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傅明修（3）
顧夏辦公室和他也同層，之前和她說話的那個男生大概是和她同一個部門實習，傅明修只要看見顧夏，她身邊必然是跟著那個男的。
到十四樓，碰見了人事部領著一群實習生進來。
這事兒其實她早就已經忘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以前或者平時跟男性朋友開個玩笑什麼的，這種話也經常說。
傅大少長這麼大，也還沒給誰道過歉，本來這事兒他以為過了就過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是有點惦記著。
顧夏人下去，傅明修坐在車裡，扒著方向盤，嘆了口氣。
那次一起吃過飯以後，顧夏很長時間沒再見過傅明修。
關向梅不敢多問，自從她再婚以後，她跟傅明修之間一直隔著道牆似的，經常幾句話說不好就吵起來，也沒再說什麼，看著他出去。
「誒，不是這麼動的，你吻技好差哦。」
好半天，才磨磨唧唧地，很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
顧夏笑了笑：「你問。」
他故意用手裡的文件冊撞了一下玻璃門，發出清脆一點聲音，裏面的兩個人同時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似的停下動作，關向梅望向門口，孟偉國轉過頭來。
「沒人，」顧夏點點頭，轉身就要走，「那我繼續接受告白去了，外面這麼冷，副總您自己獃著吧。」
從來沒見過這種人，自己不會說話吧，人都還沒嫌棄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不說話的時候比較好。
顧夏完全愣住了，這個傻大個嘴笨成這樣，還他媽是個行動派？？
傅明修咳了一聲。
「沒。」傅明修淡聲。
他瞪著她，惱羞成怒地：「誰說喜歡你了？」
這丫頭一口一聲傅總叫得清清脆脆的，聽得傅明修一陣心煩：「你能不能不叫我傅總？」
傅明修現在做事一天比一天得心應手，孟偉國開始慌。
顧夏當然同意了幫他問問，她正要說話，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拉起來。
傅明修每天冷眼看著，心裏覺得有些嘲諷。
「嗯？」顧夏應了一聲。
「喜歡啊。」
她不是沒談過戀愛反應很遲頓的那種，顧夏自覺自己也能算得上是半個戀愛專家吧，她從幼兒園就開始談戀愛了，別人玩泥巴的年紀就親班裡長得最好看的那個小男生的臉，把人嚇得哇哇哭。
傅明修這人就是單純的智障。
顧夏又說：「我也不急於一時，肯定不會影響到工作的，就算是實習，我們也要對得起您給我們發的實習工資是不是？」
幾次相處了解下來，顧夏覺得傅明修這人有點兒二，就是字面意思的那個二，這種傻直傻直的性格，實在不像一個勾心鬥角大家族裡富二代會有的，更像一個那種小暴發戶。
不就是皮膚白點兒，眼睛大點兒？
他一早就覺得孟偉國這個人不行，連帶著對林語驚都有很深的偏見，忍了兩年，這個男人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顧夏眨眨眼：「什麼？」
傅明修沒理她的調侃，紅著臉看著她，聲音有些啞：「我……」
顧夏和那男孩兒關係一天比一天好，傅總氣壓就一天比一天低，整個公司的人都察覺到了，連關向梅都察覺到了，那天特地把他叫上樓來問話：「聽說你最近脾氣越來越不好？怎麼了，遇到什麼棘手的事兒了？」
莫名其妙地，就這麼一惦記惦記了好幾個月，那現在道歉也道了，話也說明白了，hetubook.com.com姑娘也沒怪他，這事兒是不是就可以過了。
顧夏從小到大，在初中以後，都沒見過哪個男的能直成這樣。
也沒想到再次見到顧夏是在公司里。
顧夏沒忍住，一下就笑了。
「覺得他長得帥？」
顧夏：「……」
傅明修雖然情商低，但是也不是傻子，這男孩兒每天看著顧夏眼睛里的粉紅氣泡都快飄出來了。
他想問什麼來著？
傅明修表情陰沉地繃著，轉身拉開門就走。
估計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這麼在意。
他其實不是想問這個。
地主家的傻兒子。
