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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國話大門，跟大爺招呼了一句，大爺微微仰頭，頗有一些高手氣度：「甭看了，那些兔崽子狗崽子，一個也別想進切。」

「最近太火熱了。」

這次師兄肯定他在說騷話了，給了他一個白眼，去備場了。

「兩分鐘，夠？」

前台上，主持人和交響樂隊已經就位，從後台聽去，已經是一片安靜。

「什麼一百分？」吳靜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她今天一身軍裝，英姿颯爽，站在季銘黑色燕尾服旁邊，有點點奇怪，不過等會她唱《Memory》的時候，是要換晚禮服的，身上這件是前頭的表演。

其實都理解，但因為理解，那季銘的本分，就更顯出來了。

季銘搖搖頭：「唉，亂吶，一鍋粥。有時候發現還真是不適應，緋聞啊，各種料啊，其實都是圈裡的常態。可現在真就覺得不那麼舒服。」

來啦？

……

「緊張呀？」

所以儘管季銘新聞性十足，有十全大補丹之稱，但狗仔對他還真不是那麼窮追不捨。

「什麼——那什麼，謝謝了。」

其實你做的很好了，不是馬上要辦粉絲會么？該感謝她們，妥妥噹噹的給她們表演一次，也是個心安理得。別把有那麼多粉絲支持，就看的洪水猛獸一樣，好像有人氣就顯得不夠范兒了，有沒有人氣不是衡量標準，標準始終在心裏，你那兩部電影，有沒有全心全意，對不對得住自己，這才是標準。

「我想著你也該有新的煩惱了，你不來找我，我都打算跟你再說說。」周少紅坐在他對面：「首先別給自己拉的太高，清和-圖-書高的高，太清高的人往往難成事，覺得這個配不上自己的本事，那個對不住自己的品格，又是掉價兒，又是丟份兒，沒必要。做娛樂圈這一行，真沒必要，要是那樣，你不如就回國話來，反正台上這幾尺地方，沒有誰會來跟蹤尾隨你。

「怎麼著，有緋聞了，開心？」周少紅見季銘進來，一臉帶笑，調侃了他一句：「可惜了，就是緋聞對象不太對，是個大姐了，不是個水靈兒的。」

「好，辛苦您啦。」

「呼……季銘，100分。」

季銘知道裡頭有些什麼茶葉，翻了翻，找了包銀針出來，給周少紅和自己，都泡了一杯。

只能說，季銘做的比周少紅想的還要好。

一直到二級演員，其實都還算簡單，要是院里挺他，可以說是一馬平川，唯獨到最後那個一級——就得紮實一點了，尤其是表演這個東西，還比較寬泛，什麼叫深厚的藝術素養，什麼叫一系列主要角色，什麼得到若干權威獎項，都是不清不楚，想要讓人沒話說，那就得足夠強，什麼文華大獎、梅花獎、白玉蘭一個一個砸下去，或者金獅獎這些，雖然近年年批發比較嚴重，但也算是權威大獎。

「沒事兒，呼~~兩分鐘就夠了。」

您出去？

「過兩天的音樂會，我跟你姐夫一起去，到時候你得好好表現呀。」正事就這點，周少紅說完給季銘添了點水：「我還沒有正經聽你唱歌呢，後頭還要交響樂團吧？嘖，場面太大，都想象不到啊。」

「扶住點下巴，別嚇著你。」

周少紅笑著，和圖書當年季銘將要去參加《演員》的時候，她們聊過一起，從那會兒起，這個小孩就做的挺明白，有時候她跟季銘班主任聊天，兩人本來就是朋友，不然當初也不會去陳老師班上挑人了。說起季銘的時候很多，陳老師也覺得這學生挺特別，踏踏實實聽課，規規矩矩交作業，請假其實也算不上多——甭看他們班上沒有比他更出名的，但出去跑戲跑組比他勤奮的，真不是一個兩個，那就得請假。

剩下的就是論文了。

師兄隱隱約約覺得他在說什麼騷話，可惜不得其意，只好皺著眉，很困惑：「看看下面，呂繼弘老師，郁均劍老師，騰戈爾，那邊殷秀玫……我的天哪，真的是嚇的腿都軟了。」

周少紅顯然一直在關注著季銘，平時雖然見的已經不多，但都在為他想著。

「沒事兒，到自己個兒家了，還怕什麼。」

「去，」周少紅瞪了他一眼：「按照你的成績，其實破格評個二級也不是不行，不過葛副院長私下裡跟我說，沒必要，反正你也不指望這個，還不如一步一步走的踏實一點，免得落人口實，你又在娛樂圈裡混，萬一被人拿出來炒作，反而難看。我覺得也是。你現在是大三下學期，等到你大學畢業的時候，還有一年多，到那個時候人藝的《末代皇帝》公演了，你的電影也該都上了，要是再拿個獎或者票房不低什麼的。

