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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富家子

作者:星辰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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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泉州府·風雲聚 第四十七章 科舉考場真難熬

第一卷 泉州府·風雲聚

第四十七章 科舉考場真難熬

楊聰直接走到左邊最前面那個考棚,抬眼看了一下掛著的編號牌子,隨即便側身走了進去,打眼四顧起來。
他正準備喝點水,吃點東西再認真抄錄,「噗」,旁邊考棚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這傢伙,這科舉考場真難熬啊,要身體差點,誰受的了這折磨。
這縣試的考場一般就設在縣衙大堂前的甬道兩側,因為這裏地方夠寬敞,而且兩邊都是牆,搭考棚方便。
這科舉考試的時候可一句話都不能說,不然就是交頭接耳,輕則取消考試成績,重則永遠吊銷考試資格。
這傢伙,這惡臭味可把養尊處優一個多月的楊聰給熏壞了,要不是這科舉考試不準提前交卷,他真想馬上把試貼詩填上去,然後交了卷子走人。
這還是縣試呢,才考一天,要是到了鄉試和會試,連續三天都這樣,怎麼熬過去啊!
這會兒甬道兩側已經搭滿了一步見方的小考棚,左邊就是天字一號,右邊就是地字一號,每邊都只有十多個考棚,倒也不用費力去找尋。
草席上什麼都沒有,小條桌上倒是有個碗,碗里還裝了水。
不過,這水可不是用來喝的,而是www.hetubook•com.com用來磨墨洗筆的。
緊接著,縣令劉守良便朗聲喝道:「開考。」
這東西擺條桌上得了,省得人懷疑自己夾帶作弊。
這當然也是為了省麻煩,紙扇,誰知道你內面有沒有寫字,要是撕開了檢查,人家可不會給你沾回去。
「嘔」,他好懸沒把早上喝的稀飯都吐出來。
這時候已經臨近午時,天可不是一般的熱,就算他下意識的拿著扇子在扇風,這會兒也已經汗流浹背,而且聚精會神寫了三個時辰,他肚子不覺也有些餓了。
至於肉乾和燒餅,他是斷然吃不下去了。
馬桶,他帶的是一個嶄新的小馬桶,這會兒甚至還帶著淡淡的松香呢,不過,到時候肯定會臭,他想了想,擺在了離條桌最遠的角落裡。
這八股文的題目是「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如果光看這三句,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話說,這讀書人和公子哥不都喜歡用竹骨紙扇嗎,他為什麼帶把芭蕉葉做的扇子呢,這種扇子可是窮人家用的。
這中暑大多都是從肚子脹痛開始的,所以,有幾個拉稀的並不和-圖-書奇怪,沒有人暈倒就算不錯了。
還有一把小芭蕉扇,不是鐵扇公主那把,就是用晒乾的芭蕉葉紮成的那種。
他才忍著臭味把文章抄錄完,試貼詩還沒來得及寫上去呢,整個考場突然跟炸了鍋一般,陸續響起悶響聲和極度壓抑的悶哼聲,各種不同味道的惡臭不斷傳來,熏得他直翻白眼!
這考棚,還真是簡陋啊,兩邊都是木板,上面還是木板,高還不到八尺,抬手就能摸著頂棚,裏面的擺設也簡陋的嚇人,就是一個小條桌,一張草席。
卯時到,督考官一聲令下,那兩個檢查考生的衙役便飛快的拿著兩疊捲紙飛快的跑到兩排考棚前面,刷刷刷幾下就發完了。
緊接著,便是一陣惡臭撲鼻而來。
這感覺,簡直就跟蹲茅坑裡吃東西一樣,誰吃的下去啊!
