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4
他們明明什麼關係都不是，他只是偶爾在暴徒面前把她擋在身後，偶爾讓她在自己的床上睡到天亮，偶爾在晚上加班之餘幫她挑不愛吃的香菜……說不定，這個看上去高高在上的老闆，其實是一個好人，就像網游里守城的牛頭怪，看上去兇惡冷酷，卻是正義的NPC。
「哦？角色叫什麼？」
香味飄到齊飛的房間，同樣飢腸轆轆的他才意識到時間已經很晚。按了按太陽穴，齊飛把風散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報表上。不同於其他人交上來的只是數據羅列的報表，秦嵐的更有可讀性。她對行業動態的洞察力相當值得讚歎，哪些是需要的，哪些是可以淘汰的，全都分得一清二楚。不過她的用詞相當隱晦，粗粗一看並不能發現其中的奧妙。不僅是今天，也不僅是這一份報表，事實上大多數時候，齊飛都看到這種欲言又止的報表。
「你要下班了？」
捷達附近的外賣有很多，秦嵐偏愛酸辣米粉。常年買一送一的價格，就算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都覺得划得來。
齊飛倒也不客氣，拉了一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指了指秦嵐的電腦屏幕，「你也玩網游？」而且還是這種和-圖-書黑色暴力型網游。
這次齊飛抬頭看了她一眼。
秦嵐可不這麼想，她很愜意地操縱BLUE BLUE場上殺敵，後面跟著的一群小嘍啰看她的眼神像看神明一樣。
秦嵐「哦」了一聲，偷偷把椅子挪遠了點，不然會給他聽到自己不爭氣的心臟像打鼓一樣鬧個不停。
在這一方面，秦嵐還是像小姑娘般容易激動，誰讓他叫她小名的時候，聲音這麼溫柔。她將自己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不動聲色地用手掌遮住半張紅透的臉。
那一夜的荒唐看似已經埋沒在平淡的工作中，但是秦嵐沒有辦法忘記，每每回憶起都面紅耳赤。她強迫自己集中精力把桌上堆積如山的舊材料輸入電腦。似乎，只有在不斷重複的機械勞動里，他的心才能得到平靜。
秦嵐幸福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難得在公司玩一次遊戲都被人抓住，她最近真是太衰了。
聞言，秦嵐炯炯有神的目光頓時變得窘窘有神，「總經理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就算喜歡吃也不稀罕你碗里的。」
下班之後，公司的網路快得像光纜直達，不一會兒，一個手持大刀的英雄就活躍在和圖書網游世界中了。點點人數，好少，就連一直尾隨她的MYTH都沒有上線。玩了幾圈，秦嵐覺得索然無味。空蕩蕩的胃耐不住寂寞，開始小聲抗議。
「呀，齊總看您說的，請吧，就是給您留著的。」秦嵐殷勤地把一次性筷子拆開，恭敬地遞過去。
她無聊地在電腦上亂點，連掃雷都被她通關好幾次了。終於，秦嵐想到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她左顧右盼確定沒有旁人之後，點開網路遊戲網站下載客戶端。
她是故意那樣做的，還是只是習慣？或許秘書這個職位，真的像秦嵐自己說的那樣，太屈就她了。
敲了兩下們，她步入總經理室。齊飛還是老樣子，把頭埋在電腦前，看也沒有看她。
秦嵐動了動筷子，把滷菜以及酥脆的黃豆、花生米攪拌到爽滑柔韌的米粉黎，這一攪拌，令豬骨湯的香味四溢開來。
原本她見到他還有些尷尬，但現在看他的態度，她覺得自己的那些想法都是浪費。秦嵐瞪他，不肯妥協。要她陪著加班？這怎麼行，她每天都要做超市大賣場的免費班車上下班，錯過了就要花錢坐公交的。
「這難說，總經理總喜歡出人意料。」
「說htｔｐs://m•hｅtｕｂoｏｋ.com•ｃｏm！」
