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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魚思故淵

作者:白鷺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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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妖怪嗎?

第三十三章 妖怪嗎?

司命點頭:「吉時將至,祭祀大典該開始了。」
咬咬牙,沈棄淮惱怒地看向池魚:「本王以前怎麼沒發現,把你這豹子當貓養了?」
天下最大的權力?池魚皺眉,冷笑道:「非沈氏皇族,也肖想龍位不成?」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孝親王走到他身邊,小聲道:「咱們今日命都丟在這裏也沒關係,不能讓他們找到皇陵!」
眼下皇室凋零,大權旁落,本就岌岌可危,就算沈故淵力挽狂瀾,拯救回些許局面,那也經不起誰造個反。
不是壞人,那……池魚咽了咽唾沫,牙齒打顫地問:「師父……是人嗎?」
沈棄淮拍了拍衣袖,從容不迫地道:「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吧。」
「你這是謀逆!」孝親王抖著身子咬牙切齒地道:「你會被天下人唾罵!」
鄭嬤嬤好笑地看她一眼,上前打開了門,朝沈故淵屈膝行禮:「主子,池魚姑娘身子不舒坦。怕傳染給您,所以今晚就跟老身睡了。」
鄭嬤嬤低頭認真地縫著裙子。不咸不淡地道:「老身能說什麼?池魚姑娘這不是好好的嗎?」
疑惑地看她一眼,沈故淵又看了看裡頭床上的一團被子:「當真?」
池魚捂著腦門,眼裡擔憂不減。
「皇叔要派人去攔可就快點兒。」沈棄淮笑了笑:「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沈故淵挑了挑眉。
鄭嬤嬤目瞪口呆地看了她兩眼,背過身去,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沒有沒有。是對的。」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鄭嬤嬤拍拍她的肩膀:「那你覺得你家師父是什麼妖?」
別離開他?池魚哭笑不得:「是他要我走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四大親王心裏都有氣,孝親王權衡片刻,問他:「什麼選擇?」
什麼佛像啊、雕佛香爐啊、雕觀音的屏風啊、統統都被她扔了出去!開玩笑,傷著師父怎麼辦?
「可是……」池魚咽了口唾沫:「沈棄淮不好對付,您……打算用別的什麼法子嗎?」
瞥她一眼,沈故淵伸手直戳她的腦門:「你腦子裡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要對付他,定然是堂堂正正。」
「王爺。」趙飲馬嚴肅地道:「大將軍季亞棟已經回朝,然而駐軍京城十里之外,不願上交兵權!」
無畏地攤手,沈棄淮道:「本王反正是看透了,有你在,外人在這朝中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與其等著被你們一點點削權,王爺不如來做個選擇。」
「馬上就是年終祭奠了。」沈故淵半點不著急地道:「到時候,各位可得早點來。」
沈氏畢竟與他沒有真正的血緣,他對祭祀不上心,池魚覺得很正常,高高興興地讓鄭嬤嬤幫忙,先把這些自己疊的元寶運進宮再說。
池魚神色複雜地看著她:「嬤嬤,我現在很害怕又很慌張,您能不能別笑這麼開心?」
愣愣地聽著,池魚想了想:「那這樣說,師父應該是個好妖怪?」
動了動手,勉強把她的手揮開,沈故淵?著臉道:「你大早上的發什麼瘋?」
劍拔弩張,氣氛緊繃,彷彿隨時有個火星子,這裏都能立馬炸開。
想想也是,沈知白咬了咬牙,抓起她的手就走:「去找護城軍統領,他們離這裏最近!」
說完,提著裙子就跑了個沒影。
背後的沈棄淮陰測測地道:「我到底還是低估你了,寧池魚。」
知白和池魚應該都在旁邊的祠堂,要是被抓到……
臉上有點發白,沈棄淮皺眉:「你怎麼會?」
今日他們是想藉著祭典收回季大將軍手裡兵權的,趙飲馬也已經帶了人在各處守著,一切都準備妥當,季亞棟竟然不來。
臉一垮,池魚撇撇嘴,小聲嘀咕兩句:「妖怪就是沒人性。」
撇撇嘴,沈故淵拂袖就走。愛睡哪兒睡哪兒,跟他有什麼關係?
