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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突然出現的話……他會不會有一點驚訝？

「林軟？你沒事吧？」

不對，她來的時候，路燈是亮著的。

這一看就是我的字——

周漾一向是說不了三句好話就要開始嘲諷，可嘴上這樣說，步調卻很誠實的放慢了不少。

「楊洛，我喜歡你。」

周漾已經在穿鞋子了，隨口應答：「媽，我回學校。」

原來是這樣，林軟鬆了口氣，小聲道：「噢，好的。那你們玩得開心。」

她抑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心裏樂開了花。

「嗯，周漾，你在學校嗎？」

林軟毫無防備：「蕭瀟嗎？」

林軟連書包肩帶都沒得捏了，小手一時不知要往哪放。她偷偷覷了覷周漾，一隻手悄咪|咪地捏住他的棒球服衣角。

這個動作真的很蠢，周漾卻莫名覺得很可愛，他心情大好，突然起身。

就在她靠著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時候，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電顯示為顧雙雙，林軟連忙按下通話鍵。

她又哭了。

那就再好不過了，周漾點頭應好。

林軟在家裡呆了三天, 心心念念想要回學校, 可硬體條件不允許，根本走不了路。

可她踏著晚自習鈴響走進一班教室時, 裡頭竟然空無一人。

她馬上給顧雙雙打電話，顧雙雙接得很快，說今晚不用晚自習, 她和李曉薇胡雨濛在市中心逛街呢。

黑暗裡只有手機亮著微弱燈光，他走近，林軟也剛好起身。兩人目光不經意地撞上，很安靜，誰都沒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口講話。

她以為周漾會帶兩把傘，沒想到到了樓下，周漾只撐開一把，然後叫她過去。

她迫不及待地回了學校，想著周日有晚自習, 大家肯定都在教室。

掛斷電話，林軟心裡不安稍退。

她先別開眼，默默拿起書包。

「嗯，你等一會兒，我馬上來。」周漾沒有絲毫猶疑，一邊起身，一邊回答。

「沒好你上趕著回什麼學校？在家看小說不是正好么。」

她在桌上趴了好久，才勉強打起精神。來都來了，反正寢室也沒人，還不如在教室看會兒書再走。

林軟泄氣，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林軟很快抬頭，小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我沒事。」

半晌，周漾不動聲色地合上卷子，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林軟，你初中時候那個朋友，叫什麼來著。」

電話嘟嘟嘟響了七八聲，終於被人接起。

林軟懸著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好，謝謝你。」

他的傘中等大小，一個人足夠，兩個人也能勉強。

他要是不在學校呢，不是說寢室那邊也停電了嗎？

見林軟確實還走不太動，他又讓林軟把書包卸下來，自己拎著。

如果給周漾打電話，他會不會來？

周漾敷衍地「嗯」了聲，很快轉移話題：「你一周沒來上課，在家看書了沒？」

這樣，周漾也沒發覺。

周漾自己要了杯熱咖啡，給林軟點了麥香奶茶和雞蛋布https://www.hetubook.com.com丁。

林軟心臟跳得有點快，很猶豫要不要開口。好半晌，她才細聲細氣說道：「我在教室，才知道今天維修，不用上晚自習。那個……現在外面下雨了，你方便過來接我一下嗎？」

奇怪，沒有跳閘啊。

越想，林軟就越糾結。

「不是說今天沒有晚自習，明天一早再回去嗎？」

林軟回不過神，簡直了，這什麼運氣啊。

只有10%了。林軟咬了咬唇，又在心底給自己加油鼓勁，一閉眼，就按下了周漾的號碼。

不得不承認，周漾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她滿心歡喜，這會兒她什麼都不怕，只顧著趴在桌上胡亂猜想。

那幾個字，和她的字，似乎不太一樣。

林軟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能笑出聲。

「你坐著，我去外面買點零食過來。」

周漾勾了勾手：「拿來，我看看。」

周漾沒有正面回答，反問她：「怎麼了，有事？」

林軟突然有些脊背發涼，走廊里的燈……竟然也黑了。

電光火石間，周漾好像抓住了什麼。

周漾打開手機手電筒從教室前門走進來，只見林軟又埋著小腦袋，第一反應就是——

「喂，周漾。」

英語書剛翻開到單詞表，教室內的白熾燈突然閃了兩下，然後毫無預兆地黑掉了。

林軟越想越不可自拔，心裏像是有糖漿在火上煮沸，咕嚕咕嚕冒著糖泡泡。

陳碧秋正在客廳跟朋友通話，見周漾出來，她掩住電話問：「漾漾，這麼晚了和_圖_書，你這是要去哪兒？」

林軟有點懵，這什麼情況……

於是隨口問了句：「是你自己寫的嗎？」

林軟不能走很快，又怕周漾誤會自己圖謀不軌，還要和他保持一小段距離，右邊袖子很快就被淋濕了。

她不由自主的埋進臂彎里偷笑。

這黑燈瞎火還下雨的，她要哭了，周漾一點也不驚訝。

剛剛周漾說話的時候，她其實很忐忑。因為周漾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是睡覺還沒睡醒，她很怕周漾會一口回絕自己，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答應了。

