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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應笑我

作者:酒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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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林芳洲頓覺驚奇,「御街不該是威武肅靜戒備森嚴的那種吧?」她一邊說一邊比劃,「好多士兵守著,有人膽敢靠近,就抓起來。我見皇宮裡都是這樣的。」
兄弟二人商量了一番給母妃過生日的事情,不一會兒,屏退眾僕從,兩人關起門來,這才說起別的事。
「嗯。」
「廢嫡立長」這四個字讓齊王心頭有些不痛快,畢竟他既不是「嫡」也不是「長」。不過現在不是爭論這種事的時候,齊王收起情緒,說道,「那可不一定。」
「嗯。」林芳洲點了下頭,忽又目光幽幽地看著他,「不行嗎?」
趙王神色變得狠厲,「一不做二不休。」
十七領著他們倆一路往南,走不多久,便見到一條街市,街市從高大的宮門外延伸出來,兩旁擺滿了攤位,挨挨擠擠的,行人如織。交談聲,吆喝聲,講價聲,有高有低,有長有短,雜在一起,彷彿錯落有致的熱鬧小曲。
韓牛牛:「好呀,可是……小公子會同意嗎?你的手還要洗二十來天呢。」
「為什麼?」
「那有什麼稀奇。」
兩人之間與往常大不相同,彷彿都恨不得忘記對方的存在,這令府里的人覺得很奇怪,又不敢問。
林芳洲走進那御街,左顧右看,目不暇接。她拿起一盒胭脂,打開聞了聞,花香撲面,好喜歡,可惜她不能用,於是買了送給韓牛牛。還有從那hetubook.com.com波斯運來的花露,噴在衣服上香香的,買兩瓶,她和韓牛牛一人一瓶。
林芳洲聽得十分神往,「我們往南走。」
林芳洲好奇道,「這就是潘樓街嗎?怎麼只有幾個賣小雞小鴨子的,這也算珍禽走獸?」
「御街?」
「是,是……我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世面……」
韓牛牛這樣一說,林芳洲更覺不滿,輕撇嘴角道,「他的家?往常他在我家時,也能出入自由,我從來不看著他。」
「好。」
「我也不知道,」趙王搖頭道,「這事也出乎我的意料。想來是他剛回到朝中,腳跟不穩,怕惹事情。」
這一頭,那齊王見到趙王,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分外熱情,彷彿都已經不記得此前六年的明爭暗鬥你死我活。
「可這是他的家呀。」
趙王很不放心:「但是老三這個人,我現在有點看不透。我希望他是真傻,但我就怕他是裝傻。他自己肯定也知道,只要不做錯事,父皇沒有廢他的理由,江山他唾手可得。你說說,他能犯錯嗎?我看,我們只能從他身邊的人入手了……」
林芳洲帶著韓牛牛走出院子,一抬頭,看到樹上坐著個人,一身白衣,兩條腿垂下來。林芳洲手搭涼棚,朝那樹上的人道,「好漢,你穿得這樣風騷,不怕鳥往你身上拉屎嗎?」
林芳洲一連好些天沒有理小元寶,hetubook.com.com吃飯也不和他一起吃,也不去他書房看畫本了。
正說著話,卻見一輛非常奢華的馬車慢悠悠地走到大門前,車旁跟著許多隨從。林芳洲有些好奇,站在不遠處看那馬車,馬車停下后,從上面下來一個人,卻是她見過的。
林芳洲指指路旁的一個大紅門,問十七,「這是誰家?比你們三殿下的府上都氣派得多。」
趙王搖頭嘆氣道,「不要說容身了,恐怕連活命的機會都不一定有。」
十七笑道,「但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找不到的……再往南走就遠了,最好是乘馬車去,有個相國寺,公子想必也聽說過。那相國寺很熱鬧,每月五次的萬姓交易大會,是很大的集市,貨品應有盡有,可惜今日沒有趕上。不過相國寺有個和尚叫慧普的,做得一手好豬肉,公子可以去嘗嘗,不知今日還有沒有。」
林芳洲心想,指不定要一起憋什麼壞事兒呢!