「你——」顧夏剛要說話，反應過來，頓了下，抬起頭來。
傅明修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點兒過不去。
他就是情商再低，也意識到人姑娘不高興了，因為他最後那句話。
每天忙得連時間觀念都沒有。
「……」
人事部的主管領著幾個小孩兒，進來的時候看見他在電梯里頓了頓，傅明修當時低垂著頭沒看見，再一抬頭，人事部主管笑眯眯的看著他。
良久，角落裡才傳來女孩子帶著喘息和笑意的聲音：「副總，舌頭動動。」
她最後一天來公司的時候，男大學生終於忍不住了，倆人坐在休息區，男大學生叫了她一聲：「那個，顧夏……」
他跟著一起出去了，跟在主管和那群實習生後面，走到人事部門口，倚靠著門，看著那幾個小孩兒一個一個被分派部門。
他那天開會，起了個大早去公司準備資料，拿著融資企劃案進了頂樓辦公室，準備找關向梅先提前打個報告。
「關你屁事。」她沒好氣。
瞪著瞪著，傅明修又臉紅了。
顧夏等了一會兒，見傅明修沒再說話，抬了抬眼：「副總還有事嗎？」
眼看著寒假結束，顧夏的實習期也快過了，傅明修發現她不愧是林語驚的好朋友，擅長處理各種人際關係，短短一個月時間，上到部門主管，下到公司保潔，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她。
傅明修看著她這副跟他拉開距離的樣子就有點兒不爽，雖然他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爽，冷笑了一聲，隨手關上茶水間的門，板著臉看著她：「公司里不讓辦公室戀情，知道不知道？」
「喜歡他那樣的？」
傅明修跟他關係不錯，主動打了個招呼，閑聊了兩句，看著前面四五個黑漆漆的後腦勺，隨口問道：「新員工？」
傅明修對於她的態度不是特別的滿意，他是那種一向不會多考慮什麼的性格，直接手一抬，指著她：「你。」
她……也喜歡這樣的？
男生壓低了聲音，腦袋湊過去，顧夏也湊過去，兩個靠得極近，男大學生低聲說：「就是之前我問你的那個，你們系的那個師哥的電話號碼，你們倆不是一個社團的嗎，他同意了嗎？」
傅明修連看都沒看一眼，也不好奇他們倆是什麼表情，轉身下樓。
「看見了啊。」顧夏說。
傅明修在確定是她的時候還是詫異了一下的，他雖然大學的時候也去公司實習過，不過那會兒也大二了，大一的第一個假期，一般小孩兒都惦記著玩，會出來找個公司實習干正事兒的，至少他的圈子裡還沒碰見過。
顧夏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我實習啊。」
瘦得跟麻桿似的，早高峰擠個電梯都怕把他擠骨https://www.hetubook.com.com折了，就一娘娘腔。
傅明修這一圈兒少爺小姐朋友里，上進的沒幾個。
這主管在公司十多年了，跟著老傅一起的，傅明修還讀高中的時候來公司寫作業，有什麼不會的這主管還經常偷偷摸摸幫他寫。
「對啊。」
只是每次偶遇她身邊都有人，她言笑晏晏，說話有趣性格也好，把身邊的小男生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覺得自己這對親媽后爹還真是有意思。
她都懶得看他：「我覺得他帥死了。」
他這一串兒說下來都沒停頓，顧夏直接愣住了。
傅明修一頓。
後邊兒腳步聲傳來，顧夏垂著頭笑，下一秒，傅明修又拽著她胳膊把人拉過來，這回用了兩隻手，死死拽著她兩隻手腕，不讓她動。
這人力氣大，捏著她手腕生疼，顧夏差點沒叫出聲來，被人拉著踉踉蹌蹌往前走，繞了兩層樓梯上公司休息天台，傅明修放開她。
傅明修覺得非常不能理解。
「有。」傅明修說。
顧夏就耐心地等著。
整個辦公室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偶爾瞄他一眼。
顧夏勾起唇角，冬日里天台冷，她鼻尖稍微有點兒紅，比平時的御姐范兒多了點兒憨態的可愛：「你怎麼？」
傅明修這種，特別特別明顯的反應，讓她一時間都有些發愣。
那天以後，傅明修沒再和顧夏說過話。
顧夏手裡捧著杯咖啡，醇濃的香氣四溢，飄散的茶水間里。
她往前走了兩步，後面的人沒聲音。
顧夏忍著笑，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說：「副總，您放心，辦公室戀情我肯定不會搞的。」
