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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竹把音量調大：「師兄你是哪裡人？」

方竹是小店常客，一個禮拜就要來報到一次。自上大學之後，她就養成一個極壞的習慣，特別喜歡往熱鬧里鑽，但凡同學有提議去麻辣燙小吃一頓，她必定參加。

不知道她的爸爸除了帶她去飯店吃飯，會不會像剛才的何之軒這麼教育她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方竹想。

所以她對此間極熟，一溜先點了鹵鵝片、紅鵝腸、掌中寶，並且對何之軒解釋道：「這裏的和-圖-書陳年滷汁比得過香港的深井燒鵝的滷汁，老闆從名粵廚那兒得來真傳。這裏的麻辣燙用鹵鵝汁兌出來，麻辣以外，鮮香難比。」

沒想到他說：「我媽媽是上海人。」

但也慶幸有這麼個開朗小女孩相伴，好讓自己同何之軒面對面時，不至於緊張得沒話找話。

他答：「呼瑪。」

他們各自拿了塑料籃子抓料，何之軒替李曉拿了很多金針菇、生菜和菠菜，把她照顧得很好。

https://www.hetubook.com.com李曉拿大，說：「我就知道小何哥哥是要付錢的，那麼我就下次請客吧！」

何之軒說：「果然是常客。」

李曉歡呼，方竹差點跟著歡呼，還好還記得用一點自制力屏住了。一轉頭，正好對上書架上放的鏡子，才看到自己頂著一頭凌亂短髮就像個憤怒的青年。這些全部被何之軒看到現在了，方竹尷尬地指了指腦袋：「我先收拾收拾我的頭髮。」

方竹在李曉唧唧喳喳和*圖*書的聲音里開了口，何之軒沒有聽清楚，問她：「你說什麼？」

學校東門口就是本城學院區有名的黑暗料理街，老遠就有各種霸道香氣迎來熙熙攘攘的顧客。尤其那間麻辣燙小店門口最是人頭攢動。

她想和他聊天，更想了解他。很想很想。

李曉唧唧喳喳拉著何之軒說話，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一忽兒就忘記了剛才犯的錯和認的錯，一個勁兒說著哪裡哪裡的飯店好吃，她的爸爸帶她去吃過。

他們排隊等著付heｔuｂooｋ.ｃｏm•cｏm錢的時候，方竹和李曉同時掏出了錢包，一大一小用的都是紅色的錢包，錢包上都有Hello Kitty的圖樣。

原來是本城的知青子女。她終於自他口中知道了他的一點點信息。很欣慰。

方竹的地理不是很好，但也大致曉得呼瑪在黑龍江。她驚呼：「這麼遠。如果你考在北京的話，回家會近很多。」

但方竹答好之後便即害羞，心想也許他會拒絕，也許他會生厭，也許他會……可是他竟然答應了：「行和_圖_書啊。」

這個小鬼，鬼精鬼精的，反觀自己，傻帽傻帽的。這樣的情況下，帶著兩個女孩的何之軒怎麼會讓她們付錢？可是他經濟條件不好，她讓他破費了。

何之軒把錢付了，領著她們倆在窄小的店內尋了個位子坐好。

也都是小女孩，何之軒想。他伸手把方竹的錢包摁住了：「還是我來吧！」語氣很淡，但是神態堅決。

說得她十分不好意思。

方竹後悔衝動，沒有瞻前顧後，實在不好。

方竹看在眼內，又是一個很大的閃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