「……」

「別介，我繞著你走。」周少紅示意他自己坐下：「自己倒水啊，那邊柜子里有茶葉，想喝什麼自己泡。」

季銘哪裡不怕，他都和_圖_書怕死了，不過不能讓師兄看出來就是了，現在看師兄也怕死了，他就放鬆了一點：「你可很早就要登台了，沒問題吧？深呼吸一下唄。」

季銘眨眨眼：「您今天的風采啊，100分，也就是不能再高了，真遺憾。」

「緊啊，您不緊了？」季銘跟一師兄說話。

「我就等著了啊。」

至於重要作品，國話年度大戲《雷雨》，肯定算，人藝院長親自導演的《末代皇帝》，那肯定也算。票房搞個幾十億的、或者拿一個數得著的獎的電影，也都能算。

是，回見。

師兄豎個大拇指：「你牛。」

這是不是又是什麼騷話？

紅殼黑字。

「明白就好，我不擔心你，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你是這樣的，是對的人，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不對的事。迷茫的時候，多問問自己心裏的想法，有時候就明白了。」周少紅站起身來：「行了，道理不說了，喏，你的證。」

國家話劇院，季銘轉頭看了一眼，之前狗仔搞出來的娛樂圈大笑話，算是提醒了他一回，確實因為此前他比較忙，要麼在劇組，要麼在學校，生活也比較無趣，最閑的時候也就是跟初晴玩玩彼此。

季銘哈哈哈了一陣，然後趕緊念《沙雕經》，平息自己的緊張心情——一個全然不同的領域，下面還有那麼多大牛在，青歌賽評委來了一大群，讓他有一種馬上被打分的急迫感。

主持人的嗓音實在太熟悉了，每年春晚都能聽見，董青，作為央視綜藝和央視音樂頻道的主持人，請她來倒也不奇怪，就是難免給季銘一種，馬上要登和圖書台春晚的感覺。

鄒教授學生音樂會，在年後的京里，也是一件頗受矚目的大事。微博上、豆瓣上，因為季銘，也因為吳壁霞雷珈這幾位歌唱家，有一些迴響，不過很有限，反倒是藝術團體，各大藝校啊，包括流行圈兒裡頭的動靜更大。

來了！

娘的，更緊張了。

季銘點點頭：「我明白。」

嗯，按照時間，你還得在院里演一個戲，這麼加一塊，評二級夠夠的了，倒是你畢業之前，得寫個論文發發，千萬別抄，你要是有困難跟我說，我們一起想想辦法，搞個省級期刊也不難。」

翻開來，是季銘藍底的兩寸照，寫著他的名字，他的「三級」職稱——一級是正高級，二級是副高級，三級就是中級職稱了，四級還不入流，算是個入門證書。

還真是，中戲是學校，國話是單位，算來算去，按照文藝人的傳統，國話還真就算是季銘的娘家，不管以後他是在哪裡，還在不在國話，人提起來，一定是說季銘啊？原來國話那個吧？季銘啊？他們國話那一幫子人嘛，季銘啊？頭前在國話還挺是個角兒的，都是那會兒打的底子。

反正也得寫畢業論文，一起考慮吧。

「說得好像你不怕一樣。」

季銘無奈：「您當心吧，啊，下回就輪到您了。」

「軟了？」

包括這些緋聞也是一樣的，既要平常心看，也要自省，是不是有點飄了最近，有了的話就沉下來，沒有的話就當給自己上個弦兒。你覺得自己應該處於一個什麼狀態，到底現在這樣兒，是你一下不適應，還是已經真的超過你想要的那個平衡，m.hetubook.com.com自己想一想，也跟公司啊經紀人啊商量一下，沒什麼可急的。我反正打外頭看，沒覺得你有什麼不好。捧出來的兩個戲，都能看出用心來。」

季銘點頭。

「咱也是三級~演員了。」

季銘備場的時候，是真的看見不少春晚常客在，保利劇院的音樂廳，也是坐的滿滿當當——幸好，沒有他的粉絲橫幅之類的。

差點把師兄那一套口花花給搬出來，嚇死。

那其次呢，也不要真就同流合污，說和光同塵也一個意思。該有的堅持，你原來那些，選戲啊，表演啊，做人啊，交際啊，該有的原則你覺得不能妥協的，就不要妥協。人就好像一個木頭搭起來的房子，原則就是樑柱，抽掉了，那房子也就搖搖欲墜，不成樣子了。

周少紅辦公室裡頭有一個茶櫃，因為她是辦公室副主任，所以這裏頭的茶葉其實並不是她自己喝，是拿來待客的，有時候也給周院他們幾位沏茶用。當然，她自己要喝點也沒人管她，像季銘來了，拿來待客也沒問題。

「我不怕呀，我有什麼可怕的，我一個演員，跟諸位師兄師姐共聚一堂，你想想看，吳壁霞老師哎，中音的教授、博導。吳靜哎，雷珈哎，一級演員，韓鴻哎，前空文的副團，我能跟她們一起登台，還要跟吳靜師姐合作，你想想，參与就是榮譽。」

不知道是因為大爺的話，還是本來就這麼個感覺，進了國話，季銘真就輕鬆了好多，來來往往碰到行政上的工作人員，或者是別的演員同事，也就隨意的、清爽的招呼一聲。

吳靜笑了好一會兒：「會說話，等會姐罩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