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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竹醒覺，緊跟著快跑出門，李曉已經消失在夜色里。

方竹的手鬆了下來。

李曉的郵件寫得很簡短——

他們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女孩說可以給李曉介紹一個賺外快的機會，於是李曉認得了一些成年人，正式步入這個圈子。

後來幾個月，她又去過她的學校、她外婆的舊屋尋她，甚至去過李潤和紀如風的新居附近等候，但是再沒有碰見李曉，一直到李曉出事。

方竹同老莫說：「我回到家裡，收到了曉曉的一封郵件。」

女孩到底是怎和-圖-書麼想的？走上一條黑道，一路抵達無底深淵。當著她的面，是無悔的，還有點青澀的得意。

小方姐姐：

方竹聽了以後，簡直痛心疾首，幾乎是搖撼李曉的肩膀：「曉曉，你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方竹一把攥牢李曉的手：「曉曉。」她狠狠地逼視她，她簡直不敢相信李曉會說出那樣的話，她厲聲斥責，「曉曉，你這麼作踐自己，傷害的是你自己。」

李曉趁她手一鬆開，就甩脫了她的手，起身轉移到門口，才和_圖_書對她說：「小方姐姐，我們現在是不一樣的人，你不要來找我，這讓我很煩。」講完，就推門而出。

李曉拚命搖頭：「小方姐姐，你不要再說了，你說什麼都沒有用的，你又不是我爸爸。」

老莫把眼鏡戴了起來，把電腦屏幕正了正，湊過去看了起來。

這天李曉同她說了分別後的種種遭遇，在外婆家無人看管，十分寂寞，便結交了一些朋友，她知道那些朋友並不都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她喜歡同他們一起的熱鬧。上了高中以m.hetubook.com.com後，她被李潤和紀如風接回同住，發現家中多了個弟弟。李潤對弟弟千依百順，並不關心李曉，對李曉的零花錢也很苛刻。他用的理由是這個年紀的女孩，不應該有這麼多錢花。

如今想來，方竹真真痛悔和李曉溝通得太少。

李曉是發現李潤為了帶兒子釣魚買了十種不同的魚竿后，又回到了那些不靠譜的朋友身邊。他們吃穿用度非常鋪張，也很喜歡互相攀比。李曉每月的零花錢抵不了三天的玩樂，過了三天，他們便不再陪伴她。

ｈttｐs://ｍ.hｅｔｕｂook•ｃｏm.cｏm她打開電腦，打開郵箱，列表裡頭的最上方的郵件，被她標註了重要郵件，發件人的姓名是「曉曉」，發出時間是李曉出事的當日。

李曉迷惘地瞪牢方竹：「小方姐姐，我現在一個月要用幾千塊，我爸爸不給呀！雖然，我也曉得做這些事情很無恥很無恥。小方姐姐，你一定很鄙視我是不是？」她忽而用一種神秘而得意的表情，對方竹說，「小方姐姐，你知道不知道，有時候會有跟我爸爸年紀一樣的客人，我就想讓我爸後悔去吧！」

她又不是她和-圖-書的爸爸。女孩講得對，可是女孩的爸爸又不肯管她，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糟糕的爸爸？

我做錯了，我很後悔，我想回家，但是我回不了家。一開始沒有人逼我，後來我沒有辦法擺脫我自己惹上的麻煩。我爸爸一定恨死了我，紀如風那個賤女人一定很開心我走了這條路，不會再煩她了。小方姐姐，我好恨，我不能怪誰，我是自作自受。但是他們太噁心太噁心太噁心了，我怎麼會惹上這些麻煩？我很害怕，我要去找媽媽，也許媽媽並不想看見我吧？不過到了那個地方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