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安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無所謂些, 她說:「沈醫生你診療室門口不都是漂亮女孩嗎?」
沈母喝了口茶,抬頭看向司羽,慢悠悠問道:「因為那個畫家?」
司羽輕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繼續說道:「還有梅子家裡那些壞掉的鎖頭,各種類型,應該都是用來練習開鎖的,不過之前只是懷疑,後來在醫院,梅子給我錢的時候才確認。」
安潯看著他,不說話。
他肯定道:「有。」說著看了眼窗邊的沙發,揉了揉眉心,「我坐會兒好嗎?」
沈父應該是氣壞了,提起這事音量也不自覺提高了。
「她……不知道嗎?」沈家雖沒大範圍公開沈司南病逝的消息,但他們圈內幾乎都已經知道了。
「這樣啊,可是……如果她喜歡司南,怎麼又會分不清你們呢?」安潯說完有點心驚,她已經控制不住思緒的要去懷疑那個可能性了。
他坐進沙發里靠在柔軟的抱枕上,慢慢舒了口氣,有些無奈:「那些……女孩子,不太好應付。要一直這樣,我還是去沈洲上班的好,這樣父親也不用總是和我生氣了。」
「很多人看到你了。」
「不可能。」司羽見母親神色便知道那倆人打的什麼主意,不等她說完立刻出聲拒絕。
「告訴他,久石讓。」司羽說著便走到衣架處掏出衣兜里的手機按了接聽。
「嗯。」司羽把手機接了過去,剛按了兩下,他突然伸長手臂擺出拍照狀態,「要不要配個圖,告訴那些女孩我已經心有所屬了?」
「沈司羽,你……真行。」安潯都不知道怎麼說他好了,現在他竟然連紳士風度都懶得維持了。
煩死了!
司羽點頭,似乎很頭疼:「司南這些年對她並不是很好,甚至忽冷忽熱的和-圖-書,但鄭希瑞從沒怪過他分毫。」
「怎麼會?哪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兒。」
「她很喜歡司南嗎?」安潯覺得這話並沒有問的必要,因為鄭希瑞表現的非常明顯,但是她還是想從司羽那確定一下。
他說著,對站在一邊的安潯抬起手臂,示意她:「過來,抱會兒。」
司羽走到她面前,把她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問道:「怎麼不接電話?」
「司南不讓說,再加上之前父親封鎖消息……」司羽眉頭越皺越緊,覺得,鄭希瑞有點難辦。
「畫家?」
安潯直接忽略他的問話,仰頭看他繼續說:「所以……如果鄭希瑞非常喜歡司南,她也能很容易認出司南和司羽。」
司羽也知道她的習慣,並未再說,將脫掉的外套掛到窗邊的衣架上,回身看她時,神情似笑非笑:「寶寶,你最近吃醋吃得挺頻繁呀。」
安潯覺得這並不困難,那天見到他時,他手指勾著領帶輕輕扯了一下,那是他習慣性的動作:「你迷人的小動作呀,總是喜歡用手指勾東西,我發現好多次了。」
「唔……沒聽到。」安潯畫畫的時候不太喜歡被打擾,所以手機通常都是關機的,這次她只是靜了音塞到了枕頭下面。
果然,很快房門被敲響,安非的聲音響起:「安潯,你換手機鈴聲了?鋼琴曲嗎?推薦聽聽。」
鄭希瑞怎麼會分不清他和司南,她從來沒將他和司南認錯過。就像安潯,一眼就認出了他,即使認識很多年的人都做不到。
安潯嘴上說著好啊,卻伸出手指掐算,嘴裏念叨著:「明天要同學聚會,後天要和竇苗看書畫展,還要去秋名山寫生,去郊外看祖父母……哎呀好忙啊。」
安潯不是一個容易被說服的人,但www.hetubook.com.com如果對方是沈司羽,那就另當別論了。她眨著眼問:「觀察力也和智商挂鉤嗎?」
「不行。」安潯想也不想的拒絕,「我不喜歡被她們品頭論足,這會影響心情。」
安潯察覺到他的疲憊,拿了椅子上的抱枕幫他擺到沙發上墊著,關切地問:「忙到現在嗎?」
安潯忙壓低聲音問司羽:「叫什麼?」
安潯靠在司羽懷裡玩著手機,無意翻到了梅子丈夫的那篇專訪,想到之前的疑問,問道:「司羽,你怎麼知道偷東西的是梅子的老公?」
「嗯,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司羽看了看時間,考慮著現在是否應該回去見見她。
安潯問:「你那時候就懷疑了?」
沒多久,微博下方立刻有上萬條評論。安潯嘖嘖稱奇:「司羽你簡直比一線大牌還紅。」
沈母嘆了口氣:「希瑞被鄭董事保護的太好了,沒經歷過任何風吹雨打。鄭董事不捨得女兒傷心一分一毫,他說既然哥哥弟弟長得一樣,他不在乎女兒嫁的是誰,只要她高興。」
安潯坐直身子,看向他的眼神多了絲崇拜,說:「沈司羽你不當醫生可以去當刑警。」
安潯懂了他的意思,低聲輕嗔:「我才不給你當模特。」
安潯氣呼呼的說了句「去畫畫了」便掛斷了電話。
他走過去端了紫砂壺幫沈母添水:「找機會帶她過來見見你們,希望母親會喜歡她。」
陽台外夜色深深,幾顆星若隱若現,司羽站在玻璃門前,在黑夜的襯托下,眸色也深了幾許。他說:「安潯,你再這麼說話我今天可走不了了。」
他抬起手摩挲著她的唇:「所以,你要和我預約個時間嗎?」