「請吧。」齊飛已經完成任務。
看了一下總經理室，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已經晚上7點了，秦嵐嘆了一口氣，看來又要花錢了……
「是我弟弟在玩，我只是幫他練練級。」秦嵐賠笑。
齊飛推開門的時候，秦嵐吃得正歡。空曠的大辦公室，只有她一個人的辦公桌還亮著燈，像是籠罩在夜幕中的大海里唯一一艘搖曳的小船。他的心軟了，有些自責不該公報私仇，把秦嵐留得這麼晚。
秦嵐看著他，「總經理不會是很喜歡吃香菜吧。」
「謝謝。」
秦嵐點了點頭。
「BLUE BLUE不就是嵐嵐的意思，幹嗎這樣看著我？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自己秘書的名字嗎？」他笑，沒有一點惡意，反倒顯得秦嵐大驚小怪了。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哦。」
「媽，我今天加班，晚點回來。」秦嵐泄氣地和家裡打電話。
秦嵐的臉抽搐了一下。
正等著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為難她，沒想到秦嵐聽到他說：「如果請客吃碗米粉，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老闆都沒下班，你這個秘書卻要下班了？」
無視她，是最好的辦法，
https://ｍ•hｅｔuｂｏoｋ•cｏm.com「你可以回去了。」
「加班？太好了，沒做完不要回來。」
看著他低頭專心挑香菜的樣子，秦嵐恍惚了一下。以前經過大排檔的時候，看到男的幫女朋友挑不愛吃的菜，她都嗤之以鼻，現在卻覺得這場景好美。
……
她又想甩門而出，但迫於先前齊飛的威脅，硬是強迫自己把門慢慢合上，立刻聽到房間里爆發出大笑聲，小人得志。
秦嵐根本沒有心思，隨便扯了句，「剩下的泡在香菜里了。」聞言，齊飛把她碗里的香菜夾到自己碗里。
「有！」
齊飛沒有抬頭。
這種滿身是刺的個性絕對不像個女人，齊飛哭笑不得，「除了這些你就沒有別的要說了嗎？」
「總經理，你幹嗎？表情看上去好抽筋。哇！拳頭握得這麼緊，你連手也抽筋啦！」
秦媽媽的聲音很愉悅，她一直抱怨女兒不加班，總是早早就下班回家窩在電腦前打電腦，不但沒有加班費還浪費家裡的電費。
「你在玩遊戲？」
雖說已經到了旺季，各部門都有不少同事留下來自願加班，但向來從事行政工作的秦嵐就算留下來也沒事做。
出於秘書的習慣，秦嵐把重要資料備份，然後按照對市場的認識，將
htｔｐs://ｍ.hｅｔubｏｏｋ•cｏm•cｏｍ自己覺得有發展前景和創新突破的技術羅列了出來。終於在下班前把資料都弄好了，秦嵐長舒一口氣。
「知道啦。哦哦！」她迅速整理桌面，臨走的時候，不忘提醒一句，「加班的話，回家可以報銷車費的哦！」
氤氳的熱氣徘徊在兩人之間，讓一切都柔和下來，變得模糊，只有她的心漸漸清晰。
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她不去理會爸媽大呼小叫，也沒有心情關心公司的大小八卦，賀修遠再也沒有來煩她，而她也再沒有和齊飛說過一句工作以外的話。
「你叫我什麼？」
她說得太快，就連表情都不變一變。車內臭三天都沒換來的這兩個字，突然就像垃圾一樣被她隨意地扔在他面前。心理素質良好如齊飛都恨不得活活捏死她。
「總經理，這是你要我整理的文檔。」
「你也吃啊。」齊飛指了指她吃到一半的米粉。
齊飛出人意外的態度，讓秦嵐覺得他一定有大陰謀，警惕地盯著他，說道：「BLUE BLUE。」
「如果秦秘書這點個人時間都不肯犧牲，那還不如回家吃自己。」
「還有，這是你的衣物，我已經在乾洗店清洗乾淨了。」
「速度！」
「BLUE BLUE……嵐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