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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大媽的眼力能再準確一些，就會看出那些人板著臉並不是兇惡，而是肅穆。

「我就先看看有什麼人才吧。」老通拿起櫃檯上那份文件翻看起來，掃上一兩眼就翻一頁，「哦，哦……」

「有了些，要你到總部才能看。」李明帆點頭道，也很認真：「上面知道你對當年的事情很不滿，三十年的放逐確實很對不起你。但現在的形勢，希望你不管為了那宗案件，還是為了老百姓，可以回來。」

那時候李明帆還只是局裡調查部的G級人員，通爺是他們這些同齡人的偶像。

「哈哈。」老通泛著酒紅的老臉漸漸變得興奮，有了些很久不見的欣喜，「炸得好，炸得好啊！」

近來異常力量活躍，尤其是異榕病事件，東州那邊才剛剛發生了異空間那樁大事……

這時從中間一輛車走下來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也有四十多五十歲了，身形同樣硬朗，精神勁頭十分銳利，毫無中老年人的臃腫與老氣。

李明帆被交待了可以順著通爺的意思來的，知道總部那邊此時肯定很無語，但還是交出口袋裡的微型監聽器。

這個時候，大媽一回頭幾乎就撞到走來的路人那裡，幾個高壯的肌肉男，神情凶神惡煞的。

「三十塊我真的要虧和-圖-書，霞姨，看你這麼靚的份上，我就打個八折給你，八十塊啦。」

門口外的眾人都識趣的當沒有見到和聽到，平時德高望重的李局長，現在竟然這般樣子。

總部那些高層明白，要應對現在的這個局面，需要通爺這種有過相應經歷的奇才出山。

當年通爺年紀輕輕就屢立奇功，火速竄升為一支現已解散的機動特遣隊的隊長，往總部高居要位只是時間問題。

聽出通爺的嘲諷意味，李明帆並不奇怪，知道通爺是個愛恨分明的脾性。

「回來？」老通一邊拿起酒瓶喝酒，一邊似是冷笑的樂呵道：「我說的咒術，我說的深山道人，我說的教團，終於有人信啦？」

「呃？」老通早已看著他們這些人了，老眼中的酒意似乎醒了，又似乎更加迷離。

那個中年男人眼神中的，也不是凌厲，而是抑著激動的敬重。

三十年時間足以把天才消磨為廢才，但對於通爺，上面還有著信心，還想試一試。

這些貨物就在不到三十平的鋪內擠得亂七八糟，而且很多都蒙上了灰，不知道放了多久還沒賣得出去。

其中就有一家小店鋪「老通雜貨」，幾乎什麼都賣，女人衣服賣，兒童玩具賣，煙酒也賣，老人的風濕膏都賣和*圖*書。

廣庭市歷來是天機局的一大重地。

然而現在……通爺曾經的那些「瘋話」似乎都成了真。

李明帆看著收銀台後的那個白背心老男人，微微俯了俯頭，喚道：「通爺。」

「哦……」李明帆點點頭，通爺猜得到，他也沒說，的確他身上帶著監聽器，一直有總部那邊的人在聽著。——那裡面有高層，也有相關的工作人員。

她心頭微驚，趕緊走開了，就發現在不遠處的街路邊，停著好幾輛黑色的車子，有更多的健壯男女站在車邊。

只是後來，因為一樁撲朔迷離、至今懸而未決的案件……

在一眾保鏢般的男女保護下，中年男人往老通雜貨走了過去。

就像這條街的名字，這家店矇著一層粗俗陳舊的色彩。

老通激動地拍了拍手中的檔案，大笑起來：「這小子好！」他向李明帆招招手，呼喝道：「把麥拿過來。」

「通爺，最近全國出了很多事。」李明帆把一份厚厚的文件往櫃檯放下，「這裡是一些資料。」

李明帆知道通爺不是在瞎翻，他老人家就是有著這樣的閱讀速度，可以過目不忘。

「你都瘋的，八十塊我上網能買三件！」大媽把連衣裙扔回雜亂的貨架上，「不買了！」她氣沖沖地轉身走去，目光卻和_圖_書在留意著老通有沒有挽留之意，但老通還是只看著碼報，這傢伙想不想做生意啊……

