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第八章
「針對這片地區，我軍總指以攻守兼備為作戰原則，不過起義武裝的戰鬥力極為強悍，大家千萬不要忽視這個問題。」
「那……老朋友，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為什麼皇室書記處的侍寢記錄與陛下的出行記錄對不上號？」
魯道夫連忙單膝跪倒，「陛下！非常抱歉！我要是得到通報的話……」
奧斯卡冷冷的笑了一聲，「說真的，誰都有可能！連皇帝最信任的宮廷長官都在接受質詢，我們還能指望什麼呢？」
貝雷多姆向自己的幾位同僚投去求助的目光，但他發現人們都刻意別開頭。最後這位將軍值得難過的點了點頭。
奧斯卡回頭望了望室內的眾多軍情分析人員，他知道這些傢伙裏面只有幾個算得上精明，其他的都是一些以服從命令為生的機械，這些機械放在作戰部隊倒是很管用，可在需要集思廣益的軍情特勤領域就顯得有些多餘。
奧斯卡再次將珠寶盒遞了過去，貝雷多姆仍就想了想，但他發現自己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一邊是一次背叛，而另一邊則是家人的命運。這位老將軍終於接過親王殿下的寶物，他感到手中的小盒子確實就像它的內涵一樣沉重。
「拉斯頓·坎布雷？」老元帥眨了眨眼睛，他確實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你？」
「好啦！」羅琳凱特的面目在房門關閉的剎那就已換上一抹濃重的陰霾。「拉斯頓，你知道我不像魯道夫那麼好打發！說吧！不過你得想清楚，因為這個問題我只問一次！那個女人的名字！」
「殿下，您還沒告訴我是誰意圖殺害皇帝陛下，您不是說已經找到那個人了嗎？」
但是……下毒就意味著與三世陛下有過性接觸！奧斯卡又笑了笑，這次的笑容已經填加了更多值得玩味的氣氛，這件事真是有意思！親王殿下不禁在心中鼓掌，如果真的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那麼就和傳奇小說里寫的一樣，直到故事的最終，你才會知道在納沃納宮歌舞廳邂逅的女人是貞女還是盪|婦。
「你得了吧！」奧斯卡再次明確了自己的意願。他看到盧比望著妻子時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駝大便！這位小親王突然覺得法蘭公主十分可憐。
「我說，您還不知道呢吧？宮廷長官拉斯頓·坎布雷侯爵在昨天夜裡已經被隔離了，據我估計……他可能要受到特勤處的質詢！」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的工作重心應放在最主要的三個省份。」近衛軍元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在寬敞的客堂中敲響了懸挂地圖的黑板。
「也沒什麼！既然是三世陛下告訴你的就沒有什麼關係了！」奧斯卡無所謂的揮了揮手，不過他已經留意了，三世陛下絕對不會向這樣一個不相干的人提起這件事，他一定有某些目的！
「拉斯頓！你還是算了吧！」魯道夫·霍斯邊說邊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看看外面的陽光，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已經在這兒浪費了陪你聊了十幾個小時，我們已從天文說到地理，從女人聊到哲學，現在你已經把大人物和小市民的區別理順清楚了！那麼我們能不能再談點正經的？」
「哦是嗎？看來確實是我自作主張了！」埃瑟芬只是微微一笑便不了了之，她似乎對來自丈夫的輕蔑完全不當回事。
