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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是我的女兒，也是你們的妹妹。」尼克公爵說道，「所以我留給了她克魯領的魔法傳送坐標，如果帝國保不了她，她可以回來。」

艾琳菲兒想要走過去攙扶。

「戈登艾爾男爵是你策劃殺害的？」

而培迪夫婦兩人則故意放慢了用餐的速度，陪著老人慢慢用完午餐。

當艾琳菲兒離開茶室后，老公爵望著培迪的樣子笑了笑說道：「你有一個不錯的妻子，但作為克魯領的女主人她還有很多需要學習，你得讓她適應新的身份。」

放在窗戶邊上的沙發很富有年代感，是百年前帝國貴族最喜歡的用實木和皮毛鑲嵌而成的組合沙發。沙發旁邊放著幾個鑲著軟墊的小凳子，是很小的凳子，小孩子用的那種凳子。

「獸人的入侵呢？」培迪猛然從座位上彈起，「奧瑪的戰死，先皇陛下的墜馬，都是你？」

「因為我還有些疑問，我很想把心中的疑問弄清楚。」

在中午快要來臨之際，培迪結束了這次註定沒有結果的例行會議。因為，今天他和父親約好要共進午餐，他需要帶著妻子提前到達城堡后|庭主卧區的獨立餐廳。

當餐廳正面牆壁上的時鐘走向十二點一刻的時候，尼克公爵才出現。

赫曼只能表現得很無奈，畢竟任何人力也無法驅除歲月留下的氣息。

食物的香氣開始在餐廳內瀰漫，風琴手演奏著不知名的樂曲。

「後來，我知道了為什麼。」尼克公爵靠在椅子上，「父親在教導我不要忘記規矩……弟弟、妹妹可以偶爾任意妄為，但我卻不行，因為我是克魯領的繼承者，我必須時刻謹記規則。」

「是的。」

「是的，是他！」尼克公爵臉上帶著幾分憤怒，「八年前我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想，但即位戰爭時期我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因為當時我、埃里克以及勞博特發現了一個隱藏在帝國深處的秘密。」

「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老人搖頭，「但那場大火肯定是他放的。」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真豐富，有我最喜歡的凱米爾肥魚熬的湯。」尼克公爵顯得很m.hetubook.com.com開心，對著總管赫曼說道：「先給我上湯，我喜歡先喝湯。」

「沒錯！」尼克公爵重重的點頭，「準確的說是兩百年前因為『神聖光輝』軍團的錯誤決定並慘遭覆滅之後……所有的帝國皇帝其實都是由一個人扮演的！」

培迪反手握著妻子的手試圖安慰她，尼克公爵則好像沒有注意到艾琳菲兒的變化繼續說道：「明天就讓內廳的討論結束吧，我們需要一個議案，這個議案必須讓帝國無話可說的同時又不能動搖領地的根本。」

「我相信未來的世界肯定比現在的帝國更好，但我卻看不到了……」

「已經有了預案。」培迪立刻說道：「但我們得先摸清楚艾魯克領那些人的想法……以目前的形式，我們貿然出兵的話，將獨立面對艾魯克領和他身後的精靈以及狼人。」

「這是我的決定，從明天開始我不會再過問領地的任何事物。」老人面露嚴肅，「是時候讓你的母親回來了，你去把她接回來吧，你告訴她……潘妮不會回來了。」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就坐著那個凳子上。」尼克公爵先是招呼培迪夫婦兩人坐下，然後指著一個凳子說道：「小時後父親不讓我們坐在沙發上，就算有空位置都不行。」他搖著頭，「不過父親心情好的時候弟弟、妹妹會有機會坐在沙發上，唯獨只有我永遠都不行。」

「當然，父親。」艾琳菲兒立刻從座位上站起，「這是你們的權力。」看得出來，她是真不介意。

尼克公爵用餐很慢，僅僅是那碗湯他就喝了十分鐘，後面的烤肉他明顯不想再吃，但他依舊強忍著不適全部吃下了肚子。

「為什麼？」艾琳菲兒一怔。

當時鐘走到一點半的時候，漫長的午餐接近了尾聲。

培迪聽到父親的話後下意識想要反駁，但他又不忍心打斷老人的思考。

「是的！」老公爵點頭，「那場大火燒死了很多人，隨後我們便遭受到追殺……但現在想想我覺得有些可笑，如果巴里特真的要殺我們的話，我們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逃出來。ｈｔtps://ｍ•ｈeｔubｏoｋ.ｃｏm•cｏm」

