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空白的儲藏室
「什麼意思？」蔡子軒不太明白，孫宇恆不禁皺眉問：「還空？這麼多的患者……」
走在這條地下走廊上，即使燈光明亮，亦似乎有一股陰森的死靈氣息縈繞在旁邊，無邊的黑暗在滋生涌動。
其實顧俊這是要做什麼，管理員不清楚，王若香他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去看看惡夢病患者的遺體。
從早上一直忙到凌晨，期間三四個小時換班一次，就在局解樓的各個休息廳歇息，之後又得繼續。
「是，感覺。」顧俊感覺自己是在看著一片如同全域訓練的相同顏色，白色；而在外面的死寂則是斑駁的，是由痛苦、悲傷、怨恨、恐懼等種種顏色混雜而成的斑駁。
「他好像在說一種感覺。」王若香卻聽出意思來了，雖然她不知道具體指什麼。
不多時，有一行人走進了休息廳，秦教授走在前面，顧俊赫然就跟在旁邊。
一步一步，他感到越發強烈的詭異，像有什麼異象聲音在低鳴響起。
聽著兩人鮮活的話聲，他心裏很暖，從走進榕樹洞起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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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和四人打開門走進了這個儲存室，所有的感覺突然間如煙霧般飄散了，死寂，只有死寂。
走廊一片死寂，顧俊一邊走，一邊凝聚起自己的超感知覺，不是為了看清楚點，而是去感受這份死寂，像一個月來的訓練時那樣，感受混亂，浸入那些還不成形的朦朧幻覺當中……
「你們去吧，我們在這等著。」秦教授說道，顧俊之前說他們這些老人最好不要跟著，可能會影響感知。
這棟局解樓的地下一層一整層都是停屍間，各個儲存室放置著因為不同怪病而死去的患者遺體。
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驚喜、有些訝然。
惡夢病患者的遺體都在醫學部的局解樓那邊，這兩天局解樓內也是非常忙碌，忙的正是解剖這些遺體。
「秦老……」廳里白大褂們看到秦教授，都紛紛要站起身來，但秦教授擺手道：「你們休息，不用管我們。」
「如果壕俊在就好了。」和*圖*書蔡子軒輕喃道，「解剖，他一個能頂我們幾個。」
那次在學校去遺體儲存室挑選異榕病患者遺體的都是男生，他、子軒、徐海、張浩然。這次人員不同，還多了王若香這個女生，應該沒問題。他感覺重要的不是某個人，而是一群夥伴這種情景。
「是啊。」蔡子軒頓時也想起來了，有點樂，「還有一回，壕俊被小鼠咬了，他啊的叫著扔了出去。」
因為是要細緻到每個組織的每條神經都要研究清楚的解剖程度，解剖組的人都忙翻了，又因為時間趕、要解剖的樣本又很多，臨床組外科一些動手能力強的人員也要來幫忙。
這種空白，根本就不對勁。
孫宇恆、劉宏聽了不由稱奇，以昆明小鼠那溫馴的性子，要咬人真不容易。
蔡子軒等三位男生就看看顧俊什麼意思，這事畢竟女生差點力氣，但王若香可能是例外。
「子軒，班長。」顧俊喚過兩人的名字，也對孫宇恆他們打過招呼。
更有一些詭異錯亂的感覺襲進顧俊的心頭，他深深呼和_圖_書吸了下，超感知覺的提高也意味著他現在對一切都更容易敏銳地察覺到……
東大兩人說起顧俊也真的是想他了，一個半月了啊。
「嗯……」王若香應聲，倒想起了什麼來，「以前上《系統解剖學》去學校的人體科學館看標本，我記得顧俊還這不敢看那不敢看的呢。還有那次學怎麼處死小鼠，他一拉，尾巴拉斷掉了，小鼠還沒死。」
包括顧俊，眾人都是初次踏足這裏，重聚的喜悅已被壓下，一股陰鬱升了上來。
不是外面的死寂，不……這裏面太過虛無空洞了……
蔡子軒感慨道：「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壕俊，你不用多說的。」
「啊。」蔡子軒壓著高興的情緒，不是周圍大家都在休息，可能要激動地叫出聲。
他們知道顧俊的行蹤涉及機密，並沒有問起什麼情況。
但在這個有著上百具遺體的房間內，卻是完全的空白。
顧俊點頭沒有意見，就上去第一排正中間的儲存槽旁邊，與王若香一人一頭抓著儲存槽的蓋板把手，同時用和_圖_書力地提了起來，一股帶著惡臭的福爾馬林氣味頓時沖湧上來。
「好詩。」顧俊贊說，之前多怕再也聽不到這麼應景的詩句啊。他又仔細打量下王若香，沒見一段時間好像更漂亮了，也許是因為雖然大家都很疲憊，但她還保持著英氣十足的勁頭吧。
眾人看到他沒事，真好。顧俊看到他們沒事，也是真好。連現況的糟糕都暫時被這一股欣然沖淡了。
「那邊第二個儲存室就是了。」管理員大叔給他們指示了路，沒有跟著去，因為被交待不能打擾顧俊。
「被他小鼠砸中的可就是我。」王若香微微嘆道，「全班就只有他被小鼠咬過，你們說這人是不是特別討厭。」
「那次完全是……」顧俊想起也不由一笑，「不找借口了，當時是我馬虎，抓握的手勢不對。」
王若香也臉露微笑，一看到顧俊的樣子就知道他沒事，身子板更健壯了，肌肉都多了。
其中包括了王若香、蔡子軒、孫宇恆等這些就因為出色的解剖能力而進來天機局的G級人員。
「怎麼？」顧俊疑惑和_圖_書地打量著周圍，在這個寬敞整潔的大房間內，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排的不鏽鋼藏屍儲存槽，總數量有上百個，可是他分明感覺一個也沒有……他看了一圈，疑道：「這裏太空了。」
「一說小鼠，小鼠就到。」王若香的笑語若有毒舌，「剛剛才說起你被小鼠咬了那事。」
「我來吧，別什麼事情都讓你們男生做了。」王若香擼了擼袖子，爭著走了過去。
為什麼班長就不會憔悴似的，這一直都是個未解之謎。瞧瞧子軒的髮際線已經不爭氣地又後退了一步……
當下，顧俊帶著四人一起走去。
「子軒，來和我打開這些儲存槽。」顧俊沉聲說道。
但就在這個時候，蔡子軒手機接到個電話，王若香幾乎同時接到了，是上頭打來的……
此時，五樓這個寬敞的休息廳里到處是白大褂的身影，有人坐在椅子上，有人坐地靠著牆甚至是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剛換了班準備回宿舍的王若香等幾人正坐在一邊，喝著水，很輕聲的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他們的目光望向了儲存槽的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