掛斷電話，周漾隨手從衣櫃里拿了件棒球服外套，拎起書包往外走。

只是他看著，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具體是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

林軟感覺自己的臉在不斷升溫，肯定已經紅到不行了。

她又來來回回按了幾次開關，也毫無反應。

這麼倒霉，一定是水逆了。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女朋友待遇嗎？

這話林軟就不樂意聽了：「這一看就是我的字，不是我寫的還能是誰寫的。」

林軟腦袋一片混亂，蕭瀟做了什麼！竟然暴露了！她自己知不知道？！

林軟捧著手機，在通訊錄列表裡來來回回滑動，手指停在「周漾」二字上面。

林軟突然傻眼，不經大腦地回問：「你怎麼知……」

林軟是真做了，毫不心虛的翻書包，找出試卷遞給周漾。

見林軟確實沒有哭的跡象，周漾鬆了口氣。

林軟垂著腦袋，臉不爭氣的一直在紅，她和-圖-書小聲吶吶：「周漾，你慢點走，我腿還沒好。」

「嗯嗯，好，等會兒帶東西給你吃。」

「嗯，對。她是不是喜歡楊洛？」

夜晚風涼，從窗戶縫隙里吹進來呼呼作響，林軟縮在座位上裹著小被子乖乖的等周漾。

「軟軟啊，剛剛忘記跟你說了，學校要電力維修，十點之前學校和寢室樓都會停電哦，你趕快離開學校吧，省得等會兒摸黑。」

周漾也不自然地轉移目光，咳了聲，道：「走吧，去奶茶店坐一會兒，這裏太冷了。」

話還沒說完，她馬上閉嘴，用手緊緊捂住嘴巴。

想到這裏，林軟在一樓的全身鏡前照了又照，還掏出把小梳子，仔仔細細的梳好劉海。

「林軟？」周漾問了句，然後眯著眼拿開手機看來電顯示，還真是林軟。

黑暗的安靜中，恐懼最容易蔓延滋生。

這時，手機跳出提示框，手機電量僅餘10%。

窗外雨聲淅瀝，一時半會估計不會停。

周漾面不改色心不跳：「我突然想起，有作業落在教室了，還沒寫，明天就要交。」

「你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點。」說著，周漾去拉她手臂，將她拉近了些。

從窗子望出去，學校里很黑，路燈都沒開。

林軟還算幸運, 腳踝處只是扭傷, 沒有骨折。手肘隔著厚厚的冬季校服，也只是輕微擦傷。但她暫時沒辦法走路, 至少得休養一周。

「媽媽正好約了你宋阿姨去做水療，媽媽送你去吧。」

很快，她又補上一句：「雙和-圖-書雙她們去步行街那邊了。」

林軟很快被帶偏，認真點頭：「我在家裡做了幾套試卷。」

將就著在醫務室睡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童芳芳就趕到學校接她回家了。

這時她聽到，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走到窗邊她才發現，外面下雨了。

一周過後, 林軟勉強可以下地, 但走起來速度很慢，還會有一點點疼。

林軟突然想起件事，一邊舀布丁一邊問周漾：「寢室好像停電了，你剛剛在寢室睡覺嗎？」

直到進了奶茶店，林軟都覺得超開心的，她坐在角落沙發上，等周漾拿奶茶過來。

躺在床上刷微博時，她看到一個詞叫做「水逆」, 突然覺得無比貼合自己的現狀。

下這麼大雨還來接她，和她共傘，幫她拿書包。

她有點糾結，又有點忐忑。

那日種種如電影膠片過幀一般在腦海里重新回放。

林軟想要馬上聯繫蕭瀟，可手機電量已經歸零。

她起身，藉著手機手電筒的微弱燈光，挪騰到黑板旁邊的電閘開關處。

周漾真的太好了。

林軟乖乖點頭，跟在周漾後面出教室，像一條小尾巴。

他坐了起來，將枕頭立到背後。

「喂。」電話那頭，周漾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慵懶睏倦。

周漾看了看，覺得還算可以，她自己對了答案，把正確的解題步驟用紅筆更正寫在一旁，寫不下的還用便利貼補充了。

林軟一邊告訴自己別瞎想，一邊控制不住的想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場景，手機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被她握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