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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也無法廢掉。

易無極感覺不對，直接內力勃發，推門而入。

一旦上手，就是附骨之蛆，無法改變。

片刻后，他抬起頭，露出下巴上青翠的植物汁液，還有茫然的眼睛。

姜淘嘆息一聲。

比如，白天精神很差，想要睡覺，晚上卻神采奕奕，怎麼都睡不著，變成了晝伏夜出的習慣。

姜淘感覺到無比痛苦的折磨，卻又無人可以述說，他不想被人當成瘋子。

「但是……忘不掉啊。」

「呵呵……」

飛蛾之撲火，便是因為擁有趨光性！

姜淘明悟這點之後，頓時感覺體內浮現出一股熱流。

在這種行為中，他的飢餓感被滿足，眼眸漸漸恢復了神采。

易無極曾經說過：「怪異的功法，八成是邪功，人身修鍊務必要謹慎……」

一個囈語，不斷化為瘋狂的吶喊，縈繞在姜淘耳邊。

正因為人類如同蟲豕一般，才不得不拼盡一切手段，去獲取養分，哪怕遍體鱗傷，哪怕折磨痛苦。

m.hetubook.com.com而他此時，卻沒有絲毫欣喜，只有無比的恐懼：「邪功……不……邪功都無法描述了……難道這就是蜀山仙境中流傳出來的……魔道功法？」

「小少爺？」易無極表情似哭似笑：「飛蛾變心法，我無師自通了，果然是一門神妙無比的功法……而蛾變劍，更是萬妙無方，凡人的語言太過蒼白了……唯有真正修鍊，才能領略到生命的魅力！」

飛蛾變心法，竟然不用修鍊，直接就入門。

「蟲豕卑微，萬千折磨，一朝化蛹，破繭成蛾，翱翔九天……」

這既不像是真氣，也不是傳聞中的法力，而就是一種『異力』，來自怪異的力量！

房間裏面，似乎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這果然是邪功！

「那日之後，孫兒便感覺有些不對，念及爺爺，特來問安。」姜淘一板一眼地回答：「些許不妥，或許只是正常，不必太過介懷……」

憑藉著超出常人的耳力m.hetubook.com.com，他們聽到了咀嚼的聲音。

反正不過吃草而已，只能算特殊癖好，也不算多大的事兒。

每次受傷、廢功……都是令功法進步的催化劑。

植物的汁液，其實味道並不如何，但他的口腔與味覺似乎經過了某種改造，吃到它們的時候，就好像飢餓之人吃到烤肉，味蕾感覺無比鮮活，牙齒不自覺地咀嚼，喉嚨貪婪地吞咽。

兩人一前一後，施展輕功，來到姜玉河的房間。

那些碧綠色的植物，在姜淘眼中，簡直比什麼珍饈佳肴都要香氣撲鼻。

姜淘喉嚨滾動，卻忍耐不住，還是打開門，走到房門之外。

姜淘抱著頭，那一一句句口訣，跟咒文一般，不斷在他耳邊迴響。

他望著窗外，此時還是夜間。

易無極乾笑兩聲，爬了起來。

他是如此忘我，以至於根本沒有發現靠近的姜淘。

易無極心裏不由佩服：「老爺子就是老爺子，定力驚人……我都要忍耐不住，直接去花和_圖_書園吃草，老爺子卻能端入房內享用，不愧是讀書人，大家風範，餓死都有三分飽相……」

啪。

姜淘跟著進入房間，哪怕四周昏暗，卻看得十分清晰，伸手捂住嘴巴。

姜淘驚叫出聲。

「啊……」姜玉河更加驚慌了：「你知道了？」

『虧我還以為您這位宗師義正辭嚴，多麼有定力，沒想到不過如此？』

又比如……對著精緻的食物，反而沒有了胃口。

靠近一些，就著月色，可以看到那裡正趴著一人，不斷啃食著草坪。

姜淘心情沉重。

「易師父？」

「淘兒，你來做甚？」房間里的聲音一停，姜玉河的聲音響起，帶著些驚慌。

自從被這咒文糾纏，他發現自己已經有些變化。

肆虐了小花壇之後，姜淘的飢餓感消退許多，心裏的人性又回來了。

他冷汗淋漓，從床上驚醒，如同做了一場噩夢。

月色之下，庭園中鬱鬱蔥蔥，生機勃發。

望著這一幕，姜淘不由吞了口唾沫。

距離那一日的和_圖_書事情，已經過去了數日，但發生的一切，仍舊曆歷在目。

少年心裏翻了個白眼，臉上表情卻變得柔和：「我也是……」

飛蛾變心法不需要及修鍊，只需要不斷積蓄。

「啊！」

姜淘動作越來越快，拔出芍藥的植株，直接折斷，小嘴貪婪地吮吸著汁液。

姜淘剛剛想說些什麼，望著圓盤似的月亮，表情突然一變：「等一等，我們都是如此，老爺子那邊？」

黑暗之中，他的眼睛炯炯發亮。

「蟲豕卑微，萬千折磨……」

一種源自胃部，源自內心的渴望，驀然衝擊著他的心扉，撕裂了他的防線。

他來到牆邊，輕而易舉地翻了過去，剛剛想拉姜淘一把，就見到小少爺雙腿一蹬，人如飛蟲，同樣撲過牆頭，不由暗自讚歎：『只是短短几日，就有此種功力，簡直驚人……』

姜淘與姜玉河兩人都覺得這位老江湖的話很對，哪怕這口訣真的有回復青春之奇效，也得找個試功之人先試試，才能給他們這些老爺享用。

和_圖_書『我……我變成怪物了？』

「爺爺，孫兒求見。」

哪家高門大戶，沒有專門的試藥人來著？

『我……難道會變成怪異……蛹人？飛蛾？飛蛾撲火……』

終於，姜淘忍耐不住，上前一步，扯下一片月季的葉子，塞進嘴裏。

作為御史大夫家的公子，他住宿條件極好，推開門就是一個小花園。

朦朧月色中，姜玉河猙獰抬頭，下巴上滿是血跡……

少年下意識地走到旁邊院子，就見到花圃之中，黑影蠕動。

然而，兩行熱淚，直接流了下來。

他餓！

他此時武功入門，耳聰目明，遠勝從前，突然右耳動彈了下，聽到了沙沙的聲音。

特別是那飛蛾變的心法，簡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不斷在他耳邊回蕩。

折磨！

姜淘敲了敲門，輕聲道。

他喃喃著飛蛾變的心法口訣，突然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易無極神情也是一動：「走……咱們去看看，只是不能驚動其他人。」

突然，他看到了外面的光芒，驀然感覺有些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