大媽回頭望了一眼，正好看見那個中年男人獨自一人走進了爛通的店，那些打手守在店的外面。

「想我出山是吧，兩個條件。」老通看看李明帆，對著監聽器說道：「一當年的案件要重啟，二這個顧俊，給我。」

真不知道是什麼人啊……

「這個的S值太高了，沒見過世面，不要。」老通看著就把一張人員檔案資料扔掉，接著又扔掉另一張，連連地搖頭：「這個太普通了，不要。這個自以為是，其實普通貨色，不要。這個……這個有點意思……」

「這條裙要一百塊？爛通，你還不如去搶！」這時候，一位體形富態的大媽拿著條印滿大紅花的連衣裙，向店老闆嚷嚷地道：「三十塊，賣不賣，不賣拉倒！」

「那宗案件……有什麼新線索了嗎？」老通問道，聲音終於有了點認真，手上的碼報也放下了。

老通一拿過監聽器，對著它就劈頭蓋臉的一通吼噴：「動機有待商榷？精神狀態不穩定？S值低？你們才是瘋了啊！不炸等著全世界被你們拉著一起完蛋，炸得太好了！這小子是個寶貝知道嗎？他在天機局陣營你們就偷著笑吧。」

和_圖_書那個店老闆老通坐在門口收銀台後，是個五十多歲已經邁進老年的男人，雖然十月中旬的天氣很涼快，老闆上身卻只穿著件白色無袖背心，翹著二郎腿，穿著拖鞋的腳在悠悠地抖動。

但是位於邊緣市轄區的鴨池街不是什麼特別熱鬧的商業步行街，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清。這裏沿街的商鋪要麼是販賣一些水貨山寨貨的，還有點人氣；要麼是打著蒼蠅快要倒閉的破落老店。

要不怎麼會這把年紀了連老婆孩子都沒有，開著一家破店，死在裡頭發臭了肯定都沒人知道。

「哎喲，爛通是買碼輸光欠莊家錢了吧？」大媽心想，腳步走得更快了，要是打了起來，自己可別被累到了。

因為在這座喧囂浮華的大都市裡，明著的事情多，暗著的事情也多。

中年男人是廣庭市天機局的局長李明帆，擔任局長已有五年了。但有些故人，依然是他只能仰望的。

老通一邊說，一邊拿過櫃檯上的一個迷你不鏽鋼酒瓶喝了口，微有醉意的目光還是在看著碼報，嘀咕道：「這一期好像要出老虎呀……但這裏又把老虎殺掉了……」

李明帆瞅了瞅，是東州那邊顧俊的檔案……

「通爺你這是要折煞我啊。」李明帆苦笑地嘆道，「上面要請你出山了。情況已經有和圖書了新變化，你當年對那宗案件的處理、對天機局的建議……已經全部被重新評審了。」說到最後，他有些抑不住心頭裡的激動。

李明帆苦口婆心地勸道，「先由你建立一支實驗性的機動特遣隊，歸屬總部，支援全國範圍的事件。這些資料裏面就有一些相關人才供你挑選，你看看有沒有興趣？通爺，看看吧，你這樣我沒辦法交差啊，通爺。」

「上面想怎麼樣？」老通卻沒有拿起文件看，看著的還是那份碼報，「不怕我看了發瘋？」

通爺是個傳奇人物，其檔案資料要B級人員許可權才能完全解密，李明帆身為分局長也沒完全清楚。

通爺「瘋了」，他當時的S值只剩30不到，被認為是極端危險人物，被強制退役，到現在快三十年了。

他手上拿著一份地下六合彩賭博的「碼報」在看著，時不時用圓珠筆往紙上圈圈劃劃的做號碼預測。

老通把一張檔案抽出來放到一旁，又看下一張，「哎……這個？」微斂的老目慢慢地看著這一張紙。

「通爺，我一直撐你，你是知道的。上面現在已經意識到天機局這方面的不足了，所以在籌劃成立新部門。」

鴨池街誰不知道爛通又好酒又好賭，嘴巴說話又臭，平時欠下不知多少的外債，十足的一個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