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好像也不一定？

嚴師兄指了指那個教授，低聲向陸舟介紹道。

雖然結論並沒有什麼問題，不同的分析方法也得到了與他們基本吻合的結果，但論文中列出的那些數據，卻讓對數字敏感的他，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站在講台上的是一位約莫三十歲的女博士，留著一頭棕色的長發，雖然穿著很普通的職業裝，但撐起的衣領依舊可以看到一道深邃的溝壑。

三十分鐘過去，報告會進入尾聲。

總覺得……

CERN二號樓外的走廊上。

這位發言人的氣勢很足，再加上她明艷的外表，很輕鬆便控制住了場面。那簡潔明了的報告風格和清晰的思路，確實很容易引起驗收人的好感。

從PPT上的報告團隊簡介，可以看出這位報告人的名字叫凱瑞拉，大概是布魯諾斯教授的學生。

包括負責驗收的那兩個LHCb的負責人，看論文的時候雖然不至於一目十行，但也算不上特別的仔細。

站在幕布前，凱瑞拉神色如常，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長期在這裏工作的人往往會扮演三種身份，站在實驗室里的時候是研究員，站在講台上是教授，而坐在台下的時候便是學生。活到老學到老，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PPT，開始放映。

看和-圖-書樣子勝負似乎已成定局。

那老頭笑的紅光滿面，嗓門也很大，隔著老遠便能聽清他講話。

推了推眼鏡，凱瑞拉臉上面無表情，掃了眼台下的聽眾。

「抱歉。」

這次應該用不了100點那麼多，最多50點就夠了。

原本是一個單獨的科研成果，現在成了檢驗別人的成果，兩者意義上天差地別。

「那麼，我們開始吧……」

到場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將這個半圓形的會場坐滿了三分之二。

「論文第4頁36行，可以詳細解釋下嗎？」

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就在凱瑞拉準備放下手中的激光筆，向台下走去的時候，會場里忽然有人舉起手來。

坐在台下等待著報告會開始的陸舟，忽然突發奇想，如果能在規則之內干擾到評委的思考，派一位美麗的女士上台作報告，說不準能產生奇效？

……

在結論99.9%可能性正確的情況下，對結果的檢驗會出錯嗎？

陸舟有些不好意思面對盧院長，畢竟他對自己可是寄予厚望，而自己卻是辜負了他的期望。

積累經驗么？

從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了論文的複印件，想著一定不能辜負老先生對自己的期望，陸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從兜里摸出了圓珠和_圖_書筆，靜靜地等待著講座的開始。

「同時同步檢驗，相互檢驗以確保得到正確的分析結果……這句話說得很好聽，但事實上成果只有一個，CERN不可能就同一個課題收錄兩篇論文。按照慣例，誰先開完驗收報告會，CERN就收錄誰的論文。」

雖然大多數人都盯著手中的論文思考，但卻沒幾個太過用心。

「你們金大的研究能力令人印象深刻，與你們攜手合作是一次很愉快的體驗。希望你們能儘快把報告做出來，我們的結果，還等待著你們報告的檢驗。」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除了自己幾個年輕人之外，坐這裏的都是老頭子，會受到這種程度的干擾嗎？

在前往會場的路上，這位師兄向他感慨道。

意識到這點的陸舟，忽然來了興趣，神色漸漸認真了起來……

哪裡有點不對？

CERN雖說是個研究機構，但這裡有的不只是做不完的實驗，還有聽不完的講座。而且無論是物理學還是計算機軟硬體，這裏的講座都是世界級的。

嚴師兄笑了笑，安慰道：「沒事，這不怪你，雪城大學實力本來就很強，最關鍵的是，他們在數學方面的人才儲備超過我們太多了。金大數院的情況你懂的……啊，當然，我不是那個m.ｈetｕbｏoｋ•ｃｏm•ｃｏｍ意思，你別誤會了……」

