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深夜告白
我沉默了。
不是玩笑，那到底是不是玩笑呢。我輕輕嘆氣，今晚肯定睡不著了。心裏不由埋怨著妹妹，這丫頭，總讓她哥失眠。
我輕聲道：「不要多想，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那個可愛粘人的妹妹，才不是什麼變態。」
同時，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但緊接著聽見妹妹帶著堅定的聲音：「不是玩笑……」
說到這裏，丫頭的聲音低了下去：「……錯過……這本應錯過的……」
妹妹今天像是敞開了心扉，向我傾訴著：「雖然我希望哥能說喜歡我，但哥，這次我不要你像以前那樣依著我順著我，那樣遷就我，那樣顧慮我的感受，我只想知道哥到底怎麼想的，要是哥哥也喜歡我，那真是最好了，如果不是，我再也不提這個了。」
明白……
好想出去走走。
這一刻，心裏各種情感混雜，既有驚訝，又是無措，既有些欣喜，其間又夾雜著莫名的恐懼。
丫頭似乎冷了，軟軟的身子緊緊地貼著我，想要能暖和一點。我輕輕的抱著懷裡的人，任無數情緒在腦海翻轉，心裏該是很混亂的，但不知為何，可能是錯覺，這個時候我又感到從沒有過的清醒，從沒有過的理智。清醒理智的真希望自己應該衝動些，衝動的說出想說的。可就是這份從未有過的清醒讓我什麼也說不出。
所以我不能說什麼了。只好把妹妹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背，柔聲道：「好啦小妹，先睡了，今天這個……太突然了，我有點反應m.hetubook.com.com不過來，讓我想想。」
「喀噠，」一聲指針撥動的輕響把我從出神中驚醒，我下意識看看鬧鐘，藉著鍾面指針發出的微弱熒光，發現現在剛好十二點整了。
我有點被丫頭這突然的動作嚇到了，但還是正常道：「剛過吧。」
果然是妹妹，不知這個時間找我有什麼事，我略一猶豫，道：「沒呢。有事嗎小妹？」
一時間，心裏的僥倖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混雜著幾分驚訝，無措，欣喜的情緒。
這樣，等我再次回過神時，已經晚上九點，怔怔地望著顯示器這麼久，眼睛已經有些發酸。
妹妹正視著我，讓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那流轉著的眸光，「不，哥，今天不是愚人節了。」
今天……今天剛剛過了。我反應過來，徹底愣住了。
只好這麼躺著，失神地望著天花板，這時皎潔的月光從窗帘縫隙透進來許多，讓我能隱約看見上面的花紋了。
有什麼涼涼的液體浸透胸前薄薄的衣服，直沁入心底。
丫頭流淚了……
所以我想給她一個她所期待的答案，但是我又不能。腦子一懵，恍惚間，似乎有什麼潑在身上，冰冷刺骨，讓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哥，我喜歡你。
我只好抱緊懷中的人：「好啦，趕緊睡吧。」
「哥，是不是覺得你妹妹是個變態，竟一直喜歡她哥哥……」
如果……如果這就是真的，該怎麼辦……
明白。
「沒有的事，」我輕輕搖頭：「我……m•hｅtuｂｏoｋ.ｃoｍ.com我只是沒反應過來。」
等到實在困的不行睡著時，天快亮了。這期間，我知道妹妹一直都沒有睡著，她大概也知道我也沒睡吧，但我們沒有再說一句話，聽著彼此的呼吸聲，始終靜默無言。
「好……」一會後，妹妹細聲開口：「那我先回去了哥……」
我發現自己真的想不了，也不敢去想那麼多。
我發現自己再找不到什麼理由了，也終於不知道該怎麼辦。
……
於是吃過飯後，我拿出許久不曾用的哥哥的威嚴，叫她回房間休息，自己把廚房收拾好。
丫頭在我懷裡沉默了，沒有出聲，我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氣息，那種夾雜著不安與害怕的氣息。
抱著懷中的人，我試著梳理混亂的心緒，卻不知從哪裡開始。只好任由它們亂著，半天沒有出聲。
我能察覺到這句話出口后妹妹的躊躇，但只幾個呼吸后，她突然掀起被子一角，整個身子鑽進了被窩。
這麼想著，不知為什麼，我心裏又湧上來一股莫名的失落，那種想要卻沒有開口，最後錯失的失落。那麼，自己是真的希望妹妹在開玩笑嗎……
……
果然，不一會後，妹妹叫我吃飯了。穿好衣服到飯廳，桌上已經擺好了常吃的飯菜。我看著妹妹，發現這丫頭雖然強打精神，但仍然掩不住疲倦，不由有些心疼。
看著這熟悉的畫面，我似乎徹底安心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知道已經是深夜，已經安靜到可以聽見自己呼吸聲了。
今晚月亮很好吧……
我該說些什麼呢，今天的妹妹，說的這些話，究竟要用掉多少勇氣，舍掉多少自尊，大概是全部了吧。
