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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請多指教

作者:柏林石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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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時光里的零零碎碎 第八章 夫妻分離日

Part 2 時光里的零零碎碎

第八章 夫妻分離日

O_O,一个世纪……
顾魏:“清出来你一个箱子,里面什么笔记,什么活页纸,什么摘录卡,什么什么……”抓过旁边的一个本子在镜头前晃了一下,“这些!”
導師應該後悔來當證婚了。
陳聰拍拍顧魏肩膀:「行了,開心點,距離產生美。」
天氣漸涼,手術多起來,顧魏的休息時間變得不規律起來。
我:「媽媽,我們沒事了。」
底下鬨笑,草爸爸草媽媽都笑出來了。
林老师:“可我的刀口确实比所有病友的都漂亮啊。”林老师的水仙花等级又飙升了。
他無辜地脫掉,腳丫衝著鏡頭搖了搖。
漂亮的新娘子憤憤握拳:「我還能說什麼?!」
因為車都是二手的(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新車都活不過5天),價格便宜,至於買到手你能用幾年,那就各憑本事了。於是各路牛人什麼高科技的鎖都冒出來了,還有技術宅自己改裝過的。曾在布告欄中見過一則剽悍的尋物啟事:「車我不要了,鎖還給我!」
我:「……」
「我其實很早就注意到小草了,具體時間,我也忘了是什麼時候了,覺得她看著好小啊,怎麼跟未成年一樣。」
我:“一天三杯。”
我觉得实在买不到能超越那个“2”的蛋糕,索性自己上阵,力求造型诡异,口味后现代。
「呦~」底下一起調戲路人甲。
我回:「太直白了。」
顾魏:“生日快乐。”
我:“妈妈,你好有生活的智慧啊!”
我:「顧魏為什麼上班的時候那麼酷呢?因為要裝穩重。為什麼要裝穩重呢?因為他看著比真實年齡小。這有什麼不好呢?當然不好,醫生都是越老越值錢。」
在我还是个萝莉的时候,喜欢上了另一个萝莉。于是那会儿的人生目标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移民英国,立刻领证。
「時間早著呢。」
顧魏:「……」
底下已經笑得東倒西歪了。
「不早了!」我本來準備坐大巴晃過去,方便進入情緒的。
顧魏:「擱四十年前,你這話就屬於反動,直接拖走。」
我舔舔嘴唇:「你這人怎麼這麼暴力。」
妈妈:“你一只手从上面一只手从下面,两只手都能握住,怎么会摸不到全部的皮肤呢?”
顧魏:「運動驟減后的肌肉萎縮和關節退化。」
我囧默。
顧魏:「搭個伙兒唄。一個人吃飯都不香。」
人們常說,愛情是婚姻的墳墓。誠然,婚姻確實是柴米油鹽的開始,但卻未必是浪漫的終結。結婚時,爺爺送給我們四個字:莫忘初衷。當生活被日常瑣碎纏繞,當彼此的缺點被逐漸放大,只要不要忘記當初在做出結婚這個決定時的衷心,那麼愛情終會被時間窖藏成陳釀。
室友敲敲門進來借東西,看到我和顧魏這麼「安靜祥和」的畫面:「Uh——Well, a geologist——and——a surgeon。」
我:“?”
「然後我得到內線消息,小草要回父母身邊。我當時腦子都白了。我想不行啊,我怎麼辦啊,我這還沒追到位呢,我高帥但不富啊,她回去得多少人搶啊。那會兒真以為,小草對我沒那麼喜歡,可有可無,所以,我就鋌而走險跟她回家了。」
我笑:「過獎過獎,謬讚謬讚(中文)。」
室友进来,问要不要带我去看医生。
顾魏:“还在危险期的时候,有一次我半夜查房,刚推开门,你特别警觉,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站到你爸床边上。我看了下监测仪,转头就看见你给你爸掖被子,表情特认真,但是明显就没醒,目光完全没有焦距。我在你旁边站了半天,你才转过来看我。还是没焦距。我说没事一切正常,你对我点了下头,转过去继续掖被子。我开门出去,看到你把你爸被子又掖一遍,再爬回床上睡觉。”
醫生娘:「怎麼一個剛回來,另一個就又要走了呢?」
我:「什麼?」
我再次去到那座教堂,接近中午的时候,教堂人很少。上次看到的管风琴师正在弹奏,竖琴旁坐着一位女士,他们中间,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在吹口琴。
我:“X市下雪了吗?”
我:我選擇了一個沒有殺傷力的專業。
室友攤攤手:「你們這個組合很少見,我是第一次見到。」
「顧魏,你不會其實原地站著沒走吧?!」
看到他的同事都调侃一句诸如“小新郎官,想不想新娘子啊?”(囧,还小新郎官。)
我:“对,我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上帝保佑室友的爸爸给我画了张实用的地图。
我:“妈,您看看我的床,我的书架,我的柜子,还有鞋架,地板——”
顾魏:“你让我现在睡觉?”
娘亲:“不管洗不洗,你也不能塞口袋里啊!”
顾魏:“短那么多。不是,你怎么老喜欢我们俩分开的时候剪头发啊?”
顾魏:“今天有个女孩子说喜欢我。”
他撩起下摆,四年过去,疤痕已经很淡了。
我:“我在喝牛奶。” 四百毫升的奶杯。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多麼愛你,如同我永遠不會知道你多麼愛我。
他之前都是绷着的!
顾魏笑:“护士长特别喜欢你,中午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就说,这个气质不好,那个工作不好,这个家世不好,那个学习不好。杜文骏就说:‘顾医师从面子到里子都搭啊。’”
「嗯。」
我:“爷爷!”
陳聰:「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只是顧魏沒想到他還得這麼快。」
我:“时刻汇报工作进度。”
我抱着水果和曲奇继续往前走。阳光晒在身上,很暖和。
我:“首长批准了,去吧。”
上大学之后,头发慢慢留长,真的是及腰的时候,就被顾魏牵进了礼堂。
眾人笑場。過來人都知道路人甲其實是在緊張。
「那會兒很多男生喜歡小草。哎,你自己知道嗎?」
我:“这么明显?”
“你送给他们什么礼物?”
顧魏「嗯」了一聲。
Y市家里满满一个橱窗。
顧魏:「是扯不平,這會兒比那會兒痛苦得多。」
顧魏:「沒什麼。我要睡覺了。」渾身不自在的模樣。
嘖,這人太記仇了!
我:“不是还有爸爸妈妈们,爷爷……”
林老师很惆怅:“我怎么有种被‘双规’的感觉?”
我:難道我也得開始算著卡路里吃東西了嗎?
在异国川流的街头,我第一次听顾魏说“I love you”,突然觉得,自己都要走不动了。
和娘亲视频。
顾先生直线起来也是很直线的。
顾魏:“这样会影响夫妻感情家庭和睦的!就我一个人!一人吃饭,一人睡觉,一人看春晚……”(开始唐僧。)
=_= 我根本不记得这件事。
我:「好吧,看你的表情我基本猜到了。」
我仔細想了想,沒有什麼變化,除了顧先生更肆無忌憚了一點。
路人甲:「你這是逼我改婚期啊!」
我也舍不得他白天累得要死,晚上还要练字,于是以“必须比我活得久”达成交易(现在后悔了,应该开个更大的),请柬全是我一个人写的。
顧魏:「……我又不去維和。」
我還是加上吧……
我:「我媽說你明年底要出去。」
顾魏眨眨眼睛:“然后终于见到了林老师传说中的女儿。”
顧魏:「……」
我:“?”
写请柬是个功夫活,求质又求量。请人写,难免出错。自己写当然更诚挚,前提是字要凑合,这不是一天两天能突击得出来的。
娘親:「剛顧魏坐車裡打電話,回來一聲不吭進了房間。」
「嗯?」
答:“当然。”
我:“舰长,去睡觉吧。”
回到X市。
我:「好吧。三三的禮物呢?」
顧魏:專心學習,專心工作。
我:「顧魏?」
然後我如同往常一樣,背著包,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林老师:“气得我胃疼,睡不着!”
乙:「小草呢?」
我二十二岁生日,他买了一个很奇葩的蛋糕。
我:“所以那时候不论谁挡你面前,你都以身相许吗?”
可能是沒完全清醒,也可能是人類的感情總有那麼點滯后性,我又不幸地反射弧特長。我一直晃到樓下,還在喝酸奶。聽到拖箱輪子滑在大理石上的聲音,才覺得不對,轉身往電梯跑。聽到自己呼吸和心跳聲回到家門前,家裡的鑰匙都放在家了,沒帶在身上,於是我伸手敲門。
顧魏才不管呢。唉……
我:“然后我对他们说,No,你们看到我妈就会知道,什么才叫洁癖。”
顾魏:“什么磅礴大气!”
〇_〇 這不是親媽。
出來前拍了很多顧魏的照片,每天睡前看一遍。
顧魏:「你回來幹嗎?」
我:“我出来之前,他就说了,我就是风筝,哪怕绕地球两圈儿,线还是在他手里。”
路人甲還是很無厘頭,一邊給小草戴戒指,一邊念叨:「等我中了五百萬給你換個五克拉的啊!」
陈聪:顾魏没跟你说?完了,我麻烦大了。
我想了想,闷头:“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玩不过他。
顧魏的表情很微妙,眉頭微微皺著,嘴角卻在笑。
顾魏扶额,默然无语。
我:“风格统一嘛。”
他拍拍我的背笑道:「你怎麼比我還委屈呢?」
我被他逗笑:「現在知道我當初多痛苦了吧?」
照片里,顾魏坐在办公桌前,正握着笔写字,脸转过来,对着镜头笑意淡淡。
神父傻了……
「A geologist,and,a surgeon——」室友的第一反應,「How?」
顧魏:「你在幹嗎?」
我看著看著覺得不對勁:「爸,把你襪子脫了。」
难度系5.0。
我:“……”
我說:「這是激勵我看書,大量看書,以及快速看書的方法,很實用。」
林老师:“我越来越不能理解你妈了!”
到達P市,辦理各種手續,熟悉周邊環境,著實有幾天的忙亂。
我回:「告訴陳聰,太肉麻了。受不了。」
我看看顧魏:「哪,這就是嫁女兒。」
于是问他:“想不想我?”