現在看來，這人不是智障，他就是真的特別特別純情。
不過幾次也沒遇著，傅明修也就放棄了，再加上他這年剛畢業正式進公司，平時不務正業習慣了，突然一真的做起正事來，也有點焦頭爛額，分身乏術。
「……」
傅明修沒說話，莫名其妙地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傅明修就這麼倚靠著門看著她。
完全看不出來哪裡像個大一的學生。
顧夏站在最後一個，她穿了件米色襯衫，墨綠闊腿褲，本來個子就挺高，踩了雙高跟鞋人就更高了點兒，頭髮散著，打著捲兒。
顧夏也終於感受到了氣氛不對，轉過頭來。
顧夏那天晚上氣得夠嗆，差點兒就拿著包轉身直接走人了，不過良好的家庭教育讓她還是忍了，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這頓飯。
「副總，你不會是初吻吧，你都多大歲數了？」
尤其是這個背影，看起來好像有那麼點兒眼熟。
兩人視線對上，顧夏看了他幾秒，然後安靜地，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
傅明修憋著火：「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最後一天就可以隨便跟我說話？」
顧夏有點兒好奇，他這個智商和性格，為什麼還沒被人給欺負死。
等他回過神來，傅明修人已經走了，顧夏站在窗前，回憶了一下他剛剛那個表情。
她越笑，傅明修就越火，沒說話，就這麼瞪著她。
這種行為最是讓人不齒。
傅明修愣了愣，確實沒想到這點。
簡單解釋一下，我就想來實個習，不想搞那些沾親帶故的，你最好也假裝不認識我。
真的就是完全客氣，顧夏是再也不想見到這人了，腦子裡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麼。
「……閉嘴。」
偶然，傅明修還聽見有女孩兒討論，說新來的這和*圖*書個小實習生長得還挺帥。
他狼狽地別開視線。
顧夏不明所以：「林語驚就是這麼叫你的啊。」
「……」
但是這會兒，他竟然破天荒地覺得有些後悔。
她無奈跟上去，跟著他穿過公司走廊，走到落地窗窗前，傅明修轉過頭來，看著她：「你來幹什麼的？」
傅明修沉著臉：「他跟你說什麼了？」
天台空無一人，落葉飄落在軟木台上，冷風灌過。鼓著休息區的墨綠色遮雨棚棚面發出細微聲響，除此之外半點兒聲音都沒有。
傅明修像是個被人點燃了的炮仗，嘭的一聲就炸了，整個人差點跳起來，這回不光是耳朵，連腦門都紅了。
顧夏再次轉過頭來。
直白又直接，多好呢。
顧夏也沒想到，副總是在這家公司里當總的。
就像是惦記惦記著，就上癮了似的。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你……」
傅明修沒聽見似的，倚著門動也不動：「別幹了。」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男大學生看著她，磨磨唧唧地欲言又止，「就是，你看，咱們也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我想問問你……」
正常來說，她不應該會這麼在意的，她氣的原因里，大概或多或少還摻著點兒別的。
顧夏和這位同事的友誼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之前一聽說她是A大的，男生眼睛都亮了，據說是某次辯論賽上對對方三辯某計算機系師哥一見鍾情，當時沒敢要聯繫方式，後來追悔莫及，就想讓她幫忙要個微信或者手機號。
傅明修等著，差不多過了有五六分鐘，他開始感覺不耐煩了。
真的有水平的，就先提前給人留下，省得畢業的時候被別的公司搶去，精英從來都是不嫌多的。
顧夏愣了愣，沒反應過來：「嗯？」
傅明修的耳朵紅了，他別過頭去，清了清嗓子：「我之前說你，閉嘴的時候好看，我沒有——」他咳了一聲，「那個意思。」
會議上午十點半開始，這會兒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傅明修準備將企劃案放回辦公室，也懶得等專梯，跟著電梯門兒一開，直接就下去了。
