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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手機, 他才應聲, 「對，不戴。」

「你也知道，我那會兒經濟情況不好，在帝都都只租了一個床位，哪有錢來來回回買火車票啊。」

「這樣啊……」

她改名了？

方蘿別開耳邊碎發，垂眸笑了笑，「主編是叫著好聽而已，我還只是個副主編，現在在一家圖書公司工作，負責旗下一個品牌。」

「……就，隨便買的，欸，先不和你說了，車來了，我先上車。」

許幸一怔，看著眼前穿一身荷葉袖真絲蝙蝠衫搭包臀短裙的女人，好半晌沒回神，直到對方喊她，她才猶疑地開口，「你是……方蘿嗎？」

「去吧。」

「對不起對不起……」

許幸搖頭。

許幸邊等入場，邊看邀請函上的流程安排表，心裏琢磨著，酒會她得速戰速決，往綠島方向的公交車十點半就停了，搭出租的話晚間還要加價，那太不划算了。

許幸回答不上，找了個理由匆匆敷衍，很快掛斷視頻。

見方蘿背影消失在會場門口，她才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小……小幸？」

說到最後，方蘿的聲音都低了許多。

「啊……對，幫我朋友來參加的。」

李緣君從屏幕上打量許幸的衣服，「你還穿得挺人模狗樣的啊，轉個身兒給我看看，這衣服多少錢啊，不便宜吧。」

點開微信，就見李緣君發來了兩張網上的截圖。

坐在康沉對面的程朔川也點了點頭, 起身整理西裝, 難得主動伸手，「初一老師, 和*圖*書合作愉快。」

九點半結束后，還有一場酒會。

許幸出門的時候，還在和李緣君視頻聊天。

她很自然地拉起許幸的手，問：「你去哪裡了？你刑滿前一天，我還打電話到女監那邊去問了，他們說你減了刑，早就出去了，我也聯繫不上你。

「不好意思。」

與此同時, 星城國際會展中心的vip茶室內，啟程文學的高管按捺住內心激動, 斟酌著開口問：「……那您的意思是, 到時候不會戴口罩對吧？」

方蘿見狀，一拍腦袋，「忘了，你現在還記不起來。」

許幸和根木頭似的杵著，面對方蘿，難得的有點無所適從。

許幸點著頭，心想這簽名怕是要不到了。

程朔川突然又說：「對了, 有件事還想麻煩一下初一老師。」

李緣君本來還心存妄想，覺得今天腸胃炎會好。

「……沒。」

為免李緣君窮追猛打，許幸乾脆沒告訴她這是康沉送的，只含糊地應了聲，「那是，一千多呢……」

康沉接過書和鋼筆，看了眼扉頁里夾著的紙條。

這次啟程主辦的網路文學盛典在星城國際會展中心舉行。

方蘿面上一滯，微微偏頭，試探性地問道：「你……還沒記起來？」

紙條上寫著：「麻煩簽一個『To 嚴暖』，謝謝。」

「我還聽到你們說到初一？」

康沉沒回答, 先拿出手機看了眼。看到許幸發來的自|拍，他不自覺地勾了勾唇, 整個人忽然溫和和*圖*書了不少。

下午六點開始入場，正式開始要到七點，配合星城衛視的黃金時段直播，總時長為兩個半小時。

只見前排站起來一位穿火紅色禮服裙的女人，她朝舞台微微點頭，又轉過身，和後排觀眾打招呼，而後在攝像機鏡頭前停留了三秒。

康沉扶了扶眼鏡，邊安靜簽名，邊抬眼瞥程朔川，唇邊還勾著似有若無的弧度。

末了，她又忍不住問：「那三年……你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嗎？」

活動因為訂好時間直播，開始得特別準時。

許幸有點狀況外，默默喝水壓驚。

隔得略遠，許幸看不清楚對方的面容，可兩旁高清屏幕卻適時切換了拍攝畫面，正好拍到這位製片人春風滿面。

突然，手機震動了兩聲，她以為是康沉回信，還有點小激動，可翻轉一看，又是李緣君在發圖片。

康沉回握, 「合作愉快。」

雖然知道這裙子應該不便宜，但這也太特么貴了吧。

一直是方蘿在說話，許幸感覺不太禮貌，晃神片刻，她找了個話題問：「我剛剛聽人叫你主編，你現在是……？」

從遇到方蘿到進會場，許幸整個人都有點懵，多半是聽方蘿在說，自己只偶爾點頭應和。

幾位高管相互交換眼神，都不由自主鬆了口氣。

被稱作小雀的女孩子點了點頭，「好的主編，那我先過去了。」

許悅，許悅然。

李緣君：「看不出你還這麼聽話啊，什麼時候去買的，https://m.hetubook.com.com哪家店買的？」

她邊說，邊不動聲色打量許幸這一身裙子。

許幸心不在焉地看完現場的舞蹈表演，又見星城衛視某知名主持人上台，說開場白：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在裏面吃苦了吧？都怪我，我那會兒想去看你，可去了帝都上班，都沒找到機會回一趟雍城。

