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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過神，發覺自己在仰望他。

事後，才有同學跟她講：「何之軒是北方小城考來我市的，當年還是當地的理科狀元。他的家境不好，但是學習很不錯，有個碩導指名道姓要收他做弟子呢！不過他應該是畢業就要找工作的。而且大四的那幾個都是外地的，當然都是想爭取進報社、電視台的，如果這次比賽贏了，大約留下來就更有把握了。」

過了幾天，評委會給亮了分，果然，何之軒的大四團隊ｈｔｔps://wｗｗ.hｅｔubｏoｋ•ｃoｍ.cｏｍ比方竹的新人團隊高了兩分。又過了幾天，輔導員齊老師來通知方竹參加市裡的比賽。

他明明穿著樸素，站在台上卻有格外懾人的力量，目光堅定，氣度軒昂，如同他的名字。

方竹也忐忑，在和母親通電話時把情況說了一說，母親安慰她：「經驗不如高年級的很正常，你要有平常心，不要太好勝。」

齊老師沒有答她。

齊老師面無表情hetubook.com.com地講：「學校只選送一組。你們要好好努力，為校爭光。」

他向大家微笑：「我得先感謝我的同學們，這是我們最後一年可以在校園裡聚在一起做這樣的報告。」

方竹問：「何之軒他們也要參加的吧？」

方竹羞愧無比，把頭低下來，半句話都回不出口。

他們的選題切入點也與眾不同，用遊記的方式敘述，絕沒有多餘的修辭，平易近人得不可思議。彙報到末尾，他在台上有了些情緒和圖書波動，但是在克制，因為他根本沒有結束語，只是緩緩報讀了一篇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的報道——「這裡有你抗敵遇害時所流下的血跡斑斑，你的鋼筆、你的相機，都是與你一同陣亡的戰友。當我們看到它們的殘骸，你那年輕而智慧的臉顏、沉毅和藹的神色、清晰而響亮的聲音……都一一浮現在我們面前。我們撫摩著你那已經消失了溫暖和熱氣的血跡，便記起你所留給我們的最深刻印象。」

方竹叫：「為什麼呀？」m.hetubook.com.com

方竹肅然起敬，認真聽講。

他還同其他上台報告的同學不一樣，一上來就一一介紹了他的團隊。她在想，他們都是大四了啊，還這樣有團隊精神！

選題彙報會後，方竹同組的同學們都開始忐忑起來。

「這才是記錄的真諦。」有同學這麼說。

何之軒帶領的團隊是強大的對手，且他們身體力行，報道是用腳和手一塊兒寫出來的。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說出這樣長的一句句子，第一次發現他的聲線原來是低沉而和圖書有磁性的，像極清晨調頻節目的男主持人。

的確，輸給何之軒實在沒有任何可丟臉的，雖然自己會感到遺憾。

這件事情隨後就在新聞社裡炸開了鍋，同何之軒一組的學姐紀凱文在社團活動時，當眾刺了方竹一句：「再辛苦也比不上有個大校爸爸。」

他是適合演講的，恰到好處的情緒和聲音，恰到好處地調動人們的情緒。在人們的耳朵里，他說的每個字似乎都飽含了感情，有一瞬間，方竹也恍惚了。

和方竹同一組的同學們都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