想法還沒付諸行動時，房門一聲輕響，被輕輕的打開了。
這潑醒我的，就是冰冷的現實了。
其實我早就想到，以丫頭的性子，不論是不是所謂愚人節，她都不會開這種過分的玩笑。
我咽了咽唾沫，想開口，但妹妹又接著道：「以前，我總認為以後可以說，以後可以說，但我真的好怕，好怕會錯過……」
有可能吧。但我卻希望現在她已經睡下，這樣的話，就可以從側面說明，昨天晚飯後她確實是給我開了一個愚人節的玩笑。
冰涼卻又溫熱，柔軟而又堅定。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徹底冷靜下來的時候，妹妹輕輕開口：「哥，對不起……」
半晌，我伸出雙臂抱住妹妹，帶著她側躺著：「小妹，這太……太……讓我緩緩……」
現在妹妹在幹什麼呢……會不會和我一樣睡不著呢……
夜深了啊。
我怎麼想的嗎……
「永遠都是妹妹嗎？」妹妹的聲音輕輕的。
這麼晚了，該是誰呢……
夜又靜了，在我和妹妹輕微的呼吸聲中，更靜了。
「小妹，你……」我喘出一口氣，想說點什麼，妹妹就打斷我：「哥，你還不明白我嗎？」
終於，幾個呼吸后，我扔下滑鼠，靠在椅背上，心緒再次混亂起來。
這麼想著，我好和圖書像真的說服了自己，緩緩回過神，發現電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啟動完成，桌面上還是那張我熟悉的壁紙。
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只好靠在椅子上，任無數念頭在腦海里翻覆。
我想先玩會遊戲，不去想這些。但游標停留在遊戲的打開選項上時，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心思玩遊戲。
「幹嘛這麼說，」我看著被我抱著的人。
「小妹？」我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苦笑一下，顧不上心疼電腦，直接摁下電源鍵關機，脫了衣服踢掉鞋子，隨即躺到床上去，關了燈。
這個時間自然是無法睡著的，我睜著眼，看著眼前的黑暗，腦海里卻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妹妹給我說的那幾句話。
沒想到妹妹再次跟我說了這句話，我反應不過來了，丫頭的這句話宛若一根引信，似乎把我腦子裡紛亂的思緒直接引爆，使之一片空白。
我怔了一下，妹妹這是要我給出一個答覆了。
今夜，睡不著了。
「哥，現在過十二點了嗎？」要不是妹妹撐起身子，我們的臉就要碰在一起了。但我仍然感受到她說話時溫熱的鼻息。
那個人輕手輕腳的來到床邊，試探著輕聲道：「哥，你睡了嗎？」
妹妹的這句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又像是一針鎮定劑，讓我混亂的心緒短暫平復了。
然後，直到妹妹主動離開，我才反應過來，但也只能喘息著，不知是因為呼吸不暢，還是有什麼在燃燒。還有回味，這丫頭，竟然用了舌頭……
她的唇hetubook.com.com觸上了我的嘴，然後貼緊。
醒來的時候妹妹已不在身邊，看看時間，八點，原來自己只睡了兩個小時不到。頭有些痛，卻沒有了睡意，下床打開房門，頓時有飯菜香味鑽入鼻間，我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原來是丫頭已經在準備早飯了。
「小妹，別開你哥的玩笑了。」不知道說什麼的我笑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雖然不能給出什麼明確的答案，但我也希望妹妹要好受一些。於是略一猶豫后，我說道：「小妹，今天就在這裏陪我好嗎？」
我想鬆開手讓妹妹起身，但又想到讓丫頭回去睡自己一個人的話多半要亂想，大概會更不安和害怕。
寂靜的夜中，我和妹妹的呼吸聲彼此起落，襯的這夜更靜了。
我還想說什麼，丫頭的臉忽然湊上來，我們本來就隔得很近的臉直接碰在一起了。
有人進來了。
妹妹沒有回答，而是翻身把我壓在身下，軟玉般的身子緊貼著我。這時我才發現丫頭只穿了睡衣，全身冰涼涼的。
不是玩笑……
我自己也不清楚啊……
「今天這麼突然，嚇著哥哥了吧。」
妹妹頓了兩秒，淡淡的鼻息輕輕呼在我臉頰上，然後聽她說：「哥，我喜歡你。」
「那……小妹，你怎麼還跟，還給我開這個玩笑……」好半晌，我語無倫次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恩，」一個悠長的呼吸后，妹妹輕輕的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妹妹動動身子，把腦袋移下去點，臉頰貼在我胸膛上：「都是我不好，但哥，我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