「想不到吧?」池魚低笑:「我也想不到呢,在我面前冷漠沉穩的男人,抱著別的女人的時候,說的話竟然那般動聽,聽得我都要心動了,更何況是余幼微。」
「沒什麼沒什麼。」連忙擺手,池魚道:「那我就去準備東西了,我也有好多東西要燒給父王母妃。」
「好個卧病在床!」孝親王冷笑:「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算盤!」
微微一愣,沈棄淮被她這一句話說得始料未及:「你……」
「當真。」沈故淵白著嘴唇道:「池魚機靈,可不是普通女子,她想帶著小侯爺跑,沒人能抓到她。」
「那皇叔就加把勁。」沈棄淮有恃無恐:「本王的人,您要是能說得動,那就算本王輸了。」
「然後呢?」回頭看著沈棄淮。他問:「有這麼一種葯又怎麼了?」
仁善王府的人來了,將整個茶樓團團圍住,只要寧池魚死在上頭,他便跑不掉。
孝親王緩和了神色:「棄淮,我們也沒有要置你于死地的意思,只是讓你休息一下,不必再那麼累。」
趙飲馬就帶人在外頭和圖書守著,一聽見聲音就沖了進來,將沈棄淮團團圍住。
孝親王「刷」地起身就要往外走,然而剛出主祠堂,就被趙飲馬攔住。
孝親王氣得直瞪眼。
沈故淵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正想說她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結果就見這人走到自己床邊來,伸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沈棄淮站在他旁邊,平靜地道:「王爺息怒,何必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兒這麼大火氣?季大將軍今日卧病在床,來不了也怪不得他。」
余幼微丟臉的事情沒少干。做事也常常不帶腦子,她卻說她與自己相配?沈棄淮臉色發青,看著她轉身往下走,眼沉如夜。
池魚跟著他站起來,戲謔地道:「您這段日子也是辛苦了,又是來找我說苦衷,又是來跟我扯以前的事情打同情牌,為的無非就是通過我迷惑沈故淵,讓他聽到我從您這兒聽來的消息,混淆他的判斷。」
「不。」沈故淵面無表情地道:「我只是想看他難受。」
「就算他是妖怪,也一定是不會害我的妖怪,我怕什麼?」池魚皺眉:「我只是一時有點不能接受。」
「那正好。」沈故淵道:「外頭的人讓開點,還有個人要進來,等他來了,咱們就可以開始祭祖了。」
「我可沒說我要謀逆。」沈棄淮笑了笑:「只是在問皇叔要皇陵的位置罷了。皇叔要是不給,咱們可以一直在這裏耗著。」
「是啊。」鄭嬤嬤笑道:「換成誰都不好接受,所以你今晚就跟嬤嬤睡吧?」
朝中局勢這麼紛亂,沈故淵是從哪裡知道那麼多人的背景和偏好的?他又怎麼能一算一個準,將沈棄淮一步步逼到現在這個地步?
