubook.com.com焦急。
「警告!系統已超限!警告!系統已超限!」
司徒誨人怒喝一聲,挺身上前,司徒小書則手握憂患,迎了上去,玄天劍與憂患刺刀相交,俱是一震。
司徒小書恍若未聞,只是不斷出刀,想要取回主動,司徒誨人愈發狂怒,猛地一喝,玄天劍上虹光流轉,綻放千百劍氣,卻又一同回歸劍體,化作開天闢地的一刀。
饒是如此,司徒小書仍有如被重鎚擊在胸口,噴出一口鮮血,好不容易才化納余勁,懸停半空,氣勢大幅跌落,司徒誨人沒有趁勢追擊,只是輕撫寶劍,斜看女兒,冷笑道:「凡兵難敵神器,仁心終歸是廢言。」
……木頭妹,你要做什麼?
鬼族女君艱難維持,漸感不支,就快要承受不住,只能死死盯著少爺的身影,從中取得慰藉和希望,卻愕然發現情況不對。
鐺!
司徒小書雙手握住憂患槍身,半截仗義刀刃,已化作槍上刺刀,氣勢和力量都重回巔峰,彷彿先前受到的重擊不曾有過,看著對面目瞪口呆的父親,道:「仁道重在傳承,不拘形式,只要能上應天心,下護萬民,就是仁道!」
「哈哈哈哈哈~~~~」
……這樣搞根本不行啊!與其在這裏等死,還不如出去與他們並肩作戰!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處!
偏偏直到此刻,溫去病才發現,以萬古之身吞噬始界的舉動,當真是看不到一點希望的愚行和*圖*書
萬古之力、精純刀氣在其中對撼,兩父女各展所學,在方寸之間演化刀法精要,看似刀劍相持,實際上瞬息之間,已經比拼了千百種刀意。
「爹,你果然是我逃避不了的罪!」
兩人這一回打了個平手,卻再也沒有誰退讓,更不再言語,只是傾盡全力,專註揮劍、舞刀,要將對方壓下。
「他……也對,這種關頭,他只能將這件東西託付給你,但又如何?你會使他的槍?」
察覺到司馬冰心的猶豫,司徒小書朝友人遙遙點頭,示意忍住。
無量聖德陡然湧現,一道光柱衝突而起,將仁道之主籠罩其中,司徒誨人驚覺不妙,想要揮劍打斷,聖德異象瞬息消散,顯露出少女的身影。
司徒誨人臉色一變,隨即平和發笑,司徒小書則不理父親的反應,一反手,將刀刃插向槍口。
司徒誨人似乎早所料,玄天劍上虹光流轉,逆轉時間,后發先至,穩穩擋在面前,刀劍相交,一聲脆響震撼虛空。
「哈!又是這張面孔,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父親他那張為公忘私的嘴臉!人性本來就是由私慾組成,動不動就把大公放在私我之前,完全就是反人類!
……這下麻煩大了!
司徒小書拔刀在手,橫于面前,至純至銳的刀氣透體而出,整個人宛如化作一柄斬破蒼穹的刀,沖霄而起,一路將自天外劈下的虹光巨刃斬碎,直飆到司徒誨人面前,當頭一刀斬下。
刺耳的警告聲響徹內天地,溫去和-圖-書病卻充耳不聞,全力維持魔屋的運算,終於得到了結果。
……少爺……少爺怎麼了!
天開八荒劍藏刀!
「好教父親得知,女兒雖然年紀小了些,但九龍塔中萬載歷練,什麼戰鬥場面都遭遇過了……」
……路究竟在哪裡?我要找出來!
