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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可哭著搖頭，「不是，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好難受，」她摸著自己的心口，「我這裏特別難受，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扎一樣……」

柯莎說：「我們想認識一下那個虎哥可以嗎？」

柯可抬頭，茫然地看著妹妹。

9.15

「虎哥他，哭了。」

兩人很默契地沒有提爸爸。

to 可可

「哦哦，好，你等著，我也不知道虎哥現在有空沒空，我試試哈。」

「嗯嗯！」

「……」聽不懂。

「啊？沒什麼。」

「他是……誰啊？」柯可問道。

柯莎轉了一圈，走到她身邊，問：「姐姐，看什麼呢？」

這個時間段出門旅遊基本等同於自虐，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全國人民的假期都差不多，沒辦法錯峰出行。

柯莎看著突然淚流滿面的姐姐，一臉震驚，語氣遲疑：「姐姐，你不會是……」

柯可摸了摸妹妹的頭，說道：「好了，反正都過去了。平安就好。」

「要不這麼著，」店員小哥翻手機，「我給虎哥去個電話，問問他，願不願意認識你們。你們叫什麼呀？」

「慢慢想，一定能記起來的。」

買好了月餅，兩姐妹拉著手繼續走。柯莎心細，見姐姐獃獃的，神色有些迷茫，於是又問：「姐姐，你到底怎麼了？」

以前的事兒，柯莎都講過一萬遍了www.hetubook.com.com，但現在她依舊耐心地講了第一萬零一遍。

柯可仔細想了一下，最終揉著腦袋搖頭，「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漏掉了很重要的事兒。」

「你可以常來嘛。」

「柯可可，咳咳咳？你爸怎麼給你取這樣的名字，這不是咒你咳嗽嗎？」

柯可樂了，原來這是搞推銷的。

「姐姐，慢慢想，早晚能想起來。」

柯可好奇地看著那滿黑板的明信片，問一旁的店員小哥：「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心裏好像空了一塊，好像忘了什麼比較重要的東西。有時候會做奇怪的夢，夢裡老有人在我耳邊喋喋不休。」

過了一會兒，柯莎發現姐姐正在發怔。目光放空，像是在回憶什麼。

柯莎面無表情地點頭：「……是哦。」

柯可皺著眉，搖了搖頭，「莎莎，你再跟我講講以前的事兒。」

「是不是想媽媽了。」柯莎小聲問道。

「姐姐？」柯莎又喚了她一聲，沒得到回應。

「這人也太多了，」柯莎吞了下口水，「姐姐，要不，我們走吧？」

「嗯。姐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小哥一臉「我早就看穿你們」的表情，說道：「你們就是虎哥的粉絲吧？這有什麼好否認的，又不和-圖-書丟人。」

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那字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那是姐妹倆過得最艱難的一段日子。

……

小哥握著手機，瞪著眼睛，神態震驚中透著一絲茫然。

柯莎腦子清醒一些，問道：「你有那位虎哥的聯繫方式嗎？」

柯可挽著妹妹柯莎的手，站在老鳳街的街口向里看，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人，一個挨一個。

這時，一旁立著的店員小哥伸過腦袋來問：「妹子，你們認識虎哥呀？」

「姐姐，怎麼了？」

小哥用微信給陳應虎撥了個電話，等了有半分鐘，那邊接通了。小哥手機舉到耳邊，笑呵呵道：「虎哥還記得我嗎，我『故人』的小鄧……虎哥比賽加油哈，有空來我們這邊玩，明信片給你打五折……哦對了，虎哥，有個事兒。我店裡有兩個你的女粉絲，長得很漂亮，想認識一下……什麼？沒興趣啊？……哦，好吧，她們對你還挺狂熱的，有一個看到你名字就哭，她叫柯可，虎哥再見哈……啊？對，沒錯，是叫柯可……虎哥？虎哥？？」

柯可有些茫然又有些驚訝，伸手將那張明信片取下，仔細看那上面寫的內容。那筆跡粗黑而潦草，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草上狂奔的瘋牛：

「走吧，進去看看，來都來了。」

「我們……」柯莎想了想，ｈｅｔｕｂoｏk.cｏｍ.ｃoｍ還真找不到別的理由了，車禍失憶這種梗說出去也沒人信，還不如冒充粉絲。於是她用力點頭，「我們是他的粉絲，想認識一下，可以嗎？拜託了！」