有时候觉得挺不公平。他经历过我的年纪,解我跟解二元一次方程一样,而我没经历过他的年纪,解他比解摩斯密码还费劲。
同學乙:保持隊形。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夫。
顾魏:“接下来一个礼拜,看重播能看到吐。”
太陽西沉,海峽上空漫天晚霞。穹頂之下,暗金色的光芒籠罩在每個人臉上,簡直要撲進每個人的眼睛里。
我:“估计,可能,大概,比较悬。”
答曰:「咒語。」
這次我們誰都沒再向對方跑去。
我窘迫地抱着脑袋呻|吟一声,出去找水喝。
我:“……”接下来不知道问什么了。
「我現在坐在車裡。」
突然觉得顾先生有点可怜。
顾魏琢磨了半天:“我的情敌遍布全球,男女皆有是吧?”
「嗯?」
三三:「你居然猶豫!!」
^_^
全班齊笑。
后来,我无数次端详他沉睡的模样。
我看著他:「顧魏,我做夢了。」
我:“原来你这么肤浅。”
顧魏:「不過誰也不知道。」
「膝蓋注意保暖。入秋之後出門要戴手套。」
顾魏:“我只是善意的提醒。”
娘親:「人年輕的時候都喜歡鑽牛角尖,你們兩個又都悶。可是兩個人過日子,哪能一直心有靈犀呢?夫妻倆,不是兩個人搬家住到一起就是夫妻了。任何時候,遇到任何事,不管你怎麼想,都要記得跟對方商量一下,彼此知道心裏是什麼樣的情緒和想法。」
顧魏:「你剛才不是走得挺利索的嗎?」
林老师:“漂亮吧?比你妈肚子上的漂亮多了。”
同事小A去相親,給我發郵件:第二次和對方見面,吃什麼好?
室友:「如果有可能,我也會選擇這麼美的地方和我的愛人殉情的。」
我:“……拜年。”
“你以前写的旅游日记很图文并茂。”
顾先生无奈地扶额,极小声地咕哝:“我都长白头发了……”
底下各種歡呼聲:「Kiss!Kiss!Kiss!Kiss!」
我:“爷爷,天冷了,你出门裹严实了啊。”
顾魏:“不要。”
「然後她直博了!哎呀我高興啊!」
小仁是个实诚孩子,实诚到什么程度?他宁愿找顾魏陪他打球都不找大哥。
顾魏:“为什么?”(居然问为什么?!)
“……你怎么老觉得我喝酒了?”
我:“大过年的,您确定要谈工作吗?”
“你喝酒了?”
爷爷:“哦,是嘛。他白头发都愁出来了。”
我沒什麼話可說了,扁了嘴就「嗯~~~」
到我們這兒的時候——
我:「……」
我:“……”不想理他。
我:“什么都行?”
我:“所以那会儿,我们都以为在自作多情。”
顧魏不作聲。
我:“?”
我:不一定,看進程。
顧魏撇嘴:「然後好讓你一個人去兩個人回嗎?」
然后离开。
室友哈哈大笑:「在這裏,你不鎖都沒什麼大問題。」
顧魏:有我呢,沒事。
路人甲:「小草,你看,是林之校逼你的!不是我!」(借刀殺人,借我逼婚!)於是婚期真的就提前了。
爺爺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行李是顧魏和我一起收拾的。
我:“顾魏!圣诞快乐!”
顾魏说:“我得先把你管理稳定了,保证没问题了。再有工夫管理小的。”
「不在。」
「唉,因為理科男都比較矜持嘛。所以,在此告訴那些還單著的兄弟們:談戀愛,總得有個人先耍流氓。」
我問:「為什麼?」
林老师:“嘿嘿嘿嘿嘿。”
爷爷笑眯眯:“哎,乖。”
林老和*圖*書师:“你又没说今天要洗我那件大衣!”
顾魏笑眯眯:“你确定随便我开?”
到了車旁,我拽拽他的袖子:「你陪我坐一會兒吧。」
我:“还活着的话,下周能回去了。”
性格使然,我沒有對顧魏撒過很多嬌,甚至沒有對他說過什麼情話。我想,我最多在生孩子的時候對他說「我愛你」,然後臨終前再告訴他,他是我見過的最性感最美好的人,讓我空山不知歲月老,只是這樣看著他,就能把一天天度過。
這個表情……我決定溜。
顧魏:「你還走不走?」
路人甲捧著小草的臉,特虔誠、特莊嚴地吻了下去。
「然後,突然有一天就成功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那天就成功了。」
我:“乖,家里卫生打扫了吗?”
顧魏:我不覺得有個研究生化武器的老婆是個多麼幸福的事。
我:“……不看春晚吗?”
最後他嘆了口氣:「不要哭。」
耍完流氓,我怕他打擊報復,於是大腦開始迅速地思索一個理由,比如「強烈的感情只有這樣強烈的表達方式才能抒發」之類。
我:“留下来干吗?”
我苦著臉抱著手機勸:你趕快睡覺呀。
「上課坐她後面的時候,看著她悶頭記筆記,就想,誒,挺好,我不用記了,PPT翻得實在太快了,我以後直接抄她的就行了。」
我哭笑不得:“我要是知道你在后面,我肯定说‘好的我马上找’,刺|激你一下。”
等等等等……
答:“想。想得都快想不起来了。”
我:“嗯,好,那不要原谅他。”^ _ ^
我大喊:「媽!你快過來!」
据说(据爷爷说),顾魏知道我赶不上回去过年后,闹了两天情绪。
顧魏還是我走時的樣子,襯衫最上面的三顆扣子沒扣,光著腳。
娘亲:“嘶——林之校,之前我就叮嘱过你,不要因为一个人在外面,就过得随随便便!一个人在外面,更要慎独自律。更要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资本主义不良作风不要学。”
我:顧魏我好想你啊。
我:「噠噠~怎麼樣?」煥然一新啊!
嗯……也是。
台下來證婚的導師哭笑不得地搖頭。
顧魏:你留點腦漿回來,母親的智商決定後代的智商。
我囧:“您能先把牙刷完吗?”
>_< 一塊錢一條,你就不能多發兩個字嗎?!
But,他第一條全是菜的忘了@我,於是我一上去先看到的是他那張距離近到能看見后槽牙的寫實主義笑臉,不明所以,於是回復了看到照片的第一反應:「人傻錢多,速來行騙?」
顧魏抹掉我的眼淚:「又不是不回來了。」
上次用那套床品,还是两个人蜜月回来。
娘親:「行了,我都聽印璽說了。我還以為顧魏是你叫回來的呢。我猜都能猜出來你們倆在鑽什麼牛角尖。」
我清清嗓子:「祝你們幸福。」
顾先生足球很好,游泳不错,篮球凑合,羽毛球乒乓球勉勉强强,唯独网球不行,我状态极好的时候能完虐他。
小仁最拿手的就是网球。
顾魏:“……”
路人甲:「現在酒店很難排的啊!」
顾魏:“蛋糕。”
我騎著愛車在大道上晃悠,清風拂面,自在無比。
我气沉丹田:“不要吵了!几点了你们不睡觉吗?”
我:「那……那你留個后再走啊。」
小仁就和顾魏游泳去了。
我如芒在背:“祝你——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林老师:“我睡你房间。”(林老师从不住客房,因为觉得没有归属感。)
在我们大眼瞪小眼半分钟后。
顾魏笑:“不能让杜文骏白叫几个月的姐夫啊。”
聊了一会儿。
爺爺:「你沒結婚之前都不過了?」
顾魏揶揄道:“这样你都反应不过来。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谱写了奇迹。”
眾人笑。
“你明天回来吗?”
我:“……”Again,again and again。我就是专业和稀泥的,哪怕远在千里之外。
回曰:「你太直白了!」
「顧魏,我想你。」
顾魏:“科研工作者的时间观念可以这么差的吗?!”(开始较真。)
我:“您想说明什么呢?”顾魏有神一般的预测力那会儿就知道您是他未来老丈人吗?
我:“纯属巧合。待我长发及腰,与你共赏雪景可好?”
顾魏:“哈,我就天天查房看你犯傻。”
我:“难怪我每次去给林老师做吃的,你都跟背后灵一样。”
“哈哈哈。”顾魏笑得很阴森。
顾魏:“没有。我们有个算是不成文的规定,不能和患者或其家属……”
陈聪:枉哥哥平时对你那么好!
顾魏:〇_〇
我:“哦,我说如果我丈夫下辈子投胎成个女的,那我就喜欢女的了。”
我乾乾地說:「Yup,pretty brilliant。」
我:“啊……”
顧魏:我不願意。
我:糊裡糊塗結的……
小草臉都紅了,搖了搖頭。
我:“那是我妈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要么你上网买吧。”
我說:那你想著我,然後你睡呀。
我:“收到了!Christina的爸爸送给我一把很大很结实的伞,她的妈妈送给我一条围巾,她的弟弟给了我一个陶塑,亲手做的!”
顾魏:“什么心路历程?”
顧魏平靜了一下:「送奶奶走的時候,照顧姥姥姥爺的時候,照顧六月的時候,我知道你累,但是我還是讓你去,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盡的孝,你幫我盡;你不能盡的孝,我來盡。我們是一起的,我們對彼此的家人是有責任的。」
於是小草怒了,婚禮當天一大早,強行要求加了金色的絲帶和氣球。
我:「夢見我一個人躺在床上。」
顧魏:「……你回來你自己研究吧。」
我很狗腿:“辛苦辛苦辛苦。”
“我怎么觉得我不在家,你都妖魔化了。”
顾魏:“嗯。”
顾魏:“……那套白色的床单被我洗染色了。”(语气就跟“我饿了,于是吃了两片面包”一样,理直气壮里带着幽怨。)
我怕他还没醒透吓着他,轻声说:“回啊。”
等一觉醒来,头疼似乎略微好了一些。
我很艱難地告訴他,我的丈夫是個例外,他的外表永遠都是28歲。
顾魏:“读者……青年文摘?”
顾魏:“这本我留下来了,其他都装箱放车库了。”
顾先生很惆怅……
他说:“红得极其喜庆。”
我們沉默地一同吃飯,飯後他說:「我送你去停車場。」
爷爷:“好,好,知道。你在那边怎么样啊?”
