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小男孩一愣，很防備的往後靠了靠，他睜著通紅的眼睛盯著她，「你是誰！」
不認識的小孩子，不過，有點眼熟……林盡染想了想，大概是周家某個人的小孩，她可能見過但是不記得了。
「你這是玩穿越？」周正憲玩笑道。
林盡染的眼眶很快就紅了，她在周芮身前蹲下，輕聲道，「芮芮，我能……抱抱你嗎。」
林盡染放緩了腳步，慢慢的走上前。
「你不會喜歡她啊。」林盡染氣笑了，「那你以後可別啪啪打臉，我今天就把話給你撂這了，你，以後非喜歡她不可。」
夢到了幼時的自己和周芮，夢到了哭唧唧的周維恩，也夢到了年少時的周正憲。
周芮沒有反抗，她側頭看了自己姐姐一眼。猶豫了片刻，突然伸出手環抱住了眼前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感覺熟悉，而且內心十分確定這個人不會傷害她。
……
「你沒在睡覺對吧。」
小男孩慌忙搖頭，「我怎麼可能在哭啊！」
周正憲眸光一凝，沒想到林盡染突然提起這一茬，「我……」
慢慢的，女孩俯下身去，她似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也似乎只是被蠱惑了，猶豫了很久之後，她終於在少年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溫潤的眉眼，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林盡染心口一甜，突然伸手攬住他，窩進了他的懷裡。
她記得這個場景，照理說本來是周然……也就是小時候的她發現在這哭的周維恩，然後她安慰了他，還說以後她就是他的朋友，她會跟他一起玩。
不是年少的周正憲，而是和她結婚，和她生了孩子的周正憲。
「這樣。」周正憲眉頭輕輕一扭，「你住在哪個閣，我讓人送你回去。」
「你是誰，你認識我妹妹？」說話的女孩的樣子約莫十二
和*圖*書歲左右，林盡染緩緩起身，目光是匪夷所思也是激動，「我是……客人，你是周然吧。」
回想那時，他確實是沒睡著，也確實知道小姑娘偷偷親了他，他那時候的心情……即便是現在的他也說不清楚，也許是對小姑娘過分縱容，也也許……早就喜歡的入了心。
周正憲不在，這麼早，他去哪了？
林盡染，「我……應該知道你是誰嗎？」
林盡染嘴角一抹苦澀，「因為我經歷了，所以我知道。」
林盡染清咳了一聲，估計一個陌生的女人穿著睡衣和拖鞋出現在這裏對周正憲來說是個衝擊。
林盡染攏了攏睡衣，起身打開了房間門。四周很安靜，她穿著拖鞋走在走廊上，愣是沒看到一個人影。
「我媽媽是誰你都不知道？」小男孩盯著她，「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你在哭？」
小男孩瞥過頭，「沒為什麼。」
「嗚嗚嗚……」就在這時，假山後面傳來小孩子隱忍的哭泣聲，家裡沒幾個小孩，林盡染心頭一緊，忙走上前去。
林盡染一瞬間也靜了下來，「我就是……夢到了。」
林盡染回頭看了眼輕輕拍著她背的男人，「周，周正憲？」
林盡染就這麼默默的看著他們，看著女孩一臉滿足，又看著她有些慌亂的跑開。
她的大動作驚動了身側睡著的男人，男人坐起來，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怎麼了？做噩夢？」
「恩？」林盡染有些詫異，「你媽媽是誰？」
周正憲鎮定的臉色似裂開一道縫，他冷了臉，「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喜歡小孩子。」
「什麼？」
「你為什麼在這哭。」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沒睡的？」周正憲記得他從來沒提過這件事。
林盡染深吸了一口氣，「你果然沒在ｍ•ｈｅtｕbｏｏｋ•ｃｏm•coｍ睡！那時你就看上我了對不對！好啊你，我才十二歲你就有心思了，還裝那麼多年正人君子。」
真的，很好。
「喂，我能不能拜託你件事。」林盡染轉開了話題。
「我看到剛才那個小女孩偷親你了。」林盡染看著他，就想看看這騙子被揭穿后是什麼個樣子。
「周正憲，我十二歲那年在小亭子里親了你。」林盡染抬眸看著他，「那次，你有在睡覺嗎。」
林盡染走在路上，她終於知道走出房間的那一刻為什麼四周都變了，回到那麼久以前，可不就是變了嗎。
「那快過來，要不然我和芮芮可要走了。」
「原來你沒睡。」林盡染從旁邊走出來，她走上階梯，在周正憲有些錯愕的神色中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過這次，算不算被她破壞了。
林盡染頓了頓，「可能還真是……不過，真好。」
此刻他坐在亭里，單手支在下巴，安靜的閉著眼睛，看樣子是在睡覺。
您？
匪夷所思的夢，但是卻真實的嚇人。
話是跟林盡染說的。
林盡染垂下眸，自顧自說道，「2008年五月份，你們……別去四川了。」
「周維恩！」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你怎麼在這呢，我找你好久了。」
「恩。」林盡染走上前，「我聽……你父親說過你們。」
「啊！」林盡染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烏龍茶」林盡染很隨意的給自己倒了一杯，並抿了一口，「很香，不過泡的沒有你以後泡的好。」
她說怎麼這麼熟悉，這小男孩的眉眼分明和周維恩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好！」小男孩的臉色都亮了，他忙站起身來，只是走了一步的時候突然又回過
ｈｅtｕboｏk•ｃｏm•com身，「那個，你還蹲這啊？」周然和周維恩相視一望，那神色分明是覺得她這個人特別奇怪。然而沒等他們反映，林盡染已經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周芮。