埃瑟芬·克里騰森公主望著年輕人的背影出了一會兒神，她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但似乎總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拉斯頓！你給我醒一醒！難道你不清楚我要知道什麼嗎？你比任何人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哦啦！愛嚼舌頭的傢伙終於走了！」奧斯卡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要不是三世陛下中毒了！您認為魯道夫·霍斯伯爵會公開調查宮廷長官嗎？」
盧比瞪大了眼睛，他指了指外國來的公主，「你要跟她坐在這？她的鄙俗很快就會傳染給你！」
「我……我也不太清楚！」貝雷多姆將軍難堪的搖了搖頭。
「大家都知道！第六、第八軍區所在的博爾埃省和維斯里維亞省處在群山環抱之中，在這裏展開軍事行動是極為困難也是極為艱苦的一件事！正由於此，南方山區最主要的四股起義武裝的根據地全都集中在這兩個省份。而第五軍區的勃特恩省……」
總參謀長的挖苦令作戰部的幾位主事更加難堪，他們想要反駁，可偏又找不到任何有說服力的理由。
魯賓·斯普亞留斯只是微笑著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他們確實有輕視你的理由，但他們會記住這次的事情，只要現在給他們一個台階下，他們也會在未來給你行個方便，這是很簡單的事！我們都是軍人，軍人在大的立場上必須態度一致，要不然就會出亂子。」
「好了！禮物我已經送出了！您有什麼要說的嗎？」
作戰部副部長神態凜然的點了點頭，他不想應酬這個爆發戶。
埃瑟芬·克里騰森公主猛的捂住嘴巴，「哦！原諒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原來這是保密事件！我以為……您知道嗎？是我前天探望三世陛下的時候由陛下親口告訴我的，我還以為可以向您求證呢！」
「哦！是這樣！」奧斯卡說完便從車廂座椅下的暗閣里取出一個桌寶盒，儘管htｔｐs://ｗｗw•hetｕｂｏｏk•ｃom•ｃoｍ車廂內的光線十分昏暗，可珠寶盒在開啟之後仍然帶起一片燦爛的流光。
「是誰？」法蘭女人突然挺起胸膛小叫了一聲，不過她立刻就發現自己的失態，附近的幾名青年貴族已經向她這邊望了過來。
「哦？」總參謀長打量著親王殿下的臉色，他終於有些疑惑了。「這太奇怪了！難道是我的頭腦出問題了？我以為你是為了達到目的才製造拯救陛下的機會。」
奧斯卡望著埃瑟芬·克里騰森公主的眼神又狐疑起來，是她表演太出色了？還是她真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魯賓元帥有些擔心的望著小奧斯卡，現在這個孩子好像非常急噪。
拉斯頓苦惱的嘆了口氣，他從特勤處長的臉上移開視線。
貢薩萊斯上將邊說邊用手中的教鞭敲了敲地圖上的某個位置。
穆爾特·辛格中尉突然闖進會議室，他甚至沒有向台上的將軍致敬便直接奔向一臉愕然的小親王。
「資金方面呢？」
奧斯卡稍稍退往一旁，上了年紀的達里奧·貢薩萊斯上將拄著拐杖走入客堂的講習台，這位老將軍在站定之後便向近衛軍元帥和坐滿一室的軍情分析官致軍禮。
「我明白這個道理！」奧斯卡懊惱的點了點頭，「所以能把我扯出那個鬼地方我也不是沒說什麼嗎？」
埃瑟芬公主又是淺淺一笑，她向親王搖了搖頭，「不辛苦！一點也不！」
「奧斯卡你知道嗎？法蘭女人竟然一連幾個禮拜都不洗一次頭！」盧比邊說邊指了指妻子的複雜髮式，「她們用垃圾堆和死人身上揀來的毛髮編製那種造型古怪的發套，然後一戴就是幾個月！我的光明神，想想就讓我作嘔！」
「我只是想與您聊一聊，您太過敏感了！」
「通報一下吧！」軍情局長坐到總參謀長的左手邊，他打量著今日當值的作戰總指揮。
「近衛軍第六軍區所轄博爾埃省、第八軍區所轄維斯里維亞省和第五軍區所轄勃特恩省！」奧斯卡邊說用紅色的粉筆在地圖板上圈住了剛剛提到的三個省份。
夕陽的光火令都林城燃燒起來，高大的樓宇殿堂紛紛披上迷人的金色紗帳，梧桐在枝葉的縫隙透灑陽光。光線斜斜的，灰白的石板路映出光影的時間線，落日彷彿在奔跑，它承載著一天中最後的光陰匆匆奔向死亡。
