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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的所有人都怔怔的望著高台下和城堡騎士對峙的高德利男爵，傑伯克·頓納子爵更是口中喃喃低語：「瘋子，他瘋了……」

因為，高德利有些話說到了培迪心坎上，

很快，兩人各自收回目光，再次對視。

「沒有這回事，陛下。」昆娜·馬恩站到中央走廊，很嚴肅的回答著。

高德利·古斯特跟隨著培迪的目光看向了那些人，臉上帶著鄙夷的表情低語道：「一群膽小鬼！」

五六分鐘后，當大廳內大多數人平復心情的之後，培迪繼續說道：

他感覺無奈，也有些彷徨。

培迪的話，再次讓大廳內所有人震動，他們在震驚于警察局的權力。在這之前，警察局的許可權一直都模糊不定，同時貴族會議的存在，更是讓警察局的地位變得極其尷尬。

沒有了城堡騎士的阻擋，培迪和高德利男爵的目光再次對視。

他想發怒，但他的怒火怎麼都沒辦法引燃。

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培迪，臉上帶著平淡的溫和笑容，旁人無法從他的表情看出喜怒。

這是一個沒辦法回答的問題，除非他公開反對王國《新法》。

培迪面色平靜，是真的平靜……此時此刻，他面對這樣的咒罵和詛咒，心中卻生不起任何怒火。

「你……你……」高德利·古斯特垂下的雙手不斷的顫抖想要抬起頭，被兩名聖騎士護衛按在的地上的他，帶著猙獰的表情看著王座之上的那一雙腳，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不配坐在那裡！」

卻見，他全身的魔法銘文在同一時間發動，雙腳下的底板猛然間龜裂，身體剎那間跳起來，帶著陣陣破空之聲的鋼拳眨眼間便落到培迪的胸腔的位置。

「培迪·里根！」高德利·古斯特氣得渾身發抖，他最後一絲理智失去了。

高德利·古斯特的被震退到台階下，手臂無力的垂下，全身的流轉的魔法光暈也被無情的擊散。

「我受不了了，你們一個個像孬種一樣的廢物……有什麼好怕，又有什麼不敢說的！和-圖-書」一名中年貴族突然走到大廳中央過道，兩步來到王座下的階梯，雙眼直視並培迪大聲說道：

在培迪加冕為王之際，頓納家族整合哈倫斯領所有領地，獻給了培迪。

「你根本就不是克魯人的『兄弟』……就在剛才，你面臨質疑的時候，有人站出來為你說過一句話嗎？」他的手指在賽克·馬拉、埃德溫·菲林等人的臉上劃過，「他們真正支持過你嗎？」

不過，大廳的貴族比培迪此刻更憤怒，

「你們說我是暴君，說我是獨裁者，在暗地裡詛咒我，或者策劃暗殺我的行動，但這又怎麼樣呢？」

剛才，梅羅特·泰瑞特斯男爵等人的表態讓他整個人好似被喚醒的戰士，但同時又礙於自己的家人，最終還是忍住了沸騰的熱血。

沒有榮譽感的日子，讓他變得極其暴躁。

卡瓦爾堡大廳內因為梅羅特男爵等人的離開，而陷入長時間的靜默。

良久后，威壓而有平和的聲音想起：

最後一絲理智讓高德利男爵沒有再繼續向前，也沒有再進行任何對話。他就這麼冷冷的望著培迪，等待著培迪的回應。

培迪望著孤零零站在台階下的中年貴族，慢慢從座位上站起身並走出兩步，他旁邊的艾琳菲兒更是下意識的抓著了他的手臂。

培迪此刻斜靠在座椅的扶手上，用手撐著腦袋，望著高德利男爵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無奈和意外，面對威利爵士偷過來的詢問目光，他輕輕揮了揮手讓其退下。

「你們以為我會害怕嗎？會每天晚上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嗎？」

但他的路必須繼續走下去……

「你才應該給我閉嘴，傑伯克·頓納，頓納家族先祖正在因為你而蒙羞，你看看你做的事情，你剝奪了我們的榮譽，剝奪了我們為之奮鬥的一切，你根本不配與我對話，你這個背叛者！」高德利·古斯特整個人更加激動了，他望著王座之上的年輕人，「培迪·里根，你毀掉了我們的『先祖盟約』，你的靈魂會收到眾神和-圖-書的詛咒，你死後會墜入九重地獄！」