「那太好了！」

想想她穿著這裙子坐完地鐵又坐公交，許幸突然有點窒息，不停對著旁邊光可鑒人的瓷磚牆面左右打量，看有沒有被自己粗心弄髒。

程朔川話音剛落，就有人送書過來, 書封黑底，用燙金工藝印了漫天煙火，再看書名，赫然是明天才會全國同步上市的初一新作——《煙花》。

方蘿點點頭，「哦對了，忘了問你，你是來參加這次網文盛典的嗎？」

方蘿淺笑，似乎有些無奈，「也只是掛個名而已，初一老師對自己要求很嚴格，連錯別字都不寫，我們審稿一個字都不敢改，雖然是責編，但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而且……就遠遠地見了一面。」

方蘿的語氣滿是遺憾和失落，「那時候聽說你失憶了，我還以為是假的，沒想到……你真的連我都不記得了。」

方蘿瞭然，這才回答許幸前一個問題，「初一這次的《煙花》是由我們公司發行的，我是他的責編。」

「小幸，這是我手機號碼，你先存一下，我現在還有點事兒，等會兒結束再聊好嗎？」

許幸看了眼手機，沒有網路。

hetubook.com.com也不知道康沉從哪兒弄來的尺寸, 許幸換上裙子在全身鏡前轉了幾圈, 覺得哪哪兒都很合適。

方蘿似是瞭然，緩慢地點了點頭，又說：「小幸，你等一下。」

台上主持人報到「知名製片人許悅然」時，許幸剛好抬頭。

許幸眼裡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你是初一的責編？你好厲害啊……」

許幸一怔。

許幸應聲說好，禮貌而疏離地和方蘿告別。

媽噠，是不是鑲鑽了！

雖然鏡頭下的那張臉和記憶中的有些不太一樣，但她很快就認出來了，那是……許悅？

雙方出口都是道歉。

李緣君：你竟然敢頂著我的筆名穿山寨貨去參加活動？！你死定了！！！

偶遇方蘿在她心底還未產生太多真實感，她竟然又在這活動上遇上了許悅。

打發了手下小編輯，方蘿又轉回來，上下打量許幸。

她引著許幸往前，邊聊邊往裡走。

她忍不住自|拍了一張, 發給李緣君之後，又控制不住自己那雙想要搞事的手，給康沉也發了一遍。

個十百千萬……

方蘿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從李緣君的轉述和過往所剩不多的朋友圈裡，她認知到的方蘿是靦腆羞澀的，和眼前這個被人稱作主編的女人除了容貌，其他似乎不太搭邊。

活動直播很快就要開始，方蘿還有工作要忙，將許幸送到會場，方蘿暫時終結話題。

心不在焉地驗完邀請函進會展中心，許幸還心心念念想找個鏡子照一照，卻不料照面就撞上急匆匆往和-圖-書展廳走的兩個女人。

她的聲音溫柔中還夾雜著驚喜，「小幸，真是太巧了！竟然會在這裏遇到你。」

許幸第一反應就是看裙子，確定前面沒弄髒后，她抬頭——

方蘿看了看表，「快到時間了，我先帶你進去吧。」

許幸有點懵，直愣愣看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不知道要說什麼。

旁邊的幾位高管臉色都有些怪異，他們小程總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客氣了……

可廁所教做人，一上午拉了三次，拉到半虛脫后，她算是徹底絕了去參加活動的念頭。

「不好意思……」

她回身，對另一個人交代，「小雀你先進去，切記不要讓人靠近初一老師的休息室，尤其是記者，什麼領導熟人拜託簽名的也一併擋回去，告訴他們初一老師今晚不簽名更不要提合照，簽章書只供五十本，沒有多的，我們這邊是真的一本都沒有多。」

李緣君：卧槽許小幸！你看看原版的價格！

「各位現場及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裡是由華興啟程集團旗下，啟程文學主辦的第二屆網路文學盛典，本次盛典我們……」

李緣君躺在病床上搭著二郎腿，總覺得不大對，那衣服，好像有一丟丟眼熟啊……

七點整，台上忽然湧上一群舞蹈演員，背景音樂也隨之響起，前排有戴麥的編導在比手畫腳現場指揮。

許幸愣了愣，目光定在圖片上，熟悉的裙子旁邊還有令人窒息的標價。

這麼一條小破裙子，六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