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蔣寒一躍而起，狠狠瞪著他。
他曾經試著想要扛起什麼，也試圖擺脫過，可惜都不怎麼成功。
沈倦頓了頓，垂眸看著她：「我去把貓放到貓箱里。」
蔣寒接道：「你爸剛才身上怎麼好像突然多出了點兒人氣兒呢？」
沈倦仰頭，一片黑暗裡，看見天花板上畫著的畫。
「爸爸，我跟你——」王一揚興緻上來了，還要再問，抬起手來，眼珠子一轉，掃了眼門口。
沈倦頓了頓：【閑著，怎麼了？】
「你是不是有病？沈倦去哪兒關你屁事？這輩子都別想？別想什麼？」林語驚一袋子零食全砸在聶星河臉上，裏面霹靂啪啦一堆東西往下掉，砸得聶星河往後趔趄了兩步，人直接懵了，轉過頭看過去。
「不知道，」她撐著腦袋，手肘支在腿上，認真的想了下，「弄一個，一看見就能想到你的。」
沈倦看了她一眼，拎著貓箱下車，給那人送過去，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話。
沈倦看著她的表情，低笑了聲，走過來，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林語驚視線被阻擋，一片黑暗裡，聽見他翻身上床，身邊床墊一陷：「你也是，有些事兒不能看，不能幹，也不能說，知道么，小孩。」
沈倦沉默地親她的下巴，舔吻耳垂，咬著鎖骨向下。
一個和平時一樣，好像又不一樣的親吻。
他的神。
兩個人黏黏糊糊了幾天，回來開始各忙各的，沈倦一會兒回工作室。
她一直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但這個人是沈倦。
沈倦沒說話，靠在沙發邊兒側頭看著他，眸光暗暗，看不出情緒。
「怕，」林語驚也解開安全帶，湊過去，雙手撐著副駕駛座椅邊兒，仰頭親了親他，「所以你得跟我一起疼。」
洗了個澡出了卧室門，就看見王一揚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盯著他，看啊看。
後來想起她走的那天，回來收拾東西。
蔣寒被他這一句話直接噁心得整個人一抖，受不了地看著他：「王一揚，我他媽是不是跟你說了少看點兒智障偶像劇？容易變成傻逼你知道不知道？」
她沒安全感，沈倦也沒有。
她把自己最柔軟脆弱的部分剖開，擺在你面前給你看。
刻進皮肉，滲透骨血，因你而生，伴著你死。
林語驚睜開眼，看著他直起身，要走。
只是那天以後，聶星河就真的消失了。
沈倦靠進沙發里，手背遮住眼睛。
就跟談戀愛一樣，林語驚對婚姻沒什麼信心。
沈倦「嘖」了一聲，眯著眼不爽道：「我不帥么？」
林語驚也想給他一點安全感。
他們十班八風不動波瀾不驚的小仙女，就對著沈倦幾本書一個空座位，眼淚啪嗒啪嗒不要命似的往下砸。
「你真的要回去？我本來以為你放棄了，你還沒死心，你還敢回去啊，」聶星河安靜地歪了歪頭，「你忘了洛清河因為誰死的了？你不記得？」
王一揚興奮道：「還發信息！是不是我媽！
和-圖-書是不是！」是他就沒什麼不行的。
王一揚：「……」
林語驚點點頭。
林語驚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忽然翻起了舊賬，乾脆也和他一起翻：「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也不熱情，你還以為我是去紋身的。」
林語驚點點頭。
她眯著眼看著他，放低了聲音輕聲道：「你要是非想給自己找事兒干，想要記點兒東西，你就記著你爸爸今天準備揍你一頓，記住了嗎？」
王一揚說：「肯定好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我賭五毛，仙女型的，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說話聲音都輕聲細語的那種，長得也得有點兒小仙女氣質，眼睛一定要好看，睫毛還要長，」
沈倦回來，面無表情：「帥么。」
「我媽不讓我紋，」沈倦淡道，「我舅舅做這個，她就不讓，後來也沒什麼辦法，洛清河是個很固執的人，後來也就過去了。」
林語驚有點兒懵地看著他。
王一揚這個長假無聊得都快長毛了，他在本地郊區大學城，坐個地鐵進城要兩個多小時公交地鐵轉個三四次，好不容易盼了個長假飛奔回來找他爸爸玩，結果他爸爸人沒在。
林語驚撐著腦袋，順著車窗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酷哥拎著貓箱上了路虎，絕塵而去。
以這樣的方式不顧一切。
沈倦走過去，蹲下，抓著他走到牆角，塞進貓包，關好，一氣呵成。順便還把箱子掉了個個，門衝著機艙壁。