「老朋友，我已經說過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向你詢問這件事！」臉色已經極為難看的魯道夫盡著最後努力。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嗎？」
「這麼說……你就要出發了？」
說到利益，大人物和平民可不一樣，他們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命運！前者，慾壑難填，他的禍心完全出於對物質利益和政治利益的追尋；後者，是以天真淳樸的形式表現的粗魯和直率！
拉斯頓似乎並沒留意到他的下唇已被咬出血了，他在斟酌事情的輕重。羅琳凱特皇后確實不好打發，看看以往的經驗，這個女人要是發起火來會像怪獸一樣兇猛！
奧斯卡對老將軍的輕視似乎視而未見，他只是聳了聳肩。
密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特勤處長帶著一臉凶厲猛的轉身，是誰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我是問你，辛苦嗎？」
果然，奧斯涅親王不懷好意的翻了個白眼。
「哦……」被打斷的達里奧·貢薩萊斯上將已經會意，他連忙轉移話題。
「你……你想要什麼？」
「那好吧！隨便你們！」盧比勒攤了攤手又聳了聳肩，他很快便加入到另外一圈人群。
「這裏……我軍已經團團包圍阿利登山谷極其附近地區，八區第一軍正在該地區進行第五次圍剿行動；邊境一線，八區第三軍已經盡量擴展了防區的規模和縱深，雖然起義武裝仍有機會潛逃至意利亞，但邊境線會越來越鞏固，因為在我回首都之前集團軍群總司令部已在這一線追加了一個獨立山地旅。」
「三世陛下已經開口了不是嗎？」老人邊說邊拉著年輕人走出樓宇間的暗影。「我們的皇帝已經算是頗守信用了，你只要安心等著他的任命就行了！」
奧斯卡簇緊眉頭，「我是要去南方，可這件事還處在保密階段！能告訴我您是從哪裡得知這個消息的嗎？」
「可為什麼陛下的出行記錄會有3月3日凌晨4時歸的字樣？」魯道夫·霍斯點了點手下的卷宗，「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3月5日、3月11日、4月7日、4月19日和5月8日，一共是六次，陛下有六個夜晚是在凌晨才回到寢宮，而在入夜的這段時間，任何人都無法證明他在做什麼！那麼我可不可以認為……陛下有了一個新寵，而且這個女人的身份還極為特殊，特殊到必須的侍寢記載上也不能出現她的名字……」
奧斯卡微微一笑，他又打量了一番燈紅酒綠的歌舞廳，然後便公主擺了擺手，徑自轉身離開了。
男爵聳了聳肩，「說真的我不太清楚，西泰爾少校一直都很神秘，我也不知道他會將我們的特種作戰旅搞成什麼樣，我只負責為他提供軍需和一些亂七八糟的要求。」
「我的老師，您知道那幾個傢伙平常對我是怎樣一副嘴臉嗎？他們恨不ｍ•hｅtubｏok.cｏｍ.coｍ得把腦袋變成雞冠！我好不容易才碰到這樣一次羞辱他們的機會！」
「難道……您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皇儲的法國妻子邊說邊向年輕的近衛軍元帥提起裙擺微微一禮。
貝雷多姆·拉芳索將軍面色不愉的打量著年輕人，將他拉上馬車也就罷了，竟然還讓他這樣一位近衛軍上將等了足足兩個鐘頭。
盧比勒在妻子坐到身邊之後便聞到了濃烈的梔子花香水的味道，他受不了法蘭女人的裝模作樣，也受不了來自法蘭的假髮套和克里騰森王室的舊教義習俗。
「殿下！您邀請的那位大人已經在馬車上了！」
儘管坐在這裏的軍人都已擁有超過三十年的軍齡，可當年紀輕輕的奧斯涅元帥急步走入大廳時，所有人還是規規矩矩的起立致敬。
可如果那個名字暴露了……宮廷長官在心中大喊一聲「不！」三世陛下說不定會要他的命！拉斯頓太了解皇帝了，他絕對看得出，阿爾法三世對那個女人是特殊的，是不同的！恐怕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這個五十八歲的老人會在生命中的最後一段旅途迎來最瘋狂最濃烈的愛情！
「我再向你解釋一下好了！也許這樣會令你想起一些事。」特勤處長翻了翻桌面上的侍寢記錄，他很快便找到那個疑點。