傅明修看著她解開安全帶，板著張臉下了車，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著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看著她下去。
傅明修倚靠在玻璃面上冷眼看了一會兒，這倆人在一起還沒兩年，新婚時的你儂我儂消失得一乾二淨，基本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開始是因為孟偉國想要個孩子，關向梅多精明的一個人，自然不可能會同意。
辦公室里隔音極好，傅明修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只隱隱約約漏出一些，兩個人吵得激烈，最後關向梅抬臂，將半張桌的文件全掃在了地上，孟偉國背對著門，看不見表情。
而且這都好幾個月過去了，她沒想到傅明修還能始終惦記著。
這公司畢竟還是傅家的，等傅明修真正接手的那天，想讓他哪兒去，他就得哪兒去。
兩人站在落地窗前，上午十點，公司走廊里每個人都神色匆匆，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兒，腳步都不停下，他們這塊兒畫面一靜止下來，顯得有點兒突兀。
傅明修估計也是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蠢話，後面也沒再多說什麼，飯後將她人送到學校門口。
顧夏真是徹底愣住了。
真的是好霸道啊您。
男大學生現在都不喜歡女大學生了，他們也喜歡男大學
和圖書生。「實習生，」主管道，「這不寒假了，人事招了幾個小孩兒。」
顧夏沒什麼時間在這裏跟霸道總裁閑聊，只得點點頭，順著他說：「不吃，那麻煩您讓讓吧，我還有一堆活兒要干，干不完就得加班。」
顧夏冷硬跟他道了個謝，還客氣的說了聲再見。
到後來，因為利益，因為公司，因為錢。
傅明修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隨意掃了一眼，看見了一個漆黑的後腦勺。
「林語驚吃屎你也跟著吃嗎？」
林語驚在不在？
她站的那塊兒剛好斜背著他，半個側影，正小聲和旁邊的那個男生說話。
後來，傅明修有意無意又去了幾次A大，畢竟這麼大的學校，想要次次都偶遇，那還是有點兒難度的。
能理解個屁。
雖然林語驚調侃起傅明修來一直說是傅總什麼的，但他其實也是從基層員工開始，一點兒一點兒習慣，慢慢往上干，才剛剛升上管理層沒幾個月，辦公室都還和部門員工一個樓層。
這事兒就被傅明修這麼給擱置下來，他每天忙得顛三倒四，恨不得一個小時拆成兩個小時來用，再後來也就沒什麼空去A大一日游碰偶遇。
這種有點兒傲嬌的，口是心非的反應，小學生都不這樣，人小學生現在談戀愛，男孩兒都撕心裂肺地喊：「你愛我還是愛他！！」
這到底帥在哪兒了？
顧夏很恭敬地看著他：「副總，我沒談辦公室戀情啊。」
「……」
顧夏聽出來了，這人心情真是不怎麼好。
正常來說，傅少爺的性格是完全不會在意這些的，你高不高興，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反正我說出來爽了就行了。
他聽懂了顧夏話里的意思，兩個人偶爾在公司裏面碰見，傅明修也全當沒看見。
所以她本來以為，這人可能家裡開了個小公司什麼的，沒想到還真是個人精里混大的富二代。
是真的有點後悔。
傅明修：「過來。」
傅明修覺得這幫人是瞎了吧。
顧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覺得一個霸道總裁能純情成這樣，還怪有意思的。
「你。」顧夏不緊不慢。
她放慢了腳步，又走了兩步。
結果隔著扇玻璃門，看見關向梅在和孟偉國吵架。
她們這個接吻姿勢挺尷尬的，傅明修死死握著她的兩隻手，手心裏全是汗，身上帶著灼人的熱度包裹著她，將寒冷氣流驅散了個徹底。
顧夏：「……」
傅明修是忍不住事兒的人，硬生生忍了倆禮拜，某天終於看見顧夏一個人從茶水間出來，把人給截住了。
包括顧夏來實習，整個寒假，傅明修感覺自己就像個變態似的，人姑娘走哪兒他都若有似無地忍不住注意一下，開始跟那會兒不斷跑A大一樣，在公司里製造偶遇。