蔣寒：「……」
「……」
林語驚想了想，還是不行：「你得挑一個，比我還疼的地方紋。」
沈倦回：【嗯。】
想對她好。
林語驚閉上眼睛仰起頭，指尖繞著他的頭髮，隔著衣服摸到他肩胛處的骨骼。
林語驚無語地看著他，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來反駁。
這人出去回了一個，後來怎麼樣，還有沒有後續，蔣寒也不知道，沈倦不說，他也不可能問。
沈倦聽到這兒，也看了他一眼：「好奇？」
林語驚一句話說完，幾乎是從他身上跳起來，面紅耳赤後退了一步，還沒來得及站穩。
王一揚當時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王一揚乾脆地問：「您談戀愛了啊。」
筋疲力竭撐到現在，沈倦只覺得累，太累了。
是她不想談戀愛，但是想和他談，不想相信愛但是想相信他的沈倦。
沈倦專註看著她：「想紋我的名字？」
林語驚轉過頭去，詢問專業人士的意見：「你覺得做在哪裡比較好看？」
沈倦沒搭理他們，睡眠不足讓他此時處於心情極度不怎麼美麗的狀態，自顧自睡到中午才起來。
倆人一齊點頭。
林語驚語出驚人這一點，真是永遠都能讓人佩服。
她想讓他安心，想讓他明白她的喜歡。
沈倦轉回過身。
他捂著她眼睛靠在她耳邊，啞聲說：「再有下次，老子真就不忍了。」
什麼都不想干，什麼都不想考慮，頹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等著沈校霸給她來一和-圖-書個什麼驚天動地炫酷又裝逼的答案。
一般這種情況都沒啥好事，她可能要坑你了，或者有事兒求你幫她了。
她明白過來，去捉他的手，拉著他不讓他走。
沈倦打了個哈欠：「昨天。」
光線太暗，看不清圖案，但是顏色對比涇渭分明，一片天堂，一片地獄，洛清河住院那天，他一筆一筆一個人畫上去的，整片天花板畫完不知道用了幾天，他眼睛都沒合過。
這個姑娘，因為自己的經歷和成長背景，她最不安，最反感的部分，現在都許諾給他了。
沈倦看了她一眼：「你想弄個什麼。」
沈倦一抬眼，順著他們的目光側頭。
林語驚也早就習慣了他發信息的時候言簡意賅的習慣：【在工作室呢？】
王一揚還在那邊逼逼逼逼，大概是十一這個長假太閑了真看了不少偶像劇，嘴裏非主流的愛情台詞一套一套的，說到興起跑出去買了一堆下酒菜回來，從廚房裡推出箱啤酒，跟蔣寒開始你一瓶我一瓶地嘮。
他單膝跪在床邊，彎下身去親了親她的嘴唇。
甚至林語驚走了以後，沈倦的狀態，他都是清清楚楚看在眼裡的。
沈倦對林語驚以外的人向來缺少耐心，尤其是這二百五。
沈倦冷眼看著她：「你第一次見著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有這個反應？」
他沒說完，王一揚直接罵了句髒話，擼起袖子衝到門口：「我操——」
蔣寒和王一揚吃了一下午了，也不餓，幾個人坐在沙發前地毯上，工作室們開著，初秋的夜風順著門灌進來，沈倦單腿屈起，手裡捏著瓶啤酒，仰靠著沙發聽蔣寒和王一揚吹逼，心情很久沒有的輕鬆。
蔣寒喝得也上頭，嘴巴上有點兒把不住門：「我是真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把你從當時那種十八層地獄里拉回人間。」
林語驚到了A市打算直接回學校，後天開學，她一大堆作業沒做完。
只恍惚一瞥，少年漠然地站在那兒，來見洛清河最後一面，沈倦那時候自己狀態也差，甚至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看到過他。
沈倦帶了個耳機，就那麼抱著個畫板坐在地上畫了一下午，屁股都沒挪一下。
沈倦坐在空無一人的工作室里，發獃發到後半夜三點。
王一揚知道。
林語驚轉過頭來，眨了眨眼：「倦爺最好看。」
他們進市區以後先去送了貓，那貓也物似主人型，他主子和他一樣酷，懶懶倚靠在路虎車頭，個頭看著好像比沈倦還要猛點兒，側臉的線條深刻凌厲，眼窩很深，每一處的肌肉線條都寫滿了荷爾蒙。
於是王一揚開始長久地盯著他。
也該過去了。
王一揚拍桌，喝道，「還得會打籃球！！」
他最後一次見到聶星河，還是在醫院門口。
王一揚又把人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和她說話，所有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他是真的盼著，他們倆最後還是能在一塊兒的。
門外是皎皎月光，少年背對著月光站在門和-圖-書口，眉眼在屋裡暖色地燈的光線中顯得溫和而無害。
沈倦當她在寫作業什麼的，也沒在意，手機放到一邊。
【男朋友，你在幹什麼呀？】
