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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前那個矮胖的中年婦女叫嚷起來，語氣帶著驚訝和厭惡。

老頭兒立即呼了一聲，揮動馬鞭，馬蹄揚起，這輛馬車頓時繼續往前面去了。

可是現在，這個老頭說……

「哈哈。」老頭爽朗地笑了幾聲，「是的，我不同，我一向對東方很感興趣，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小夥子，我才不管你是東方人，是印第安人，是黑人，或是什麼人……只要你是人類，那就好了。」

顧俊怔怔的，直至暗罵了一聲粗口，印斯茅斯，我可能找著了。

即使是近代，所謂的有色人種在歐美之地都是飽受欺凌的，尤其在這種農鎮地方，一槍打死他，再隨便挖個坑埋掉，那些人不會有任何責任。這裏不是廢土，對於他卻同樣兇險。

「東方人，東方人！」

之後天機局也找不到，包括對花旗國境內的尋找，在GOA、WMO真正展開合作后，還是找不到。

那狗吠聲越來越近了，還有那些男人的腳步聲、罵咧聲。

「怎麼辦，怎麼辦……」顧俊想和圖書著，必須要動用點智慧了，手上沒槍，咒術用不上，那麼，我其實是個流落此地的東方王子？只要幫助我回到東方，我就給你們打錢？很多的錢？

顧俊微微斂目，這個老頭話中有話。

很快，顧俊的目光透過草料之間的縫隙，看見那邊有幾隻壯碩的大狗衝出樹林，有的望著這邊，有的望著那邊，然後幾個大漢也走出樹林，個個手中都拿著霰彈獵槍，張望周圍找著他，罵罵咧咧的，卻沒有懷疑到這輛馬車上。

「東方混球，他們全是魔鬼！」

電線杆……那邊有電線杆！非常老式的木製電線杆，但掛著的電線也能連通這片區域。

噠噠噠，馬車在這條泥濘破爛的鄉路上漸漸地駛遠。

也是這時候，顧俊突然就聽到後面有兇猛的狗吠聲追來，還有一夥男人粗獷的罵聲：

「我能聽懂。」他就往這輛馬車貨板上的草料里一鑽，把自己掩藏在這堆乾草裡頭。

這個小鎮定然人口稀少，房屋半天都見不到一間，距離道路也和-圖-書都很遠。不過他望到在那些房屋的前院有更多的現代事物，一戶人家還有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是那種老爺車的造型，卻不是蒸汽汽車，是燒石油的。

「嘿。」顧俊舉了舉雙手，表示自己沒惡意，人生地不熟，跟他們吵不過，「我這就走。」

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地名是從記憶碎片中聽李振波叔叔所說，那是海鳥號多年來一直在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的地方之一。「它明明應該在那裡啊，但就是找不到。」李叔叔是這麼說的。

「是啊，馬薩諸塞州。」老頭兒說道，「奇克敦，一個小破地方，挨著阿卡姆、印斯茅斯、紐伯里波特。」

「我的農場。」老頭子說道，「你可以隨時下車，但我不建議你那麼做，你不知道這些人抓到你會做出什麼來。」

馬車上只有一個車夫，是個白人老頭，老臉天然發紅，蓄著一大把亂蓬蓬的絡腮鬍子，握著韁繩的手粗壯有繭，是個幹活的人。不過老頭的面色並不兇惡，看著他的眼神反而像看和_圖_書著什麼貴客似的。

顧俊想著，趁馬車又進入荒無人煙的路段，他大聲地問道：「老先生，謝謝你，我們這是去哪？」

「小夥子，上車。」老頭叫喚道，「你能聽懂嗎？快上車，想要活命就上車藏好，那些莽漢要來了，快！」

國內一般把這個州稱為麻省，哈佛大學就是在這裏。

「先生，你的問題如果我知道答案我會說的，但我有幾個問題想先問你。」他得先搞清楚情況，「這是哪裡？時間呢？請具體到年月日。」

顧俊也是有幾分識人目光的，而且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起碼這是個老頭，還沒有槍。

「天殺的老約翰，沒鳥用的老東西，怎麼會讓這麼個異教徒走進我們鎮子！」那個麻斑男人罵罵咧咧著，在他身後有三個年紀不一的小孩也走出屋子了，有些疑惑地望著，男人罵個不停：「把我該死的槍拿來，快！」

「該死的，福特，你剛才怎麼會讓他跑了，怎麼不一槍打死他！」

「你和他們不同？」顧俊故意問了句和圖書，這老頭圖的是什麼？

那邊房屋裡的人被驚動出來了，先是一個同樣矮胖的中年大漢，滿臉的雀斑麻子，激動地大罵道：「該死的，你個混蛋，天殺的異教徒，滾出這裏，離我家遠點！」

有汽車，有電，應該是20世紀了。

有槍，有電線杆，這應該是近代了，但不是現代。

狼都能防，幾隻狗應該也不在話下。

Oriental？顧俊聽得出是這個詞，因此瞬間有了判斷，這個詞雖然不算嚴重歧視，但也可以是有冒犯意味的，一見到他就這麼喊，這不是一個對東方人友善的年代和地方。

這下顧俊心臟猛然一跳，什麼！？Innsmouth？印斯茅斯！印斯茅斯！

「不能被他跑掉了，他會害死我們全部人的。」

防狼噴霧啊，說了多久了，早就要隨身帶的。

一聽到Gun，顧俊連忙往山坡下方快步走去，我這是到了什麼鬼地方？

「馬薩諸塞州？」他喃喃，想起了什麼來，新英格蘭地區，馬薩諸塞州，這是出過著名女巫和-圖-書審判事件的地方……

「什麼？好吧。」老頭有些疑惑，但還是答道：「花旗國，馬薩諸塞州，1929年10月25日。」

怎麼跑到花旗國去了，馬薩諸塞州？

他匆匆地走了一段路，下了山坡進了一片蕭索的楓樹林，穿林而過，到了一條寬闊的小鎮泥路上。

聽著這些罵語，顧俊皺著眉頭，雖然扯痛腹部傷口，也只能奔跑起來，心裏大罵，操他媽的這些王八蛋。

不管是以前的舊地名還是現有的，都沒有發現。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追趕聲已快要走出樹林，顧俊忽然見到有一輛裝著乾草料的馬車從後面追了上來。

顧俊一直沒有動，也沒有出聲，只是靜默地觀察著路邊的情況。

從山坡到這裏，顧俊只走了一些路，那些人要追上來是很快的，他心頭焦急，如果不是那些狗，他倒可以找個地方藏起來，但有狗就藏不著了。背包里沒有畫紙、沒有槍，早知道至少也帶一瓶防狼噴霧……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顧俊仍是怔了怔，我這是回到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