「算了！」羅琳凱特輕輕揮揮手，「我知道你們談公事，但你也看出來了，是我有些不耐煩，我找宮廷長官閣下有件急事。」
「我妻子？」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皺起眉頭，「抱歉得很！我的詞典里還沒有妻子這個概念，男朋友倒是有一些！」
納沃納宮的殿前廣場停著數十輛華麗非凡的馬車，三三兩兩的年輕人陸續棄車行上台階，然後便像幽靈一樣消失在高大的宮門裡。這一天還沒結束呢，但青春的狂歡已經開始了。
奧斯卡有些疑惑，皇帝告訴她的？皇帝告訴她這件事幹什麼？
「阿蘭會接受皇室對我的安排嗎？他可能會利用職權進行干涉！」
默茨海爾為難的嘟喃起來，「目前還能靠您的資助維持下來，但若考慮到以後的運作……」
「你很想知道？」奧斯卡的笑容似乎算不上真誠，這位天性多疑的軍情局長已經有點思路，要問誰能在三世陛下去世之後獲得實際利益？眼前這位公主不正是一個嗎？如果盧比登上皇位，那麼她就會是未來的泰坦皇后。
宮廷長官無奈的點了點頭。
「怎麼不會？拉斯頓·坎布雷是皇帝最親信的近臣，他知道三世陛下喜歡哪種女人，而且一直以來都是他為皇帝安排這些幽會。」
奧斯卡的眼光閃了一閃，「查到了！」
遠嫁而來的公主隨意的撥弄了一下淺褐色的頭髮，「您不是一向都很忙嗎？如果我沒記錯……您已經拒絕了兩次來自納沃納宮的邀請！」
「我怎麼知道呢？」奧斯涅親王邊說邊朝四下里望上幾眼，衛兵都在很遠的地方，他將老元帥扯到一個更僻靜的角落。
奧斯卡連忙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他用無可挑剔的宮廷禮節向法蘭公主致敬，然後又親吻了她的手背。
奧斯卡望了望大殿下身邊的法蘭公主，他真有些佩服這個女人的承受能力，盧比那些針對「法蘭女人」的指責可並是泛指，而是專門說給他的妻子聽的。
「好吧好吧！」坎布雷侯爵摳了摳耳朵又搔了搔腋窩，「說真的魯道夫，我確實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但你的調查不是將最近兩個月與皇帝有過性接觸的女人全部排除了嗎？那麼我想這裏已經沒我什麼事情了！你知道的，我很忙很忙！尤其是在陛下卧床不起的時候！」
「將軍，您的意思是說北方戰場出現這麼大的轉折而我們的作戰指揮系統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麼下面……我們有請剛剛抵達首都的南方集團軍群總參謀長達里奧·貢薩萊斯上將為我們進一步解說南方五省的現實局勢。」
「哦啦……」奧斯卡無奈的搖了搖頭，「盧比，你應該向我介紹說，那是你的妻子，而不是簡單的將其稱為是一位法蘭公主！」
奧斯卡有些驚訝望著這位來自法蘭的小公主，看得出她絕對不到二十歲，可她的眼神和肢體語言卻像經歷過半個世紀風吹雨打的老嫗一樣麻木。
當奧斯卡被魯賓元帥拖出作戰指揮中心的時候，這位裝了一肚子不甘心的小元帥終於發作了。
埃瑟芬·克里騰森眨了眨琥珀般的眼睛，她很年輕，化著淡淡的彩妝，唇線向上微微翹起，襯托出鼻子的高挺；眉毛是用碳筆描過的，與綠色眼影的搭配使眉宇顯得更加深邃。
「呃……殿下，」貝雷多姆將軍有些口吃的嘟囔起來，「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能不能……暫緩向陛下通報北方軍情的……」
暴雪為小親王打開馬車的車門，奧斯卡閃身而入，車門瞬間關閉，沒人注意到瑟縮在車廂暗影中的老軍人。
「所以，比起一個大人物，我更願意做個平民！」拉斯頓·坎布雷侯爵無奈的向特勤總長傾訴著自己的心聲。「因為謹小慎微的平民一輩子也不會被特勤處找上門，可一個大人物呢？有點風吹草動便要上絞架。」
「將軍，我也是年和圖書輕人，偶爾也會做些傻事。這些事若是無傷大雅也就算了，但若是出了人命就不好收場！您說是不是這樣？」
果然，魯道夫·霍斯不耐煩的叫嚷起來。
