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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俠

作者:驍騎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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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183章 與蘭共生

第5卷

第183章 與蘭共生

謊言是很難騙過有經驗的警察的,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而且這次說了下次不一定記得。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不管換誰來問,什麼時間,什麼方式,採用什麼技巧,苗春韭就只有這一種回答。
……
鄺父把家裡的鑰匙給了趙執信,讓他回家去把君子蘭拿來。花盆擺在遺體旁邊,只在春夏開花的君子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吐蕊綻放。
「人販子該殺,買家也應該入刑。下屆兩會,我會提出相關議案。」趙執信恨恨道。
所有人都震驚了,這絕對是超自然現象,無法用現有的科學體系來解釋。
春韭不由得想起爹的樣子,爹沒了兒子,然後沒了女兒沒了媳婦,孤家寡人一個,還天天酗酒,過得人不人鬼不鬼,這是他罪有應得吧。但是想到小時候爹趕集帶回來的高粱飴,她又有些不忍。
「姓名,籍貫,年齡,住址……」例行套路之後,審問人員厲聲喝道:「知道為什麼傳喚你么!」
團聚總是歡樂勝過悲傷,一家三口再加上兩位老同學有說不完的話,外人似乎就有些多餘了。這也包括名義上的外孫女春韭,這個家和她沒有關係,她是多出來的孽種。所以春韭很識趣地和醫護人員一起退了出來,就在樓下的救護車裡待命。
「我記得您家裡有幾盆花,雅蘭阿姨既然名字帶蘭字,我們就把那盆君子蘭拿來吧。」劉沂蒙其實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每個人都震驚了。
……
這話說得客氣,但背後和圖書的意思分明是我們不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劉沂蒙有些著急,心一橫啥也不顧了。她做出一個很出格的舉動,附耳對老爺爺說了一句話,鄺父的表情立刻就變了,說我們應該怎麼做,你儘管說。
「有啥你就直說,我不太懂法,但是懂道理。我沒傷天害理,沒傷害誰也沒礙著誰。」春韭淡定回答。
二老都是明事理的人,知道女兒器官衰竭,本來也沒多少日子了,不計成本地搶救只能增加病人的痛苦而已,還不如讓她就這樣在睡夢中離開人世。
缺的那塊有機玻璃在春韭老家的屋頂上。
春韭爹喝了二斤苞米燒,醉醺醺地走到崖邊踅摸,一不留神滑了下去。
春韭在劉沂蒙的陪伴下進了外公外婆的家門,老人換了普通話問外孫女多大了,讀書沒有,又問了一些關於女兒在苞米頂的生活瑣碎。春韭不傻,這個情況下豈能刺|激老人,鎖鏈豬圈這些不提,只說溫馨的往事。即便如此,這二十三年的坎坷生活還是讓兩個老人淚流不止。
劉沂蒙和春韭下車各自回家。劉沂蒙回到酒店就被早已等在此處的公安人員帶走,春韭回到菜市場,還沒到攤位前就看到賣水果的張雪峰給自己猛使眼色。她沒反應過來呢,一輛麵包車停在身旁,車門拉開,警察出示了證件:「苗春韭,跟我們回派出所協助調查一個事,走吧。」
與此同時,劉沂蒙也被訊問,她的回答和苗春韭基本一致,而且更加離譜,什麼靈魂出竅,大腦格式化。負和*圖*書責訊問的警察從屋裡出來,連抽兩支煙才緩解了鬱悶之情。
……
在回去的火車上,春韭才問起劉沂蒙對外公說的那句話究竟什麼內容,這麼有效。
……
「雅蘭阿姨和花一體了。」劉沂蒙很欣慰,大家也都在哀傷之餘有了一點寄託。這個世界上玄奧的事情很多,越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越是懂得敬畏,趙執信就深信不疑。
鄺雅蘭胃口很好,吃了很多,吃完了就有些瞌睡,頭一歪睡著了。趙執信將她推進卧室,抱到床上,母親來給女兒蓋上被子,父親打開空調,拉上窗帘。同學們紛紛告辭。
劉沂蒙和春韭也聞訊趕來,對此結果春韭早有心理準備,但仍然哭了一場。劉沂蒙冷靜無比,她觀察到鄺雅蘭的靈魂並沒有離體,而是依然虛浮在軀體上。
只剩下幾個核心同學了,趙執信才說出了真相,並且告訴二老,下面車裡坐著的就是雅蘭的女兒。
此時鄺家二老正推著嬰兒車沐浴在陽光下,車裡放著的不是嬰兒,而是一盆花。
次日終於有人來給春韭做筆錄,一切都是審問犯人的程序,鐵質的審訊椅,上了銬子和腳鐐。但春韭毫不畏懼,娘死了,她最後的牽挂也沒有了。
雅蘭阿姨的遺體按照正常流程火化安葬。追悼會上人不多,都是當年的老同學,春韭作為家屬出席,但是在葬禮之後,她並未留在外公外婆身邊,而是選擇返回近江。