包含了他太多的複雜情緒，她分辨不出來。
沈倦轉過頭來，看著她說：「這貓才三個月，還一小孩，有些事兒不能看。」
他說著，也看了沈倦一眼。
王一揚作為沈倦的哥們兒，林語驚那時候走，他當然也怨過，他還把林語驚的聯繫方式都拉進了黑名單。
……？
夜幕將至，沈倦終於放下筆，東西放到一邊兒起身，過來吃東西。
沈倦覺得自己身體里像是被塞進了一把匕首，在心臟上狠狠剮了一刀。
也沒注意蔣寒和王一揚不知道什麼時候沒說話了。
沈倦頓了頓，淡道：「沒有。」
纏綿而深，激烈又溫柔。
這個東西就是這樣，無論兄弟的前女友他們是不是熟悉，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既然哥們兒現在有新歡，說明本人都過去了，那他們還有什麼好過不去的。
他想起林語驚今天說的話。
沈倦也跟著勾唇：「好像有吧。」
預約被沈母退大半，回國以後一直到現在，接活兒也全都隨緣，碰上了就做，碰不上就這麼混著。
沈倦揚眉，抬了抬眼，沒說話。
林語驚有些訝異：「你怎麼沒有，我看那些刺青師，身上全都是花里胡哨到處都是的，花臂至少得有一個吧，王一揚不是都有么。」
沈倦：「……」
他這麼沒心沒肺的人，心裏都堵了一下，好像所有事兒都是這樣，最開始的那個，總是走著走著就走丟了。
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蔣寒比他大個幾歲，早沒在讀書了，沒在十班，不知道當時林語驚和沈倦是個什麼情況。
沈倦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好。」
林語驚茫然地看著他：「啊？」
把她揉進身體里，一輩子都對她好。
在說出這句話時，她才恍惚地想到，她和沈倦以後大概會擁有一個孩子。
他聲音戛然而止。
沈倦頓了頓。
沈倦這次是真笑了：「哪天吧，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蔣寒倒是知道暑假那會兒，林語驚好像是給沈倦打過一個電話。
林語驚：「……」
「哎，」她忽然問：「你身上有紋身嗎？」
王一揚衝到一半，被這震撼的場面唬住了，愣在了原地，直接沒反應過來。
她怕感情會變，他怕她再跑一次。
「別這麼嚇人，我沒想幹什麼，」聶星河抿了抿唇，看過來，「沈倦，聽說你要去A大的射擊隊了。」
林語驚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啥？」
「而且我也沒什麼特別想紋的，」沈倦繼續道，「刺青這東西，你弄出來的玩意兒是從你生帶到你死，要跟著你進墳墓的東西。」
她曾經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喜歡小孩子，也不會想要小孩，因為她對於愛情和家庭的不信任態度。
她沒沈倦那麼有追求，根本就沒想著出去玩要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作業這回事，一堆需要用的資料和書全沒帶，都放在學校里，這兩天估計得熬夜敲代碼到凌晨。
林語驚恍然大悟，心道這可真是挺民主的媽媽。
誰也不欠誰的。
沈倦表情挺淡定的：「我媽不讓。」
林語驚沒再回復。
王一揚顛顛兒湊過來：「爸爸，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我們。」
沈倦翻身，壓著她陷進沙發。
林語驚笑了起來：「那你現在有了嗎？」
沈倦拽著她手腕把人拽回來，手勁有點兒大，攥得她手腕生疼，被扯著往前，一頭重新栽進他懷裡。
「好，」沈倦順從道，「聽你的。」
那貓這會兒啥也看不見了，憤怒地叫喚了兩聲。
沈倦一言不發，抬手捏著她下巴，半強迫她張開嘴，垂頭吻上去。
何方神聖，當然是神。
聽起來很有點兒重量。
根據蔣老闆的說法，這人好像去了A大以後迅速有了情況，談了個女朋友。
他二十年，幾乎從有記憶開始，人就被綁在這個小小的、破舊的老房子里。
「我可去你——大爺的，」王一揚的國罵被打斷，一道女聲突然從門口傳過來，連帶著一個大塑料袋，一起映入眼帘，嘭的一聲砸在聶星河腦袋上。
他點點頭：「行，挺好的，你還能再遇見個自己喜歡的，哥們兒真心高興。」
王一揚忽然有些悵然。
林語驚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解開安全帶，傾身靠過來，低聲問：「不怕疼么。」
直到現在，這人站在門口，聲音依然很輕：「這麼熱鬧。」
林語驚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別開眼，委婉地說：「其實我不太介意，就，十七歲十八歲這回事兒……反正也就差個十幾天……」
