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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總是充滿了意外……我也沒想到，」陸舟乾咳了一聲，「總之，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現在正在研究這個。你也別在這兒瞎操心了，趕緊回去把行李放了，好好休息一下，把時差給倒過來再來這兒報道吧。」

「哦哦，有吃飯還行……」韓夢琪鬆了口氣，忽然一瞪眼說道，「對了，誰允許你叫師父的？」

「飯還是吃了的，」季默不好意思說道，「是我去食堂幫他帶的……這不，我剛把早餐送過來，一會兒打算去圖書館自習……要一起嗎？」

不少人甚至評價，想要完全理解「遠阿貝爾幾何」以及「宇宙際理論」到底在講什麼東西，恐怕比解決ABC猜想本身還要困難。

那熟悉的聲音，很快從那頭傳了過來。

將辦公室的門關上，看著陸舟臉上的眼袋，心中莫名有些心疼的韓夢琪，小聲說道。

如果陸舟沒記錯的話，自己熬夜最高紀錄是連續七天沒有睡覺，然後連著睡了兩天還是三天才把覺給補了回來。

「ABC猜想。」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突然，回過神來的韓夢琪乾咳了一聲，解釋說道：「我的意思是，這裡是學校，你又還在讀本科，讓其他學生聽見了總歸有些不太好。」

在陸舟的印象中，大概是幾年前的時候，舒爾茨和他的搭檔曾經去過一趟D京，與望月新一就該問題當面展開了討論，但最後的結果卻變成一場雙方各執一詞的爭論。

然而遺憾的是，雖然證明的思路可圈可點，但當這條思路轉化成了一篇長達五百多頁的論文之後，一切都變得不那麼友好了。

這種將代hｔtｐs://m.ｈetｕｂｏｏk•ｃom•ｃoｍ數問題轉化成幾何問題的操作，能夠讓它從單純的數論問題，變成與幾何、微積分和其他領域關聯的複核問題，從而讓更多的數學工具能夠被運用到問題的求解中。

清晨。

韓夢琪：「我覺得您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兩天了？」陸舟微微愣了下，看著桌上的那疊五百多頁的論文紙，皺了下眉頭，「居然過了這麼久……」

師父，徒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如果說先前他對中本聰的身份還有些拿不準的話，現在他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傢伙八成是望月新一本人了。（注1）

順便領了個獎還行。

「沒事兒，才兩天而已，還沒到我的最高紀錄，」陸舟笑了笑，繼續說道，「等一會兒我回個郵件就去休息。」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自己的師父應該在忙載人登火工程才對啊。

事實上，她之所以在回國之後，馬不停蹄地跑到了金大這邊，除了將自己獲獎的好消息第一時間分享給自己的師父之外，還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他。

【雖然和之前的版本相比經過了一定的修改，但在我看來仍然存在較大的漏洞。尤其是推論3.12的部分，想弄清楚集合的體積量之間的關係，至少必須得在每個不同的空間中的體積的測量標準之間建立關聯，然而在你給出的映射中，「量尺」互相之間卻是局部相容的……】

電話響了兩聲便接通了。

「郵件？要不你說內容，我來幫你回吧。」

「夢琪？你已經回來了嗎？我正準備和你打電話來著。」htｔps://ｍ.ｈｅｔuｂｏok.ｃｏｍ.ｃom

季默：「……？」

「有什麼事情嗎？」

事實上，除了國際材料研究學會聯盟頒發給她的獎項之外，還有包括後來去白宮出席晚宴、面見美國材料學學會會長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師父……我回來了。」

「兩天沒睡覺？！你現在在他那裡嗎？我馬上過來！」

（注1：望月新一在接受採訪時否認過這一點，這隻是在數學界比較出名的一個梗，小說劇情切勿當真。）

【你的證明是錯的。】

舒爾茨吐槽其站在了一條永遠沒有盡頭的埃舍爾階梯上，而望月新一則堅稱其「根本什麼都不懂」以及「連基本的定義都搞錯了」。

……

「哦？什麼獎？」

「怎麼樣？這趟北美之行還算順利吧？」

重新振作起了精神，陸舟從桌角拿起了那疊論文，翻到了最後幾頁自己做了標記的位置，打開電腦開始編輯起了郵件。

然而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了這麼一副令人擔心的樣子……

這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讓她這個除了青年學者進步獎之外，在材料學領域幾乎「毫無建樹」的小透明，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韓夢琪點了下頭，嗯了聲說道。

「下了飛機怎麼也不和我打個電話，我也好讓王鵬去接下你……對了，你怎麼把行李箱都給帶過來了，沒回一趟家裡嗎？」

「兩天？！」韓夢琪頓時驚了，瞪大了眼鏡問道，「他，他在辦公室里待了兩天？那吃飯呢？吃飯都沒出來嗎？」

那會兒好像是在普林斯頓的時候，研究的是哥德巴赫猜想還是NS方程解的存在性問ｈｔtｐs://m.ｈeｔuｂoｏk.com.ｃom題，陸舟已經記不太清楚了，畢竟熬夜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因為是未發表的版本，不管是摘要還是標題都沒有，陸舟大概看到了二十多頁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篇論文有點眼熟，當看到三十多頁的時候才基本可以肯定，這就是「遠阿貝爾幾何」以及那個傳說中只有幾個人看的懂的「宇宙際理論」。

