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片痴（十一）
「大學新生，又一撥廉價勞動力。」有人嘆。
方竹低著頭，跟著小情侶溜出了KFC勞力大軍的隊伍，排到了何之軒面前的隊伍里。
「家教和翻譯那是人人搶的活兒，看來我們只好去洋快餐那邊做苦力。」熱心的同學同方竹講。
男士笑容可掬，態度可親：「歡迎同學們將來應聘PMG。」
有對小情侶聽見這句話，女孩馬上對男友講：「你不能去KFC，聽說那裡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畜生用，和*圖*書再多錢也不去，更別說一小時才三塊五，都不夠買回一斤汗。」
她想叫他一聲，但是排在後頭的同學催了一聲「快點」，她只好領著考捲走到一邊。
「那為什麼又來擺攤位？」
方竹跟著點頭，伸著脖子往隊伍的盡頭望了望，心裏丈量了下，距離超過十五米。
何之軒把KFC的兼職做了兩年多啊！方竹想。
隊伍排得很快，因為面試官何之軒只是負責發一份考卷。排到何之軒面m•hｅtuｂｏok•ｃｏｍ.coｍ前時，他頭也沒抬，就把手裡的考卷遞給方竹。
方竹有心胡攪蠻纏：「可是你們現在不招我們。」
有人不住抱怨：「說什麼要給新生充分的民主自由，鼓勵自力更生，結果才拉了十家單位來湊數，分明僧多粥少走過場。」
「因為你們還年輕。」
「為了迎接你們輝煌的未來。」
小情侶攜手退出了隊伍，方竹填了進去。只是一轉眼，她看見了何之軒。
「你們可以買好房子的時和*圖*書候順便買健康保險。」
方竹大敗，但是心頭很有活力，笑嘻嘻地收好宣傳冊，走進大禮堂。
裡頭和外間同樣熱鬧，並沒有形成強烈對比。因為所有招聘單位的攤位都放在觀眾席的第一排，不過堪堪十幾家，後面的觀眾席一片空曠。但觀眾席第一排離大熒幕十五米，由於供不應求，於是這裏的十五米也變成縫隙，新生們還有不少老生都在其間揮汗如雨。
方竹沒有同她打招呼，她徑自先走到另一頭的易拉寶前ｗww•ｈｅtuｂｏok.cｏｍ.cｏm立定。這一處是國際知名的會計師事務所的形象廣告，上頭是看起來很精英派頭的西裝男士拎著手提快步如飛地行走。易拉寶旁邊也立了一位貌似精英的男士在派發宣傳單。
因為只有宣傳單沒有試用裝，所以易拉寶前頭除了方竹沒有其他同學。
方竹好奇地找了個同學問：「都是些什麼單位？」
方竹在人群里看到開學第一天遇見的小學生李曉，她也有模有樣地跟著大學生們一起派發試用裝。小大人一樣裝腔作勢和圖書，讓人發笑。
「聽說在你們那兒做，第一年車子第二年房子第三年棺材！」
有人在易拉寶前派發試用裝，所以圍了很多同學拿「免費午餐」。
「翻譯公司、家教中介，還有KFC，PMG在外面做廣告，哦，還有一家國營的日化廠，土鱉死了。」
他坐在「土鱉死了」的日化廠攤位前，是「土鱉死了」的日化廠招兼職的面試官。他們招的是兼職文案。
方竹把易拉寶上頭的文字仔細看了一遍，對男士講：「你們只做廣告不招兼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