「營養一定要搭配好,除了水果,還要有堅果。校校她媽那會兒吃了多少核桃啊,校校出生了繼續吃,吃了二十幾年,光長腦子不長心眼兒。」
室友:「你真容易滿足。」
我:「咦?你知道羅布泊?」
顧魏埋下頭,聲音很低:「我心裏難受。」
爷爷:“嗯,你在外面自己照顾好自己,家里有小北呢。我帮你看着他,乖得很。”
答:“……”
小草終於忍不住打了他一下。台下已經差不多失控了。
爺爺:「不要。」
我搖下車窗,涼風灌進來,我眯著眼睛從頭到腳打量這座美麗的城市。
我想了想我和顧魏:叫一幫子人,吃一大桌子。然後——醉酒觀其性。
娘亲:“地板,最少两天擦一次,窗帘,最少一个月一洗,地毯,blah blah blah blah……”
我:“……”这什么思路?
顧魏:「扯平了。」
我說,我已經結婚了,丈夫比我大六歲。
顧魏:「嗯……」
底下眾人起鬨的有,吹口哨的亦有,都沒想到路人甲原來那麼早就開竅了。
我:「反正就是些兒童不宜的東西。」
走之前,我特憤懣地戳戳顧魏胸口:「我告訴你我早開竅了早開竅了早開竅了!不要老覺得我沒開竅!」
婚禮開始,我們坐在草爸爸草媽媽斜後方,看到草媽媽一臉捨不得,草爸爸拍拍她的膝蓋。
想到顾魏躺在床上慢条斯理,一页一页翻过自己写的东西,莫名就觉得心口痒痒的,又加一句:“比较幼稚的你可以直接过滤,记住那些深邃的就可以了。”
顧魏:「平常心,平常心。」
我:“……”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差不多一年前,我捏著清單在公寓甚至整個X市竄來竄去,不停地調整他箱子里的東西。而現在,我們兩天時間就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行李箱安靜地靠在牆角,誰也沒再去動它。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外面注意安全。室友,還有關係好的,號碼都設成單鍵撥號。」
=_= 明知故问吗?
我:「嘿嘿。」傻笑萬能。
因为你状态老不正常……
顾魏:“其实刚开始也……等你们出院了……才觉得挺……”
我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回復:不知道。
林老师:“她居然在电脑桌面上建了个《家庭收支》的Excel,里面每天花了多少,挣了多少,剩了多少。”
我:“咳,这个算法不科学,夫妻年龄和,我和顾魏肯定不是最小的。”
娘亲:“晚上再晚都不要迟于十一点睡觉。”
我:“补钙……”
顧魏:「……」
我:“……”
顧魏:「再忙我也是你丈夫,也是你爸的半子,我還是他的管床醫師!」
顾魏:“以后给小孩儿练字,从小就练!”
「接觸越多,越覺得小草好。要點名了她給我們打電話,來不及了幫我們遞假條,報告什麼的都願意讓我們參考。」
我:“……嗯。”沉默是金。
顧魏:「我在Y市。」
顧魏:「嗯。」
“虽然没有大厅堂,冬天温暖夏天凉。”
我保证,明天春节,我一定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就待在家里,就我们两个。
林老师:“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副!”
「你要捏TA,沒事幹的時候就捏,手掌啊,腳掌啊,多捏捏,長大了骨頭就細長細長的。」
顧魏:「我們本來就新婚。」
顧魏:「這取決於他結沒結婚。」
陈聪:这是善意的玩笑。
娘亲:“跟你说了多少遍,桌上不要堆东西。”
我:“这什么?”
我:“挺好的。各方面都挺适应的。”
娘亲:“啧,大过年的!”
顾魏:“所以来探望你爸的同事就说,让姑娘赶紧找个对象,能帮着照顾一下。还有毛遂自荐,暗示自己家儿子不错的。”
顧魏:「肖仲義他們回來了。」
顧魏:你按著吃中餐的習慣吃西餐當然不行。
我:「他腳掌整個變形了。又沒痛風又沒糖尿病,而且時間很短就變形那麼嚴重。」
娘亲一脸嫌弃:“就你?”
我:「這句多實在啊!」
顾魏:“补钙哪有你这么补的。”
爷爷:“想不想家?”
少年吹得有些磕磕绊绊,他们在合奏的曲目,是很小的时候妈妈用来哄我睡觉的一首歌。
我:「嗯~~~」
我:“嗯。”难度系数3.0。
顧魏直接「@林之校」。(囧……是要我復讎嗎?)
「回到X市我特開心,馬上帶小草回家。我爸我媽特滿意。當時想,唉呀太順利了,趕緊領證吧!小草不幹。」
我发现顾魏的故事和我的故事,完全就不是一个故事。
班裡同學鬨笑。我實在很想揍路人甲,穿著西裝也掩蓋不了他周星星加小瀋陽的氣質啊!
第三个月,冬季降临,早晚温差大。我放下头发,让它们软软地堆在我的脖子里。我举着室友爸爸送的那把大伞走在P市一场接连一场的雨中,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愿望:我要和顾魏一起走遍世界各地。好比现在,很想把手焐进他的手里,告诉他,这里就是我现在生活的地方。
「……」小說、電影都是騙人的。
我:「開玩笑的。」沒懷上。
白天忙綠,晚上躺到床上卻睡不著,於是摸過手機發簡訊:顧魏~
顾魏:“……林之校,我觉得你出去了就是放风了,怎么不靠谱怎么来。”
顾魏:“我就笑笑,说知道。然后……就等啊。等你爸化疗结束。”
我這是什麼娘啊!
我:「……」
“兄弟姐妹很和气,父亲母亲都慈祥。
妈妈:“哪里不合理?”
搖曳起來……
我:“大冬天的打球不冷吗?”(他们打室外。)
我:“想多了,他是害怕。”
我垂头作思过状。顾医生气场全开的时候,保持沉默比较安全。
「注意飲食,兩天一過就會開始有些不適應。」
顾魏:“圣诞快乐。你在外面吗?”
顧魏:「嗯,我沒心沒肺。那會兒不知道誰比我更沒心沒肺。」
我:十小時,不算自己加班加點的時間。
顾魏:“我有过假吗?”
我:“那还是算了。来了破坏我行情。”
我小时候一直是短发,林老师抗议了无数次,娘亲说:“学业为重。”
顾魏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眼睛都睁不开,索性把手机推给进门的室友,听他们一串鸟语叽里咕噜。
顧魏「嗯」了一聲,俯過來親了一下我的額頭,轉身走了。
顾魏:“从何说起?”
大家以为顾魏不会发火吗?错!
關機前給顧魏發簡訊:顧魏,我一直很愛你。
我不能保证以后的每一个新年我们都能在一起,但是只要有可能,我不会再让自己离你那么远。
“嗯?”我瞟了眼手表,“还没到呢。”
我回:「Me too。」
我:「……」
我:“今天也有个女孩子说喜欢我。”
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我很忧愁。”
娘亲告诉了顾魏我小时候的一个段子:
电话重新贴到我耳边,我只听到顾魏问:“要不要我去?”
三三:「想醫生m.hetubook.com•com不?」
我:“蛋糕师随意发挥的吧?”
我醞釀了一路到了醫院,辦公室已經沒人了,剩顧魏一個,他要值夜班。聽到我外派的消息,他先是一愣,問了地點時間,說了聲「嗯」,就沒再說話。
我觉得顾魏要黑化了。真的!我要彻底弄不过他了!!!
此刻,顾先生在一旁,表情很是微妙。
顧魏愣了一下:「呃,呃,啊,哦,嗯,嗯,好,嗯,好。拜拜。」凌亂了……
大家都太直接了。
顧魏在撒嬌?我驚魂不定地掛了電話登機。
顧魏把我整個人圈進懷裡。
估計他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相對而言,醫生娘的表現更像親媽,摸摸我胳膊摸摸我腿,看著我不停嘆氣。
娘亲说:“留长了就嫁人了。”
顧魏:「我本來今天下午就準備過來的。」
顾先生:“我去接你。”
因为——“你不在,我拉着他赤条条的出去溜,好像不大好。”(这孩子中文是真不好。)
同事瞄到我手機桌面上顧魏的照片:「Your husband? What a brilliant face。」
“……那你回来啊!”
顾魏:“看你良心了。”
晚上回来看到留言:“哦,我刚看到‘如果能变成拇指姑娘躺进他衬衫口袋里’这句。”
被女王鄙視:「出息!」
路人甲恍然大悟后立刻後悔:「早知道這樣,那我一回X市我就天天求啊!」
「想什麼呢你?!」顧魏抬頭,惡狠狠地一口白牙。
我:“比如游泳。”
然後他在視頻那頭張開懷抱。
傍晚,我端着一杯热饮往宿舍走,接到电话。
顧魏:「就當陪陪我吧,您看我馬上就孤家寡人了。」
我:“和我的啊!”
顧魏:「有事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送醫院。他這變形得太嚴重了。」
然后选了一首《可风》发到顾魏邮箱,最近用它入眠。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想到顾魏。想起自己第一次梦到他,安睡于白色床铺之上。那时候梦醒的心情,有些怅然若失。
林老师:“新年快乐!你看你一嫁人,都没人陪我们过年了。”
顾魏:“全是茶罐。”
顧魏:「今天這麼早就起。」
顾魏:“好看啊。”
顾魏:“已经够刺|激了。我在医院这么多年,头回见到肿瘤开刀招来一堆提亲的。”
路人甲和小草婚禮在即,聽說我要出去,路人甲第一時間打來電話:「什麼時候走?」
小A:算了,我問錯人了。
我給印璽留言:「有了車,覺得生活都美好了!」
中西審美差異。
同事問:「念的什麼?」
我:“那……”
顾魏发出一声介于“哼”和“嗯”之间的声音。
顾魏去Y市,娘亲说:“你把她这些茶罐带回去吧。”
顧魏:「你去的又不是羅布泊。」
顾魏:“后来,你就破相了。然后我就以身相许了。”
顾魏:“我一个人在家。”
顾魏笑眯眯:“我面善。”
后来……当然没脱。顾魏说:“这礼物等你回来再送吧。”
我:“让我把房间打扫成无菌室。”
回曰:「正統的社交語氣。」
顾魏:“那她现在呢?”