上將在這時又轉了個身，「那麼……我們看另外一側！就整個南方山區來說，博爾埃省歷來都是最貧瘠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這個省份的山貌太過陡峭，並且充斥著大片的無人區和原始森林。暴徒的非法武裝大量集中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地區，我們的幾次清剿行動也均以失敗告終。」
拉斯頓·坎布雷迎了上去，這位宮廷長官雖然知道自己馬上就可以離開特勤處的問訊室，但他的眉宇更加深沉，似乎他並不將皇后的出現看作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有什麼好說的？一個陰謀而已！再說毒害三世陛下的人已經達到目的了！也就是說陛下暫時安全得很，那我們還有什麼好操心的？」
「當然不是我！您當我瘋了嗎？」奧斯卡已經有些疾言厲色了。
拉斯頓咬了咬牙，他必須做選擇了，即使這個選擇會暴露世紀末最骯髒、最齷齪的宮廷醜聞！
「您這樣說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奧斯卡已經變了臉色，「我對陛下發過誓，我會找到投毒的兇手和背後的主謀，而您是在懷疑我就是那個賊喊捉賊的傢伙對不對？」
埃瑟芬·克里騰森深深的望了小親王一眼，耳邊的樂聲是那樣無聊，周圍人群的眼神是那樣冷漠，至於她的丈夫，光明神啊！她的丈夫是一種極為特殊、極為罕見的生物，他蔑視世上所有的女人，那麼活在這個冷冰冰的地獄辛苦不辛苦？這根本不必回答，因為連生存都已被厭惡。
「您好像對投毒事件不是很關心？」奧斯卡有些奇怪的望著自己的導師。
魯道夫像看見白痴一樣瞪著宮廷長官，「拉斯頓！你認為我是那種好管閑事的人嗎？我會跑到陛下面前問他睡過哪個女人嗎？雖然我很想那樣，因為那樣可以立刻搞清楚這件事，可你總得為我想想這樣做值不值得，我還沒瘋，也不是白痴！」
「殿下，如果您想談這個，那麼我真的無能為力，因為我不知該從何談起！」
奧斯卡邊走邊還禮，他知道這不是客氣的時候。
「為什麼？」總參謀長有些不解的望著自己的學生。「難道你要等阿蘭回來？說真的，這可不是個好主意！」
「不會的！」魯賓元帥笑呵呵的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我說過了，阿蘭就算敗也會敗得很漂亮！北方軍是全線撤退而不是全錢崩潰，克拉蘇斯將軍的那份戰報其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咳……咳！」奧斯卡捏著嗓子咳嗽起來，他請這位老將軍來首都可不是讓他在這兒發表演講。
「是的！」奧斯卡說到這裏才覺得開心一些。「也許是下個月，或者是下個星期，我要等北方定局。」
「什麼？」法蘭公主有些不敢確定，這位殿下說什麼呢？
不過……年輕人知道，這個小女孩兒是堅強的！她能微笑著說出那句「不辛苦」就已說明她是一個極為要強又極懂得自處的女孩子。
「殿下，我沒有資格接受您的饋贈，您請收回吧！」
「不是你……那會是誰？」魯賓徹底糊塗了，「誰會在這個時候謀害三世陛下？」
「奧斯卡！別理她！我知道你很忙，所以一直沒有邀請你，是她自作主張的！」盧比勒不耐煩的打斷了好夥伴。
拉斯頓抿緊嘴巴，他似乎打定主意不向特勤處透露任何信息。作為三世陛下最貼身的高級侍從，皇帝也許會向他隱瞞一些國家機密，但絕對不會向拉斯頓·坎布雷隱瞞自己睡過哪個女人！
奧斯卡面對突然灑滿天地的陽光微微笑了笑，他感到異常舒泰，就像吃了鴉片膏一樣暢快，不過他對皇帝的中毒事件仍然耿耿於懷。
奧斯卡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他真的收回了珠寶盒。
「快點！阿蘭元帥都說了些什麼？」奧斯卡這就不耐煩了。
軍部大院在火熱的陽光下顯得極為焦躁，林蔭路上的軍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低聲爭論著什麼。當近衛軍元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經過他們的身邊時，這些軍人便連忙閉上嘴，他們機械的向元帥敬禮。
