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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呢，太傻了。」

「你怎麼回來這麼快？你超速了？」

他媽媽很少這樣失控。

「謝謝叔叔。」

「沒沒沒，沒有。」向暖講話有點結巴。奇怪了，為什麼連講話結巴都感覺好熟悉……

林初宴把手裡的爆米花捏得咔咔響。

林初宴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本來么，他想修復自己在向暖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很吃力了，結果還橫插這麼一出，他爸在背後給他使絆，很好，親爹。

向暖感覺這位叔叔兇巴巴的，她有點怕，不敢看他，小聲說道：「叔叔好。」

「不是，」向暖搖了下頭，「我有一次在主校區的湖邊看到他，他當時在打電話，氣急敗壞得很，我和歪歪學長都被嚇到了。叔叔很客氣地和我們說抱歉，他還說他生氣是因為自己的兒子，他說他兒子……」向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她的回憶里出現那六個擲地有聲的字：「滾刀肉，不要臉。」

「她想扎你就讓她扎啊？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爺們兒一點？疼女人不是這麼疼的。我對你媽算好吧？你媽要是讓我扎小辮，我絕對不扎。」

林雪原洗菜的動作停住，面上閃過一絲心虛。緊接著，他理直氣壯地看著兒子，反問：「我說錯了嗎？你是不是滾刀肉？是不是不要臉？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他想到他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姑娘就把人家嚇到了，現在因為和*圖*書看到倒霉兒子作妖，一時有點暴躁，又把姑娘嚇到了……林雪原又心虛又慚愧，又有一點小小的僥倖心理，希望姑娘記性不好，不要認出他。

林初宴幽幽看了爸爸一眼，「她讓你貼面膜，你從來都不拒絕。」

越盈盈聽完，也有些擔憂：「他怎麼這麼傻呀？被女孩看到那樣，人家不嫌棄他？」

向暖神情遊離，目光顯得有些空洞。

「嗯？說。」

「來，坐，等你叔叔去做飯。你叔叔做飯特別好吃，平常都不輕易做的，我們今天都有口福啦。」

林初宴嘆了口氣，「你在我喜歡的女孩面前這樣說我，我沒法好了，剛向暖還笑我呢。要是我媽知道……」

「地下室。」

「沒……」

他黑著臉走進書房，視線一偏，這才定睛去看房間中的另一人。

她和他一起看愛情電影，竟然一直走神……林初宴有些失望。

「我知道我在哪裡見過你爸爸了。」

越盈盈本來在和一個女畫家喝下午茶。女畫家又有才華又有個性，越盈盈很欣賞她，不出意外的話今年會把她簽進自己的畫廊。

看完電影出來，向暖看到客廳里多出來一個人，不需要介紹，她就能猜出那是林初宴的媽媽，因為面貌上有幾分相似。看得出林初宴的清秀相貌遺傳了媽媽。

目送爸爸離開后，林初宴對向暖說：「我和圖書爸做飯挺好吃的，不過他太忙，不常做。」

「你知道什麼了？」他低聲問她，語氣有些不易察覺的無奈。

林初宴坐在向暖身邊，藉著屏幕的光，他時不時地側臉看她，觀察她的表情。

「我是覺得，初宴他……」林雪原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這裏出了點問題。」

林初宴留媽媽和向暖說話，他也跟進廚房：「爸爸，有需要幫忙的嗎？」

對於兒子的突然獻殷勤，林雪原表示不屑：「你能幫什麼忙？也就會煮個方便麵。」

林初宴神色鎮靜，說道：「爸，這是向暖。」

「你好，」林雪原朝向暖點了點頭，他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和藹可親，彷彿一個耐心的幼兒園教師。林雪原說，「我只是來找個榔頭，不好意思，沒打擾到你們吧？」

林初宴擼完發圈，隨意撩了撩頭髮，把髮型變回到中分頭。不過由於剛才亂扎頭髮，現在髮型有點怪，像個長歪了的大甜瓜。

林雪原的眼神有點意味深長，「看電影呢。」

越盈盈從外表到聲音都是溫婉細膩的，講話不緊不慢，情緒很放鬆，再多的話講出來也不著急，給人一種又溫柔又有耐心的印象，讓人心生好感。

——

「什麼意思？」

他聽到媽媽說：「天！原來你是向大英的女兒？！」

林雪原深吸一口氣，一臉隱忍的樣子，擦乾淨手，摸出手機，點了ｈｔtｐs://ｗｗw•ｈｅｔｕbook•ｃｏm•ｃoｍ幾下。

林雪原抽出一把剔骨刀，熟練地往案板上一掇，瞪他：「再頂嘴剁了你。」

林初宴被她嚇了一跳。

畫家再有才，也不及兒媳婦重要。

林初宴看到自己手機有消息提示，爸爸發來一個五千塊錢的現金轉賬。

「沒有沒有，今天紅燈少……初宴呢？他帶回來的女孩呢？」

林初宴握著手機，小聲說：「爸爸，你看不起我。」

林雪原：「……」

「你有照片嗎？給我看看。」

向暖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林雪原晚飯要用的食材已經讓秘書送來了。他今天打算多做幾個菜，於是早早地進廚房。

