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生父母
「他是豬？」
「拿去還債。」
棠雪第三次掛掉黎語冰的電話后，果斷關機。喻言看著她不悅的神情，猶豫著，問她：「你不是說已經甩掉他了嗎？」
「好像叫閑魚……我說你真要賣啊？那可是獎牌啊！」宋志遠一陣心疼，不是他的他也心疼啊……
室友宋志遠看到他擺弄盒子，湊過來看熱鬧，讚歎：「哇！牛逼！」語氣充滿著敬佩和羡慕。
很奇怪的味道。有點像葯，但是比葯清新可口許多。入口時氣泡還沒冒乾淨，涼絲絲的液體，在口腔的溫度的激發下，又喧騰起很多氣泡，那感覺，就好像有好多小星星在嘴裏跳舞。
「喻言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他那樣子像個賣安利的，棠雪就故意逗他：「要不我們倆一塊練雙人花滑吧？」
喻言回到寢室，從衣櫃里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大鐵盒子。鐵盒子以前是裝糖的，那麼多糖，他只吃了一塊，後來盒子歸他了。
棠雪緩了緩語氣，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真不用，不管怎麼說我得謝謝你啊，真的，夠意思。」
「啊？」
「……」
「嗯。」這次聲音帶了點淡淡的笑意。
「我還能長高的。」
棠雪樂了，輕輕晃了下手裡的可樂，問他：「你不會沒喝過吧？」
「不要這m.hetubook.com.com樣，這個辦法不好。」喻言擦著嘴，順了順氣，說道。
「短道速滑。」
龍蝦的火候恰到好處，口感鮮嫩，配上蒜香，吃得棠雪一臉陶醉。喻言看著她的吃相，笑了笑，突然又說：「你有沒有想過改練花滑呢？我覺得你的體形很好看，而且平衡性也好。」
棠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這傻子一句話就給說服了。她突然有些搞不懂了，這小子到底是傻還是聰明啊？
「扯不清楚，總之就是我欠他錢，欠了好多，一時半會兒還不清。」
「我不是小朋友。」
點菜的時候她給自己點了一罐可樂，喻言不能喝碳酸飲料，還是喝豆奶。
等小星星跳完了舞，喻言咽下可樂，舔了舔嘴唇，感覺有點意猶未盡，握著杯子，又要喝。
喻言還記得上次說過的要請客，給棠雪打電話。棠雪把黎語冰騙去暢天園，自己跟喻言去美食街的海鮮店吃龍蝦和生蚝去了。
「欠了多少？」
「好好好，你不是小朋友，你是大寶貝兒。」
喻言心想，我不想你在他面前脫衣服啊。
「哦。」聲音更小了。
「我知道啊，我以前也是體育生，教練也不讓喝，可還是會偷偷喝的。」棠雪說著，正要喝一口可樂，看著喻言眼巴巴的m.hetubook.com.com樣子，她突然停下動作，笑問他：「喂，你要不要嘗嘗？」
過了幾天，棠雪突然收到喻言的微信轉賬四萬塊，把她嚇得夠嗆，連忙打過電話去。
她笑嘻嘻的看著他，他就有些動搖。
喻言心想，他服不服我不知道，反正我服了。
宋志遠翻了個大白眼：「草擬大爺。」
喻言搖了搖頭。
「那你留著放餘額寶，賺利息，總行了吧？」棠雪扶著額，無奈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傻呀，我跟你吐槽你就給我打錢？是不是誰跟你吐槽你都打錢呀？」
「不行，你是女孩子。而且……」他說到這裏突然頓住。
棠雪看了他一眼，見他忽閃著眼睛，明顯是在認真回答這個問題，她噗嗤笑了，「你傻呀，怎麼什麼都信。我要練花滑早練了，那時候教練覺得我沒有藝術細胞，才建議我去練速滑。」她還記得，也是那時候，教練建議黎語冰去學冰球，後來她困惑了很久，因為黎語冰大提琴學得不錯，藝術細胞是肯定不缺的。
棠雪連忙搶走他的杯子，「行了行了，一口就夠了，萬一喝上癮怎麼辦，我可不想帶壞小朋友。」
並不是很想做你的父母啊……
她眉頭一皺，立刻掛了。
「不是，他是狗。我賣豬肉的時候他蹲在我攤子旁邊眼巴巴地瞅著和_圖_書我，想等我扔骨頭給他吃。結果我從來不給他。這就是我跟他上輩子的冤讎，他這輩子來找我討債了。」
「你可長點心吧！」
棠雪好奇道：「而且什麼？」