京城的暗涌被季亞棟兵權的問題翻到了明面上來,沈棄淮一黨從各個方面擠兌保皇黨的官員,沈故淵也沒閑著,與沈知白趙飲馬一起,就著秋收之案,將幾個高位的人統統挑下馬。朝野氣氛緊張,宮中漸漸地就不設早朝了,沈棄淮的人每日早上去悲憫王府議事,其餘人則都去仁善王府。
這句話聽得池魚失笑出聲:「說這個有什麼意思啊?王爺,余幼微這個人,不是在遺珠閣走水的時候,就是您的了嗎?」
好好的歸好好的,但最近看他的眼神怎麼就那麼奇怪呢?而且每晚非得來給他暖床,趕都趕不走,完全沒了之前的芥蒂。
這聲音平靜得,彷彿現在不是劍拔弩張的氣氛,而是大家一家人其樂融融。
「非也!」孝親王跺腳:「不死葯是太祖陪葬,我死也不能讓他們冒犯太祖在天之靈!」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孝親王嘆息:「幼帝年幼,無法親政,本王早就料到了早朝有廢掉的一天。」
「知道什麼?」沈故淵挑眉。
主屋裡,捆好紅繩的沈故淵鬆開了四周的結界,看看時辰,再看看外頭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院子,他眯了眯眼,掐指一算。
「本王捨不得傷害你,所以想提前提醒你一句。」沈棄淮深深地看著她道:「年終祭奠,你就別去了。」
「您不妨先看看樓下。」池魚聳肩:「再決定要不要殺我。」
「真是謹慎啊。」池魚小聲感嘆:「守衛比往年都森嚴。」
「你別回去!」池魚連忙拉住他:「有我師父在。你父王保證不會有事!」
沈故淵道:「我要做的,一直都是把沈棄淮拉下馬的事情,不是嗎?」
「那要報復他的話,把他最看重的東西拿走,他是不是會特別難受?」
長生不老一直是凡人追求的東西,尤其是位高權重的人,想延續自己享受的時日,就會求不死葯。
池魚和蘇銘搬了凳子來給他們坐,整個主院里就跟上朝似的,坐滿了官員。
孝親王狠狠瞪他一眼,怒道:「本王今日若是死了也就罷了,若是沒死,一定會揭穿你這狼子野心的真面目,讓那些效忠於你的人都看看清楚,你是何等的貪婪無恥!」
「靜王爺不必擔心。」沈故淵道:「他們一早就有準備,不會落在人手裡的。」
「妖怪吃人有什麼好怕的。」池魚聳肩:「這世間會吃人的人也不在少數。現原形肯定比吃人可怕多了。」
「不需要。」沈故淵聳肩:「再說,既然是太祖陪葬之物,你們難不成還去撬開太祖的棺材?」
「會!」池魚點頭:「他會生不如死!」
「那就請各位在這裏住上幾日好了。」沈棄淮笑了笑:「外頭的文武百官受驚了,本王還得去安撫,趙統領,讓個路吧。」
「那……他會不會突然顯出原形?」池魚瞪著眼問。
就為了個不死葯?沈故淵不悅地道:「長生不死未必是好事,您也這麼執著?」
「我不是怕……」池魚伸出個腦袋來,哭喪著臉道:「我只是有點不適應,妖怪之類的……我活了十幾年,從未遇見過。」
茶香裊裊,沈棄淮坐在高高的茶樓上,看著遠處仁善王府大門裡進進出出的人,和圖書輕笑不語。
伸手朝主屋的方向指了指,池魚張張嘴,一時驚愕又茫然,喉嚨里吐不出聲音來。
「第一條路,季亞棟不交兵權,你們若要為難,他大軍可以進京。」沈棄淮眼皮一翻,看向檯子中央的先祖靈位:「第二條路,讓我進皇陵,一天的時間就夠。」
說是這麼說,幾個親王的眉頭卻始終沒有鬆開過。
「這是怎麼了?」沈故淵皺眉:「這個時辰,各位不是該在上早朝嗎?」
趙飲馬愣神地揮手讓人退開些,外圍季大將軍的人一頭霧水,正左右看著呢。突然就見人群里有個穿著士兵衣裳的人,朝祠堂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們怎麼對你了?」孝親王面沉如水:「你當著沈氏列祖列宗的面說清楚,你一個外姓之人,鎮南王給了你沈氏姓,讓你繼承他的封地和王位,你不知感恩,反還要來怨嗎?」
一大群人?沈故淵皺眉,蹭了蹭她手心裏的溫度,緩了一會兒,翻身起床。
沈棄淮一愣,回頭看向他,冷笑:「我危害社稷、狼子野心?你問問在座的各位,誰沒有野心?」
很是難堪,沈棄淮站了起來。
悲憫王府的下人。
廢話,普通人都沒遇見過!鄭嬤嬤笑得眯眼:「沒什麼可怕的,他和人沒太大區別,只是有些能力非常人能及。」
「咱們先保住自己,別被人抓去當了把柄才是要事。」池魚道:「回宮去搬救兵吧。」
的確是因為這個,皇族的血脈比什麼都重要,奪回他手裡的權力無可厚非。
「對……啊?」鄭嬤嬤眨眨眼:「怎麼就成妖怪啦?」
「王爺。」池魚站在他旁邊,笑了笑:「新婚燕爾,不陪著王妃,怎麼找我來說話了?」
「王爺。」趙飲馬皺眉道:「再往外都是季大將軍的人,您別離開這裏為好。」
「你做什麼?」身子僵硬,他只能側頭看著她,問這麼一句。
比如妖術什麼的!