我:我有個同事,他的太太,任何東西,只要是能吃的,她都能告訴你卡路里含量是多少,掃一眼你的盤子,五秒鐘就能告訴你你這頓攝入了多少脂肪,多少蛋白質,多少碳水化合物,眼睛都不眨,跟機器人一樣。
顾魏:“没有。我最近在看你的日记。”
我:“不要。等你走我就死了。”(我想表达的是:倘若他匆匆来,那么等他匆匆走的时候,我会更加难受,难受死了。)
我:“哦。”
顧魏發火的時候,很少大嗓門,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字正腔圓地往外砸。我徹底消音。
我:“……”
我还是继续沉默吧……
顧魏:「我當初都沒像你這樣,你要跟我學習。」
我:我胖了好多。
度蜜月时一起去柏林,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他就站在我身边,我却在看着那些他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恍然想起一句很文艺的话:“我看过你看过的世界,走过你走过的路,就能更靠近你一点。”
顾魏:“不是说一月底回来的吗?”(开始极其严肃。)
有時候在遇到問題想不出答案的時候,嘴上默念「顧魏顧魏顧魏顧魏……」
顾魏炸:“那会儿病区里只要是个活人,有不羡慕嫉妒恨的吗?!”
顾魏就彻底炸了:“林之校!!!”
我:“居然自己的手不能摸到自己背后全部的皮肤。”
我:學霸抱團,壓力太大了。
我:“……跑题了。然后呢?”
顧魏:「嗯……你應該去說服他,與其每天工作那麼長時間之後玩遊戲,不如做做運動早點睡覺,養精蓄銳——」
「你進候機廳了?」
顾魏:“我也觉得。然后你爸能吃饭了,每天一到饭点就听到你打蛋羹,打得特熟练。护士长她们就说,这姑娘以后绝对贤妻良母。”
之后她问我什么感觉,我第一反应,像顾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它猛地刺进皮肤里的那一刹那,我只想到顾魏。
「忘帶東西了?」
我:還有人開玩笑說,校園謀殺只有白痴才用槍,激光投毒病毒感染,省力見效便於製造不在場證據,隨便一個都是上品。
我們都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努力把愛包裹,讓它顯得平和淡定,所以它會慢慢蒸騰,陪伴我們一直到老。
单位年前发东西,让顾魏帮我去领一下。
這個結論,究竟,是怎樣得出來的?
太矯情了。
然後想起,我還有個看起來永遠40來歲的爹呢!
林老师:“我就放一下忘拿出来了,你不查口袋就往洗衣机里扔吗?!”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接受完娘亲的精神训话,医生视频进来,我热情高涨地:“顾魏我太喜欢你了!”
很久沒騎過自行車,這種與大自然親密接觸的交通方式舒緩了我多日緊繃的神經。每天早晨,林蔭大道上,慢跑的夫妻,遛狗的老人,三三兩兩的自行車族,陰雨天樓前抱著書快速跑過的學生,晴天草坪上坐著的拖著腮幫看書的眼鏡男孩,中午大片的人流夾雜著自行車,談笑著穿過校園去吃飯……在我看來,都是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畫面。
「那就先訂婚。買了一特顯眼的那種寬的戒指。小草就天天戴著。那會兒才覺得,她其實挺喜歡我的。」
A:“路人甲和小草的请柬是你写的?林啊,你看咱这么多年的情谊——”
「又多了最少三年啊!我好希望她論文不過發不了啊!」
顧魏愣了一下,想了一下:「嗯……早生貴子吧。」
顧魏:「你是醫藥白痴不代表我是地理白痴。」
十二月,小糯米滿百天,表姐和安德烈帶著他和六月到X市看爺爺。
我=_=:“……你中间跳太多了。”
我出去旅游,喜欢买茶叶罐,马口铁的、锡制的、陶瓷的……然后回去存钢镚儿。
我:“……我在梦游。”
A:“专心学习,不要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期望!”
我:“我明儿给你买一盒。”
路人乙後來拿著DV挨個拍大家對新人的祝福。
之后,和顾魏通话的时候。
顾魏:“嗯,问我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问完之后忽然直接就接了一句,你们还有三个疗程就出院了。”
于是我和小仁聊天。
窗帘遮住了路燈的光線,整個房間灰濛濛的暗,整棟樓都很安靜,我蜷在被子里吸著鼻子,覺得有點委屈,可是他說得又全對。這真是種形容不上來的感覺。
我:“职业病。”
我:“哈哈,把衣服脱了,我不近男色好久了。”
吉他手略带沙的嗓音,带着点不经意,像是晒太阳的时候,想到了就唱了。
我:「你有假也可以來看我的啊。」
我:“然后呢?”
聽著他起伏的呼吸聲,我的眼淚突然就那麼冒出來:「你昨晚值班……不想吵你。」
我:“……三代就我一个女孩,我结早点,无可厚非。”
娘亲在一旁说:“你傻啊!”
我:「爺爺,您就當幫我看著顧魏。」
我:「嗯……」
我:「小草,攤上這麼個人才,祝你好運!」
顧魏扶額:「OK,let him go。」
第五个月,项目顺利收尾。我将离开这个可爱的地方。
我被他逗笑,揉揉他臉:「我把結婚戒指貼腦門上。」
我:「去醫院。」
我:「啊?」
我仰天长叹:这是男神要变男神经的节奏吗?曾经端庄矜持的顾医生到哪里去了啊!
在場的男士都笑了。
我:「行了你趕緊回去吧。」
底下安靜了一些。
林老师顶着鸟窝刚起床,穿着睡衣一脸迷蒙地在房间里乱晃。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举着牙刷凑过来:“给你看看我的刀口,长得可漂亮了。”
我:「怕你忙。」
三三两口子就更加剽悍了,老肖负责写英文和日文,她负责写中文(整个请帖就跟他们俩字帖似的)。然后很多人拿到请柬后都和我一样研究了许久——这上面究竟有多少人的笔迹?
我〇_〇!:“所以护士长很早就知道你……”
我:“嗯……”不知道说什么。
室友看到我拿顧魏的5寸照片當書籤用,感慨道:「太浪漫了。」
「後來,稀里糊塗就成了。我都在想,她是不是太善良了,所以不好意思拒絕我。」
「我要趕飛機啊!」
我:“糖果店的杏仁饼干特别好吃。”
路人乙:保持隊形。拐賣~賣拐~拐~
室友肯定地點頭:「嗯,被偷概率翻了兩番,祝你好運。」
林老师:“哦,嗯……”似乎才回想起是顾魏的杰作,“老丈人的必须好好缝。”
顾先生有些呆:“明天?”
路人乙嘖嘖:「丫就是一奇葩。」
顾魏:“你是中国生的,请参照北京时间。”
我:“穿那么多,打着舒服吗?”
我:這二者有關係嗎?除非我累死了,那我就不想了。
「抱懷裡的時候,你要從頭到腳撫摸TA,刺|激末梢神經,小孩兒呢,也有安全感。」
我:「你看我爸!整個腳掌都變形了。」
妈妈:“上帝造人的时候,希望我们互相帮助,而不希望你什么事都一个人搞定。”
广场糖果店里的巧克力杏仁饼,穹顶一样的自习室,校门外面那家很有格调的二手书店,爱笑的老板有条爱吃糖果的马尔济斯犬,以及可爱的同学还有同事,习惯了他们每天笑着对我说“Morning,Lin”——离开这里就成了很舍不得的事。我和每个人拥抱告别,仿佛我只是去外市度个短假,一个礼拜之后就能回到这里。
我^ _ ^:“后来——”
我:“蛋糕。”
=_=
我只想睡觉。再这么不睡不醒下去,我就要疯了。
我:「嗯——」還沒想好。
和顾魏相遇的时候,我刚过完二十一岁生日,他刚过完二十八岁生日。
我:……
我不想念他,却又想念得那样厉害。
我告訴他,其實我和丈夫的身高在中國並不算so small。
顧魏把我抓到懷裡就咬。我們倆果然是兩隻外星生物……
台下一片「甲哥霸氣!」
我:“街上挺热闹的!”我简直是隔着围巾在喊着给他打电话。
>_<
顾魏:“没有湿冷空气,天天大太阳。”
娘亲:“每天必须吃100g以上蔬菜和50g以上水果,蔬菜种类要超过五种。”
于是问顾魏:“以后想来P市吗?”
「我都做好了要懇求、下跪,甚至掉眼淚的準備了,結果,估計我的表白太感人了,老丈人、丈母娘一點沒為難我。在此,我要再次感謝爸爸媽媽,謝謝你們信任我,謝謝你們把小草交給我。你們把她培養得那麼好,她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孩。」
对话进行得好艰难。
大年三十和父母通电话。
我:“因为你特随和!”(居然还答了。)
小仁:“比如?”
顾魏:“过年呢?”(开始严肃。)
顾魏:“……”
我:「好想抱你一下。」
顾魏蜡烛都不点,抄了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像面包。”
后来得知,大致情况是,顾魏去手术,把结婚戒指留在了办公桌抽屉里(一般都是换衣服的时候放在置物柜里,那天估计忙忘了),到十二点还没回。于是穷极无聊的陈聪小朋友伙同一群小伙伴,把戒指藏了起来。顾魏回来遍寻不到,奈何小伙伴们“我不知道”的演技太逼真。最后一直到下班前,顾魏去换衣服,陈聪打算把戒指放回抽屉的时候,被顾魏逮到了。(陈聪做坏事的天分真的是……)
我覺得我們像長在一起的兩個外星生物,現在分開,撕撕拉拉的,觸手全斷了。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
我:“……???”
大概半個小時后,我抬頭,他也在那邊悶頭寫,估計要麼總結,要麼報告,要麼論文,反正我們只是想有種對方就在身邊的感覺。於是繼續各自悶頭忙各自的。
三三:「輪他你怎麼不猶豫了?!!!」
我认真想了想:“练字吧。”
顾魏:“收到礼物了吗?”
