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地流浪者
「惡夢人先生。」孔雀寒聲，「你連天機英雄都忘記了嗎？請你注意措辭吧，正如烏撒鎮有規則不能傷害貓，我們族群絕不容許有人蔑辱我們的先祖，即使是同族人。而且天機英雄的事迹，不應該被遺忘。」
幻夢境？他們這樣稱呼這個世界么。
神廟高塔的這個裡間內，孔雀徐徐地說道，語氣頗有著哀然與憤怒。
「也許大地諸神或者其它的神明不會青睞我們。」孔雀又說，語氣十分堅定：「可是我們的先祖一定會庇佑我們。我們會追尋天機英雄顧俊的腳步，留在幻夢境，紮根。」
孔雀說到這裏，面容上越發有些沉痛，墨青也是這樣。
「我的父親，就死於與奧薩蘭人的戰鬥之中。」她接著說，「我的母親被他們掠走，不知道遭受了何種悲慘的事情。奧薩蘭人會把俘虜侮辱夠了之後賣給黑商人做奴隸，這些奴隸便不知道流落到這個世界的何處。」
「草原上那些騎氂牛的野蠻人，自己從來不事和圖書生產，全靠著掠奪別人。他們不聽道理，沒辦法溝通，可是又蠻強兇狠，而且人數遠在我們族群之上。我們在布納齊克定居五十年，每一年都會飽受奧薩蘭人的侵害。」
其實他是想打聽他們有沒有那種辦法。
「阿塔爾先生，距離標誌入秋的無月之夜只剩不到兩個月，如果沒有別的助力，我們族群就要遭受滅頂之災！」
「我們族群只想有個地方安住下來，但阿塔爾長老，你也清楚布納齊克沙漠並不是什麼世外桃源。」
「我們力量的增長卻也引起了布納齊克人的猜疑和打壓。在每年秋季，奧薩蘭人諸部會聯合起來發動大規模的襲擊。往年我們沙漠各部這時都會暫時放下間隙，聯合抗擊。但我們得到消息，今年布納齊克人和奧薩蘭人暗中達成了協議，奧薩蘭人將在秋季集中對我族進行一輪清洗，而那時候布納齊克人不會有任何出擊。」
孔雀說得有些著急了，姣好的面容皺緊著和*圖*書，「遷徙沒辦法解決，因為其它地方有其它地方的兇險。如果能遷來烏撒這邊，我們早就遷了，可是王國不允許。現在沙漠那裡就是我們的家園了，我們只有保衛一途。」
顧俊明白了，有沒有那個族落阿塔爾不確定，至少說明這幫人在這邊確實活動很多年了。
孔雀看了看那個戴著白色面具的神秘人，「惡夢人先生，我們決定幫助你的時候，並不完全確定你是我們族人。但我們想也許你也是奧薩蘭人的受害者，我們就不能不管了。」
如果一切為真，就因為這樣，這麼危急的關頭才派了孔雀兩人過來，因為一開始就對這個路子不抱希望吧。
「我們這一族人曾經被稱為『大地流浪者』，惡夢人先生應該是知道的。因為我們的祖上來到這個世界后，很多的年歲都在流浪。從北部大陸到了東部大陸，又渡海來到西部大陸，五十年前才在布納齊克沙漠尋得一塊容身之地。」
「我沒去過布納https://www.hetubook.com.com齊克沙漠，但聽聞過她說的情況，奧薩蘭人不是值得為之祈禱的族群。」阿塔爾證實了孔雀的說法，「大地流浪者我略有聽聞，其實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派人來問我要《納克特抄本》了，幾年就來一次。」
孔雀、墨青聽了都愣了愣，以至孔雀有點遲疑：「惡夢人先生，你的遭遇已經讓你遺忘了我們的族史嗎？」
「我們有故鄉，但是回不去了。」沉默多時的墨青忽然說，聲音沙沉。
顧俊面具下的眉頭高高皺起，驟然渾身有點發寒，「你們什麼意思？天機英雄顧俊是什麼東西？」
「那裡有著比我們更早定居的布納齊克人，他們佔著最好的綠洲建立聚落，我們只佔得最貧瘠的土地，卻還是被他們時常排擠。不過更大的威脅——對所有生活在布納齊克沙漠的人來說都是這樣，是來自於與沙漠東面接壤的奧薩蘭草原。」
惡夢人還是坐在椅上一動不動，空洞的眼神沒有變化，神情都被https://www.hetubook.com.com面具遮著了，不知道想著的是什麼。
「為什麼？」顧俊問道，感覺不只是回去方法的問題……
只是……
「阿塔爾先生。」顧俊想了想，先問阿塔爾：「你認為她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你知道他們的族群嗎？」
與此同時，顧俊思索著一大團紛亂的想法。
但這麼多年，人口才發展到了三萬，可想而知過得有多麼艱難。
「你們有沒有試過離開這個世界？」他用漢語向孔雀兩人問道，讓他們聽得明白，「回去你們祖上來的世界？」
「我們都是《大地七秘教典》的修習者，但阿塔爾長老你該知道，到了第五秘章就難以再進，沒有《納克特抄本》，我們不可能參透裏面的奧義。所以族落派我們出來四處尋找，尋找更大的力量來渡過難關。」
說到「顧俊」這個名字的時候，孔雀一臉尊崇，墨青尊崇中更似有點狂熱。
他這一句話說出，孔雀和墨青都變了面色，墨青有些勃然之怒。
不過他並不奇怪，他在夢和*圖*書境世界也到過多個地方了，除了烏撒鎮暫時看著還算寧靜，其它地方都充滿險惡。
「每一年，我們都遭受著奧薩蘭人的侵襲，每一年，我們都失去著族人。但我們族落自有一種堅韌的意志，這些年來依然在發展壯大，族群的人口已經有三萬之數。」
「可是啊。」阿塔爾嘆道，「你們可以把這個塔翻遍，哪個人來都可以這麼做，但只會發現這裏空無一物。」
不知道為什麼，顧俊的心頭沉了下去，她的說法很奇怪，故鄉世界毀滅？
聽她說完了這些，阿塔爾嘆息了一聲，老臉卻還平靜著，「可我這裏真的沒有《納克特抄本》。」
是不是先民指的大洪水、隕石撞擊之類的災難？
如果孔雀說的都是實話，這麼說，他們祖上是很早進入夢境世界的一群人……
「正因為我們的故鄉世界毀滅了。」孔雀也沉了聲，「我們族群的先人才遷入幻夢境。」
「把我們流落在外的族人帶回去，本就是我們出來的任務之一，也是我們族群一直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