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8
「秦小姐，如果您能在半小時內到我們公司，我想我們老闆還有空，因為他的一個約會正好取消了。不過您最好能讓男員工來。」
「寰宇的女人？」色迷迷的眼神不斷在秦嵐身上掃來掃去，恨不得變成透視眼，通過顯現看本質，「長得倒是挺不錯的。」
秦嵐恍然明白，對方當初說要一個男員工來的原因。
「你這個人還真沒RP啊！」她誇張地拍著胸口，一副不幸中萬幸的樣子，「幸好我們有做措施，不然那個倒霉蛋就是我了！」
天殺的，他該拿她怎麼辦？
在不注意的時候，他們的關係已經朝某個微妙的地方發展去。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感覺他們的心可以靠得近些。向來不缺女人的齊飛，竟是以這種方式挽留著秦嵐。說出去，會讓何夕笑到流產。
不料，胖子並沒有接受她的名片，反而繞到了她的背後，在她的翹臀上重重地捏了一把。
「COCO，別哭了，老闆就那個樣子，其實心眼不壞，你忍忍吧。」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齊飛並沒有責怪任何人，相反的，他非常滿意這件事的結局。是他主動把捷達送給了伶俐通訊，不過他帶走了捷達最想要的幾個專利，只留下一群散沙員工和超級大的爛攤子。
胖子突然大笑。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在老闆面前這樣講話。男員工不禁為她捏了把冷汗。
「我今天是以寰宇業務代表的身份與您來商談資產分析的事，您對我所做出的一切將視之為對寰宇做的事。」
「哦。」半明不寐的眸子已經充滿倦意，「那捷達……後來怎麼樣了？」
「開什麼玩笑，要是被你女朋友知道了怎麼辦？」
「如果可能的話，我不想再見到你了，齊飛。」她說。
第二天等她醒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秦嵐沒有時間沮喪，媒體安都像衝進戰場一樣推開培訓教室的門。本來想要複習的，昨天晚上卻在齊飛的糾纏下什麼都沒看下去。面對慘白如她臉色的考卷，秦嵐生不如死。
光線太暗，他看不見秦嵐顫抖的嘴唇，看不見她悲哀的目光m•ｈｅｔuｂｏoｋ•ｃom•ｃom，只有尖銳的話語像針一樣扎在他的心口。
「難道你要攻擊每一個走在你後面的人？」
「隨便你！」
秦嵐既沒有躲閃，也沒有僵直，只是用柔柔的水一樣的眸子望著眼前的大色狼。
如果他們之間不是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好了，可惜這是奢望。
「秦小姐，您看今天是不是……」
「職業是不分男女的。」秦嵐說道，「相信您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不然貴公司也不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齊飛忍了忍，這是他今生最大的讓步，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他是愛她，但不表示可以無休止地等待她回心轉意。人都有極限，一旦過了度，有些東西就無法挽回。
齊飛非常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讓秦嵐跟他走，才有可能好好談談。讓她聽話的唯一途徑，他能想到的便是可悲的威脅。
這個男人真的什麼都幹得出來！還是轉移話題的好。
「這位先生，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誤會。」秦嵐高昂著下巴，不卑不亢，「我們公司有沒有誠意，我有沒有能力，應該是您聽過我的介紹之後的判斷。我們的資產經分曾經為數間大公司提升了數千萬的利潤，向您這樣的高級管理者和成功企業家，肯定不會因為自己的臆斷而損失一筆財富的。」
見她沒有了聲音，以為是她漠不關心，齊飛更加懊惱了，嘴角一抽，挖苦般地講出這麼一句話：
「沒關係，我想見見你們老闆。」她是不會害怕的。
「你真有膽。」齊飛抓著她包包的帶子，一臉嚴肅地看著她，「這種情況下，一般女性不是都應該選擇逃跑嗎？」他板著的臉像敷了一層石膏。
秦嵐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
秦嵐靈活地躲開，沒有一絲厭惡的表情，依然笑臉迎人。