「別這樣！」親王低低的哼了一聲。
連綿挺拔的阿卑西斯山拱衛著泰坦帝國廣大的南方領土，一般意義上，人們習慣稱此地為南方三省，包括博爾埃省、里拉海省和博德加省，該地區在地理特徵上以山地和丘陵為主。但從近衛軍的防衛角度看，791年大起義過後，首都軍部擴大了南方軍的編製，地處帝國南部的五個省份全部納入南方集團軍群。為了維護地區穩定，近幾年來，南方集團軍群一直保持著四十五個師和十一個地方獨立旅的最高建制。
「奧斯卡！」老人湊上小親王的耳朵。「如果不是你即時發現三世陛下中毒的跡象，那麼陛下恐怕就沒救了！那麼……你也別想順利離開都林，是不是這樣？」
「你還欠我一個答案呢！」特勤處長指了指兩人間的桌面上攤開那冊厚厚的卷宗。
「好了！您能代我向大殿下道別嗎？我得走了！」奧斯卡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可法蘭女人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殿下，和-圖-書您打算向我……」
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除了他那偏激的性取向之外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王子並無本質的區別，他喜歡熱鬧的酒會，喜歡與朋友們一同分享寂寞的夜晚。歌舞廳每日都在上演同樣的戲碼，不斷翻新的只是穿梭期間的玩物和來自世界各地的樂團。
「兩位，還沒談完嗎？」羅琳凱特皇后一進屋就靠著椅子坐了下來，她狀似疲憊的敲了敲肩膀。
「換地方幹嘛？這裏很好！」奧斯卡連想也沒想便拒絕了大殿下的提議。
「呵呵！」奧斯卡開心的笑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想要貝雷多姆·拉芳索將軍變成一個百萬富翁，而他的家人也平平安安的。」
「夠了夠了！」宮廷長官突然捧住額頭大叫起來，「魯道夫！你是變笨了還是乾脆就在裝傻？既然你清楚那個女人的特殊性！為什麼還要追問這個？」
「我聽說……您要去南方？」
「阿蘭元帥在得知您將前往南方的消息之後便離開了北方軍前指揮部，相信他正在秘密趕回都林的！」
「奧斯卡！」魯賓元帥突然制止了咄咄逼人的小親王。
「殿下，剛剛收到的戰報，來自阿蘭元帥的北方集團軍群戰場指揮部，呃……」
感到老朋友突然碰了碰自己的手臂，奧斯卡立刻回過神兒，可他的視線已被一個窈窕動人的身影遮擋住了。
「是殿下！來自北方的戰報！」穆爾特肯定的點了點頭。
親王殿下在這裏頓了頓，「第五軍區的勃特恩省是起義武裝的外圍人員開展地下活動的中心！勃特恩省地勢相對平緩、交通便利，商業經濟發達，又有維耶羅那這種人口數十萬的大都市，它可以為暴徒提供理想的掩護。」
「那就以後再說，」奧斯卡痛快的打斷了男爵的話，「南方是座金山，咱們不愁找不到財源。」
奧斯卡突然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嘴臉，「如果事情真是那樣……我想我也不用再對銀狐客氣了！我一定會在他家門口立一門要塞炮！」
埃瑟芬呆愣了半晌，最後她只得苦笑一聲。
「那您要聊什麼？」
「開玩笑！」奧斯卡差點要給老元帥那顆自以為是的腦袋踩上幾腳。「我能拯救陛下完全是光明神的安排！」
貝雷多姆警惕的打量著小親王，「謝謝您的關心，他一切很好！」
「辛苦嗎？」
「什麼意思？」奧斯卡瞪起了眼睛。
「你想知道什麼？」宮廷長官疲憊的打著哈欠，他完全是在應付特勤處長。
「不！我當然不會等他回來！」奧斯卡連連搖頭。「我要等的是我的紅虎，北方戰場徹底平靜之後紅虎才能抽身而退，但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得到紅虎的戰報了，如果我的紅虎在阿蘭的指揮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還沒查到是誰意圖毒害三世陛下嗎？」埃瑟芬藉由舉杯的瞬間壓低了聲音。