「此事,我與幾位皇兄單獨商議吧。」沈故淵道:「各位大人先回家等等,不必太慌張。」
「這不是荒謬嗎?年終祭典他都不來?」孝親王怒不可遏:「季亞棟是要造反了是嗎?」
「抱歉抱歉。」鄭嬤嬤坐直身子,拿帕子抹了把臉,戲謔地看著她:「你師父是妖怪的話,你現在不是應該逃跑嗎?」
「你跟她說了什麼?」沒理會她的話,他徑直問。
有點意外,沈故淵起身就去側堂敲門:「寧池魚。」
「可以嗎?」池魚眼睛亮了亮:「師父沒有要運的東西嗎?」
「可他派這麼多人來,必定是有反心!」沈知白皺眉:「祠堂里的人很危險!」
門關上,鄭嬤嬤上床同池魚擠在一起,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乖,別怕了。」
「出什麼事情了?」沈知白一臉茫然:「怎麼會那麼多士兵?」
沈棄淮單一個人還不足以讓人畏懼,可加上一個手握重兵的季亞棟,那就不免令人膽顫了。
「這哪裡像話?」孝親王臉色鐵青:「自古兵權歸皇室,將軍出征有功,應當卸甲交權,享受功勛才是。季大將軍此舉,已經有造反的嫌疑!」
「非得要本王殺雞儆猴嗎?」沈棄淮挑眉:「靜親王最疼愛的兒子還在外頭呢,要不就從他開始?」
這麼一聽,還挺有道理的?鄭嬤嬤噎了一下,吹滅了燈,低聲道:「先睡一覺吧,你也嚇得不輕。」
「你這姑娘……」鄭嬤嬤笑著搖頭:「想法怎麼奇奇怪怪的?世人都畏懼妖怪吃人,你倒只畏懼妖怪現原形。」
「他剛剛用的,不是妖術嗎?」池魚抿唇:「我看過神仙的戲,他們都說神仙是穿白衣裳的,穿花里胡哨衣裳的,一般都是妖。」
「喝!」鎧甲齊整的士兵從遠處而來,將還在巡邏的禁軍團團圍住。雖沒有刀劍相向,卻逼迫得他們不敢妄動。
渾身都忍不住顫慄起來,池魚哆嗦著抓住了鄭嬤嬤的衣裳,嘴唇發白地看著她。
「您先跟我走。」池魚拉著他飛檐走壁,跑到沒人的樹林里才喘了口氣,小聲嘀咕:「沈棄淮還真沒騙我。」
放下茶盞,沈棄淮朝她一笑:「你何必打趣本王,你該知道本王並不好過。」
「那咱們的目的是不是就達到了?」
池魚猶豫了一下,道:「師父當心些,今日沈棄淮必定有動作。」
手一頓,沈棄淮皺眉就往茶樓下頭掃了一眼。
看著他們這慌張的表情,沈棄淮眼裡流出些快意:「他當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當人皇兄的人可不厚道啊,一邊利用人家來跟我爭,一邊瞞著人家,怪不得咱們三王爺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原來壓根不知道。」
三司使入獄、宣曉磊定罪,他手裡的大權被他們一點點給扯了回去。不就是沈故淵回來了嗎?至於這般落井下石?
