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異化
徐閆敬不斷地咽動著塞得難受的食道，但渾身卻有一股暢快的增長感，那催促著他繼續吃動。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和頭部，都還未完全的異變，但他也發現了蛇人的跡象：他的舌頭已經變成蛇信子。
這時候，房門忽然被人在外面拍響了，一個嚴肅的聲音傳進來：「徐先生，我們是天機局巡邏隊人員，聽到你這裡有異常腦神經紊亂綜合征患者譫妄發作的叫聲，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請你立即開門。如果是你本人發病，我們將要把你帶去收治點對你進行治療。」
剛才腹部內臟被踢得全然破裂般的劇痛已是消失不見，不只是得到了修復，更是得到加強；全身的皮肉與骨頭也是如此，煥然一新的感覺讓他暫時還不習慣，以及那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沛然的感覺……
「如果我們都能活下來，活得更好，我是要感激你。」徐閆敬說道，「問題會是這樣嗎？」
肌肉還在生長，骨頭也是，頭部的轉化還在繼續……這些他都能感受得到，想要更多，更多……
「怎麼樣？」姚旭昌微露笑容，「明白你應該感激我了吧。」
彷彿那是流著膿水的腫瘤，實在不是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
「蛇人與我們接觸的力量最親近，所以更容易變強，在生命意志同盟當中，也就通和圖書常有著更高的地位。」
空間摺疊技術？徐閆敬說不出話來，這對於人類文明的科技，只是科幻的設想……
剛剛就那麼短暫的幾分鐘而已，舌頭竟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有部位萎縮了，也有部位生長了，變成一條長長的蛇信子，顏色腥紅，它的特性還有待著他去發掘……
徐閆敬的心臟忽然一提，在某一個瞬間，隱約看到了房門被天機人員破開，有一隊人員持槍沖了進來，他們穩重地看著周圍，搜查著周圍，卻毫無發現，在廚房這邊也只能找到些零落的餐具與包裝袋子。
心念一動，徐閆敬一個翻身騰起，頓時就從地板上起來了，如此的輕易，沛然的力量快要從周身肌肉里炸裂而出。他低頭看了看雙臂，兩隻手臂的肱二頭肌都隆起了一大塊，是他從未擁有過的尺寸。
然而，此時此刻，這處空間的維度發生著變化，四處變得一片白茫茫，有無盡難以名狀的光影縈繞其中。
蛇人，蛇人……徐閆敬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一時沉默。
「恭喜。」那邊的姚旭昌停著腳步望來這邊，「你進化成功了，而且看來……是個蛇人。」
他身體素質最好的時候想來是初中高中的那幾年，那時候可以做出的動作是他年長后想起來都驚奇的。他和圖書能在學校操場的單杠隨隨便便地做好一會引體向上，可以騰空翻，可以跳得很遠，跑得很快；而在籃球場上與人對抗，即使摔倒地上也不覺得疼痛，過後就算有傷，往往睡一覺就能好……
之前觀看視頻時心生的厭惡與不安，現在都消失不見了，不見了的還有那種感覺怪異。他看著那蛇信子，就只是看著最為尋常、正常的事物，本來就應該這樣……而回想起以前的人類舌頭，倒是，有了厭惡之感。
拉開了冰櫃，他就急忙把裏面的一些剩飯剩菜拿出來，狼吞虎咽地吃個乾淨，幾乎連盤子都吞下。然後是零食、水果、罐頭、雞蛋、麥片……不管是生的熟的，就連雞蛋殼、香蕉皮，全部能吃的都塞進肚子去。
「那接著要怎麼樣？」徐閆敬繼續吞咽著幾袋乾貨的同時，心頭忽然揪了揪，不管那是因為尚未泯滅的良知還是群獸施加的影響，他不由問道：「難道要吃人嗎……」
當他眨了眨眼，這些景象就都看不到了，周圍刺目的光亮在一陣強烈過後，又開始柔和下來。
「吃人？」姚旭昌嘲笑一聲，「你當我們是什麼？連食屍鬼也不感興趣，它們喜歡吃的是屍體。」