「行了奧斯卡！」魯賓元帥終於出面解圍。「咱們要相信阿蘭元帥，阿蘭元帥即使是敗也會敗得很漂亮。
「那個女人就是埃瑟芬·克里騰森！一個法蘭公主！」泰坦帝國的皇儲用手中的摺扇指了指舞池中的一位端莊美麗的夫人。
「哦……」老元帥恍然大悟，「不過……你最好別讓我聽到這些骯髒的事情！」
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在宮門旁等待親王殿下已經有些時候了，當他見到那個不算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殿堂大廳的時候便微笑著迎了過去。
奧斯卡點了點頭，這和他猜想的差不多，那頭喜歡搗蛋的老狐狸就要回來了！
「北方戰報？」
「貝雷多姆將軍，真是抱歉，讓您久等了！大殿下比我想象的還要熱情！」
「怎麼會牽扯到他？」總參謀長難以置信的望著小親王。
作戰部指揮中心的大圓廳空蕩蕩的，只有幾位高階將領坐在大地圖前的方桌旁，近衛軍總參謀長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意狀從容的端著咖啡，而隸屬作戰部的幾位將軍則在臉上掛著剛剛吃過蒼蠅的表情。
「各位，就像剛剛奧斯涅元帥提到的那樣，南方匪徒主要集中在博爾埃和維斯里維亞省靠近法蘭邊境的崇山峻岭中。早在794年的9月份，我南方集團軍群便已完成了對這兩個險要地區的全面封鎖。不過直到今年4月份，我們預計這兩個地區仍有五千到六千名武裝暴徒在堅持抵抗！他們在山區建立了隱蔽的根據地，採用以游擊戰為主的非常規戰術，並且不斷的四處出擊，搶奪糧食軍械，破壞教堂，殺害近衛軍官兵和地方行政人員，他們的罪惡簡直罄竹難書！他們的……」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對皇帝陛下說北方軍撤退了？然後再沒別的？」奧斯卡瞪著作戰部值星官。
納沃納宮歌舞廳，這個面積六百平方米的長方形大廳位於納沃納宮第三層，一直以來都是泰坦皇室大殿下的私人娛樂沙龍。
奧斯卡輕輕點點頭，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在這兒！今年6月17日！按理說，陪伴皇帝過夜的女人都會在這份記錄上留下名字，但這天的記錄是空白，也就是說皇帝是單獨在寢宮中休息的！是不是這樣？」
「沒有給您帶來什麼麻煩吧？」埃瑟芬公主試探的問道，她已經懊惱的快要哭出來了，這位公主最害怕被泰ｍ.heｔuｂook•coｍ.ｃoｍ坦人誤認為法蘭的間諜，可她竟然笨到向泰坦帝國軍事情報局的局長大人詢問保密事務。
貝雷多姆·拉芳索上將連忙展開一紙綠色封皮的文件。
「哦不！戰報上的署名是北方集團軍群總參謀長克拉蘇斯將軍，他只說……北方軍正在全線撤退！」
理智告訴這位殿下，毒害皇帝的主謀應是一個隱藏得極深的陰謀家。這個人就像是個孤獨的獵手，他用最冷靜的目光審視著整個政局！可奧斯卡百思不得其解，皇帝的去世只能造就盧比勒大殿下的上台，因為盧比是泰坦帝國的法定皇儲，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三世陛下去世之後置疑盧比的地位！那麼……究竟是誰能從這件事中獲得實際利益呢？
「那麼……咱們就換個話題，您的兒子怎麼樣了？今年該從皇家軍事學院畢業了吧？找到合適的崗位了嗎？」
「行賄？」奧斯卡接過近衛軍上將的話，「您恐怕會錯意了！這隻是見面禮，我對您非常景仰！」
「哦啦！對此我只能……」
「在座的諸位，總之一句話，暴徒的行徑令人髮指！我們必須採取有效的策略徹底的清剿起義武裝！那麼現在我要介紹一下南方集團軍群近來的布置，請看地圖！」
「沒多久！一個半小時！」
奧斯卡突然伸出手，埃瑟芬受驚一樣瞪了過來，但她發現年輕的近衛軍元帥只是為她摘取了衣袖上的一小塊線頭。
奧斯卡微微一笑，「我想跟您聊一聊北方軍的問題，以及……阿蘭元帥的行蹤！您在近衛軍統帥身邊排居第二把交椅，您不會不知道吧？」
特勤處長連忙讓到一邊，不過皇后的臉色似乎仍不滿意，魯道夫·霍斯這才心領神會，他瞪了一眼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宮廷長官，然後便走出密室，併為這間狹窄陰暗的小屋閉緊房門。