趙飲馬一驚,立馬傳令下去。
「時辰是不是差不多了?」沈故淵絲毫不在意沈棄淮的話,問了旁邊的司命www.hetubook.com.com一句。
微微一愣,靜親王連忙走到他身邊問:「當真嗎?」
主祠堂里,兩方對峙,沈棄淮不著急,孝親王等人自然更是願意拖延時間。但,一個時辰之後,一聲巨響從羅藏山某處傳了過來。
「幼帝昨晚發了高熱,今日早朝沒來。」太師朝他拱手:「但朝中出了大事,悲憫王爺坐視不理,臣等只能前來王府叨擾。」
本王就是喜歡你,你說什麼都沒用。寧池魚一死,本王立馬迎你過門。
沈棄淮想要的,無非是無上的權力,不讓季亞棟交兵權,也是為了自己手裡多些籌碼,完全可以理解。只是,理解歸理解,卻是不能縱容的。
沈故淵覺得有點奇怪,想了想,轉身就去踹開了鄭嬤嬤的房門。
「沈棄淮!」孝親王怒了:「你休要胡言!」
池魚想也不想就答:「權力。」
認真地想了想,池魚道:「他身上有梅花的香氣,也許是梅花精,但長得實在太好看了,世人都說,只有狐狸精化為人形才會傾國傾城,所以……可能是個喜歡梅花的狐狸精。」
沈棄淮的人脈,有一大半都是鎮南王留下來的,那些人被鎮南王培養得只認主子不認皇帝,所以現在對沈棄淮也是忠心不二。
微微一愣,池魚回頭,那人屈膝朝她行禮,恭敬地道:「我家主子在隔壁街的茶樓上。請姑娘一敘。」
「悲憫王爺怎麼說?」沈故淵問。
「現在發現也不晚。」池魚笑著朝他行了個標標準準的福禮:「順便,王爺大婚,我還沒來得及祝賀呢。王妃和您很相配,祝您二位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沈氏太祖,曾為其愛妃求九轉還魂丹,然求而不得,反倒是得了不死葯。可惜他一心求死,於是那不死葯也隨他一起下葬。」沈棄淮舔了舔嘴唇:「也就是說,現在的皇陵里,有不死之葯,常人吃下,可長生不老。」
在聽見動靜的一瞬間,池魚就知道不好了,拉起小侯爺就隱匿在了慌亂的人群里,一路往祠堂後山而去。她答應過沈故淵要保護好自己,那順便也就把小侯爺一起帶走,以免他迷路。
「好!」池魚感激地看著她:「多謝嬤嬤!」
皇陵是只有歷代皇帝才能進去的地方,想進皇陵,還說不是肖想龍位?池魚翻了個白眼。
瀟洒轉身,池魚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
池魚點頭,安撫好自己,勉強入睡。
「聽嬤嬤的,別走。」鄭嬤嬤認真地道:「走了會後悔的。」
嘆息一聲,鄭嬤嬤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嬤嬤也有苦衷,不能告訴你太多,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全部的真相。你師父是個嘴硬心軟的傻子,他現在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你得包容他,別離開他。」
「當真!」一團被子大聲地答。
「你帶這麼多去幹什麼?」他皺眉:「宮中又不是沒有紙錢。」
沈故淵微微皺眉,看了旁邊的四大親王一眼,他們眼裡的慾望沒有沈棄淮這麼濃,可要說不想要,那是不可能的。
紙疊的金銀元寶,堆成了兩座大山。把整個主院都佔滿了。
「主子。」鄭嬤嬤嘆息:「老身說過多少遍了,您可以敲門的。」
第二天一早,沈故淵起身,就看見池魚在往外搬東西。
