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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也馬，宗翰下令讓我們多捉些生口，還是快點出發吧。不然的話，這些漢人收到消息，就都跑光了。」

高慶裔帶著點討好的語氣，停了杯筷，用女真話微微笑道：「可耍快活了？」

屋內的一家人嚎哭起來，「吵死了都給我砍了。」完顏設也馬一邊吃，一邊下令。

正廳內，他的子孫擺好宴客的酒席，被一個矮胖粗壯的女真壯漢享用。兩旁立著十數個按刀護衛，虎視眈眈盯著房內瑟瑟發抖的此間主人一家。

楊天賜自小，和幾個兄弟不一樣，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和動手能力。

百姓們辛勤墾殖的莊稼，青青幼苗正成為散四野戰馬的飼料，打穀場上幾十名女真韃子，正在用豎起的人靶比試箭術，村內房舍仍不時有慘叫聲與火光冒出。

緊接著一個年輕女真韃子，拎著褲子從裡間走了出來，他年紀不大粗頸肥身剃著金錢鼠尾的髮式，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席間上首位置，不顧餐盤內湯汁淋漓直接上手抓了便吃。

他年紀還小，沒有經歷過幽燕的上一次大戰，和_圖_書渾然不知道堅壁清野的厲害。

……

宋朝的《武經總要》記載火藥配方，除了硫、硝、炭之外，還夾雜著十余種次要配方，雜質多效果差。而金朝的火藥配方則要純凈得多，只包含硫、硝、炭、鐵渣、磁末和砒霜，無論是燃燒還是爆炸，效果都要優於宋朝火藥。

楊天賜搖了搖頭，指著一邊的箱子道：「我們這幾天用的是火炮火藥、蒺藜火藥。你看見沒，那裡才是毒藥煙球火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準備使用，留著給韃子一個驚喜。」

高慶裔臉上的笑意逐漸散去，臉上的表情突然有些憤怒，他起身一腳踹在老人的心窩，將老人踢死。

石門鎮一帶，城牆山下，硝煙瀰漫，所有的宋軍將士，都矇著臉，還是咳嗦不止。

高慶裔笑了一聲，問道：「老頭，你孫媳婦被殺了，你聽的見么？」

渤海人和女真人是一個祖宗，所以渤海人在金國，地位僅次於女真。

臉上的猙獰的得意，全都消失不見，沉著臉提刀出去。

龍山往南，一個htｔｐs://wｗw.ｈeｔubook•com.cｏm偏僻的小村落，因為地處封閉的山谷，沒有得到韃子南下的消息，約莫百十戶人家村外開墾著片片良田。

屋內的主人家中，一個漢子面色慘白，但是百歲老人依然無動於衷，或許是沒有聽見。

如今，歡慶氣象卻成了一場野獸的盛宴。

守將有些無語，掐著腰看他指揮著一群年紀不大的少年，興奮地開始擺弄那些號稱毒藥火炮的箱子，心裏不禁發毛……這玩意真是缺德冒泡。

各道工事前，大宋長城兵團，展現了他們兩卻女真的威勢和自信，寸土不讓，血戰到死。

「那你不生氣么？哈哈，你挺識時務，怪不得能活這麼久。」高慶裔殘忍地笑道。

一個守將實在受不了了，跑過來道：「天賜，俺們忍不住了，還是射箭吧！」

一間茅草屋內，此村的百歲村老鬍鬚灰白，眼神渾濁地看著眼前的韃子將軍。

高慶裔也不敢掃他的興，只好默默地出去，指揮手下把捉到的人綁住雙手，用一根繩子拴在一塊，防止他們逃跑和_圖_書。

這少年乃是宗翰愛子，完顏設也馬，本事稀鬆平常，但是為人驕狂自大，都是被宗翰一手慣出來的。

他一邊抓著肉吃，一邊罵道：「南朝女人，皮膚倒是細嫩，就是不禁折騰。我還沒盡興，她便痛死過去了，讓我一刀砍了。」

正值村中最長壽的老人百年華誕，全村老少藜羹麥飯、燒酒燉肉同賀。

到了後來，金朝的兵馬也裝備有火器，並且絲毫不弱於南渡之後的大宋。

楊天賜趕緊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還沒實驗完呢。只要稍加改進，不知道能多殺多少韃子，你可不要因小失大。」

老人眼中似乎有一道濁淚流下，嘆了口氣道：「上古時候，遍地都是兇猛的野獸，人是最弱小的。經常有人被野獸活活吃掉，只剩下白色的骨架。但是後來，這些野獸要麼被馴養成了看家狗，要麼在野外繼續成為獵戶們的獵物。但是人就是人，住在屋內，遮擋風寒，越來越好。」

歷史上大宋南渡之前，在火器上是遙遙領先的，但是南渡之後，沒有注意保護開封hetubook.com.com府的那些「專家」，導致被金人全盤收下。

這個守將跺了跺腳，道：「這鳥煙霧，不會有毒吧？」

這女真將領，就是宗翰手下的高慶裔，出身渤海高氏。因通曉漢語、女真語，被留在完顏宗翰軍中作通事。

後人對金朝火藥配方的研究，發現金朝的火藥配方甚至比宋朝還要先進一些。

楊天賜被熏得滿臉烏黑，指揮著手下，在城牆上試驗火器，手裡還拿著鉛筆盒牛皮卷，不停記錄。

「射箭殺傷力不行啊，你看下面，咱們只是被煙熏，他們已經死成一片了。」

如今大戰驟起，成了他實驗的樂園，這小小的石門鎮下，無數韃子倒了血霉。

後期金軍最常用的一種火器叫做「震天雷」，差不多相當於現代的手榴彈。另外金朝還獨立發明了「飛火槍」，這種武器類似於輕型火焰噴射器。

景州前線，已經短兵交接，在這裏女真人可不是面對手無寸鐵的山中百姓了。

連城牆都被熏黑了，楊天賜看著苦不堪言的守軍，伸手測了測風向，嘆了口氣，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帶著幾htｔps://ｗwｗ•ｈeｔuboｏｋ.cｏｍ•cｏｍ個人，用毒藥煙球火藥，今日便沒有韃子能攻城了。」

曾經的完顏宗望，在白寧山可是把書皮都啃光了。

殺完人之後，人群中唯一懂漢語的高慶裔，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

設也馬不以為然，笑道：「南人有的是生口和畜生，而且一打就跪在地上投降，有什麼好急的。」

守將不放心，道：「俺也在這盯著，不行就開城一戰！」

楊霖因材施教，讓他跟著昭德坊外院的一群雜學家研究，還走後門讓他進了火器司，第一次幽燕大戰時候，就留在韓世忠的軍中校舍，研製出不少的新式火器。

村頭村尾的護村木柵已被扯得支離破碎，村內村外遍地血腥。四下散著倒伏的屍首，男子多是身首異處肢體不全，女子無論老少下身赤|裸一片狼藉。

細細品味著杯中黃酒，高慶裔忽聽裡間傳來一聲驚駭尖叫及怒喝聲，隨即便是一聲女子的慘叫。

城樓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火器，有火箭、震天雷、霹靂炮、突火槍、猛火油櫃……

老人眼皮一抹，聲音竟然頗為清楚，開口道：「我不聾不啞，活了一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