濃郁的悲哀在齊飛的嘴角靜靜地擴散，擴散成一抹深刻的自嘲。
「算了啦，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年級長一點的女員工勸她，「文秘工作的待遇，這裏算最好的，被捏幾次又不會少塊肉。」
這是男人的恥辱。
ｈtｔps://ｗww•ｈｅtuｂｏｏｋ.com•ｃｏm好不容易熬到交卷，下午她又開始千篇一律的電話銷售，總希望能在潛在客戶里挖掘一些簽約者。
可惜秦嵐不會把這是往深處想，這些天來僅僅應付培訓就很累，她在熟悉的懷抱里，沉沉地睡去。
是啊，她的家是不能給齊飛去的，不然他會失望。不過現在沒有關係了，因為她連家都沒了。
「今天晚上過來。」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在做她的背後靈。
秦嵐對他敷衍的話語嗤之以鼻。不過這附近是高檔住宅區，於是她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你什麼時候結婚？」
雖然這裡是富人區，但陰暗的角落仍有蜷縮成一團的流浪者。僅一牆之隔便泥雲之別。秦嵐搖了搖頭，她會努力，絕對不可以淪落，就算死也要死在豪宅的門口。她用不容踐踏的自尊鑄成心的堡壘，在這殘酷的世間，狡猾而不奸詐、凶暴而不殘忍、強悍而不濫用地活下去。
「女人。」胖子的嘴角掛起一抹不屑的嘲諷，輕浮的動作卻明顯收斂了很多。
推開門，秦嵐看見一張巨大的辦公桌，桌子後面坐著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微禿的腦門反射著光。
「好，一言為定。」
秦嵐來到約定的地方，中古式的老房子被置辦得相當整潔，窗外兩株臘梅在寒冬里依舊傲然芬芳。
秦嵐仰起頭望著夜空，深冬季節天空變得好乾凈，那個曾經流著鼻涕和她在山頂看星星的人，已經不在了。
接待人員一見她，眉頭緊皺。
齊飛早就知道秦嵐是不可掌控的，惹急了，她就會突然消失。無情無義的女人，卻又像是扎在他心裏的一根針，無法忽視，讓他心痛。
胖子看到她，笑得眼睛都變成兩條縫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秦嵐問道。
聽到了嗎，這就是他的回答，誰叫她多問呢。明明可以裝作不關心，不關心就不會心痛，心痛得像死掉一樣。
「來得正好，快去泡杯茶來。前面那個摸下屁股就哇哇大叫。」
「不行，你留下。」
「我……我以為是壞人。」
冰冷的風吹在她裸|露的皮膚上。htｔｐs://wｗｗ.ｈｅｔｕbooｋ.ｃoｍ.ｃｏｍ真冷啊，想想明天還要繼續過這種煎熬的生活，乾脆凍死在夜裡算了。
「你分心了。」男人開口，把秦嵐從白日夢裡拉回來。
「看來秦小姐也是明白人。」說著，他的爪子就要搭上秦嵐的肩膀。
「倒了。」
本來齊飛很想和她說實話的，但看著那雙挑釁的眸子，真想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打算告訴她。」
匆匆趕回辦公室把拜訪日誌寫好，實習生專用的辦公室里已經不剩人影。
「你怎麼會在這裏？」
「……是、是嗎？」秦嵐吸了口冷氣。
「我會展示給您看的。」秦嵐自信地說道，然後她跟隨胖子向他安排的小房間走去，一點兒都沒有猶豫。
齊飛最終還是選擇目送秦嵐走進熙攘的暮色之中。
「您好，這是我的名片。」秦嵐恭敬地雙手奉上。
帶她進來的男員工有點尷尬。
「小姐，你很會哄人開心，不錯不錯，你是和我談生意的第一個女人！不過……」胖子停頓了一下，「有膽識並不代表有智商。」
切，還打醬油路過呢。
難道告訴她自己不放心才跟來的嗎？不，當然不。
「我要回去了，明天有考試。」她書還沒看。
直到離開胖子的房子，秦嵐才想起來后怕。這是她的賭博，她賭胖子的本質不壞……但也有可能，她被對方拖進房間吃得一乾二淨，報警都會直接被當做投懷送抱處理。
自己的生意怎麼可以讓給別人做？秦嵐抓起包包和材料便出門，繞過了大半個城市，終於按時趕到客戶的公司。
「春天。」
幸好她看人看得准。如果不是為了贏得客戶，她怎麼會如此不要命。
自信的人是不會感到內疚，自信的人只把好事情套在自己身上，壞事情一律往外推，但此時此刻，秦嵐卻因為陸仁甲的分析而動搖了。
齊飛的臉色發青，拳頭上的青筋暴起，再不識時務的秦嵐都知道不能繼續火上澆油了。
「嗯？」
「你真的這麼想和我做這筆生意嗎？」他問。
背後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就在快要追上她的時候，秦和圖書嵐猛然反手向後揮包，企圖給來人一記威力巨大的勾拳。