所以当我打电话过去,让他把电话递给爸妈时——
哈,突然覺得這男人好可愛。
我:“护士长……”神一样的存在。
林老师突然凑过来:“林之校,我告诉你个事儿啊,上个月我们回X市,大家坐一桌上挨个数了一遍,你是一个世纪内,全家结婚最早的。”
等爷爷走了,我对着顾先生笑眯眯:“没事儿啊,回去我帮你拔。”
看得我一头雾水,回过去:怎么了?
我看著他漂m.hetubook.com.com亮的眼睛,發現「我愛你」真的很難說出口,於是矜持地說:「唉,我比較害羞嘛,又不是不明白。」
我迅速把桌面上的笔记和草稿推离摄像头视角范围内:“没什么,资料。”
登录看到留言。
我:「在練習自己跟自己說話。」
乙:「沒了?」
林老师:“顾魏不姓林。”
小草:「帥哥。」
顾魏“嗯”了一声:“新年快乐。”
他淡淡道:“干吗?”
顾魏笑:“可以表达诚意了。”
顾魏:“哦,我也很忧愁。”
我:“打给爸妈拜年……”
老实了……
我:“No, I got a husband。”
后来,他安睡于我身旁。
大年初二,顾先生代我回娘家。住了一夜,一个人睡在结婚时妈妈买的那套床品里。
娘亲:“她都从哪儿学的形容词啊。”
接下來的留言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真的。我要是男的,绝对一满二十二就拉她扯证。那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我:“……”
我乾笑。我開玩笑的水平真的不高。
我:“说。”
我急忙撥給顧魏,聽到他在那頭「嗯」了一聲,就語無倫次了:「你怎麼又要走了……」
小草攤上這麼個新郎,已經認命了:「水滴石穿。」她受不了了。
我:你把我买的结婚戒指藏起来,还要我帮你求情?
顾魏:“……”
「早上叫TA起床,趁沒睡醒,倒拎起來!以後腿長。」
室外放小短片對光線要求高,效果不佳,路人甲撈過話筒:「算了,都是些照片集,不放了,我來說。」
顧魏站在廚房削水果,聽到聲音轉過頭來:「醒了?」
顾魏:“林之校!!!”(估计也词穷了。)
顾魏:“查房看你熬夜。三小时查一次。每次去,看你们父女俩腻歪的啊……”
顧魏以很專業的眼光鑒定完畢:「這個顏色這個車型,還真沒見過。你走之前,給它找個好人家吧。」
多麼無厘頭的路人甲,卻是我們一幫人中婚禮現場最為浪漫文藝的。
顾魏:“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后来,顾魏还是出马了,因为晚上十一点接到路人甲电话:“不好意思我想起来还有那XXX和XXX落了!”(我当时已经睡着了。)
我:“啊……”
我接受了室友的邀请去她家过平安夜。吃过饭,我向一家人告辞,自己回宿舍,抱着礼物边走边给顾魏打电话。
我:“那,那我先挂了。”
「小草人特善良,她的父母給了她一顆對所有人都打心眼裡好的真誠的心。她室友生病,她大晚上的打車出去買葯,她幫師弟師妹划重點劃一通宵,下雨天給做實驗的人送傘,每次捐錢的時候她都捐特別多,那麼忙還有空做義工,她畫圖特別認真,做菜特別好吃,笑起來特別好看……我特別想跟她在一起,我特別想結婚。」
顾魏:“放心,我一定保重身体。”
回兩個字:睡覺。
顾魏二十九岁生日那天值夜,被我捧到他面前的蛋糕惊了。〇_〇
进入二月份,顾先生每天起床就用毛茸茸的声音打电话问一遍,把浪费电话费当成了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撒娇。
門被打開。
顾魏:“呵呵,一点儿都不好笑。”
無回信。Over。
陈聪发了张照片到我的邮箱:你不在,顾大帅哥活得都粗糙了。我说,笑一笑,发给校校。
我忍不住笑場,倒在顧魏肩膀上。
顾魏举起一个陶瓷的药箱(存钱罐):“那这是什么情况?”
顾魏:“家里豆豉吃完了,超市找不到那个牌子。”
「顧魏,我想你。」
娘親:「在外面凡事注意安全,好好照顧自己,blah blah blah……」
如果兩夫妻在一個城市工作,不搞外交,不做生意,還長年累月見不著面——我也就不奇怪為什麼X市離婚率這麼高了。
收到陈聪邮件:弟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林老师:“问题是每个月底她还做统计报表!她自己做就算了!还审我!零花钱不就是零花的吗?我哪记得那么清楚?!”
我:“你有假?”
「記得每天發郵件,或者電話。嗯,電話沒接的話,郵件還是要發的。」
我:“撒娇撒这么隐晦……”
顾魏:“我看累了,就摘了眼镜打算歇会儿,顺便剪下指甲。结果剪第一下,指甲渣弹到眼睛了。”
我:“那……不睡觉吗?”
我:“去年那么早就下了,今年到现在还没下啊。”
顾魏:“这么晚?!”
我:“她移民去了英国,而我跟你领证了。”
我:“我最近听说了个事。”
娘亲:“大不了赔你一副,多大事儿啊!”
同事看到我發郵件:「Gosh,Blackberry!」彷彿我手裡拿著的是個怪物,然後得出結論,我的業餘生活一定很無聊。
我觉得很有道理,就把电话给挂了……
娘親:「你去炸碉堡倒好了。」
(印大哥在市人醫工作,印璽結婚的時候和顧魏互留了QQ和MSN。印大哥接到印璽電話,就順手告訴了顧魏。)
娘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我留了份手写食谱给她。她对京酱肉丝非常感兴趣,立志要学会了做给她的妈妈。
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我:「沒。等同事發一組試驗結果過來。」
顧魏:山外有山。
「在開車嗎?」
我看着顾魏撇撇嘴笑了笑,也跟着笑了。没有感情能来得毫不费力水到渠成,在这段感情里,我们各有各的忐忑和煎熬。
「我就有目的有意圖地接近她,跟她往一組湊。在此感謝我的好兄弟林之校,還有好姐妹路人乙,一個幫忙,一個慫恿……那個,我祝你倆幸福啊。」
顧魏:「嗯?」
顾魏估计发完飙了,特哀怨地说:“我擦窗户去了……”就飘走了。
印璽:「那我叫我哥先拿號去,等我給瓜瓜喂完飯,給你爸你媽送點吃的過去。」
我:“啊……你怎么他了?”
我:“嗯。”难度系数4.0。
我想想:「行。」
顧魏:養不起,還要養孩子呢。
现在林老师后悔的要死:“唉,姑娘家确实不能留长发,这一长,就嫁出去了。”
我:“她说她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一會兒我送你走。」
小A:我去,你這婚怎麼結的?!
結婚之後,顧魏挖掘出了我所有的情緒潛能,我越發多愁善感了。
我囧:“这一段跳过,跳过。”
顧魏從柏林回來,帶給我一盒石頭。那麼我該帶什麼?我現在只希望他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看過這些美麗的地方。
我一直覺得,校園生活是人一生中最為純粹的生活。哪怕再忙碌辛苦,始終都是穹頂之下、溫床之上的小世界,值得每個人珍惜。
人生就是不断地踏上征途,去到一个个陌生的地方,经历一次次磨合,偶尔喘口气,继续前行。然后完成。
顧魏:「嗯。」
我笑:「是不是兄弟,就看現在了。」
我=_=:“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
我:“……顾魏一个人过,更可怜。”
顾魏:“那我扑上去?”
乙:「正經點,正經點。」
我:不生了。
顾魏:“后来化疗就看着你爸一路瘦,你也跟着一路瘦。你往你爸床尾一趴,整个人都看不见。”
顾魏:“啊,总结起来,也可以这么说。”
顧魏:「啊?!」
于是,我就从一枚萝莉奋斗成了一枚女汉子。
我:「那是你那會兒沒這會兒痛苦,我是一樣痛苦。好吧,確實是這會兒痛苦得更厲害。」按照道理,應該是戀愛的時候出去思之如狂,結了婚出去會淡定一些的,可是情況到我們這裏完全反了過來。
陳聰:「小別勝新婚。」
「後來我覺得挺鬱悶的,我們班人又不多,女生更少,就四個,別的三個都找對象了,你怎麼就不找呢?一個活生生的帥哥就坐你後面啊!」
我(沉思状): “我觉得人体构造特别不合理。”
娘亲:“我就随便问问。”
我囧,上学时候的政治笔记:“怎么这个都有?”
剛結婚的那小半年,很多人問我婚前婚後有什麼區別。
這個組合難道很奇怪嗎?
顧魏:「你想幹嗎?!」
顧魏:「……」
小草:「阿校,給我帶點特產。」
倘若当初知道会出来这么长时间,我绝不会出来得那么痛快。
我:「……」
林老師和顧魏談心,傳授的是育兒經。
乙:「得,今天一個個的都被老甲傳染了,錄不到一個正經的。」搖搖頭,轉向顧魏,「醫生,你也說兩句。」
“虽然没有好花园,春来秋回长飘香。
我:「……」
我:“还有阵子吧。”
應了那句話:不論哪裡,有學校的地方就有市場。
後來恍然反應過來,我們談論的都是什麼話題啊!
顧魏:「已經夠美了。」
一次前一晚很晚才睡,早上沒說兩句就睡著了。視頻開著。
后来顾魏跟我吐槽:“我表现得越凄凉,大家就越开心,这都什么心态啊?”
我看了眼手表,我的顾先生现在应该还没醒。
室友:「不過淘到這輛車,你的運氣確實爆棚了。」
林老师:“……那还是他德艺双馨吧。”
我說:「我愛的是the man,不是the surgeon,他從事什麼職業並不重要。」
四年多的時間里,我們聚少離多,剛經歷過半年的分離,現在又要分開,心裏的那種難受,就跟剛縫上的傷口又要被挑開重縫一遍一樣。
突然覺得,布置得再神聖的現場,在瘋狂的賓客面前,都是浮雲。
我:「研究?!」
我:“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抓頭髮:「出數據,睡不著。」
林老师:“呃……”
=_=
顾魏:“哦。”
=_= 我望天望地:“你在干吗?”