趙執信的動員能力很強,在他的召喚下,當年二工大的在滬同學紛紛趕來,在鄺家開了和_圖_書一個小型同學會。期間鄺雅蘭吸了三次氧氣,臉色泛起病態的潮|紅。她太高興了,以至於別人都沒注意到。
……
春韭認識這個警察,是負責菜市場周邊治安的片警。她坦然上車,但是警車並未駛向派出所,而是去了市局。春韭被移交給穿便服的人員,關進一間羈押室,沒人問她,先晾了一個晚上。
雖然春韭一個字都沒說,但劉沂蒙明白她的心事,握住春韭的手和她一起靜靜坐著,讓娘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本以為春韭這麼硬氣的人會直接說一句不知道,但她卻毫不隱瞞,口供和她爹說的一樣,一艘飛船,而且是敞篷的,花花綠綠的遊樂園飛船把他們從山谷里救出來的,順便還把娘也借走了。
當天劉沂蒙和春韭睡在附近的一家賓館,趙執信又詢問了一些情況,他說要啟動法律調查,追究一系列相關人員的法律責任。
等刑警來到苞米頂調查當年買賣人口案時,春韭爹的屍體已經涼透。
「怪不得看那個小囡有些面熟。」鄺母說,「趕緊叫上來啊。」
這個家,和春韭的原生家庭格格不入。外公家裡整潔高雅,有一整面牆的書架,有梅蘭竹菊,有小提琴和書畫案。而苞米頂的那個家,家徒四壁,爹殘娘瘋,從懂事起就照顧弟弟,餵豬放羊。如果不是瘋娘的堅持,春韭和可能會成為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如果不是瘋娘的指引,春韭早早就會嫁人生子,渾渾噩噩。
也正是如此,鄺雅蘭沒有絲毫的生疏感和自卑感,在父母面前依舊是小兒和-圖-書女狀。一家三口的團聚讓很多人落了淚。鄺雅蘭坐在輪椅上被父親推上電梯,進了新家。鄺家的房子是拆遷後分的,九十多個平米,客廳最顯眼的位置掛著二十多年前的家庭合影。家裡甚至給女兒預備了一間卧室,床頭擺著女兒上大學時的課本。鄺雅蘭忍不住又哭了一場。
「你窩藏包庇劉崑崙,這就是罪犯,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父母滿頭銀髮,穿著長款羽絨服攜手守在大門口。鄺雅蘭真的沒有太激動,因為對她來說,苞米頂的二十三年並不存在,她只是睡了一個很漫長的覺而已。醒來後父母已經年邁,同學都已功成名就,而她,永遠停留在十九歲。
鄺家父母都是文化人,不難想象自家女兒是被被囚禁的,這個外孫女也絕不是愛情的結晶,只能說是命運結的瓜。既然來了,他們也只能接受,雖然心裏多少有些排斥感。
有關部門將劉沂蒙和苗春韭以包庇罪送進了看守所,但他們沒料到的是這兩個女子的耐受能力都是一流的。她倆一個是垃圾場長大的盲流,一個從大山裡爬出來的苦孩子,這輩子的苦已經吃得夠多。看守所的生活對於平常人來說堪稱滅頂,對她倆來說只是生活中的一次挫折罷了。
「誰信誰傻逼。」一個警察啐了一口,眼前的兒童飛船斑駁陳舊的殼體上,橘紅色的指示燈罩缺了一塊。
「這是雅蘭阿姨和你外公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劉沂蒙才不會告訴春韭,自己對鄺父說的是雅蘭九歲那年提前放學,看到一個阿姨和*圖*書和爸爸手牽手從家裡出來的事兒。
「我們可以給你個機會,你老實交代,誰幫你們逃出來的?」
晚上,鄺家二老睡不著,多次到女兒屋裡看望,凌晨時分發現女兒已經沒了氣息。救護車是二十四小時等在樓下的,迅疾上樓搶救,但只是走程序而已。拉到醫院后,醫生說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趙執信怕鄺雅蘭聽到,幾次進卧室探望,雅蘭睡得很沉。
「鄺爺爺,我知道這很難相信,但是我有辦法能讓阿姨的靈魂陪著你們。」劉沂蒙說出這句話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果然,鄺父道:「小劉啊,我和阿姨謝謝你的好意,雅蘭已經走了,就讓她安息吧。」
同學們幫鄺雅蘭制定了人生規劃,繼續學業,修完推遲了二十三年的本科課程,然後繼續讀研,同時學電腦、上網、瑜伽和鋼琴,課程之餘出國旅遊,走遍世界,客廳里響徹歡樂的上海話,鄺父削了水果招待大家,陪著年輕人們高談闊論。
鄺家老人很高興,要留同學們吃飯。趙執信說你們別忙,我已經叫了外賣。小南國的套菜,多少人吃都夠。他還沒忘了救護車裡的工作人員,也給他們叫了一份。
「如果這算犯罪的話,我認。法院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春韭痛快承認,眼皮都不眨。
春韭心裏很有數,她從來也沒打算依靠外祖家,談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老人挽留了幾句也就沒再勉強。
警察突襲了廢棄遊樂場,如同預料的一樣,沒找到劉崑崙,更沒找到什麼能反重力超音速飛行的什麼超級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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