高德利·古斯特發狂般的用他的雙拳砸著聖力光壁，口中怒吼：「培迪·里根，你這個暴君！」

他有理由生氣，因為這些話本應該由內閣成員提出來，現在卻由他這位國王親自說出口。

「當」

當然，如果在十天前，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挑明他的觀點，因為那個時候他什麼都不知道。

培迪的話，讓高台之下的高德利·古斯特表情變得很奇怪，眼睛里滿是不可思議。

「來啊，上來啊！」高德利男爵瞪著眼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城堡騎士，他很清楚接下來的等待他的命運，所以他現在無所畏懼。

「哦，對了！」他自問自答，「剛才，我們說到，王國什麼時候開始又出來『地方統治』這等違法王國《新法》的詞彙。」

「放心！」培迪和妻子對視，並輕輕拍了拍對方抓著他手臂的手，當艾琳菲兒鬆開手的時候，他再次和高德利·古斯特對視，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

沒有鮮血流出，因為兩位聖騎士的聖力牢牢鎖住長矛貫穿的傷口。

「我彷彿能夠看見你腳下的累累白骨，為了你的王座，殺了多少人，他們哪個不是世代追隨里根家族？他們家族無數的先輩倒在敵人的利刃下，而他們的後代卻因為你的自私和無上的慾望死得毫無價值！」

下意識的，培迪把看向了戴西里·龐博，然後是埃德溫·菲林、茜拉·馬恩、考利爾、賽克·馬拉、帕瑪·納哥……

「我永遠不會妥協，永遠！」

「希望，當國民知道真相后，會繼續把你當成他們的英雄！」

「也許吧。」培迪迎著對方的目光，「但我卻就坐著這裏。」言罷，他對兩位聖騎士護衛揮了揮手。

「你們不理解我，認為我是暴君，是獨裁者……你說這些話，肯定是想要我解釋，但我為什麼要解釋……我承認我所做過的一切，我承認我屠殺貴族，我不會向你們解釋，永遠都不會。」

「貴族統治地方本就是和_圖_書合理合法，克魯領並不是你里根家族一人的，他是由我們的先祖共同打下來的，我們在自己領地上的所作所為，就連眾神都管不著！」

高德利·古斯特男爵，因此而變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莊園貴族，雖然他得到了一筆巨額財富，並過上富足的莊園主生活，但這樣的生活讓他感覺不到任何榮譽。

他需要回應，這是他站出來說這些話的最終目的。

「王國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剛才的表現，他們會知道你試圖挑釁你的國王，試圖恢復貴族的所謂的特權，試圖繼續奴役他們！」

今天的貴族會議，培迪本就是想把王國矛盾挑明，讓商人和貴族好好爭一爭。但結果卻是把他自己陷了進去，國王親自上陣和他的臣子理論？

「是的，在眾神的注視下，我違反了『先祖盟約』，違反了我們的先祖當著眾神的面立下的誓言，也許我即將受到神靈詛咒，也許我死後的靈魂會永久在地獄里徘徊，但那又怎麼樣呢？」

「讓我們回到剛才的話題。」他很是隨意的把玩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紅寶石戒指，低語道：「剛才的話題……」他望著戴西里·龐博：「我們剛才談說到了什麼地方？」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通紅的面部顯露著他此刻的激動和惱火，

「當」

高德利男爵歇斯底里的怒吼，他沖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培迪，身上的魔法銘文閃爍著腥紅色的光暈。騎士護衛團的四名聖騎士在威利·喬恩爵士帶領下，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高台周邊，攔住了這位怒火中燒的中年貴族。

「噗！噗！」兩柄長矛準確無誤的穿過高德利·古斯特兩邊手臂關節，

「當」一聲悶響，

他指著下方的高德利·古斯特，「你試圖激怒我，你想向這個大廳里的其他人證明你是英雄，我成全你……你將被拉到早市，身披你的家族戰袍，當著你口中那些『賤民』的面被砍下頭顱。」