我:“从头。”
顾先生倒没注意有女士&男士欣赏他们的形体,他只知道网球打得他很纠结。
我:“我老公写的。”
我看了他五秒鐘的背影,轉身去換登機牌,我覺得再多一秒我可能就要哭了。
其實有很多話,即使成為夫妻,也說不出口。就好像我願意在原地等他回來,卻覺得自己離開留下他,是個非常非常難受的事。
B感慨:「美得讓人窒息的自殺聖地、殉情之橋。」
娘親:「沒三個小時也有兩個小時,我真不知道他們爺倆怎麼能聊這個聊這麼長時間。」
妈妈进来帮我搓背。
接下來一直在等消息中度過,一直到我這邊快凌晨,接到電話。
我:“……然后呢?!”简直就是在挤牙膏!
爺爺最近身體不大好,但不想搬去和醫生爹娘住,於是顧魏建議:「爺爺搬來和我住吧。」
顾魏:“要我去看你吗?”
娘亲:“谁让你放大衣口袋里的。”
顾魏:“没怎么。”
同事說,你看起來很小。
我笑:“不然,你打算让我一踏上国土第一个看到谁?”
顧魏:「……」
顾魏:“这么多……你存了多久?”
我對著鏡頭豎大拇指:「老甲,你是個人才!」
這怪我嗎?!正常人看到什麼多西他賽或者吉西他濱之類的,不都是〇_〇這種反應嗎?哪有馬里亞納海溝或者珠穆朗瑪峰來得家喻戶曉啊!
室友:「Wow,我低估了中國人的浪漫程度。」
关于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印玺会说,定婚期;三三会说,定蜜月;小草会说,健身以保证强健的心脏;医生就比较简单了——领证……
被他一把抓回去:「不說清楚別走。」
小仁:“练技术嘛。”
顾魏没了声音。
顧魏輪休,上線。我手伸得遠遠的,夠到觸摸板(懶得裝滑鼠),點開,調了一下攝像頭角度:「Hi……等我幾分鐘。」悶頭繼續忙。
顾魏默默从袋子里拿出来给他。
我:“我……不能……没结项就先撤啊。”
顾魏:“怎么打?打了你看得懂吗?况且工作时间,心思全在工作上,事儿排得那么满,大脑一点休息的空隙也没有,也根本没时间发展什么。后来你们中间还修养了一阵子。那阵子是挺……挺……挺灰暗的。觉得悬。而且你爸妈应该是想留你在Y市工作的。”
我媽直接傻了:「夏天還沒這樣啊……」(林老師入了秋就棉襪睡襪棉襪睡襪的節奏,沒怎麼光過腳。)
顾魏:“手术前他打麻药,舌头都捋不直了,最后一句跟我说,他后悔没见女儿一面就进来了。那个眼神太可怜了。”
游了两次,依旧选择拉顾魏打网球。
我:「十月三號。」
顧魏:「媽,不操心,啊,不操心,已經娶回家了,丟不掉的。」
问:“为什么?这里景色很好。”
林老師的四肢屬於非常修長的類型,從腰身到腿到腳,都是窄窄的,現在整個腳趾骨根部橫向變寬,原先瘦長瘦長的腳現在像是鴨掌。
我:“可是,上帝造人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我们要搓背吗?!”
顧魏:「嗯……這個成本有點高。」
我:“我的眼睫毛太长,长得塌下来了。”
顾魏:“嗯?”
“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丽又安康。
答:“那是。”
顾魏:“你剪头发了?”
顧魏:「……」
顾魏:“陈聪是吧?”
顧魏莫名其妙:「我不走啊。」
我摇头,不看,我丈夫就是医生。(已经完全陷入逻辑紊乱的黑风暴。)
「一定要聽音樂,校校她媽懷她的時候,每天聽四個小時鋼琴。」
後來在她的參謀下選中一輛酒紅色的自行車,回到宿舍,拿清潔劑和海綿刷認認真真擦了兩遍。
我回头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看了一遍m.hetubook.com.com:“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其實我很想咬他一口!不知道為什麼……
「……」我炯炯有神地看著顧魏,摸摸肚子,「說不定我去的時候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兩個人。」
空气里细小的尘埃飞舞,我看着他们三个合奏。快结束的时候,少年发现了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朝他笑了笑。
我:“第一眼看到我什么感觉?”
顾魏突然特别温柔地说:“好啊,拜拜。”
和娘亲视频。
傍晚——
沒有自行車代步的生活相當健身,但也相當耗費時間。室友見我準備去商店買一輛,立刻把我攔下來:「人傻錢多沒處花?」 便帶我去了附近的跳蚤市場。
顧魏嘆了一口氣:「對不起。」
顾魏:“不过后来你爸化疗反应也小了,你也考过来了。反正……一片光明。”
我:“那是熬了三个小时的汤。”
结婚后的第一个新年不能在你身边,我很抱歉。
我:“我们家就我一个,我不扛谁扛。”
我:「嗯……」
我:“新年快乐。”
我眨眨眼睛,我該說什麼呢?說「親愛的我還沒和你吻別」?
同學甲:我去!你這是奉子成婚的節奏啊!
我一直有个困惑,于是问三三:“求婚的时候都得有戒指吗?”
顾魏:“这样你才记忆深刻嘛。”
顾魏:“被男的搂在怀里,注意力还能放在地上的,也就你了。”
我:“记不得了。”
顧魏上傳了一張他抱著小糯米的照片。照片里糯米包在襁褓里,睡在顧魏的臂彎里,小手握著顧魏的食指,顧魏笑得星光燦爛、柔情似水、父愛滿溢。
我:「你不要送我。」
難得的雙休,我睡眼矇矓地被室友拖下床:「Lin,快點,我們要去海邊。」
草地上個月剛修剪過,還有淡淡的青草味。
顾魏:“我想喝银耳汤。”
等娘亲走之后,我安慰林老师:“没事,啊,我再给你买一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男人肚里能撑船。”
我:“想。”
我抱著他突然眼淚掉下來。其實他從來不知道我對他有多麼依賴。出去開會的時候、出項目的時候、他值夜的時候,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只睡半邊床,規規矩矩,只有他在家的時候,我才會囂張地在床上打轉。
「剛出生的時候不能用指甲刀,但是又不能讓孩子抓臉,商場里賣的那種嬰兒手套不好,太小,到時候要買了真絲自己做。」
乙:「阿校,有什麼想對老甲說的?」
顾先生在爸妈家吃完年夜饭,就早早开车回家了。
我瞬間就默了……
我:還有一位學物理的,比我還小呢,二十多篇論文了!
路人乙快笑抽過去了。
我们分别的第一个月,适应良好,宫保鸡丁帮我迅速地打入了新团体。只是半夜起来喝水,床头没有了那只保温杯。我钻回被窝,嗅来嗅去。顾魏说,每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味是不同的。我极度地想念他皮肤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温暖的味道。
娘亲捞过电话:“你爸的中心思想,是想你多陪他两年。”
「然後我就天天和她在一起,天天和她在一起……反正有項目就往上貼嘛。在此,我得再次感謝一下我們的導師。您其實早看出來了吧?」
林老师:“那来跟我们过好了。”
和林老師視頻,他窩在沙發上吃獼猴桃,整個人懶洋洋的,小腿一晃一晃。
我:“妈,你去睡觉吧。”反正也不会认错,先支开。
我:“哦。你先拿高压锅压半个小时再用炖锅熬,出来就比较黏稠。”
我:“你开条件吧。”
我立刻表明立场:“他口味有问题!”
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是听到他突然开启唐僧模式,莫名想笑。
圣诞假一放,校园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我就這麼一遍一遍地重複。
半天,他说:“陈聪说我做的难喝。”
然後我就咬了。咬在他下嘴唇上。留下一排整齊的牙印。
顧魏看了眼窗外:「什麼夢?」
顧魏:那更睡不著呀!
我:「中國有句老話,知足者常樂。」
同事(女)一聽:「Oh, he must be sexy!」
我:“羡慕嫉妒恨吗?”
「I miss your breakfast。——From: Chen Cong 」
顾魏:“你要是男的……”突然转为自言自语模式,“不行,我也没那方面嗜好啊。”
顾魏:“他说你做的好喝。”
她說:「女式車的偷竊率比男式車低很多,小偷們都比較紳士。」(真的假的?)
问:“那要戴上吗?”
顾魏:“干吗?!”
顾魏:“而且你真的是不开窍。我禁令在身……我——护士长都看出来了,你是完全……心思完全在你爸那。”
我说:“明天。不过你见到我,要到后天了。”
我:「那我寧願在它旁邊買個小房子,在落日餘暉里安靜告別人世。」
林老师:“你妈把我皮手套给洗废了!”捏着手套的“尸体”在镜头前拼命抖特写。
第二天我去上班,顾魏在家把剩下的全写完了。后来婚礼上顾魏敬的酒,路人甲全真金白银地喝了。(那个画面很诡异,大家自行想象。)
顾魏发现歪楼立刻拨正:“那你要什么时候回来?!”
十指连心,我能说我疼得很爽吗?!
Love is a vine that grows into our hearts。
顧魏:「度蜜月的又不是我。」
我善意地提醒:“ 200X年X月X日上午11时许,你从手术室出来,然后——”
我:“还好不在。”
我:“啊……”词穷。
答:“看那儿不好,我不高兴,看那儿太好,我也不高兴。”于是就不看了。
顾魏叹了口气:“我睡觉了。”
顾魏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顾魏:“你什么时候回来?”(语气柔和。)
林老师一脸愤懑地看着手里的尸体:“我都能撑辽宁号了!”
顾魏:“后来林老师开始串病房。整个病区就看到你跟妈两个人跟伺候大熊猫一样伺候他。啧,我突然觉得,这么一比,我的待遇差了林老师好几个等级。”
室友看到我:“You got a headache?”
过了一会儿,顾魏在电话那头轻轻说:“Merry Christmas。 I love you。”
我:“他缝您的时候,还不认识我呢。”
說完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嫁給了吸血鬼。
我:“……”密密麻麻全是字,这不招孩子恨呢嘛。
後來我問小草:「老甲說了那麼多,你怎麼都不說點什麼?」
同學乙:「我去!莫非這是二姨太的節奏?!」
我……關鍵是,這也不能帶吧?