「女朋友都懷小寶寶了，難道你想不負責？」她語調上揚，好像是居委會主任那樣教育他。
「老闆，這位是秦小姐，是寰宇過來的，前面我給您說過，還記得嗎？」
「我沒有……」他突然打住，似乎不想被秦嵐知道，自她離去，他的身邊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就算是何夕，都因為太聒噪被他遣送回去。
說不定她真的是蠢，和齊飛之間的感情走到今天這步也是她咎由自取。
「啊？」秦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胖子沉默了一會兒，豆子眼轉了一圈。
「這你管得著嗎？」對，何夕說的沒錯，他在裝腔作勢，用一種折磨自己的方式。
至少不是回去會情郎，他該滿足了吧。可惜齊飛向來貪得無厭。
齊飛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開心，只覺得心猛地抽搐，好疼。
「我怎麼知道你喜歡鬼鬼祟祟走在人家後面！」
「你幹什麼！」
秦嵐沒有他這麼驚慌，她只是將自己的名片放在了胖子的面前，臉上沒有一點慍色。沒有聽到尖叫，胖子索然無味地坐回到自己的老闆椅上，說道：「看來寰宇的誠意不過如此，找個女人來和本大爺談，根本是不想做這筆生意。」他瞄向自己的員工繼續說，「女人的價值本身就是個花瓶，價值就是給人摸摸屁股，沒腦子又沒膽識，除了能幫你生兒子，真是一無是處。」
她吸了吸鼻涕，感覺鼻子已經凍壞。沒辦法，她沒有太多的錢去購買稍厚些的冬衣，大衣裏面始終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衫。
「我已經努力到這個份上了，隨便你怎麼樣。總之，今天晚上我沒空！」
已經走了很久，道路逐漸空曠，沒錢打車的秦嵐漸漸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冷風搜搜的，響起在黑夜裡的腳步聲逐漸清晰起來。
齊飛的心往下一沉，神情不由得更顯冷漠，就跟現在的氣溫一樣冰冷。
「我路過。」
「老闆！」
齊飛的臉上寫著幾個大字：你是白痴嗎？
秦嵐不敢回頭，她怕看到跟上來的流浪漢，只能壯膽繼續向前走。
「明年春天見父母。」和_圖_書他說。
穿越業務區，清一色的男性忙忙碌碌，要不是她仔細看了地址，還以為來到了和尚廟。
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秦嵐捂住嘴，有一種想哭出來的衝動。
最近果然都聽不到他家的消息。商場本來就是爾虞我詐的地方，如果有人要玩遊戲的話，他齊飛照樣奉陪。
熟悉的聲音喝止住秦嵐的攻擊。昏暗的路燈下，齊飛的身形籠罩在柔和的黃色光暈中，彷彿他才是夜晚唯一的光源。雖然一如往常沒有表情，但是就能讓她覺得安心。
還沒等對方開口，就有一個女員工哭著從房間里衝出來，差點不小心撞到她，邊上有人安慰這個女人。
「如果你不答應，我看這份實習就到此為止好了。」他冷冷地說。
秦嵐頭也不回，「今晚不行，我去見客戶。」
她突然停住腳步，背後的腳步聲跟著戛然而止。
這個笑容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了。齊飛，她有沒有很開心地笑出來呢？
男員工大叫。完了，自己家的女員工被他騷擾一下就算了，就連寰宇的業務代表都不放過，會被控告的！
「就是因為你啊，我覺得無論走在哪裡都有隨時會被襲擊的可能！」
「那我就聽聽你的意見吧……不過不是在這裏，今晚你到我家來，我們好好聊聊。」胖子拉住秦嵐的一雙纖纖玉手，在她光滑的皮膚上搓來搓去。
秦嵐的火氣蹭地竄上來，為了工作上的一個客戶她可以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現在這個男人竟然還用工作威脅她！橫豎橫了，管他呢。
花了無數辛苦的口水，終於有個人給了她肯定的答覆。
「不像某些人，連上門拜訪都不肯。」
一會兒，秦嵐回過頭對他笑，笑得嫵媚動人，好像夜晚的妖精。
她說：「祝你們幸福。」
特洛伊的木馬計知道嗎？早在事情發生的時候，齊飛就打算用木馬把伶俐通訊給拖垮。
翻了個身，齊飛從背後抱住秦嵐。
眼前最麻煩的還是秦嵐的問題，這是齊飛不能控制的。他不會拉下臉求她甩開其他男人回到他的身邊，也不甘心就怎麼放手。
「色胖子，每天都捏我屁股……嗚嗚嗚，我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