林盡染在他動手前鬆開了手，她笑著看他不再淡定的臉色，而身體，也在慢慢變透明……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個女孩靜悄悄的走到了周正憲的身側，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女孩謹慎而嚮往的模樣。
「算了……說這些有什麼用，這也只是夢而已。」林盡染支著下巴看著他，「還是趁機好好看看現在的你，別說，你現在真的很嫩。」
周正憲沒回答她，只是目光沉沉的，看著她不說話。
「周然那小丫頭真的很喜歡你。還有……未來有個叫林盡染的女人，她真的愛你。」
周正憲怔了怔，繼而輕笑了一聲，「你不是親完就遛了嗎，怎麼知道我沒在睡？」
「我么。」林盡染往前靠了靠，手裡玩轉著喝完茶的茶杯，「我就是她啊……」
林盡染目光緩緩落到周然身邊的小女孩身上，她還很小，六七歲的模樣，十分可愛。
芮芮，真的好想你。
林盡染笑了，「男子漢可不能隨便哭鼻子。」
「我才不是隨便哭鼻子。」一男孩抹了抹眼淚，「我朋友不喜歡我了，說我媽媽很兇，他們都不跟我一起玩了。」
柔軟的頭髮，溫潤的眉頭，那個青澀俊逸的少年是她過去最溫暖的存在。
「沒哭就好，誒你上回你說要帶我們去看你姑姑送你的好東西，還看不看了？」
她一出聲，眼前的兩個小女孩就看向了她。
「不過如果還是去了，你別因為發生的那件事而難過，你活著……我很開心。」
「恩？」女孩眉頭微微一揚，「你也認得我？」
少年眼神頓時染上震驚，而和-圖-書林盡染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哦，夢要醒了。
「你是不是新來的？」小男孩問完又看了眼她的衣服，「不對，你是在我家過夜的客人？」
林盡染怔怔的看著他，她覺得荒謬，可剛才那抹熟悉感卻也終於在此刻解開。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周正憲眉頭輕鎖，「你說2008年？你怎麼確定我們那時會去四川？」
林盡染哭笑不得，「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恩……以她現在的年紀和他的年紀，確實值得這個尊稱！
「玩鬧？」林盡染冷哼了聲，「我可不覺得那孩子是玩鬧，她壓根就是喜歡慘你了，周正憲，我看你也喜歡她吧？」
越走越奇怪，林盡染腳步一滯，有些詫異的看著旁邊的假山和綠植。
「你怎麼了，受傷了嗎。」林盡染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小男孩趕忙擦了擦臉，「你找我幹嘛。」
然而……周正憲果然是周正憲，聽她說這話面不改色，「小孩子玩鬧而已。」
周正憲，還是十九歲的周正憲。
呵，按著現在這個時間，周然喜歡周正憲是沒錯，但周正憲怎麼會喜歡周然？可要是不喜歡，他剛才笑屁啊！
林盡染抬腳朝前走去，也不算破壞吧，周維恩和周然終究會成為關係密切的人，他們也終究會各有各的幸福。
假山後面是個十歲的小男生，他將頭埋在膝蓋里，哭的很小聲。林盡染有些詫異，誰家的孩子？
「……」
周末，林盡染小假日。
小男孩一頓，「看！看啊。」
「真的做噩夢了，」周正憲笑著說道，「怎麼，還不認得我了？」
「喂，我最後說一句話。」
女孩跑沒影了，而亭子里輕寐的少年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看著女孩離開的方向，原本沒有表情的臉慢慢的染上m.ｈeｔｕbook•ｃｏm•ｃｏm了一絲笑意。
林盡染怔怔的回頭，驚喜、錯愕、酸澀，所有的情感都在看到身後的兩個小女孩的時候涌了出來，是夢是醒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從來不曾夢到過這麼美好的場景。
「這樣……」
「四川？」
周正憲匪夷所思的看著她，「你到底是誰？」
周正憲有被抓包的感覺。
昨天還不是這樣的，怎麼今天一大早就變樣了，而且，這個場景竟然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周正憲臉黑了。
林盡染拿著茶杯的手一頓，抬眸看他，「周正憲，我跟你說幾句話再走，怎麼樣？」
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後花園，遠遠的，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林盡染心口一緊，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
「我為什麼要開玩笑。」小男孩說的十分認真。
周正憲，「你！」
周正憲一頓，伸手攬住了她，「還睡嗎，恩？」
只是夢，夢會醒，她怕沒抱到就醒了。
外面天色有些灰暗，林盡染從床上爬了起來，看了眼空蕩蕩的身側。
「咯噔。」林盡染心口一跳，「你，開什麼玩笑呢。」
不過，她現在說這些真的很像神經病吧。
周正憲微微一愣，繼而笑了笑道，「您說。」
小男孩有些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我是周維恩，三少爺你都不認識啊。」
只是如果可以，她想告訴他，友情不可能轉變成愛情。
小男孩，以後可不要再喜歡上你身側那個女孩子了。
「芮芮？」
周正憲頓了頓，「你是？」
最後，三個小孩三步一回頭的走了。林盡染看著他們的背影，淡淡的勾起了嘴唇。
「哦……我是老夫人請來的客人，我，我睡醒后想出來走一走，結果迷路了。」
林盡染看著還不過癮，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天天就知道捏我臉，現在讓你嘗嘗……唔，皮膚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