「那與要我死有什麼區別呢?」沈棄淮失笑,指著上頭的牌位道:「讓你們沈家列祖列宗看看,你們這般過河拆橋,嘴臉有多無恥!」
「你想幹什麼?」池魚眯眼:「年終祭奠在宗廟祠堂,有我父王母妃的靈位,我為什麼不去?」
「你是我心愛的人,我有什麼動作,自然都不會瞞你。」沈棄淮道:「就像以前,我做什麼事,都留你在身邊,沒有讓你迴避。」
冷靜下來,池魚笑眯眯地道:「您先起身吧,外頭一大群人還等著您。」
沈故淵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孝親王臉色變了,看向沈棄淮。
祠堂在皇宮背後的羅藏山腳下,祭祀開始,沈氏皇族嫡親會進主祠堂,其餘皇室子弟會在幾個分堂旁邊先焚燒祭品,等待儀式吉時。
「讓我繼承他的封地和王位……」沈棄淮嗤之以鼻:「您當真覺得,以鎮南王的性子,會讓我一個外人繼承王位?」
眨眨眼,她笑得燦爛:「然而不好意思哦,您說的話、給的消息,我以前沒有轉達給我師父,以後也不會。您這虛情假意的面孔我看夠了,沒興趣了,所以到此為止吧!」
沈棄淮身邊一個親兵也沒有,卻半點不緊張,笑道:「趙統領也是好本事,這麼快就讓禁軍都聽您的了。只可惜,禁軍雖然精銳多,但畢竟人數少。」
「你休想!」孝親王道:「本王死也不會告訴你!」
輕哼一聲,沈棄淮道:「怕是只是不想那葯落在旁人手裡吧?王爺也並不是沒派人探查過皇陵。」
「萬萬不可!」孝親王皺眉:「只要本王還活著,就絕對不會允許這和*圖*書種事的發生!」
竟然在側堂?
池魚眯眼,想了想,跟門房說了一聲,提著裙子便跨出了門。
鄭嬤嬤搖頭:「他原本就長這樣。」
然而。幾個護衛站在樓梯口,瞬間堵死了她的退路。
在場的人,除了沈故淵,都是一愣。
幼帝擔憂地小聲道:「皇叔,您也緊張嗎?」
沈故淵一語不發,眼神深邃,像是在想什麼事情。
「這分明是調虎離山!咱們中計了!」孝親王焦急不已:「羅藏山……他們拖住了我們,在羅藏山找皇陵!你快讓人傳消息過去,護城軍立馬趕去羅藏山攔住他們!」
「廢掉也好。」忠親王道:「本來朝中還有不少搖擺不定的人,與其在朝堂上天天聽沈棄淮吹噓,不如在家裡獃著觀望。倒戈還慢些。」
嘲諷一笑,沈棄淮道:「你們沒人想進皇陵看看嗎?」
「怎麼?」池魚連忙跟著轉過去:「我說的哪裡不對嗎?」
「師父醒了?」池魚一臉嚴肅地跑過來,認真地道:「先前幼帝賜的一些入冬用的東西,有些東西不太合適,我給搬出去,換新的進來。」
「師父缺陽氣吧?所以總這麼冷。」池魚一本正經地道:「沒關係,以後徒兒還是給您暖床!」
鄭嬤嬤苦惱地皺起眉頭,左右看了看,低下身子來湊近她些,小聲道:「世間諸事,有因就有果。你師父種下了欠你的因,就必須來嘗這幫你的果。這是他欠你的,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池魚沉?。
幼帝張大了小嘴,又扭頭看向孝親王那邊。
忠親王皺眉道:「棄淮說季大將軍征戰兩年,剛回京就要他上交兵權,未免令功臣寒心,所以覺得此事應該之後再議。可是,自古以來就沒有駐兵離京城十里而不交兵權的情況,這要是有個反心,咱們可怎麼辦?」
孝親王眉毛倒豎:「你胡說什麼!」
「主子您多想了。」鄭嬤嬤笑道:「您啊,還是好好操心那些?煩事吧,老身只管縫衣裳,別的都不管。」
「過獎過獎。」池魚站在原地,回頭看他:「王爺現在是打算殺人滅口?」
還以為孝親王也是想要不死葯,結果……竟然對太祖崇敬至此?
眾多重臣臉上都掛著擔憂的神色,他們是站在皇室這邊的人,可現在的皇室,搖搖欲墜啊!