「那是一個可怕的魔法……」培迪下意識的回答，隨即他反應了過來，口中忍不住驚呼道：「你是說巴萊特是複製記憶的人？」

培迪望著父親，突然感覺對方有些陌生，「你知道這些？你卻讓潘妮嫁給了辛達？」

「『光輝力量』的人！」

培迪聞言卻是輕輕皺了皺眉，拿起還沒有動過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好久沒有進行過這麼愉快的午餐……」老公爵放下了餐具，擦拭著嘴唇后拿起旁邊的鋼製節仗想要站起身。

「巴戟和你早就認識？」

「坐吧。」老公爵在這間茶室內里顯得很高興，他原本渾濁的眼眸因為這間茶室而閃閃發亮，「我小的時候，父親經常在晚上帶著母親、弟弟和妹妹圍坐在這裏聊天……」

培迪和艾琳菲兒對視一眼后，都看向了旁邊跟隨的總管赫曼。

「你們真的確定偽帝巴里特是竊取記憶者？」培迪忍不住問。

培迪沒有接父親的話，他打量著茶室內的一切，

「主菜是烤鹿腿。」城堡總管赫曼陪同在餐桌旁邊，他帶著磁性的聲音平和的介紹，「配菜有煎烤香菇和胡椒拌面，湯是由凱米爾肥魚熬成的。」

「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嗎？」老人望著培迪。

「不，你還沒有明白。」老人搖頭，「潘妮都比你更明白……」老公爵說話一半就停下來，他好像遇到了什麼難題一般蹙眉思考著。

艾琳菲兒立刻說道：「鹿腿我只要一半，多出來的鹿腿后廚可以自行處理。」她表現得很隨意，因為這是家宴。

「先皇陛下放的那場啊大火？」

老人望著自己的孩子，「我本想用和平的手段解決帝國內部的腐敗……我們六位公爵其實早已達成協議要對帝國施行真正的改革，現在帝國內部施行的改革方案只是我們當時議案中很小一部分。」

「我只是『黎明之塔』的成員，但我們的組織十多年前就分裂了。」尼克公爵爽快的承認。

那一雙好奇的目光好似在尋找著什麼珍貴寶貝一般……

「都是先皇陛下安排的？」

「為什麼？」艾和-圖-書琳菲兒有些激動，她知道為什麼，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因為她似乎從潘妮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不到一分鐘，副管家便帶領著女僕魚貫而入……

「不是。」老人搖頭：「但我知道，這是一場交易。」

「當然……」

「你其實早已想好該怎麼做。」尼克公爵臉上帶著微笑，「你為什麼不按你的想法去做？」

「父親！」

「按照你的想法去辦吧。」老公爵好像有些冷，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后，「明天，我會讓你正式繼承公爵頭銜……」

老人自問自答，「她是想告訴我們，在做決定的時候不要用她哥哥的名義或者父親的名義，因為這會讓她覺得她是在求我們……她不想替帝國欠下還不了的人情！」

「但……」尼克公爵剛說出話又搖了搖頭，「讓我們換個話題吧……我看得出來，你一直都想讓我明確表達出對中央帝國的想法，或者說你想讓我點明裡根家族應該走的路。」

「潘妮寫的那封信……」尼克公爵好半晌后才重新說話，他指著培迪，「那封所謂的親筆信箋你能看出來她的意思嗎？她稱呼你為培迪男爵，叫我尼克公爵，為什麼？」

培迪下意識地說道：「我覺得艾琳菲兒適應得很好。」

「從蠻荒時代，到遊牧時代，再到三百余年的帝國時代，那一次不是經歷了長達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戰爭？」尼克公爵深吸一口氣說道：

「達內迪夫六世？」培迪難以置信，「所以你們才起兵反抗？」

「不用，我很好。」老人固執的拒絕後指著餐廳旁邊的茶室，「過去坐坐吧。」

「因為她的兒子，她已經有了達內迪夫家族的血脈。」尼克公爵解釋，「她很聰明，所以她不會帶著她的兒子返回克魯領。」

「不用浪費你的精神力。」尼克公爵阻止培迪用聖力為他療傷，指著餐桌說道：「讓我們用餐吧……食物迷人的香氣總是能夠讓人忘卻一切煩惱。」

「當然，六世為了鞏固他的統治，竊取記憶的人不光有他自己，整個獅堡幾乎都是他的人！」尼克公爵少有的露出鄙夷的表情，「也許，達hｅｔubｏoｋ•ｃom•cｏm內迪夫家族的血脈早已不純。」