關鍵時刻,妃月淚雙目綻放金芒,鬼發飛揚,已將自己逼到極限,要以一己之力支撐王座。
司馬冰心強忍著出手的衝動,看著司徒小書轉頭,朝溫去病揮手告別,接著轉身飛起,瞬息衝出龍雲兒和蕭劍笏聯手布下的大陣,迎上斬下的巨刃。
司徒誨人左手屈成兩指,彈在玄天劍身,盪出一抹璀璨劍虹,砸開正面劈來的這一刀,「女兒你總是這樣無趣。既然橫豎都是死,難道不該在死前把一切都算清楚?這一劫,我可不信你們能過。」
「哈哈哈!」司徒誨人不疾不徐,玄天劍上揚,穩穩接住女兒劈下的一刀,大笑出聲,「就等你來了!護孫的爺爺不在,我可以好好調|教一下不孝女了!」
話音方落,司徒小書身體微微前傾,八重萬古之力灌注手中仗義刀,猛地斬出,沒用上任何招式,返璞歸真,將一生所學,對刀法的全部認識,融為一式,瞬息斬破虛空,越過玄天劍,直接來到司徒誨人面前。
浩瀚刀意洶湧滂湃,司徒誨人劍上之力,瞬間猛翻數倍,將仗義刀連同司徒小書一起打飛,隨即飛撲而上,揮劍一斬。
司徒誨人突然殺出,霸皇引領億和*圖*書萬餓鬼而來,溫去病狂叫不妙,卻再無辦法,因為吞噬始界的行動,也恰巧行進到新的節點。
一刀被阻,司徒小書重組刀勢,眼中閃過決斷,「女兒從沒問過,父親你究竟是為什麼入魔?因為怕知道了以後,會下不了決心。但現在我不想問了,已經半點興趣都沒有了……因為你根本就是瘋子,理由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司徒小書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回氣。
又是一聲脆響,司徒小書勉強穩住身形,擋住化千百劍於一刀的斬擊,仗義刀卻再也承受不住萬古之力對撞,砰然碎成兩截,玄天劍去勢不止,斬在司徒小書胸膛,卻被人道之力凝化的護身氣勁攔住,沒能一嘗人皇血肉,只是將少女遠遠擊飛。
人道之主脫身而去,匯聚眾生之力與萬鬼願力具現而成的王座,等若失去一臂,頓時一震,發出嘎吱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會崩毀,連帶端居其上,彷彿神遊天外的溫去病,身子也隨之劇顫。
鐺!彭!
刀氣縱橫,撕裂蒼穹,魔佛雙極,對戰眾生願力,司徒誨人與司徒小書比拼刀法,比拼神通,比拼底蘊,難分勝負,始界的戰局卻漸漸傾危。
兩人明明在以刀法拼殺,卻彷彿化身沒有理智的凶獸一樣,互相撕咬,眼中再沒有其餘,只有彼此,要分出勝負,分出生死,哪怕鮮血噴濺,傷患累積,氣勢跌落,也不肯退去,戰鬥迅速白熱化,兩父女滿身浴血,卻一時難分高下,彷彿能戰到地老天荒。
和圖書窮無盡的萬鬼願力匯聚而來,浩瀚磅礴,只是逸散少許,就化千萬里人間為鬼蜮,黑日高懸,血月暗隱,陰風嘶吼,無窮無盡的鬼物,在其中上下飛舞,虔誠唱誦,卻依舊難以支持消耗。
悔恨與無奈隱約泛起,卻被溫去病強行壓下,元神無法影響現實,就只能將一切精力放諸于內,催動魔屋,繼續進行早就開始的演算。
司徒小書藉助刀劍碰撞,飛身一躍,當頭又是一刀,「大劫當前,這一回度不過去,無論誰贏誰輸,最後都是死,為什麼非要在這時候跳出來扯後腿?你想要算賬,這一場之後,我自當奉陪!」
「你究竟想做什麼?」
穿越虛與實的邊際,不是成功的開始,只是墜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泥沼,自己深陷其中,急得汗流浹背,卻見不到一點脫出的希望,連邊際都遠得看不見,更別說想辦法橫渡而出。
「……這把槍,我拿的次數很多了……無意間發現,這麼用,也是刀道一路。」
「哼!什麼狗屁?」
……不行,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
我厭惡像木偶多過活人的父親,更厭惡同樣像是木偶的你!」
「演算項目四萬兩千三百二十四號已完成。根據當前進度,吞噬始界,還需耗時三千七百八十二年六小時。」
面色微變,司徒小書隨即平復,只是眼中堅決更甚,右手鬆開,任由刀柄跌落,卻輕輕一招,將半截刀刃握在掌中,左手一抖,天神兵憑空顯現,憂患在手,大方光明,人道星火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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