店員小哥指了指那明信片：「這是虎哥的，虎哥以前常來，後來因為要訓練，來的少了。」

她沒有寫明信片，而是站在黑板前，抱著胳膊看那些明信片。看別人想說又無從訴說的心裡話。

「你不會是被這字丑哭了吧？」

柯可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說道：「你今年考上了南山大學，媽媽在天之靈肯定為你高興。莎莎真爭氣，姐姐也為你高興。」

兩姐妹都抬頭看他。

陳應虎

淚水滴在明信片上，洇了上面的筆跡。

小哥又瘦又長，像根鉛筆立在那。聽到柯可問，他耐心解釋道：「這是本店的一大特色。不知道妹子你現在有沒有所思所想之人。你可以給ta寫張明信片放在這，黑板上的明信片會定期更換。沒準你所思所想之人某天來到本店時，恰好能看到你寫的明信片。你不覺得這很浪漫嗎？」

「那時候爸爸欠了賭債，高利貸公司的人威脅說要把我抓走賣掉，爸爸也不管。我記得當時我才初三，出門總有人跟蹤我，嚇得我每天提心弔膽。姐姐你說你能擺平他們，那天你出門后我就很擔心，總是心慌m.hetubook.com.com，等你很晚你都沒回來。第二天我看到電視上放的新聞，才知道你出了車禍。」儘管講過很多遍，柯莎回憶到這段往事，依舊紅了眼圈。「你醒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爸爸也跑了，你帶著我搬了家，換了聯繫方式，那些高利貸公司的人總算沒再找來。」

「嗯。」

十一黃金周，又到了各大景點人山人海比肩接踵寸步難行的時候了。

柯可連忙答道：「我，我姓柯，我叫柯可。」

柯可看了一眼她妹妹，送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妹妹柯莎的營養不錯，今年才十八歲，剛上大學，比姐姐還高出半個頭。兩姐妹長得有六七分像，都是尖下巴杏核眼，頭髮都是那種深褐色，沒染過。

「是挺浪漫的，可這要是想讓那個人看到，有點困難啊，概率太低了。」

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也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我要開始打比賽了，有一點緊張。比賽在網上有直播，如果你看到了，請為我加油。

「我有他微信，不過我不能給你，虎哥粉絲很多的，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加到他，你們懂嗎？」

「不是，我全名就兩個字，柯可。」

「怎麼了？」柯莎問道。

「……」不太懂。

老鳳街是南山市一個比較有特色的景點，凡是第一次來南山市旅遊的人，總難免按照旅遊軟體的介紹，抽半天ｗww.ｈｅｔubｏｏk.ｃｏm.ｃｏｍ時間來這條街轉轉。

柯可緊緊地捏著明信片，在腦海里搜索「虎哥」，模模糊糊的，並不知道虎哥是誰，可是一想到他的名字，她就感覺心裏又酸又脹，難過得要命。

老鳳街里有不少糕點鋪子，今兒是中秋節，每個糕點鋪子里都擺著月餅。兩人停在一家鋪子前挑月餅。柯可話有點多，問夥計這是什麼餡兒的，那又是什麼餡兒的，柯莎就站在旁邊聽著，也不吭聲。

柯莎感覺不對勁，這才認真去看那明信片上的內容。

柯可的視線突然落在右邊居中的某張明信片上。

姐妹倆挽著手繼續走，走了一會兒看到一家紀念品店，店名叫「故人」。她們走進去，見這小店不大，人倒是不少。店裡有筆記本、明信片、陶瓷杯子等。挨著收銀台的那面牆上，嵌著一個很大的黑板，黑板上貼滿了明信片。明信片用淡黃-色的膠帶固定著兩角，每一章明信片上都用黑色的碳素筆寫著字，字體和落款各異，看來是不同的人寫的。

啪嗒，啪嗒——

「這裏人已經夠少了，不信你看，」柯可掏出手機給妹妹看照片，「這西湖，這故宮，這八達嶺，看看，看看，像不像一群螞蟻？莎莎你現在是不是覺得特別幸福？」說著，還揉了揉妹妹的腦袋。

「虎哥是遊戲大神，現在去打職業了，他最近有比賽，你們可以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