向暖覺得這個事情挺好玩的，她笑嘻嘻地看著林初宴，說：「知子莫若父。」

不管怎麼說她一定要第一時間去看看那個小美女。

林初宴沒答話，見那一堆食材里有蔥，他於是把蔥拿出來剝。剝蔥總是會的。

當然，越盈盈心裏知道，此處的「兒媳婦」還只是她家初宴的一廂情願。

林初宴彎腰將自己的木工箱拉出來，打開讓爸爸隨便挑，他奇怪地問道：「你要榔頭做什麼？」

「行，你們聊，我去解救那個智障貓。」

「電視上？雜誌上？」

——

林雪原湊到她耳邊，悄悄跟她講了。

「你在向暖面前說我是滾刀肉，不要臉。」

這一頭，林雪原提著榔頭走到樓下，第一https://m.hetubook.com.com時間給越盈盈打了個電話：「老婆，你快回來，初宴把他的小媳婦帶回家了！」

越盈盈脫下大衣放下包，走到林雪原身邊坐下，問他：「怎麼樣？那個女孩兒沒走吧？」

「地下室好，地下室好，」越盈盈感覺初宴的進展超過預期，她有些高興，然後她看到老公在皺眉頭，於是問，「你怎麼還不樂意呀？」

他心虛，向暖也心虛呢。跑到人家家裡把人兒子禍害出一腦袋小辮……多欠打啊。

——

嗷，林初宴在別人面前說她又漂亮又可愛！雖然他是個蛇精病但這一刻她選擇為他亮燈！

林雪原又發了一個五千的，「夠了嗎？」

電影的名字叫《怦然心動》，是一部很經典的愛情電影，青澀又純情。

「樓下有隻小貓，鑽進花瓶里出不來了，我估計得把花瓶敲碎。」林雪原提著榔頭，氣場從兩米八變成三米八，他說，「你張姨的兒子生病住院，今晚她不能過來做飯，晚飯我給你們做……向暖，晚飯在這吃，別跟叔叔見外。你想吃什麼跟叔叔說。」

林雪原圍著個圍裙，他把要洗的菜都放進洗菜池，一邊說道：「初宴，你別嫌我嘮叨。你說你到底會不會追女孩子？扎小辮？虧你想得出來。」

林雪原翻了個白眼：「滾。」

地下家庭影院封閉而昏暗，這樣的空間里，人和人之間的距離會被黑暗緩慢侵蝕。

「哦？在哪裡？外面和*圖*書還是家裡？」

林雪原說的沒錯，林初宴他們確實在看愛情電影。

林雪原真的不想承認眼前這妖孽是他兒子。

向暖有點不好意思，「阿姨好。」

林初宴指尖靈活，一層層地剝著蔥皮，答道：「她想扎，我有什麼辦法。」

回到家一進門，越盈盈看到林雪原在客廳攤著個筆記本電腦處理公務。客廳是個好地方，方便隨時觀察別人的動向。

林雪原一樂：「還用猜嗎，肯定是愛情電影。」

林初宴非常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把兩個紅包都領了，手機一收，說：「我可不是為了錢，我是不想看到你和我媽吵架。」

嗯，封口費。

林初宴不敢頂嘴了。剝完蔥，他走得離爸爸近一些，小聲說：「我問你個事兒。」

一個「滾」字說得鏗鏘有力，林初宴於是麻溜地滾了，剛回到客廳，他聽到來自自己親媽的尖叫。

電影里演到男孩和女孩一起種樹，兩人往樹根處埋土時，男孩的手蓋住了女孩的手。

越盈盈有點遺憾，緊接著又說：「你猜，他們現在看什麼電影？」

接到林雪原的電話后，越盈盈把女畫家丟下，迫不及待地回家了。

越盈盈一見向暖，眼前一亮，感覺這女孩長得明艷又清純，真人比照片還要生動幾分，不等林初宴介紹，越盈盈就笑道：「你就是向暖吧？我聽初宴講過你，又漂亮又可愛的女孩子。」

林初宴心頭微動，手悄悄地朝她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