一定有人在背後搗鬼!
沈棄淮揮手讓人關上了主祠堂的門,看了一眼面前的四大親王以及旁邊的幼帝和沈故淵,道:「時至今日,明人也不必說暗話。本王自認為國效力不少,雖不至死而後已,但也算鞠躬盡瘁。各位何以這樣對本王?」
好像是這個道理,池魚眨眨眼,突然很感動地道:「師父,您做這些,原來只是想幫我報仇?」
年終祭祀的日子來了,池魚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準備的東西,道:「這麼多,怎麼搬得過去?」
趙飲馬橫刀在前,半步不退。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季亞棟是沈棄淮的故交。」池魚在旁邊低聲道:「那也是個小時候受了不少委屈的人,一遇見沈棄淮就相逢恨晚。兩人性格有些相似,行事都果決狠辣,不講道義。」
這可比皇位還誘人。
「我當時就在院子外頭啊。」池魚笑了笑:「所以您說的話,池魚都記著呢。」
池魚一聽這話,心裏不免有點慌,等他們都散場了,拉著沈故淵小聲道:「師父,您打算做什麼?」
「啊,你這個流落在外的皇子還不知道吧?」沈棄淮笑了笑:「沈家皇室有個天大的秘密。」
「來人啊!」靜親王大喊一聲:「捉拿叛賊!」
沈故淵站在她身後,不經意地抬頭看了一眼,嚇了一跳。
她早該覺得不對勁的啊,當初在遺珠閣,那麼大的火,師父到底是怎麼不聲不響把自己救出來的?火光之中,她分明看見了三丈長的白髮和鋪天蓋地的紅袍,一轉眼,怎麼就都沒了?四大親王和沈棄淮都是疑心很重的人,只不過見了他一面,怎麼就紛紛認定他便是失散多年的三皇子?
「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靜親王皺眉:「我等有何野心?」
沈故淵皺了皺眉,很是不悅地抱緊了幼帝。
輕輕敲了敲桌面,沈棄淮笑道:「並不是非龍位不可,但……我想進皇陵。」
「哦?」池魚皮笑肉不笑地坐下來:「娶了丞相家的千金,掌握著朝廷大權,這樣的悲憫王爺卻說自己不好過,豈不是荒唐?」
這話里有退讓也有威脅,孝親王聽得臉色鐵青,捏了拳頭看著他。
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啊……
「皇叔此言差矣。」沈棄淮淡淡地道:「本王和季大將軍為國效力,打的只會是對陛下好的算盤,倒是王爺您,一直把我們當外人往外推,怎能不讓我們寒心?」
「還有……新婚之夜,本王並未碰余幼微。」
「我知道。」沈故淵道:「你保護好你自個兒就行。」
池魚點頭,她就算幫不上和*圖*書忙,也絕對不會拖後腿,這一點還是能做到的。
「哈哈哈——」鄭嬤嬤捶著地狂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斷斷續續地道:「喜歡……喜歡梅花的狐狸精,這個身份很不錯!」
孝親王頓了頓。
沈故淵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麼辦法?讓蘇銘去找幾輛牛車。」
「宗廟祠堂的地底下,有一條暗道直通皇陵。」沈棄淮眼裡光芒微閃:「這是本王最近才發現的事情。」
「無恥的是你吧。」沈故淵抱著幼帝,慢悠悠地開口:「權力本就是沈氏皇族的,你想來拿。心甘情願地付出精力和辛苦,又不是沈家各位求你的。如今你狼子野心,危害社稷,沈家要收回權力,有什麼不對?」
「早說啊。」大大地鬆了口氣,池魚放下了被子,身子瞬間不抖了:「不會突然變成一隻狐狸就行。那就沒什麼好驚慌的了。」
今日整個京城裡的氣氛都有些詭異,天亮了街上也沒什麼人。沈故淵看著,就見各家的馬車都在往皇室宗廟的方向走,一路上護衛極多。
靜親王白了臉色。捏著手沒吭聲,眼睛卻是忍不住往外看。
說完,又可憐兮兮地拉著他的衣袖:「師父,替我想想辦法帶過去吧?」