小元寶也沒敢來找她。
彷彿鄉巴佬進城一般,她在這條御街上逛了好久。
直到她走進一條寬敞卻清凈的街道。
「我奉殿下之命保護你,要寸步不離。」
「那個還算小的?」林芳洲吐了吐舌頭。
齊王沒有注意到他們,他下車之後,整了整衣服,便走進趙王府。
齊王問趙王,「怎麼那小崽子沒拿楊仲德的事情給你做文章?我看不清他葫蘆里m.hetubook.com.com賣的什麼葯。」
「行,我跟著你。」
林芳洲來了興趣,「都賣什麼?」
——就是在御殿之上把她逼問得冷汗直流的齊王。
林芳洲自言自語道,「老二找老大,要做什麼?」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齊王說著,冷冷一笑,「就算沒有問題,我們也能找到問題。」
十七立刻站著不動,也不知怎麼回事。
「什麼問題?你那天不是都問過了嗎,沒有破綻。此事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嫡子也是會犯錯的。」
十七喚來人去準備車馬,接著問林芳洲:「公子想去哪裡?」
「你覺得老三能犯什麼錯?錯到需要廢嫡立長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就隨便走走看看吧,也不用坐車了,我正想見識一下京城的風光呢,雖然來了許多天,卻是沒有正經見一次。」
林芳洲戀戀不捨地離開御街,繼續往南走。走了一會兒,方才御街的人聲鼎沸漸漸消失,路上見到的行人越來越少。
「別動!」韓牛牛突然說。
十七接著道,「相國寺附近還有一個好去處,就是瓦舍。說故事的,唱劇的,耍雜技的,相撲的,都有,還有蹴鞠兒比賽,逢上大比賽,那可是一票難求。」
齊王突然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林芳洲有問題?」
齊王輕輕眯起眼睛,「所以——」
娘的,好貴。
「好!解決了他,天下不還是你我兄https://m.hetubook.com.com弟二人的。」
韓牛牛從他背後抓下來一條綠色的胖乎乎的蟲子,拿在手裡玩,「真可愛。」
他看向林芳洲,問道,「公子,你要出門?」
「潘樓街還遠呢,這裡是御街。」
往裡走,穿梭賣花的,在桃樹下砸杏核剝蓮子的,編鞋箍桶的,現做現賣豆腐皮兜子的……有的她見過,有的她沒見過。
十七本來在樹上吹涼風呢,順便逗逗呼呼大睡的九萬。他聽到這話,臉一黑,立刻跳下來。
「這是趙王的府邸,」十七說著,又給林芳洲解釋,「三殿下是沒有受封的皇子,用度上便沒有很鋪張。其實當初官家給三殿下選了一處更大更豪華的宅子,殿下說自己喜歡清靜,便換了個小的。」
「我只問你一句話,大哥,倘若老三坐上那位子,還有沒有你我兄弟二人的容身之處?」
十七以為是在問他,便答道,「貴妃的生辰快到了,想來趙王與齊王要一起商量怎樣給貴妃慶賀生辰。」
十七也不廢話,林芳洲說什麼他都照做。
林芳洲於是又多了一個尾巴。
林芳洲呆了一呆,「和、和尚賣肉?」
直到十七催她——不催不行啊,他提了滿滿兩手東西,脖子上還掛著一堆,此刻他真恨不得自己是個哪吒。
「就是說呢,」趙王壓低聲音,嘆氣道,「要我說,還是你太心急。當初母妃那個葯,說是只要用夠了十年,一定能暴斃,你非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聽,著急下手。」
十七:「……」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問道,「我,風騷?」
林芳洲一人悶在府里更加無聊,她對韓牛牛說,「我們出去玩吧。」
出了門,十七對林芳洲道,「京城很大,此路往北是馬行街,也是藥鋪一條街,沒什麼看頭,往南是潘樓街,那裡專門賣飛禽走獸。」
趙王又有些猶豫,「可是要解決他,談何容易?他畢竟是嫡子。什麼都不用做,天下就是他的。」
齊王冷冷地哼一聲,說道,「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命大。」
「我著急?若不是父皇在群臣的推動下打算立他為太子,我何必著急?母妃說的葯,她也是第一次用,死了皆大歡喜,倘若不然呢?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唾手而得那天下!再說了,」齊王冷笑著看他,「我急你就不急了?別忘了,這事兒也有你一份,咱倆誰都跑不了。」
「為什麼要他同意,我又不是犯人。」
十七失笑,「逢上皇帝出宮時,確實如此。不過官家平時很少出宮,這樣一條街,閑著也是閑著,漸漸的便有很多人在這裏擺地攤,也沒人管束,只有大日子時才戒嚴,每年也就一兩次。」
趙王擺擺手道,「你不要擔心,所有和此事有關的人都死了。死人最讓人放心了。唉,他摔下去之後我以為他必死無疑,就算僥倖獲救也至少是個殘廢,誰知道他運氣這樣好。你說,會不會真是上天在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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