「那麼，戴西里侯爵，作為王國的首相，你告訴我，也告訴大廳里所和圖書有人。」培迪向昆娜·馬恩點頭的同時看向他的首相，「你當時所說的『地方統治』是怎麼回事？」

培迪輕輕扭動脖子後繼續說道：「今後，將取消地方貴族會議，沒有經過當地政府同意，任何人不得在任何地點召開貴族集會，更不得代替政府執行審判權！」

培迪重新坐回了王座，艾琳菲兒輕輕握著他的手，兩人短暫的四目相對后培迪再次看向大廳的其他人……

「獨裁者！」

威利爵士把手按在腰間的佩劍，轉過頭看向王座之上的培迪。

但現在……不行！

他們和培迪一樣，也只能忍受心中的憤怒。

但首相戴西里·龐博的軟弱無能，讓他徹底爆發了。

「你的靈魂將會永世受到詛咒！」

說話期間，他看向大廳內其他人，「在整個王國境內，有我承認擁有地方統治權的地方只有一個科溫德領。」他找到科溫德領的前來參与貴族會議的昆娜·馬恩所在地，明知故問般地問道：「難道這件事情發生在科溫德領嗎？」

「我們平等相處，我們共享權利！」他指著培迪，就那麼指著，「一切，都因為你發生了改變，你永遠都是那麼高高在上，你高高在上……你看看你……」他指著大廳內所有的貴族，「在這個大廳里，有一個人是真心效忠你的嗎？有人用『我的兄弟』稱呼過你嗎？」

而現在，培迪當做所有貴族的面，賦予警察局的權利和職責，與貴族會議職能完全重合。

雖然，在這種時候傑伯克·頓納子爵一個字都不想說，但他必須站出來表態，因為站在王座下『高談闊論』的高德利·古斯特男爵，原本是哈倫斯領東部領地一位領主。

「是……陛下。」戴西里·龐博渾身一震，雖然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但表面上卻裝得很鎮定的走到王座下。

「不會！」

那麼，貴族會議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他說話的時候渾身肌肉鼓動，雙臂不斷揮舞，兩隻鐵拳在被他捏的「咯吱」作響，「不要跟我談什麼宮和*圖*書廷禮儀，我們之前一直都是這樣對話，我甚至和奧瑪伯爵睡在一個帳篷，我的父親和老公爵在即位戰爭時期也曾同在一個鍋里舀湯喝。」

培迪望著下方某些神情激動的貴族，感受著這些人壓抑的憤怒情緒，心中積壓的怒火得到了稍許緩解，也就沒有繼續本來打算徹底說開的話題，換來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靜靜靠在王座上，陷入了沉默。

「背誓者！」

他的這些話一說出口，整個大廳便響起一陣陣厚重的呼吸聲。

培迪的聲音越來越冷，心中的悶氣也在越積越多。

是兩名聖騎士護衛出手了！

不，應該說警察局的職能完全超過了貴族會議的存在！

一道肉眼可見的聖光壁壘阻斷了高德利·古斯特的拳勁，不是培迪出的手，王座兩邊的四名聖騎士聖力流轉，隔絕了一切突襲王座的攻擊。

「你根本不配坐在那裡，因為你的王座毫無榮譽可言。」

「你們覺得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我的王權，為了我的貪慾，沒關係……我可以承認，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望著我，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王國《新法》神聖不可侵犯！」培迪身子斜靠在王座上，目光銳利的掃視著下方所有人，「警察局在任何地點任何時候都有權代表我、代表王國維護《新法》神聖的權威。」

然後……然後保持著沉默，或者說思考著對策。

「你只會讓我們拜服在你的強權下，在你的威威王權下瑟瑟發抖，你永遠不會得到我們……以及他們的真正效忠，你永遠都只會是一個人！」

「卡瓦爾堡的貴族會議改為每個季度的第一天召開，會議討論的內容必須提前申報國王辦公室，禁止討論申報之外的任何王國政務，更不得代替警察局裁決糾紛和處理案件。」

「暴君！」

「儘管來好了！」

「高德利男爵，你給我閉嘴。」傑伯克·頓納子爵硬著頭皮出列厲聲呵斥。

此時此刻，這位年輕的國王心中，越來越覺得王國的內閣沒有存在的必要。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