宋志遠也是學花滑的，只不過是一介凡人，跟天才比不得啦。這會兒聽喻言問，宋志遠說道：「這些都是榮譽，怎麼能用錢衡量呢？庸俗！」
她表情太誇張，喻言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嘴解釋道：「我不能喝這些。」
「三萬多。」棠雪想到這裏忽地一笑，「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想好辦法整治他了。」
他又打。
棠雪一臉的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外星人。
稍稍猶豫了一下，他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直到再次遇到黎語冰，看到這貨長到一米八八了，她才醒悟當年那個教練的高瞻遠矚——長這麼高很難玩花樣滑冰了，最多玩個花樣摔跤。
「你是願意欠我的錢，還是願意欠黎語冰的錢？」
「嘗嘗唄，就喝一口沒事兒。」棠雪拿過玻璃杯，倒了一截，有兩三公分那麼高，遞給他。
「啊？」
她眯著眼，說：「我把他騙到辦公室，鎖了門，然後，我把衣服一脫——」
棠雪也就隨便想了一下黎語冰那混蛋，誰料就在這個時刻，彷彿聽到了她的召喚一般，他突然打ｍ•heｔｕｂoｏｋ.cｏm•cｏｍ來電話。
喻言：= =
「唔，」喻言想了想，編了個謊言，「是比賽獎金。」
她要先搞他一波。
「賣二手東西的網站叫什麼？」
「嗯。」
喻言搖了搖頭。
「什麼辦法？」
棠雪摸著下巴說，「我覺得還湊合。」
「不是，你這錢哪兒來的啊？這麼大一筆錢。」
「喻言你幹嘛呀？」
「我留著也沒用。」
喻言不以為意，「賣掉一個獎牌，還會有更多獎牌的。」
「不行，你拿回去。我拿你的比賽獎金去給黎語冰，我不成禽獸了嗎？」棠雪快愁死了。
喻言看到棠雪手機上來電顯示的名字是「冰狗」，便猜到那是黎語冰。
「……」
喻言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的動作。
她要拿人家錢，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髮，說道：「那好，我以後做兼職慢慢還你。」
喻言沒問她後來為什麼不滑了。這條路很辛苦，他見過太多的放棄。
中間的過程有點艱難，灑了一些。
……
棠雪握著可樂，利索地一拉拉環，罐子里的液體開始冒起小氣泡，噝噝的，彷彿在唱歌。
棠雪拿到錢，想象了一下要用什麼樣的姿勢把錢往黎語冰的臉上甩，才會顯得霸氣側漏。想來想去，總覺得就這麼把錢給黎語冰，不管用什麼姿勢，她都虧得慌。
「從來沒有？」
喻言問棠和-圖-書雪：「你以前做體育生，學的是什麼項目？」
他微微偏著腦袋，濕潤柔亮的眼睛，安靜又認真，那表情，特別像一隻還沒斷奶的小狗，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盒子里裝的都是證書和獎牌。
不行，不甘心。
喻言正喝豆奶呢，聽到這裏，嚇得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臉通紅。
他見她煩惱，便也有些著急，問：「到底怎麼了？」
喻言第一次聽到有人把仇人關係形容得這麼……形象生動，別具一格。
「棠雪。」喻言突然地喚她。
棠雪托著下巴說，「唉，就是不知道你這小身板，能不能把我托起來。」
無視掉喻言一臉被噎到的表情，棠雪握著玻璃杯，裡頭還有不少可樂，感覺扔了挺浪費，於是她機智地，把杯子里的可樂又倒回罐子里。
棠雪抽紙巾遞給他，說道：「我還沒說完呢，我又不是要強了他，你別瞎想……我的意思是，到時候我威脅他，就說他非禮我，你說他能不服？」
喻言看著她這樣做，不知為什麼臉上有些燥熱。
蒜蓉龍蝦上來了，烤生蚝也上來了，倆人邊吃邊聊。
喻言從一堆獎牌裡邊挑出一塊，拿著端詳了一下，問宋志遠：「你說，這個能賣錢嗎？」
……
「不是。」他小聲說。
「那是之前，」棠雪扶著額，無奈，「我上輩子一定是個殺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