「師父這般救我幫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本王說這些,不為別的,只想讓你避開一場災難。」沈棄淮道:「宗廟到時候會起亂子,你不在是最好。」
今兒的仁善王府一大早就熱鬧得很,外頭擠滿了穿著朝服的官員,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池魚一打開門,那些人便跟上朝似的魚貫而入,衝到沈故淵面前就行禮:「王爺,天下大亂啊王爺!」
正坐在床上發獃的池魚一聽這聲音,嚇得扯了被子就裹住自己,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道:「師……師父,我今晚想就在嬤嬤這兒睡。」
當年發生的事情,他們只是略有耳聞。只知道鎮南王爺薨逝,王妃殉情,府中世子也下落不明,按照鎮南王遺書,王位給了沈棄淮。本也不該那般草率,但當時正好是幼帝登基,手忙腳亂的時候,無暇顧及那麼多,就暫時那麼定了。
嫁給沈知白,她自然就會離開他,這是沈故淵希望的,他壓根沒有想把她一直留在身邊。
心口一動,沈棄淮有點意外。
「你做夢!」孝親王氣得發抖:「你這是造反!造反!」
陰沉沉的天,突然就開始下小雪了,落在人的衣裳上,是丁點大的晶瑩的六角形。
「你不想要?」沈棄淮挑眉。
「不。」沈故淵搖頭:「我只是冷。」
「那不一樣。」池魚撇嘴:「我小時候說過,長大了要賺銀子孝敬我父王母妃的,現在有銀子他們也花不了,自然要多疊些元寶。」
他看不明白這些老頭子一個個的為什麼擔憂不已,擒賊先擒王,只要沈棄淮失了勢,那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鄭嬤嬤溫柔地拍著她的背,低聲道:「別害怕,主子不是壞人。」
暗道?池魚皺眉:「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但願你說到做到。」沈故淵抿唇,轉身走了出去。
所以她今日才有本事這般報復他!
池魚送走了一大群官員,正準備回去,就聽得府門口有人喊了一聲:「池魚姑娘。」
抓著鄭嬤嬤的衣袖,池魚好半天才回過神,深吸一口氣,長長地吐出去:「嬤嬤,我還能問您個問題嗎?」
「池魚。」沈棄淮抿唇,像以前無數次下令一樣。開口道:「我想要這天下最大的權力。」
沈棄淮?沈知白沉了臉色:「遭了,我父王還在主祠堂里!」
「你說。」
「當年的事情沒有再提的必要,咱們來說說眼下吧。」沈棄淮冷笑:「我為朝效力多年,你們憑什麼一句話也不說,就要剝奪我的權力?難道就因為我不是沈氏血脈?」
沈故淵皺眉道:「皇兄別激動,羅藏山這麼大,他們亂炸而已,一時半會兒哪裡能找到皇陵?」
「我問你啊。沈棄淮最看重的是什麼?」沈故淵抱著胳膊睨著她。
誰知道後來的沈棄淮實在出眾,幫了他們不少的忙,故而這王位,他們也就?認給他,還重新給了封號,希望他慈悲為懷,憐憫蒼生。
這話是什麼意思?眾人一頓,還沒來得及問,就感覺四周一陣地動山搖。
「你說什麼?」沈故淵挑眉。
然而,吉時還沒到,一聲怒喝就從主祠堂里傳了出來。
「沒有。」沈故淵抬步便走。
不然呢?留這個禍患在世上,繼續與他為難嗎?沈棄淮冷笑,伸手就要揮。
池魚點頭,跟著他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這不是擺明了不會交兵權嗎?剛回京的時候不交,還可以搪塞說是剛剛回京,來不及。那現在呢?七八天過去了,手握兵權駐紮京城之外。安的是什麼心?!
池魚眨眨眼,低頭反思了一下。師父還不知道她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她這行為,在他眼裡的確是反常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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