顾魏发出一声介于“嗯”和“哼”之间的声音。
我:「想。」不敢加語氣詞了。
林老师:“怎么了?怎么就不能跟我们过了?你看孩子可怜的——”
娘亲:“爱睡不睡。”
「然後我就琢磨著求婚。我前前後後求了幾十次婚,到後來,基本就每周一求了,成習慣了。」
至于小草,你只要记住路人甲是个妻奴就可以了。他到我单位,留下一大盒空白请柬内页和宾客名单以及一大盒蛋挞,飘然离去——毫无节操。
“顾医生,我不在家,您怎么状况百出啊?”
我深深觉得,顾先生是故意加深我罪恶感的。
顧魏四肢舒展開來,長長嘆了口氣:「苦守寒窯啊……」
我〇_〇:“你什么反应?”
娘親:「明年底顧魏還要出去。」
不久后的某周末,小草給路人甲做了一大桌子地道的川菜,路人甲興沖沖地拍了一張上傳。三分鐘后,又發了一張「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配上一張傻笑的大頭照,並@我,估計是可憐我身在他鄉,無福享受美食。
我:“说明我老公技术好。”
顾魏:“然后,就有患者家属跟护士长打听你,问你多大了,有没有对象,家哪儿的。有一回你回宾馆睡觉换你妈来,一个病友家属问你妈你有没有对象,你妈说没有。对方说,家里有个侄子和你年龄相仿,条件不错,要么见个面,你妈说,你还没开窍呢。”
娘亲:“你桌上堆的什么?”
问:“那婚礼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戴,之前是得拔下来吗?”
顾魏:“接电话。”
顾魏:“七年之痒后再要孩子。”
小A:想!
我无论如何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我:「走……」
顾魏:“为什么长这么奇怪?”然后迅速地把中间那个扭曲的“9”掰下来放进嘴里。
我:「好去結婚嗎?」
「嗯,然後,我們就結婚了!感謝今天各位親朋好友到場!為我們的愛情做個見證!」
顾魏:“难道不是吗?”
顧魏:「還沒回去。」
然后被爷爷教训了一顿。
于是我就笑了。
「嗯?」
兩個人沉默地坐在後座,我窩在他臂彎里聽著他的心跳:「顧魏,我不想走了。」
顾魏:“怎么了?”
草媽媽眼睛紅了,一邊點頭,一邊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不斷地按動快門。
迅速有人留言。
顾魏:“那个女孩子5岁7个月。”
后来,他从梦境里出来。
我:“要么是他德艺双馨,要么就是您走狗屎运了。”
顾魏:“而且后来知道,你家在Y市。上学也在那边,又比我小那么多,我就……”
爺爺:「看什麼?他能幹什麼?他敢幹什麼?!」
我:“那补水。”
我经历过这种感觉,知道很难受,所以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你。
我算了一下,还有两年多,问:“为什么?”
顾魏:“昨儿我一个人把书墙全清一遍,知道工程量多大吗?!”
我:……
我:“冬天要修身养性,适合温和一些的运动方式。”
我:“你的淡定呢淡定呢淡定呢?送我走那会儿的磅礴大气呢?”
我遂觉得自己的男友真是个有思想、有深度、有创意的青年。而且确实后来吃过的蛋糕都忘了长什么样。
顾魏:“……”
我:「……」我本來想說,嗯,挺想的。
林老师:“那个陶瓷的我喜欢!”
我告訴室友,我上學的時候,學校最常見的情況就是,車鎖比車貴。
爺爺:「嗯,然後兩個人一起孤家寡人嗎?」
我原以为很扑朔迷离的心路历程,原来就这么简单。
醫生爹:「沒事,女同志就是比較多愁善感。」
林老师不干:“人长头发的都不上学了?”
顾魏:“我一个人过年!”(开始发火。)
所有人看向新娘。
顾先生扬扬眉毛:“干吗跳啊?多么令人愉快的事儿啊!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空山不知歲月老
我:「你還標榜起自己的沒心沒肺了?」
我繼續絞盡腦汁,回復:真的不知道。
我:「媽,我又不是去炸碉堡。」
S市的華人很多,一行人在一家老字號中餐館吃飯。室友品嘗完一道菜:「Lin,我覺得這道菜你做的味道更好。」
我:“唉,我走了,雪都不下了。”
顾魏:“然后我就回去了啊。”
顾魏笑:“刚才妈跟你说什么了?”
顾魏:“你想干吗?”
「嗯。」
我:「媽媽您別嘆氣啊!」
顾先生对我,向来是放养的。
我望天:“提前一天老了。”
我:“风大啊。”
我:“咳……然后你就明着来了。”现在回忆起之前的蛛丝马迹,就觉得都对上了。
領導特批:「小林,你和家裡好好溝通。你們新婚,確實是要克服一下。」
路人甲:「我去!難道是門口嬰兒啼,開門淚沾襟,生母留書信,莫忘當年情嗎?!」(路人甲你真的亮瞎了!)
小草路人甲的婚禮是露天的。這真是被逼的,十一期間酒店是真沒有了。其實室外也訂不到,充分說明我就是個幌子,路人甲早就狼子野心了。
我:「……」
我〇_〇:“你……最近在看什么小说?”
「我不僅是你的丈夫,也是你的家人,你家人的家人。」顧魏呼了口氣,「我不想每次你有什麼事,家人有什麼事,我是最後被告知的那一個。你想想我的感覺,別人來告訴我,你老婆病了;別人來告訴我,你老丈人出問題了。林之校你——」
中國人看到顧魏會覺得他長得很帥。
我举手宣誓:“我保证一结束立刻回去。”
顾魏直直地盯着我。
顾魏:“那我得一个人过年吗?”(开始质问。)
我環顧四周,不知不覺間,周圍的人都結婚了。表哥、師兄、師姐、猴子,印璽、三三、小草……每個人的愛情都各不相同,都足夠寫成厚厚的小說,足夠讓我們很老的時候回想起來都能開懷而笑。每一對兩兩出席婚禮的人看著台上神采飛揚的新人,或許都在回想或者暢想自己的婚禮。
我:“他从来不跟外人撒娇的。”
我:“那个,顾魏——”
娘亲:“每次一看到你趴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书啊本子里,我就头疼。”
顾魏:“因为你上午都回宾馆睡觉去了。”
顧魏不作聲。
O_O 顧魏顯然被我驚到了。
我:“……”
因为有损他为人姐夫的威严形象。
我相信導師現在應該很無力。
我:“我忘了你吃不到。”
顧魏笑了,洗了手走過來:「要不要吃梨子?」
我:“所以你是花了四天看上我,然后花了四年娶我吗?”
我回:「請不要把顧魏的郵箱當QQ用。」
顧魏:爺爺在旁邊呢。
娘親跑過來:「怎麼了?」
顧魏一把把我揪住:「嗯?」
室友茫然地看著我,路過的店小二笑呵呵道:「意思就是,肯定我們做的好吃。」
顾魏:“这什么?”
顧魏:和圖書有工夫想我,說明你還不夠忙嘛。
我:“……字面意思。”
“Gift Card。时间太紧,而且不知道买什么好,还带了一束花。不过我到得比较早,做了道东坡肉算吗?”
“那是,我一天到晚自娱自乐我能不妖魔化嘛!”
顾魏:“不好。你这一时半会儿的及不了腰。”
我笑:“冬天空气干燥。要么洗澡后剪,要么洗个手再剪。”
室友说:“祝贺你,你可以和你的丈夫团圆了。”
林老师就老实了。
唱完后他向我摆摆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颔首,递过去怀里装着奶酥和曲奇的纸袋,他挑了一个巧克力曲奇,做了个OK的手势,吃完继续唱,还是那副晒太阳的模样。
我:“不要。”
留言1:「你把被子裹得跟蠶繭一樣。」
弹竖琴的女士挽过管风琴师对着我笑了笑,朝少年轻轻招了招手。一家三口一起离开。
我:「Hey, it's just a phone, not a plaything。」電話簡訊郵件才是精髓啊。
我弱弱:“没有……”
顾魏笑:“没有啊,后来你不是给我发短信了嘛。”
室友:「想先生了?」
我們相擁著陷在沙發里,他的心跳和我的心跳在我左右胸口一起震動。
同學甲:保持隊形。恭喜你,都學會搶答了!
「後來我想,這麼漂亮、這麼勤奮踏實的好姑娘,不能被外系的給拐了啊!作為班長,我是有責任的。」
顾魏:“我本来以为林老师的女儿,应该走可爱路线,没想到走的是知性路线。然后你就使唤我搬林老师上病床。”
娘亲:“怎么了?”
顾魏:“后来呢?”
我把室友拍的我正在給自行車裝書籃的照片發給了顧魏:「我回去肯定會捨不得這輛車。」
顾魏:“没,就正常反应。”
大约思念会让梦境也恍惚。
到了航站樓。
顾魏:“……”
路过咖啡吧,人很少,吉他手在轻轻浅唱《Duet》。我有些意外会在这里听到山形瑞秋的歌,就停下了脚步。
我干干地说:“吃我豆腐。”
顾魏:“我眼睫毛太翘了。”
我:「嗯……室外或者西餐?」
“……”然后等我回去找我麻烦吗?
顧魏:「……」
我:“时间……也不是那么确定,可能稍微……晚两天。”
出门买水果,没有骑车,权作散步。
顾魏默了一会儿:“你喝点热水,吃点清淡的东西,睡吧。”
後來還是他送的。
顧魏:多攝入優質蛋白,少吃垃圾食品。
小A:好同志,你大胆假設,小心論證,給個建議。
我:「……看著他,別讓他傷心過度。他心裏有事,從來不吭氣,您幫我開解開解他。」
顧魏:啊……
顧魏:「……」看天,看地,目光游移。
我挑了后面的位置坐下。
我:“拜拜。”战战兢兢挂断,给两边父母老人都打过电话拜过年后,想了想,还是又拨给顾魏。
小仁:“冬天就要出出汗,不然关节都生锈了。”
一般顧魏下班到了家就登MSN,直到我睡醒了叫他。
我經常吃午飯的時候還能收到他的簡訊,他那裡是凌晨。
我都想撓臉了!