當然,後面的四組排比對偶句他是不可能一氣呵成的,要他連八股文裏面的排比對偶句都能一氣呵成,刷刷寫出來,那就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吃的,也就是一個精緻的瓷碗裝著幾根五香肉乾切成的細條和一個燒餅切成的細條,主要是中午頂餓用的,考試的時候肯定不能和_圖_書往飽里吃,因為吃的多就拉的多,這地方進來了,不到考試結束可不讓出去,當然是拉的越少越好。
這題目的意思就是讓人寫篇頌揚孔子的文章。
這時候,督考官終於和縣令劉守良一起走回了縣衙大堂,他們貌似還召集了幾個官員一起檢查了一下試卷的漆封,這才當眾打開,一一附上答捲紙和稿紙。
這天氣是越來越熱,拉稀的,撒尿的也越來越多,整個考場簡直成了廁所的糞坑,臭不可聞,終於,有人忍不住吐了,緊接著便是「哇哇」聲不斷,不知道有多少人跟著吐了,空氣中又多了一股噁心的酸臭味,熏得人簡直痛不欲生。
當然,楊聰並不是摸不著頭腦,他知道,這句話截選自《中庸·第三十二章》,原文整句是,「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苟不固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尼瑪,這誰啊,早不拉稀,晚不拉稀,考試的時候你跑來拉稀!
他這忙活了一陣,其他考生也陸陸續續進來了,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三十多個和_圖_書考棚便坐滿了。
水壺,就是個敞口的小茶壺,打開蓋就能看到底的那種,也裝不了多少水,就是口渴的不行的時候喝點罷了,這東西也不能多喝,因為喝的多同樣拉的多。
這些考生當然沒這麼無聊,大家知道今天考試,肯定不會亂吃東西,問題這會是六月啊,天氣太熱了,而且,他們還被悶在一個不到三平的狹小空間里,跟蒸饅頭一樣,很多人都蒸的中暑了。
這東西肯定也不能和馬桶擺一起,擺吃的旁邊得了。
尼瑪啊,這些人,怎麼回事,知道今天考試,故意吃了頓巴豆,來噁心人是吧?
楊聰見所有考生都動了,這才慢條斯理的拿起試卷看起來。
這篇八股文他著實是用心了,足足琢磨了一個時辰,他才把草稿寫出來,又足足改了將近兩個時辰,他才滿意的放下毛筆,準備拿正式的試捲紙抄錄一遍。
他只能默默的忍受著惡臭,使勁的扇著風,直到那傢伙拉完了,惡臭也淡了點,他才忍著噁心喝了口水,然後便拿起毛筆悶頭抄錄起來。
這題目出的,寫篇八股文頌揚孔子,他還真沒試過。
楊聰大概打量了一下,又緊了緊褲腰帶和-圖-書,隨即便開始清理自己攜帶的東西了。
毛筆、硯台、墨棒、紙鎮,這些都是考試要用到的東西,擺條桌上即可。
這甬道兩邊雖然坐滿了人,卻沒有一絲交談聲,大家都在默默的準備著自己的東西,就算相熟的人坐隔壁,也沒人傻乎乎的去打招呼,要知道交頭接耳那也是作弊,誰知道這會兒交頭接耳算不算作弊,要碰上督考官心情不好,只要他一句話,你這輩子書可就白讀了。
不過,也沒多大關係,嚴格按八股文的要求來寫便成。
他琢磨了一陣,便提筆在草稿紙上寫起來,由於是正式的科舉考試,他寫的還是相當認真的,並沒有如同往常那般稀里嘩啦一頓胡寫,再加上這些天他一直在之乎者也,這草稿寫出來竟然隱隱已經有那麼點聖人之言的味道了。
這試貼詩倒沒什麼,反正無外乎政務、農務、軍務等相關內容,他準備了十來首,隨便找首相近的改改便成,倒是這八股文的題目讓他眉頭略微皺了一下。
這東西肯定不能和馬桶擺一起,只能擺相對的另一個角落裡了。
結合前後文的意思,這句話就是誇孔子誠摯仁厚,如潭水般深厚,如天空般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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