他做起事情來就啥都聽不見了，倆人早就習慣了，蔣寒去廁所的時候往紙上看了一眼，大致掃了個輪廓，看著像是條魚之類的玩意兒。
這種不穩定性存在的情況下，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給她的孩子一個完整幸福的成長環境。
沈倦注意到她的情緒，笑了下：「而且我媽這人很講道理，很民主，她會反對，但不會阻止，想干就去干，但是以後就都別回家了，也別認她了。」
林語驚指尖一下一下點著下巴，真的開始思考起來了，自顧自地嘟噥：「我弄個你的名字上去吧，會不會有點太大眾了？而且就寫個名字的拼音感覺好傻啊。」
林語驚眨了眨眼，反應兩秒，主動攬住了他。
一個身體里流著他們倆的血液的，長得像爸爸又像媽媽的，軟乎乎圓滾滾的小朋友。
沈倦回工作室呆了一天，他挺久沒好好弄過這兒，自從洛清河死了以後，他感覺最後一點兒支撐著的什麼東西也跟著被抽走了。
沈倦聽明白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倦人還沒起，蔣寒和王一揚這兩個閑人就敲鑼打鼓地來了。
蔣寒也跟著掃過去，動作停住了。
林語驚有些意猶未盡：「我還沒見過和-圖-書這麼酷的。」
「……」
「一回來就畫畫啊。」王一揚琢磨著怎麼進入正題，又不想那麼直接，沒話找話道。
「什麼叫好像有吧，你怎麼不情不願的，」林語驚翻了他一眼，突發奇想道，「沈倦，你給我紋個身吧？」
林語驚袋子順手隨意一丟，一把抓著他領子拽到跟前，極近的距離下看著他：「我不管你記得什麼，想說什麼，沈倦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你最好也全忘了，安安靜靜閉上你的嘴。」
沈倦：「……」
理智因為她這兩句話噼里啪啦地炸了個精光，全部炸空了以後，他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
沈倦怔了下。
「想知道？」沈倦打方向盤上橋，他開的他堂哥的車，動作還挺熟練，看起來遊刃有餘，林語驚都不知道他還會開車，主要是，她以前都沒想過他有車。
沈倦一抬頭，這兩個人直勾勾看著他。
沈倦看著前面開車，沒看她：「我以前，沒有這種東西。」
林語驚很少用這樣的語氣，給他發信息。
王一揚沒注意，他早就習慣這種眼神了。
王一揚說：「我爸爸剛剛是不是笑了一下？」
林語驚坐在車裡，吹了聲悠長的流氓哨。
瞥他一眼：「有屁就放。」
「你不記得，我記得，所以我來提醒你一下，」他平靜地看著他，「我說過，你這輩子都別想再——」
沈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沈倦忽然抱著她起身，走進艙內隔間卧室里，將她放在床上。
他嘆了口氣，悵然道：「你說，是不是這輩子最好的時候遇見的那個人，就是為了成為你人生里的遺憾？」
車子里有一瞬間的沉默，林語驚頓了頓，輕聲說：「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哎呀，倦爺，啥時候把嫂子給我們帶回來見見啊。」蔣寒笑聲嘎嘎嘎的，像只鴨子。
車開到A大門口，沈倦在路邊停了車，側過頭來看著她。
那貓就蹲在床尾，此時正睜著一雙貓眼滴溜溜地看著他們，好像在好奇。
沈倦本來以為自己閉著眼睛都知道每一個細節畫的都是什麼，結果現在，他忽然發現自己記不清了。
沈倦一頓。
沈倦擦了把頭髮，走進工作間，出來，拿了畫板和鉛筆，無視了他十分鐘以後，終於不耐煩地轉過來，捏著鉛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王一揚心裏咯噔一下，完了，竟然還是真的。
沈倦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垂頭，鉛筆筆尖在紙上唰唰劃過。
林語驚鬆開手，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沈倦，你是不是有病？你親我親到一半，告訴我你要去把貓放到貓箱里？因為它到處跑還掉毛？」
林語驚從床上坐起來，抓著他手仰頭：「你還打算在飛機上打個飛機嗎？」林語驚都沒敢看他的表情，誇獎他，「沈老闆，你真是走在時尚的最前端。」
蔣寒聽著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兒呢。
「那玩意兒掉毛，還到處竄。」沈倦說。
手機在褲兜里嗡嗡震動，他空出手來抽出來，劃開，林語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