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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困，你給我講講歌友會的事情吧。」他柔聲說。他知道凌熙最吃他這一套，凌熙心腸軟，而且對自己也有那麼一點已經萌芽的情愫（雖然他本人並沒有意識到），只要是安瑞楓的請求，凌熙就從沒拒絕過。

「恩。」

「恩。」沒問題。

凌熙回答：你們問的是哪種交友？如果是普通的交友的話，最近確實認識了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

抱女粉絲的時候，凌熙注意不摟腰、不碰胸，兩隻手虛虛搭在她肩頭，盡顯紳士風度，但即使離得這麼遠，他還是能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酒味。

「那好，那咱們九天後見。」安瑞楓說：「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要給我留個VIP席。」

第一場G市的歌友會，三百張票從開票到賣完，拖拖拉拉賣了兩天。不過凌熙還是挺知足的：去年可賣了五天呢。

他大大方方的跟大家說了幾句閑話，唱了幾首專輯里的主打歌。他的歌多是輕柔優美的小情歌，唱起來帶著點少年人的小憂鬱，粉絲們不由自主的跟著他一起哼唱。

「身高啊、年紀啊、家世啊，這些我都不在意。」

凌熙連著唱了五首，站在第一排的一個女粉絲不知被哪句歌詞戳中了傷心處，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淚流成河。凌熙開了這麼多次歌友會，見過求婚的、接吻的，從來沒見過哭的。他慌得不知怎麼辦，在台上手足無措了一會兒，趕忙放下吉他，跳到台下抱住了那個女粉絲。

「就……」凌熙小小聲：「遇到對的人的時候吧。」

在他放下手機三秒鐘之後，安hetubook.com.com瑞楓的電話意外來臨。

大家不忍再欺負他，擠兌他一陣后就又安靜的聽他唱歌，這一次凌熙沒唱自己的歌，而是唱他寫給別人的歌。凌熙的歌偏柔情，很受女歌手喜愛，詞大多講的是情情愛愛，主題圍繞著求而不得、分手劈腿、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

「你睡著了？」

「性格好，溫柔，關心我。」

凌熙掰著手指頭開始數：「長得好看。」

吳友鵬狐疑的看著他：「今天你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最好也是這個圈子裡的，以後可以一起打拚。」

凌熙搖頭晃腦：「是秘密。」

「恩。」安瑞楓給自己打了一百分。

待歌友會結束后，凌熙洗漱完畢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已經將近一點，他在床了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閉著眼數了半天羊，終於意識到他今天為何不能安然入睡了——因為他今晚沒有接到安瑞楓的電話。

凌熙的歌友會在他的忐忑與經紀人的期待中順利的舉辦了。如吳友鵬所料，凌熙微博上新增的粉絲雖然數量多，但都是跟風關注，真正肯掏錢的人——雖然歌友會的門票只有一百五十塊——依舊維持在一個很低的數量。

這一次，安瑞楓不吭聲了。

凌熙對女粉絲的要求頗有微詞：「我沒談過戀愛寫歌就寫的這麼好，我怕我談了戀愛，單身狗光是聽我寫的歌就要投河自盡了。」

……可那也該打個電話啊！

歌友會的氣氛比較隨意，G市的歌友會經紀公司租了一個雙層樓的小酒吧，和圖書場地完全清空，只在最後排預留了幾個零星的座位。粉絲們聚在台前，待凌熙上台後，他們不約而同的向他揮手歡呼。凌熙並不怯場，望著台下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情十分好。

他伸手碰觸鏡中的自己，暗暗下了決心。

「那你什麼時候會談戀愛？」安瑞楓緊追不捨。

凌熙想了想：都難。電視劇我一點底子都沒有，怕自己演不好導演失望。唱歌的話我怕自己再沒有好作品，你們失望。

「……」凌熙脖子一縮，沒敢再看吳友鵬的臉色，抱著吉他趕忙上了台。

free talk的環節最受大家青睞，很快就變成大家提問，凌熙回答。

還好當時他們準備了兩身舞台裝，凌熙用最短的速度清理乾淨自己，重新回到台上繼續他的表演。但他心中憋了一股氣，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歌友會怎麼會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插曲。

凌熙搖頭：我是歌手，歌是一定要唱一輩子的。

不過今年的他，因為得到了安瑞楓的言語撫慰，放下了心中的小包袱，上台前精神煥發，笑著跟吳友鵬說：「我覺得我能high翻全場。」

酒店的浴房很寬敞，牆上掛著一面一人高的大鏡子，他站在鏡前仔細觀察著自己的外表。因為幾個月來控制飲食，他的體重下降很多，身上的肌肉流失不少，整體變得纖瘦高挑。待這部電影結束后，他會逐步恢復飲食，恢復健身，重新塑造良好的身材，鍛煉身上的肌肉。

他雙手來到身前，緩慢的一顆顆解下了衣襟上的紐扣，寬鬆的睡衣ｗwｗ.hｅtｕｂｏｏk.ｃｏm•ｃom自他身上滑落，赤|裸的上身不加遮掩的投影在鏡子當中。

電話兩端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他憤憤的把手機扔到了床頭，賭氣開了飛行模式，想了想又怕耽誤事，重新調回了震動。