陸舟忍不住問：「那我們現在開彙報會呢？我這邊只差一點了。」

更何況，報告人的思路完全正確，乍一眼看上去根本挑不出毛病。

台上。

很顯然，那個布魯諾斯教授的研究團隊，從三天前就秘而不宣地提交了申請表，一直憋到現在才公開這個消息。

金大雖然每年數學系招生紅紅火火，光是應用數學數下來都十幾個班，還有什麼「拔尖班」之類的騷操作，但這並不能改變金大數院在國內前十強綜合大學中尷尬的地位。

雖然知道多半是沒有問題，但她還是例行公事地問了句。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這個沒什麼好說的。

忽然想起來一些物理學界的八卦，陸舟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天曉得到時候系統怎麼給評價。

根據LHCb方面制定的規則，這個驗收性質的報告會需要提前三天申請，好給LHCb方面留出足夠的時間安排「驗收人」，同時刊登講座信息。

……

會場里的人很多，不只是LHCb方面的「驗收人」，還有隻是單純來聽講座的研究員。

坐在了盧院士的旁邊，陸舟本以為老先生會說些什麼，卻沒想到老先生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只是讓他一會兒注意聽和*圖*書發言，學習別人是怎麼做的，然後找到自己的不足之處云云。

「我們現在過去？」

本來陸舟還沒什麼想法的，一聽到經驗這個詞，心情頓時就不美麗了。

聽眾差不多都已經入場，會場內漸漸安靜下來。

MMP，早知道就不省這積分了！

「那位就是我和你說的布魯諾斯，雪城大學理論物理學教授，主要研究量子色動力學方向。」

他是從最後一頁的結論開始看起的。

不過，陸舟的注意力卻不在PPT上面，而是在手中的論文上。

投影儀打開，將PPT投影在了灰白色的幕布上。

畢竟正如嚴師兄所說的，五夸克的發現已成定局，所謂的最後檢驗工作，不過是為了多出點科研成果，向成員國多要點經費而已。

實在不行，他還能用系統的積分加速進度……

等等……

標準的美式發言，嘴上明著誇對手很強，但實際上抬的卻是更勝一籌的自己。臨最後還不忘調侃一句，你們的工作只是對我們結果的檢驗，那優越感簡直爆炸。

陸舟搖搖頭：「沒事，我懂。」

盧院士的心態倒是很好，不管心裏是否MMP，臉上都是雲淡風輕的笑容，看不出深淺。

根據美國佬的習慣，這群傢伙可能連晚上的慶祝派對都準備好了。

感動之餘，陸舟心和圖書中也是不禁暗暗慚愧，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有異議。」

嚴師兄搖頭道：「報告會需要至少提前三天申請，其實昨天我已經申請了，但我們肯定來不及了。」

嚴師兄帶著陸舟，向報告會的會場走去。

在這種沒什麼懸念的報告會上，派學生上台做報告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畢竟誰都需要鍛煉的機會。

如果盧院士這邊的人完成了報告，很大概率也是陸舟或者嚴新覺上去做這個彙報。

「不然呢？」嚴師兄看了看表，「馬上要開始了。」

場下沒人說話，也沒人有提問打算的樣子。

進了會場，陸舟看到了盧院士，正在和一個鬍子拉碴的老頭交談。

嚴師兄嘆了口氣，拍了拍陸舟的肩膀：「其實這樣的情況很常見，我們也不是每次都贏，你也別灰心，平常心看待就好。這一個月權當是積累經驗了，以後的機會還有很多。以你在數學上的造詣，相信等你熟悉了這些工作，肯定會更得心應手。」

完成了報告之後，來自雪城大學的布魯諾斯教授帶領的研究團隊，便迫不及待地宣布了勝利，並且在宣布這一消息的同時立刻召開了報告會。

偌大的一個數院，連一個搞數學的院士都找不到，這就是現實。

幾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