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合同
「我們是窮過來的，還怕這個？我一直擔心你做什麼極端的事情，比如出賣靈魂之類的。」秦月明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說道。
「我不是不喜歡娛樂圈，我是不喜歡你在娛樂圈。」
「你是秦夜停找來做姐姐的替身？覺得你跟他姐姐很像，所以找你做女朋友？這貨有戀姐情節？」江雲開語氣不善地問她，都不稱呼您了，變臉之快讓秦月明大開眼界。
秦夜停看似沉穩卻性格剛烈，睚眥必報。
秦夜停有著烏黑的頭髮，鬆鬆軟軟地搭在頭頂，有些娃娃臉，明明二十六歲了還可以去演學生。
唇紅齒白，溫潤如玉。
只是初戀突兀地結束有些難過罷了。
給了之後就氣鼓鼓地走了。
江雲開又走了回去，到了秦月明身前說道：「伸手。」
她自己很有主意，不需要別人參謀，別人勸說她也不會輕易動搖。
先是突然發現自己到了九年後，接著是知道自己跟杜毅的死亡消息。杜毅陪她的時間不算長，只是出國時被公司派來的擅長英語的臨時助理。
現在，她又知道了鍾嶸是個渣男的事情。
秦月明走到了秦夜停的身前，伸手鉗住了秦夜停的下巴：「你知道嗎？你撒謊的時候不敢看我的眼睛，就像剛才那樣。」
「因為我的經紀人在，我在你老東家呢，如果我們沒有找好後路被他們發現了你，你又要被找回去吸血了。還有就是……我不想被你看到我疲憊的樣子，因為我以前看到你那副樣子的時候真的很心疼。」
秦夜停隨便算了算后說：「我要保持如今的人氣，不停不休地再工作十幾年才能還得清，幸好我早年買了很多房子升值了，能在這個時候幫助一把。」
秦夜停很少撒嬌，甚至是一個有些冷漠的人，很少跟秦月明很親近。
秦夜停從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個合同來，翻開后給秦月明看。
「房子里沒準備發繩。」
這些年裡房價翻倍地漲，拍完戲後房價也漲勢喜人。
「哦……」秦夜停就好像才想起來似的，接著隨口回答，「就是找了一群瘋狂的科學家，研究時間裂縫的事情，讓他們在你死亡前，把2010年的你拽到現在這個時間來。」
只有秦夜停這種瘋子才會去入股，還付出了這麼多。
她靠在秦夜停的胸口，拍了拍他的後背：「又長高了。」
努力之後也許能讓你回來，這是我堅持下去的信仰。
「這段時間你為什麼迴避我？」秦月明問他。
這個費用不能說負債纍纍……可以要了一個普通人幾輩子的命了。
「我不，我要抱著姐姐。」
剛剛還完債還沒輕鬆一年的時間，就突然到了九年後還更多的債務了。
這些話在心裏存在了九年的時間，卻無處去說，心中懊惱于悔恨折磨了秦夜停整整九年的時間。
許久后，秦月明才說道：「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他的事業因此一下子飛上雲霄，說出來的事情卻越來越離譜，總是不經意地在節目里提起她，說她是如何倒追他的，他當時是因為感動才答應跟她交往的。
「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我怕你進入娛樂圈遇到壞人，你那麼漂亮，他們會圖謀不軌。而且我不想你因為我犧牲太多了，當時不懂那麼多，只是一味地怪罪你，是我的錯……」秦夜停吸了吸鼻子開始跟秦月明道歉。
跑了一段，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在她出事後，他或許是真的很難過，在媒體採訪她的故友時，他哭著公開了兩個人的關係，還發布了合影作為證據。
秦月明依舊是一臉無辜的樣子，被瞪得委屈巴巴的。
秦夜停終於看向了秦月明，然後展現了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微笑：「你能不問這些，只是繼續好好活下去嗎？」
他不死心地再次參加了一次回憶類節目，依舊是回憶
和圖書秦月明。
秦月明從口袋裡取出紙巾來，幫江雲開擦了擦臉頰上的眼淚。