顾魏:“然后有一回在走廊上,我听你妈说,要是你有对象,就能来帮个忙了。你说:‘我找一男朋友就是为了照顾我爸,我这是找护工,还是找男朋友呢?况且对人男方也不公平啊,又不是女婿。’我当时想,唉,傻姑娘啊……”
我:“你可以给我打个暗号嘛。”
我:“我……我很快就回去。”
身旁的室友再度拿走手机。
第二个月,气温继续下降。感冒让我的鼻子不通。从窗户望出去,有对遛狗的夫妻,每天差不多同一个时间点带着一大两小的大麦町跑步经过。我无聊地想,我应该不会愿意与任何动物分享顾魏。
我:「誰跟你扯平了?」
「嗯。」
離別是為了與你更好的相聚。
顧魏懶洋洋地說:睡不著呀。
我:「沒。」
我哀号一声,敲回去:“本大师的画是抽象派,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顧魏,我想你。」
我:「什麼?」
候機的時候想給顧魏打電話,但是想想他正在開車便作罷。又想想,現在不打,就要十幾個小時以後了。可是打過去說什麼呢?就在這種糾結中,還是撥了過去。
顧魏看我一直嗯不說話,笑道:「和異性保持距離。」想了想,「和同性也要保持距離。」
娘親:「我知道你們倆見不到面,心裏都不舒服——」
顾先生终于坐不住了:“爷爷。”制止再爆料。
我:「……」
「不要!你送我就走不掉了!」
我:“爸,妈,新年快乐!”
我清了清嗓子:“回去天天给你熬,喝到你不想喝为止。”
我:「我討厭十一,都成夫妻分離日了。」
我:「蜜月過得怎麼樣?」
我哭笑不得。
喝了杯果汁,淋了个热水澡,就趴床上了。脑子里那根弦一跳一跳地疼。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床在以很缓慢的速度逆时针旋转,心想,要是真能转晕过去也好啊!
娘亲捞过电话,无视林老师:“工作怎么样?”
我:“我什么候写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三三上線:「校啊,想我不?」
顧魏:你們沒有周末嗎?
傍晚回去的時候,我把鏡頭探出窗外,一邊調焦,一邊跟開車的A商量:「能略微開慢一點嗎?」
顾魏:“嘶——你在外面千万不要牵扯进什么‘科特喜欢丽萨,但是丽萨爱的是罗宾斯尽管她知道罗宾斯对她没意思,罗宾斯一直和劳拉保持着暧昧关系,而劳拉只是把罗宾斯当作生活调剂,她的目标一直是怎样吸引汉森成为自己的裙下败臣,尽管汉森已经订婚了,他爱他的未婚妻,但她却更在意科特’这类的事件里。”(单引号中间那段说的是英文,一气呵成。)
「不要。」分梨,分梨,吃了就分離了。
顧魏在那頭笑出來:「現在怎麼會知道明年底的安排。媽媽騙你的。」
印璽:「這都幾點了?該飯點兒了,吃過沒啊?」
顾魏又来了电话:“要不要我去?”
我下载下来放进手机,回邮件:你成功地把我眼泪骗出来了。
我:“你明着来都明得好端庄矜持、好隐晦啊。”
我拉高被子,后面要么终于晕了,要么终于睡着了。
回曰:「那我要是說I miss you呢?」
看着医生用镊子慢慢钳出来,再上双氧水,室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顾魏:“……忘了。”
顧魏哭笑不得:「你那都幾點了,趕快睡覺。」
我:「你怎麼去Y市了?」
午睡也會做夢,亂七八糟一堆,醒過來的時候,床上只有我一個人。我匆匆滑下床,光著腳走出去。
我:“你为什么总把我形容得像是随时会出状况的恐怖分子?”
晚上,顾魏玩电脑,我趴在他旁边写请柬。我踢踢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下面女生起鬨:「拒絕他!拒絕他!拒絕他!」
留言2:「側睡或者朝天睡,不要悶腦袋,不要壓迫心臟。」
顧魏:「哭什麼?」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轉過來,親了親他的嘴唇。柔軟,眷戀,不帶一絲情慾,純粹的纏綿。
顾魏:“蛋挞我也没吃到啊。”(同事分掉了。)
我:“……然后呢?”
我:「工作需要嘛。」
印璽:「例行檢查不是今天吧?」
而现在,我要回家了。
「校校。」
A:“阿校,决定结婚后第一时间要开始准备的是什么?酒店?婚纱照?”
回去向顧魏感慨:「一個一天工作12小時以上的人,哪來的精力去玩那,么,多,的,app?」
A:“你是去外国了,还是去外星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有一點。」
陳聰扭過頭:「校校,顧魏怎麼這麼暴躁?」
我囧:“时代不一样,技术也不一样啊。”
我:「……」
顾先生闹情绪是这样的:不哭不闹不黑脸不阴阳怪气,但是就是能让你知道,他在闹情绪。(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当他是在用脑电波传达好了。)
顧魏:「那我不騷擾你了,記得按時吃飯。」
九月初,我接到通知要被外派參与一個科研項目,時間很長。難得的項目,難得的學校,難得的機會。接到派遣通知的時候,我走神了很長一段時間。
路人乙無力了,把DV轉向自己:「新郎的素質才是決定婚禮洋氣與否的根本原因。」 360 度拍了一下婚禮現場,再轉回自己,「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現場,一群2X青年歡樂多。」
顾魏:“嗯,我也觉得挺好的。”
一天,我洗澡洗一半,喊:“妈妈,能帮我搓下背吗?”
畫面很唯美,只是這兩天風有點大……
我:“X市一时半会儿的也下不出雪啊!”
我:“……”
熬到周五,我真气就散了……
不等边不等角的四边形,纯黑,中间硕大一个“2”,而且口味很苦。
「林之校!!!」顧魏聲音出來都帶拐彎了,「你……不會……你……」
顧魏:……
學生物的室友開玩笑道:「如果你需要各種各樣的藥瓶,我倒是可以幫忙。」
右手中指侧面的指甲缝被一根小木刺扎进去。
顾魏:“什么意思?”(开始不柔和。)
林老师:“都是手缝的啊,但是你看我的,刀口笔直笔直的,整整齐齐,蜈蚣脚都一溜儿上去。”
顾魏:“然后等你们再回医院,你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从来都是盯着别的地方。”
我:「好的,拜拜。mua!」 後知後覺被自己囧到。跟林老師打電話的習慣,帶到顧魏這來了。
顧魏回復:「就沒指望你三觀端正。」
小草看著完全自high起來的場子,羞憤地搖頭。
然后他就着牛奶当宵夜,我在旁边完全消音。
我:“妈,我正在写报告……”
答:“不想。”
娘親:「唉。你們倆這樣,我們一群當長輩的看著都難受。」
我沒有和別人過多地談論我的丈夫,他們只知道是一個性格很好的外科醫生。
顧魏輕輕地「唉」了一聲。
顾魏:“啊……”
顧魏:你們平時就聊這些啊?
「哈哈哈……」底下笑聲一片。
顧魏:「比如我,基本就不玩了,沒空玩。」
我:这话跟顾魏说去。
顧魏回復:滾!我老婆在國外。
「她對我和對別人,也沒什麼太大差別啊,就……稍微多笑點唄。對老林老乙笑得比對我還多呢。而且,她家那麼遠要怎麼辦呢?要是她要回去怎麼辦呢?不管了,反正已經是我女朋友了!我就開始忙房子票子了,攢夠就領證,領了再說。」
第四个月,结婚后的第一个新年,我们隔着千山万水。我给我的丈夫买了顶羊毛呢帽子,我觉得他戴起来会很漂亮。我已经习惯了称他为“我的丈夫”。去教堂参加同事姐姐婚礼那天,阳光很好。听到神父说you belong to each other的时候,觉得这个词特别好。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属于我的人,我也属于他。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我的戒指上——我想把这些斑斓的光线捧在手里。恍然觉得,即使我和他在两个遥远的城市,也能谈一场一辈子的恋爱。
過了一會兒印璽浮上來:「剛看到你爸你媽出去了。」
我:我寧願你出來,我在家。
收到顧魏的郵件,最底下一行。
我:「嘿嘿……」
我:“……”
我:「所以我明天應該去嘲笑他還沒有結婚?」
「襪子,襪子脫了。」
「然後我每天上上班,下班打電話,周末約會。不怎麼熬夜,吃飯也健康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氣能爬七樓了。」
爷爷:“哈哈。小北就怕你不想回来了。”
我:“……”
據說他極其堅持要白就一白到底的唯美純凈風格,於是現場所有的裝飾,緞帶、紗、蝴蝶結、氣球,全是乾乾淨淨的白色,除了百合的花瓣稍微帶點粉紅。
初秋是外出的好季節,陽光不烈,少霧少雨。我披著風衣,在一車人的談笑中又睡著了,醒來就到了S市。
我:「……」
我:“来,剖析一下你的心路历程。”
顾魏:“那会儿又不认识,我还能看哪儿?”
我看着热闹的街道:“I see couples kissing!”
有时候觉得,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梦里。我分不清是自己不敢叫醒他,还是他听不见我。
我:「媽,我們沒事。」
顾魏:“看见了。”
同事強調,不,是看著比真實年齡小,尤其是顧魏。
同事問:為什麼東方人看起來都so small?
我驚:「嘶——你不要告訴我你當初在國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路人甲:「她開玩笑的。」
顧魏:一天八小時?
当初顾魏被我押着每天练半小时字(顾魏的字我觉得挺好,但是爷爷这关过不去,只得练,我就负责监工),结果一礼拜他就不干了,钢笔一扔:“你开条件吧,我无条件答应。”
病来如山倒。又是寒冬,又是相隔两地,又是连绵的低烧。
A說:「年輕人,興奮一點!」
我:“因为……借酒浇愁嘛。”
電影小說都是騙人的,情緒激動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我愛你」了。我趴在他懷裡,慢慢平復心情。然後鑽出來,摸摸頭髮:「我走了。」
我:“同学一开始都以为我是洁癖。”
小仁:“男人嘛。”
我:我不工作了,你養我吧。
顾魏:“只有雾霾。”
顾魏:“我只有四天假。”
顾魏:“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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