主打歌唱完后，他又挑了幾首不是那麼出名、但他自己很喜歡的歌，就這麼慢慢悠悠的唱了一個多小時，他嗓子有些累了，便停下來改為和大家閑聊。

「明天打也行啊，你不能熬這麼晚。」……也不知剛才是誰還在遺憾沒接到電話。

凌熙盯著兩腿之間包裹在一層三角小白布下面的小凌熙，想起前幾天的「嘆氣」事件，慌得趕忙移開了眼睛。他欲蓋彌彰的增加了一個條件：「最重要的，胸要大。」

女粉絲哭的雙眼紅腫，聲嘶力竭的問他：「你寫過這麼多失戀的歌，是不是你被甩過好幾次？」

平時他們都在晚上十點左右通電話，但他今天結束歌友會時已經過了十一點，之後便是卸妝和掃尾，折騰回酒店又花了好長時間，以安瑞楓的作息估計早就睡了。

「這可是咱們認識之後，你開的第一場歌友會，作為好朋友我必須要問候一下。」安瑞楓扯出一面大旗。

凌熙拿過手機翻了好幾遍，通話記錄里根本沒出現「1未接來電」的紅色字樣。

這話說的頗有歧義，凌熙的意思是「感情生活仍是空白」，但在另一種層面上，卻可以解釋為「感情生活中是零號」。凌熙人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很奇怪，但是底下的粉絲已經竊笑一片了。

「算了，管你什麼秘密，我剛剛都要ｈｔｔps://m•h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ｏm擔心你會不會說出安瑞楓的名字。」

對於凌熙這種十二線小歌王來說，歌友會的意義就是為了聯絡粉絲感情，告訴大家「我還在創作、我還沒放棄」。以往每年巡演的時候，凌熙都是帶著愧疚之心上台的，八年來他自覺毫無建樹，歌越寫越多，場地卻沒有變大。

安瑞楓好言好語的解釋：「這不是算著時間好給你打電話嗎？」

有人問他：我看了你的定妝照很可愛，你覺得是演電視難，還是唱歌難？

凌熙：不普通的交友……依舊是零。

「沒，」安瑞楓開口：「……你打算談戀愛了？」

粉絲繼續問：那不普通的交友呢？

凌熙囧了：「那寫偵探小說的作者是不是都殺過人啊。」

凌熙勉強接受了他這個解釋，催促他趕快去睡覺。

歌友會門票一共才收回四萬五，剛剛夠場地費，而租設備、請樂隊、找主持都是經紀公司出錢。但是歌友會散場后，粉絲們往往都會再額外買一些小扇子小本子小帽子，紀念版的簽名唱片也能賣個好價錢，這麼零零總總加起來，不賠不賺，還能搏個名聲。

電話那端安瑞楓沒了聲音。

凌熙被他打了岔，忘了之前的談戀愛話題，開始興緻勃勃的算起時間：「之後還有一場X市、一場C市的，然後才是S市，我算算……應該是九天後。」

待兩人互道晚安掛了電話后，遠在S市的安瑞楓掀開被子，起身去了浴房。他剛剛已經洗過澡，現在身上只穿了一身寬鬆的純棉睡衣。

安瑞楓哪裡捨得，他每天24個小時中有18個小時都在工作，唯hetubook.com.com一的一點樂趣就是每晚睡前能和凌熙說上幾分鐘的話。他們距離這麼遠，僅靠電波維持感情，這讓他深覺不夠，他在前不久剛剛意識到自己對凌熙的特殊慾望，若不是工作在身，他真恨不得時刻守著凌熙寸步不離。

「恩。」安瑞楓覺得自己長得很好看。

有人問他：透露一下你的交友情況吧！

安瑞楓毫不掩飾的笑了一聲：「對的人？那什麼人對於你來說是『對』的人呢？」

女粉絲髮起酒瘋：「你快去談一場戀愛，談完之後你就不準再寫失戀的歌！」她酒勁上頭，話沒說完，就吐了凌熙一身，吳友鵬嚇了一跳，趕忙叫人把她扶下了場，又領著凌熙去後台換衣服。

「歌友會有什麼好說的啦……」凌熙別彆扭扭，他挑了歌友會前後的一些瑣事給安瑞楓講了，又委屈的把他今晚遭遇的醉酒女粉絲的事情吐給他聽。

有人問他：聽說你現在開始演電視劇了，是不是以後就不唱歌了？

……最重要的是，先把胸肌練出來吧。

凌熙接起電話，第一句話就是看似生氣實則關心的質問：「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他深知片場有多辛苦，演員看著風光，其實經常早上四五點鐘就要起床化妝。

就在凌熙以為安瑞楓睡著了、想要偷偷掛電話之際，安瑞楓再次開口，話題跳轉到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你S市的歌友會什麼時候開？」

「怎麼會！」凌熙咳嗽一聲，覺得和安瑞楓討論這種問題有一種莫名的羞恥感。他視線在屋裡飄啊飄，一會兒飄到天花板上，一會兒飄到電視上，一會兒又飄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