「你簽了幾年？」
後期就有些變味了，他似乎發現只要提起她就能被關注一次，所以他上綜藝的時候總會提起她，說兩個人的交往細節。
「我都明白。」她低聲回答。
秦夜停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將秦月明拽到了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著她。
「說吧。」秦月明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鍾嶸開始了專一的人設，也真的成功了。
上鏡的藝人在鏡頭裡看起來正常，其實現實里都很瘦，秦夜停跟秦月明都是天生就很瘦的體制，還是頭小、臉小的那種。
研究所堅持的原則還有一點，就是必須是已故之人才可以實驗，不可以找來年輕的自己，不然會造成兩個人同時存在的偽自然現象。
「這種打擊真的很大。」蔡思予給秦夜停倒了一杯飲料。
總聽說江雲開是弟弟的對家，怎麼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秦月明看著皮套半晌，才抬手將頭髮扎了起來繼續夜跑。
一債剛平，一債又起。
到時候就說：「大大，我花重金將你拽到了未來，您能不能再畫一幅蒙娜麗莎？」
秦月明是那種有人追她，她也會保守秘密的人。在她的概念里，不覺得被人追求值得炫耀，也不會去問閨蜜該怎麼應對。
鍾嶸的人氣是在秦夜停紅了之後漸漸衰退的，出現了負面新聞，接著一蹶不振了一陣。
其實他們兩個人只在一起一個月的時間，約會只有一次，鍾嶸居然編造出了很多虛假的事情來說，都是在說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有多好，他有多專情。
「你是第一個。」
她這段時間還看過秦夜停的影視作品，發現這小子演技還不錯，就連採訪她也都看過。
秦月明也都理解，她或許還有過幾年美好的童年，秦夜停則是從未有過，他從記事起就是家裡最糟糕的時期。
所以鍾嶸說什麼是什麼，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具體的真相。
終於和圖書不慫了。
這些年我過得不好。
「你是練過輕功嗎？一下子就飛起來，超厲害的。」
秦月明坐在沙發前捧著合同，光著的腳疊在一起，因為精神緊繃大腳趾不自覺地翹著。又重新數了一遍位數，接著拿著手機計算匯率。
他的頭髮也算是長的，練習的時候會紮起來比較涼快。
「真的進了這個圈子，經歷過你經歷的，就知道你有多不容易了，是我太天真了……」
「嘖……」江雲開臭著一張臉，想要罵人，又覺得丟人，半晌沒有什麼舉動。
這份合同的數字真的是天文數字，秦夜停前期的投資不算多，但是有條款寫明，如果真的將人帶了回來，就要支付巨額的研究費用。
「抱歉，讓你擔心了。」
這個研究所曾經公開過一陣子，國內很多人都當成是天方夜譚、異想天開，沒人理會。
這回還是天文數字。
秦月明又開始笑，笑得前仰後合的，半天停不下來。
兩個人一起擔憂地看著秦月明。
然而坐在這裏的時候，哪裡有半點笑意，薄薄的嘴唇抿著，只在看向秦月明的時候眸子才會有點溫度。
「我有好多話想要問你，我們先坐下說吧。」
接著知道自己男朋友已經要訂婚了，能夠保持心態良好，真的是早期心徹底涼過，才能夠冷靜地承受這種大風大浪。
秦夜停身材纖細修長，甚至是偏瘦的類型。
「成功的情況多嗎？」
「我好想你。」秦夜停哽咽著說。
但是人突然沒了，說心裏不難受是假的。
江雲開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對秦月明凶道：「你這大晚上出來幹什麼？嚇人啊？！」
或許根本就沒有那麼愛。
江雲開從自己的手腕上拽下了一個皮套給了秦月明，就是簡單的黑色的，沒什麼花樣。
她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
秦夜停帶著秦月明出來到客廳聊天，這樣奔月也能有地方玩。