「這隻是非常普通的空間摺疊技術的裝置而已。」姚旭昌說道，「在異人的城和_圖_書市，不過是雜貨鋪裏面的小玩意。」
徐閆敬悄然鬆了口氣，心頭卻還是隱有不安，不吃人，也會殺人吧……
那是因為身體在枯敗，在日益變得衰老羸弱，各方面的精力一去不復返，每個人都是這樣……
像被暴虐的太陽焦灼了全身，像被毒蛇的毒液浸透了腦海，像被凶煞的污水代替了血液，像被幽暗的深淵吞噬了靈魂……一切都在腐爛，而又轉化，新生……生命在黑暗中翻騰，在懸崖峭壁上行走……
徐閆敬心中又湧起那股躁意，目光掃了掃旁邊這個傢伙，依然想要暴打他一頓，或者說這股渴望更大了，恨不得把他的肉一塊一塊地割下來……
「歡迎來到生命意志同盟的這個前哨城市，『威嚴城』。」姚旭昌提著手中的倉鼠籠，往前面走去，「走吧，像這樣的前哨城市還有很多很多，而且我聽說還有更大的城市，不過我暫時也就只能來這裏。」
只是變得更清晰的感知在訴述著危險，對方仍然比自己強大，如果現在出手與之搏鬥，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這……」徐閆敬驚訝的疑道，只感到四周在旋轉扭曲，但自己還能站得穩穩的。
與此同時，拍門聲更大了，外面的天機人員喊道：「徐先生，注意，我們將在五秒之後強行破門進入，我們被hetubook.com.com授予可以動用最大武力，一切抵抗行為後果自負。」
「這些食物的能量有限。」姚旭昌的語氣卻頗為不屑，「也就一開始能填補飢餓，不過你很快就知道，這樣子是不能再讓你感到滿足的了，它沒辦法再多釋放你的生命本能。」
有各種雜亂的聲響傳進耳朵，眼前漸漸重新看得清楚景象了，還在模糊之間時，好像有很多的鋼鐵，巨型的鋼鐵……還有依附著鋼鐵的黑色物質，像是某種巨獸的皮肉……不是死物，是鮮活的，連鋼鐵也是鮮活的……
徐閆敬頓時感到著急，也為對方的平靜而奇怪，「如果不想像那個被槍斃的異人那樣，你最好有什麼辦法。」
「看把你急的，就這種地方，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徐閆敬一向都認為，那是他身體的巔峰歲月，高中以後身體就不斷走下坡路，大學畢業出來工作后更甚，別說引體向上、騰空翻了，就算彎個腰撿東西都能閃著，而那絕對不只是缺乏運動的原因。
戛然，徐閆敬的眼前恢復了光亮，但這雙眼睛絕對是有什麼變得不同了，好像能穿透所視的……維度。
他一邊說一邊轉身走向廚房那邊，其實從剛才意識恢復開始，他就被強烈的飢餓包裹著，而且每多過一會兒，就更加強烈。他試著飢餓的滋味，卻
和-圖-書從來沒有試過這般飢餓，即使一頭大象、一頭鯨魚擺在他面前，他都可以吃下。
當眼睛的視覺全然恢復，徐閆敬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有一些莫名的激動。
天機人員開始倒數，徐閆敬看到姚旭昌從懷中拿出了一塊徽章般的圓形東西，巴掌大，上面雕刻滿了奇特瑰麗的紋路。姚旭昌的手指往徽章上按了按，猛然間，周圍的空間被震動了一下，有無數的漣漪流轉而起。
「現在，我也是異人了。」徐閆敬心想，「新人類。」
姚旭昌這麼說道，走近過來，之前他說話都不怎麼露出的舌頭當下伸著迅速卷了卷，那也是蛇人的舌頭。姚旭昌又說：「在我們這批進化者裏面，蛇人的數量最少，變為蛇人一開始就比別人更強。」
充滿著勃勃的生機、沛然的力量、無限的激|情，那是不斷流轉著的生命，真正的生命……
他還躺在地板上，但變化是那麼確切。
不過現在，突然間，他的感覺比中學時代留下的印象更要優越百倍。
「這就來了啊。」姚旭昌說道。
「蛇人？」徐閆敬喃喃，想起剛剛看過的視頻中的那個蛇首人身的異人，像是眼鏡蛇的扁平腦袋……他快步走向客廳一邊，從掛在牆上的一面鏡子看到自己，身體明顯變得更強壯了，似乎還高了幾厘米，身上的衣服因而都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