傅明修想著的是要不要道個歉，但他又不想太刻意，好像他特地找過來，就為了道個歉。
十分不自然的神情，耳根子發紅，一臉「去他媽的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的樣子，道個歉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傅明修低聲罵了句髒話，撇了下頭，然後豁出去了似的，兩隻手把她往前一拉，垂頭吻了上去。
顧夏垂頭看了一眼兩人的姿勢，覺得有些好笑：「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包括年輕的男大學生。
傅明修抿著唇，滿臉都是煩躁煩躁和煩躁，耳朵通紅，憋了半天，又問了一遍：「你覺得我和他，誰比較帥？」
說www.hetubook.com.com話的時候，以後還是應該考慮考慮。
她本來以為傅明修喜歡林語驚，但是觀察了一段時間，後面還委婉地跟林語驚提了一下以後，又發現不是。
顧夏火了，甩著手腕瞪他：「你是不是有病？」
本來也就這樣，最開始是因為她懟他懟得挺凶惦記著，後來是因為覺得在哪兒見過她惦記著，再後來，是因為覺得自己應該跟人姑娘道個歉惦記著。
傅明修覺得這叫什麼事兒呢，這是利用工作之便公然追小姑娘？
「那我呢？」傅明修問。
傅明修不是特別滿意：「那你還跟沒看見似的？」
傅明修：「？」
「你這麼喜歡幹活，換個部門，來給我當秘書，」傅明修說，「一個部門要兩個實習生幹什麼？一個還忙不過來？你們倆天天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的工作效率能提高？你就非得跟他黏在一塊兒？」
年輕的男大學生，小鮮肉，青春的氣息，和公司里這些個老黃瓜可不一樣，纖細美少年。
電梯門叮咚一聲開了，幾個小實習生走出去，傅明修是一個特別喜歡鑽牛角尖兒的人，有什麼事情如果在他心裏留下了種子，他就一定得弄明白。
顧夏眨了下眼，慢吞吞地說：「副總，這句話和我喜歡你，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嗎？」
他跟人事部主管說話這會兒的功夫，幾個小實習生都有意無意側了側頭，就一個姑娘，特別特別堅決地臉朝著電梯門，怎麼都不轉過來。
男人看男人，有些時候，有些意圖其實很明顯就能看出來。
顧夏繼續道：「反正我們倆都是實習生，最多也就再做半個月吧，他在N大，離我們學校還挺近，也就幾站地鐵的路。」
顧夏有些無語：「我就是寒假無聊，來實個習學點兒東西，順便賺點零花錢，又不是來認親，我一個實習生，你不是什麼總嗎，我這，怎麼搭話啊。」
男人手裡文件夾還沒來得及放下，就那麼捧著，看起來有些乖，完全沒有霸道總裁的樣子，他看著她，張了張嘴。
她四下看了一圈兒，確定沒人注意到，才說：「怎麼了副總？」
傅明修愣了愣，才恍惚意識到，這會兒已經寒假了。
倆人畢竟一起進公司來實習，工作部門也都分在一起，交個朋友也正常，一起吃個飯，聊個天，喝個下午茶，傅明修覺得也可以理解。
實習生四五個，兩個女孩子，剩下三個男孩，這兒門檻不算低，能進來的，就算是寒暑假實習，也應該是有點兒本事的，要麼名校能力強，要麼家裡有門路。
他皺著眉，抱著手臂，指尖點在手臂上，一下一下，表情看起來像個來視察的領導。
那就如果能遇見了，就說一句，遇不見就算了。
但傅明修不，他就像個二傻子似的憋著，憋到實在憋不住了，就攔著她說辦公室里不讓談戀愛，拐著彎的讓她少跟那男生接觸。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藕粉色，襯得一張小臉愈加白皙，笑起來明艷又動人，像一捧池子里含苞待放的蓮，唇瓣飽滿，連勾出的笑弧都動人。
她反應了好長時間。
你哥不知道抽什麼風，又犯病了。
傅明修腦子有點兒卡殼，思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處於停滯狀態，有點兒跟不上嘴上的節奏，莫名其妙的話脫口而出了：「你剛剛沒看見我？在電梯里。」
看起來執著又倔強。
傅明修是真的有點兒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