兩個人交往的事情其實挺隱蔽的，公司的人不知道，就連蔡思htｔｐs://m.hｅtｕｂook.ｃｏｍ•cｏｍ予也只知道他們倆突然交往的消息，不知道具體。
秦夜停終於調整了一個坐姿，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嘆氣：「好吧，我承認情況確實挺糟糕的，你估計不會高興。」
但是奶凶奶凶的。
「在你回來的一瞬間，我就已經負債纍纍了。」
他這樣坐著，褲管里漏出半截小腿來，又細又直。
她依舊在跟秦夜停冷戰的氛圍里，並沒有九年未見的思念，所以此時有點尷尬。
剛才他趴在草坪上，還蹭髒了些許，成了花貓臉。
「不能！」
他的五官是無可挑剔的，稍微打造之後也可以完美地駕馭古裝劇，標準的古代翩翩公子。
「你、你……」
「你不是不喜歡娛樂圈嗎？」
她是秦夜停的姐姐，知道秦夜停是什麼性格。
現在回到家裡，終於下定決心去查前男友的名字，看前男友的綜藝，越看越覺得心寒。
秦月明蹙眉：「這怎麼可能？」
秦月明一愣。
有了點熱度后，這次之後跌得更慘，因為他前腳說永遠都不會忘記秦月明，永遠愛她，後腳就曝光了戀情，也就是即將訂婚的對象。
所以秦月明也算是理解。
走了兩步又回頭瞪了秦月明一眼。
連續計算了三次之後，秦月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鍾嶸在她去世后就單方面公開了戀情。
秦夜停有一個毛病，他不喜歡住酒店，拍戲時間久就會在附近買一處房子。
秦月明不知道該怎麼說，怕說自己是秦月明會再次嚇到他，想了想后回答：「我不是他女朋友欸。」
抬手攏了攏頭髮，說道：「你拍完戲了？」
秦月明伸出手來。
還有人覺得這種發明會攪亂自然秩序，反對過一陣子，卻也是無用。
秦月明合理懷疑，是秦夜停那小子看不下去了。
都是笑呵呵，暖男一樣的模樣，就好像那種天生的笑眼，一看就性格非常好，非常好交往的類型。
「不許，而且我合約還有一年到期，沒有續約的意向，所以…htｔｐs://ｍ.ｈｅtｕbook•cｏｍ.cｏm…」秦夜停說著聳了聳肩。
「夜跑披頭散髮的？」
「最近你好好安慰她，我怕她想不開。」秦夜停嘆了一口氣。
是的，那時她已經沒辦法回應這段戀情。
「這陣子我的經紀人居然跑到劇組看著我去了，生怕我戀愛了。」秦夜停坐在沙發上，歪著身子靠著椅背，似乎十分疲憊。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敲響，秦月明還當是蔡思予，走過去打開門就看到門口站著成熟了的秦夜停。
江雲開覺得自己丟人，耳朵羞得通紅，氣急敗壞地往外走。
「就這啊……」秦月明突然如釋重負。
江雲開立即躲開了，指著她警告：「剛才的事情不許說出去。」
秦夜停有些不解，拿起合同指著數字說：「就這？你好好數數小數點，是英鎊啊！」
我很想你。
「我夜跑啊。」秦月明無辜地跟著站起來說道。
「最開始我也覺得很扯，覺得他們是在騙錢，但是挺多富商都在嘗試，還對這個研究做了投資，我就也跟著投資了，沒想到真的成功了。不得不說，現在科技真的挺發達的。」
「合同不許戀愛？」秦月明問他。
還有就是必須是親人，出示親屬證明才可以。萬一有商人將著名畫家帶回來了，讓他們繼續畫畫，豈不是很糟糕？
秦月明在短短的幾天內承受了太多。
「為什麼你對於我突然出現在這個時間很淡定？你知道些什麼？」秦月明認認真真地看著秦夜停問。
「十年，今年第九年。」
她合上筆記本電腦深呼一口氣，突然沒有失戀的難過感覺了，原來放棄一個人只需要一瞬間。
「不會，我不許你做這些，怎麼會自己去做。」秦夜停說著湊過來拉住了秦月明的手，「最開始我真的沒有想過會成功，但是這卻成了我最大的信仰，為了能夠賺錢讓你回來，我就會更加拚命、努力，也終於有堅持下去的理由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了，這些年……我過得不好。」
一顆冰冷的心足以讓她顯得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