奧斯卡搖了搖頭，「好像……並不是您說的這樣吧？您的兒子似乎在一次非法決鬥中殺了個人，為了這件事您不是跑了好幾次司法部嗎？最後還是阿蘭元帥親自說項也使您的兒子擺脫官司一場官司。」
「等等！」奧斯卡打斷了將軍的話，「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是嚴重的違法行為！我們要對這件事負責任的！我可不想陪著你們……」
「元帥，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埃瑟芬·克里騰森微微一笑，這位有些矜持的法蘭女子並未作答，看得出她絕對不會在公開場合評論她的丈夫。
貝雷多姆皺起眉頭，他一言未發，但臉色已經相當難看。
歌舞廳的布局和陳設並沒多少新鮮出奇的地方，只有幾副年代久遠的壁畫和雕塑作品值得瞻仰。不過首都貴族圈流傳著許多關於納沃納宮歌舞廳的動人故事，其實就是講一些青年男女如何在這兒相識相愛，又或某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在歌舞廳遭遇貴婦、又或某個深沉高尚的紳士在歌舞廳遭遇一個風情萬種的婊子！都林文人的智商都在一個水平上，他們寫出來的歌舞廳傳奇也都是一個樣子。
「難道您在外面等很久了？」魯道夫·霍斯有些不相信的望著這位陛下。羅琳凱特一直深居簡出，如果有什麼事能令她離開西貝格堡那真是新鮮極了。
「今天就這樣吧！謝謝作戰部的咖啡！」老元帥邊說邊站了起來，他還將一旁的小親王也從座位上拖起身。
珍珠、鑽石、和鑲嵌著寶石的黃金首飾，也許還有神話時代的古董錢幣，貝雷多姆將軍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發光體，他艱難的吞咽著口水，可又迅速擺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就算您騙我我又能怎樣？這裡是泰坦，我只是一位外國嫁來的公主，我早已不會申辯和抱怨！」
「呵呵！」貝雷多姆冷冷的笑了一聲，他嘲諷的望著年輕人，他以為一盒珠寶就可以收買一位近衛軍上將嗎？
小親王為大學時的老友倒滿一杯葡萄酒，他藉著大殿下不斷發牢騷的當口打量起這座巨大的殿堂。
奧斯卡仔細聽著機要秘書的耳語，那只是短短的一句，可軍情局長已經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拉斯頓翻了個白眼，「我的老朋友，我已經回答無數次了！對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你為什麼不親口去問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很榮幸夫人！」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感到彆扭至極的盧比勒終於不耐煩了，他也有些佩服妻子的腦神經，一般的女人在經受這種羞辱之後多半會被氣個半死，可他的妻子竟然仍是那副聽得很認真的樣子。
「如果我要說剛才我只是騙你，你會不會生氣？」
奧斯卡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他壓低了聲音。
作為泰坦帝國的宮廷長官，作為首都最有價值的鑽石單身漢，坎布雷侯爵的生活只能用精彩紛呈來形容！而且他的生活甚至變相的反映著阿爾法三世陛下的日常行程，因為這位宮廷長官每天都有十幾個小時是陪伴帝國皇帝度過的。
魯道夫沖沉默的宮廷長官搖了搖頭，他終於打算放棄繼續了。要不是接受質詢的人是眼前這位宮廷長官，魯道夫才不會陪著對方浪費這麼多時間！
「皇后……皇后陛下？」看清來人的魯道夫·霍斯連忙向羅琳凱特致敬。
奧斯卡露出得逞的笑容，「呂克·西泰爾少校進行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