這棟小樓住了三戶人家, 一樓是車庫, 安潯家是二樓, 三樓和圖書四樓有兩戶,都是退休老幹部。
「顯而易見。」
他將她拽過來些:「那……醫生給你檢查身體好不好?」
安潯剛說完話司羽放在外套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安潯連忙催促:「好大聲,你快接。」
司羽挑眉看她,隨後輕輕道:「如果不當醫生,我更想當個畫家。」
冬日的太陽落山早,沒到五六點鐘天就大黑了,月亮似乎也被凍得不想出來, 夜色中只有昏暗的路燈靜靜佇立。
司羽看著她, 不甚在意的用下巴指了指陽台旁邊的大樹:「又不是第一次為你爬樹了。」
「沒有,當時就是覺得奇怪。還記得長生伯種的菜嗎?」被偷得只剩一根蔫兒了的黃瓜,安潯當然記得,她點著頭,一臉期待他說下去的神情。「天寶搶救那天,我們進房間找鎖頭,門后地上堆了很多菜記得嗎?」他一點一點引導。
董事會後鄭希瑞的父親雖有些怒意,但與沈家也不敢真的撕破臉,他只說鄭希瑞那邊他親自去說,看來還沒說。
安潯向後撤開些伸手繫上那個扣子,瞥他一眼:「沈醫生你可還不是畫家。」
「誰也不忍心告訴那孩子司南的事兒。」沈母坐在沙發上喝茶,見到司羽回來擺手讓他坐過去,「鄭董事昨天與你父親談了很久,我看他的意思是……」
察覺到安潯的情緒,司羽立刻意識到癥結所在,笑道:「你以為別人也像你一樣喜歡我嗎?」
好在是二樓,並不高。
大概快八點的時候,安潯畫累了站起身去喝水, 突然聽到陽台的門響了一下, 以為是什麼東西倒了,她並沒在意, 誰知道接著又傳來輕輕的敲玻璃聲。她順著玻璃門看出去,發現司羽正站在陽台明黃的燈光下沖她輕笑著。
這太容易引來
和圖書安非了,安非正在放寒假,安教授不允許他出去和那幫狐朋狗友鬧騰,他每天悶在家無聊極了。
他將安潯拉進懷裡:「安潯,告訴我,你是怎麼一眼認出我的?」
安潯手指下意識地繞著自己鋪陳在床上的髮絲, 一圈一圈的,撅著嘴:「說了沒去。」
他掛了電話看著安潯,已不似之前調笑輕快的神色。他說:「我父親打來的電話,他說鄭希瑞在我家,要見司南。」
他愉悅的輕笑著說:「我現在是醫生。」
安潯就勢坐過去,摟著他的腰鑽進他的懷裡,建議道:「要不……發個聲明吧。」安潯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就這樣把之前用他名字註冊帳號的事說了出來,還顯得自己非常有先見之明。她枕著他的手臂上,將那個以他名字命名的帳號調出來,「以後把密碼給你,要說什麼就用這個。」
安潯越過他去開了陽台的門,然後回身昂頭看他:「先去解決你的爛攤子好嗎?」
他哄人的時候,簡直像被情場浪子附體,什麼話都說的出來。安潯內心早已經一波一波蕩漾起了漣漪,她完全做不到以正常的心態和他繼續聊下去。
正說著,便見鄭董事和沈父從樓上走了下來,沈父冷著一張臉:「你還敢說,網上傳瘋了那畫……成何體統!你怎麼會答應畫那種畫。」
司羽見她很想知道,便耐心解釋給她聽:「第一次丟東西后,梅子來送證件,她說她在路邊撿的,她家離你的別墅那麼遠,怎麼會撿到?」
他倒是從沒注意過自己有什麼小動作,翹起嘴角低頭看懷裡的人:「迷人嗎?」
「難道喜歡你很難嗎?」安潯反問。
他坐直身子,手指挑住安潯衣領處的紐扣,凝視著她:「這樣,我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讓你脫衣服了。和圖書」
他勾動手指挑開那顆紐扣,湊過去親吻她透著粉色的臉,說著:「到時候可由不得你。」
司羽簡直要氣笑了:「我在乎。」
他手指撫在她的耳垂上,輕輕揉捏把玩,說:「猜的。」
「有嗎?」
這人, 平時不是挺少言寡語的嗎?
於是,這晚八點鐘,那個大家以為從此要成為殭屍號的帳號突然發了一條微博:「有些人的行為已經影響到真正需要看病的人,請自重。」言簡意賅的一句話。
他聲音中的笑意更濃了:「有嗎?在我眼中都是病人。」
司羽回去的時候,鄭希瑞已經離去了,但是鄭世強卻在。
安潯驚訝,開了門讓他進來:「……你怎麼上來的?」
安潯把安非打發走了,回頭看向司羽時,發現他眉頭緊皺,似乎接了個讓人頭疼的電話。
安潯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她將手機扔到一邊,下巴墊在他胸前看著他:「第六感嗎?」
安潯明白了他的意思,問:「你怎麼確定那是咱家丟的?」司羽眼眸微微一閃,很喜歡她用的這個詞,咱家……見他不說話,安潯著急地推了推他的胳膊,「怎麼確定的?」
回答得這麼完美, 好像確實不應該和他生氣。而就在這時,聽筒里突然傳來一聲嬌俏的聲音:「沈醫生, 輪到我了, 我進去啦?」
衣冠禽獸,無恥之徒,這種詞可能就是給沈司羽發明的!安潯在心裏罵了他幾句,轉頭見他還等著自己回答,微紅了臉伸手去掐他腰間的肉,她說:「沈醫生現在就想檢查嗎?我爸媽和安非可都在家。」
「看錯了。」
他收了思緒,道:「你覺得梅子生活這麼困難,會一次買很多的菜回家嗎?還有那些菜,都是咱家丟的那幾個品種。」咱家……這詞說起來感覺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