「是的，但您一直迴避這個話題。」培迪並不否認。

卡瓦爾堡內廳每天例行會議持續了整個上午，沒有盡頭的爭論和辯解充斥著整個會議過程。

沙發和凳子中間的茶几上，在幾分鐘之前就已提前放好甜點，還有三杯散發著香氣的茶水。

「先皇陛下？」

「一個不可以對外訴說的秘密！」

「那把火是誰放的？」培迪問。

「你想問什麼？」

茶室很小，是一間典型的家庭茶室。

十一點半，培迪帶著艾琳菲兒抵達的用餐區。

「十三年前那場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菜吧，今天有些餓了。」培迪努力保持著微笑。

剛剛走進茶室，一股刺鼻的霉味便鑽入培迪的鼻腔之中，但慢慢走進房間的老公爵卻毫無察覺。

「是的，巴里特有殺過一些貴族，但並不多。」老公爵點頭又搖頭，「而且，他的法令全部都具有正規的法律效應，就連帝都傳說中的那場大火也並不是因為他而引發的……巴里特從來沒有想要放那一把大火。」

但現在還沒有上菜。

「潘妮不光是你的妹妹，她也是我的女兒！」老公爵用低沉得猶如傳說中地獄惡魔般的聲音說道：「我很早之前就說過，這是她的命運，奧瑪、你、潘妮以及菲麗絲都有各自的命運，我們無從反抗命運的安排，就像十三年我無從反抗一樣。」

「但是，從切斯特公爵被刺身亡后，一切都變了！」

但老人的笑容沒有持續太久，他或許是想到某些不開心的事情，臉色變得很難看，口中不自禁的低語道：「而這一切，都止與十三年前那場戰爭，也開始與十三年前那場戰爭！」

培迪面對十多年來父親從來不曾談論也不准他談論的問題，表現得有些過於的鄭重，對於父親的問題他下意識的回答道：「正史里記載，十三年前偽帝巴里特瘋狂的屠殺貴族議會的成員。」

「我沒有想到獸人戰爭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更沒有想到我們的精靈盟友會突然發生內亂！」尼克公爵嘆了一口氣：「勞博特的死亡是『光輝力量』的殘ｈeｔuｂｏoｋ•cｏm.ｃｏm餘力量策劃的，後面有獸人的影子。」

培迪身子向前微微傾斜，和父親對望：「你就是『黎明之塔』的策劃者！」

期間，三人不時聊著一些閑趣小事。主要是培迪夫妻兩人在說，說的都是幽默的小故事，一個接著一個的故事把老人逗得笑聲不斷。顯然，培迪和艾琳菲兒為今天的午餐提前做了準備。

「十三年前那場戰爭啊。」尼克公爵放下茶杯換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坐姿，低著頭思考了好一會兒后問道：「知道我們為什麼要稱呼巴里特為偽帝和瘋帝嗎？」

培迪只感覺自己心臟開始加速跳動起來，而尼克公爵則深吸一口問道：「你知道『複製記憶』嗎？」

「但父親……」艾琳菲兒忍不住說道：「潘妮皇后始終是我們的親人……」

「孩子！」尼克公爵突然看向艾琳菲兒，「我有些事情想要單獨和培迪談一談，請原諒一個老人的固執。」

「僕人們會感謝您的慷概，夫人。」赫曼代替僕人向艾琳菲兒道謝。言罷，他向餐桌上的三人行禮後退到一旁。

「這樣做有意義嗎？」培迪突然問，「整個大陸正在遭受戰火，也許往後幾年、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內，艾蘭大陸都將被戰火所侵擾。」

培迪重新坐下，「所以，你的計劃從改變帝國變成了重新建立帝國？」

「不！沒有！」尼克公爵搖頭，「當時我和埃里克並沒有打算起兵反抗，我們本打算通過政治途徑解決這個問題……但後來那場大火改變了我們的想法。」

老公爵好似聞不到身上的腐臭和藥味，抬眼在餐桌上看來看去，「今天中午都有些什麼？」

培迪低沉地說道：「但她不會回來。」

「是的。」老人承認，「你將成為新帝國的統治者，而我……」

「當然。」赫曼點頭的同時對旁邊的女僕示意，接著他又看向培迪和艾琳菲兒，「要準備上菜了嗎？」

「當然，如果你遇到難事，可以來找我。」

尼克公爵彷彿比前幾天更老了……詛咒的力量幾乎擴散到了他的全身，他腦袋之外的其他地方都纏著繃帶，一股濃烈的草藥和腐臭混合氣味在他一出現便瀰漫在餐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