「師父……」

而且他好像不止一次說過，這幾年不會研究純粹數學了……

單從這條證明思路來講，這一套操作其實是非常經典的，當年懷爾斯也正是用了類似的方法，才證明了費馬大定理最核心的部分。

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她在心中默默念了句。

「一會兒我就回去。」

看了一眼辦公室緊閉的大門，季默一臉嚴肅地說道。

手中的筆停下，長出了一口氣的陸舟，將手中的那疊厚厚的論文放在了一邊，看著站在門口的韓夢琪笑了笑說道。

「師父已經在裏面閉關兩天了，咱們還是別打攪他了。」

「我剛下的飛機。」

「非常順利……」韓夢琪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小聲補充了一句，「還順便領了個獎。」

被陸舟給轟出了辦公室，拎著行李箱的韓夢琪，一臉懵逼地站在辦公室外的走廊上。

「姐夫他，好像已經兩天沒睡覺了……我有點擔心他會扛不住，總之，你如果沒有時間過來的話，至少打個電話勸一勸他吧。」

「到底是什麼問題……」

一臉驚訝地看著拉住自己的師弟，韓夢琪疑惑問道。

扔下了這句話，她的右手搭在了辦公室的門把上，動作小心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吃過飯之後，和*圖*書漸漸感到一絲困意湧上心頭的陸舟，從系統空間中提取了一管精力藥劑，擰開了瓶蓋緩緩咽下。

「季默？」

長出了一口氣，韓夢琪將手機塞回了兜里。

「不用了，郵件還是我自己寫好，這玩意兒一時半會兒是講不清楚的。真要是讓你來編輯，只怕等你理解了我想表達的東西，天都已經黑了。」

「夢琪？都已經回來啦了？」

「怎麼了？」

從辦公椅上起身的聲音傳來，電話很快掛斷了。

事實上，望月新一證明ABC猜想的核心思路總結起來很簡單，那便是將這個抽象的問題轉化成了一個更抽象的橢圓曲線——即，一種特殊的二元三次方程。

【……綜上所述。】

這個轉化過程理解起來其實並不難，只需要將每一個「ABC方程」同一條圖像與x軸相交於a、b和原點的橢圓曲線聯繫起來。而經過了這種變換之後，證明ABC猜想就等價于證明這條構造出來的橢圓曲線的兩個量值之間，具備一定的不等關係。

至於陸舟……

看到這位小師弟知錯就改的樣子，韓夢琪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千萬不要猝死啊……

見她一臉有話想說的樣子，陸舟大概猜到了她想問什麼，於是笑著說道。

著名數論學家卡里加利教授甚至直截了當地表示，這是一場「徹底的災難」。

這篇關於ABC猜想證明的論文，分明就是望月新一之前在網上發表的那篇論文的修訂版。

「青年學者進步獎……」

他只記得最厲害的一次，感覺就像是飄在雲端上一樣，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天上還是地下。

韓夢琪一臉擔心地說道：「我聽說您已經兩天沒有睡ｈｔｔps://ｍ•hetubook.cｏｍ•cｏm覺了。」

同幫自己從後備箱中取出行李箱的司機說了聲謝謝，拖著行李箱的韓夢琪上了樓。然而正當她準備推開門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卻是便被旁邊伸來的一隻手一把拉住了。

他的看法和舒爾茨是一樣的。

……

不過也正是這種極度專註的感覺，讓他徹底突破了瓶頸，升華到了一個全新的領域。雖然他也清楚，當時的自己距離「仙界」，可能也就一步之遙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下次別這樣了。」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發言，陸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金大？金大這邊怎麼了？」

一縷神似薄荷的清涼，順著喉嚨擴散到了腦前葉，在打了個激靈之後，他很快便感覺到那爬滿全身的疲勞就如同潮水一樣，從身上徹底褪去了。

【論文我已經看過了。】

才兩天沒睡覺而已。

一輛轎車停在了金大數院實驗樓的樓下。

「……ABC猜想？！」聽到陸舟的那句言簡意賅的回答，韓夢琪瞬間愣住了。先前還有些不服氣的她，整個人一臉懵逼地說道，「你怎麼……突然研究這個問題去了？」

不愧是自己徒弟。

猝死是不可能猝死的。

心中覺得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季默頓時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認錯說道：「啊……不好意思啊，是我沒考慮到。」

「哎，歲月不饒人，我也開始老了啊……沒二十多歲的時候那麼能折騰了。」

打了個哈欠，陸舟擺了下手，拿起了放在桌角的早餐。

「嗯，我剛剛下的飛機……那個，姐，你還是快點來一趟金大這邊吧。」

猶豫了一下，她最終還是掏出了手機，翻開通訊錄，撥出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