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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下意識應了聲，這才想起，原來丫頭還沒睡著。

我開始問自己準備好了沒有。

現在想想，妹妹和我組成的這個小世界再好，但終歸，這個小世界，也是屬於外面世界的。就像一顆五彩繽紛的氣泡，哪怕再美，也遲早會破裂開來。氣泡里的小小幸福，也早晚會面對外界世界的冰冷空氣。

沒了視覺，其它知覺頓時敏銳了許多。這時，鑽入我鼻尖的少女那好聞的洗髮水香味像是濃了些許，弄得我心裏痒痒的。這若有若無的淡淡香味，就好像是從縫隙中漏進來的一點空氣，讓我體內那本來要因缺少氧氣而熄滅的火又不至於完全熄滅，就這麼欲燃欲熄的，悶烤的胸口一陣難受。

多得到，就意味著更多的付出。

到時候說不定風輕輕一吹，這氣泡內的東西，便會隨風散去，消弭殆盡。

「那……就閉著眼睛數羊吧……」

不知不覺，就忍不住想了很多。

這一刻，我想了許久。自己真的能憑著一時的衝動和hetubook.com.com只是自己所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去破壞父母為之珍重的東西嗎。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非要把魚和熊掌都放進菜籃里，那所付出的金錢，就是二者之和了。更別說若是菜籃裝不下魚和熊掌的一種，那麼只好再買個菜籃。而要是拎不動這兩個菜籃，那難免又要花費些別的功夫。

哪怕現在看來，今晚發生的事，仍像在做夢一樣。這讓我不由有些恍惚，以至於懷疑起了自己現在是否還在夢裡。

畢竟自己到底已不是小孩子了，無論做什麼，都難免要多顧及一些。更何況這種會改變我們一家人未來走向的事。

那麼，我和丫頭，以後該怎麼辦呢。

這小小的家，來之不易的彌足珍貴的幸福，是我們所共同創造出來的。也就是說，它不是獨屬於誰的。

原來丫頭還挂念著這件事啊……

心裏一暖，我柔聲道：「早就不冷啦，放心吧。」

經妹妹提醒，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有些凍僵和圖書的身體不知何時已暖熱起來，此時已完全沒了冷感。

我知道，得到又意味著失去，而這失去的部分，就是得到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今晚，我比之前更了解她，也更多的觸碰到了她心底的東西。雖然這些東西甜甜暖暖的，讓人心醉，但此時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剛才確實被這些東西蒙住了大腦，沒有想到更多需要考慮的事。

就連那小小軟軟的像小貓一樣呼吸聲，聽起來也好可愛……

「嗯……」

「那……那我……能摸摸看嗎？」少女大概以為我這麼說只是為了讓她安心，於是就想摸摸看到底還冷不冷。

「嗯……」

「哥現在……好些了嗎？」

所以這一刻，我真的不知怎麼辦才好，頓時有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迷茫感。

「哥？」黑暗裡，身邊的少女輕輕出聲道。

我和丫頭的關係，真的徹底不同了。

這個念頭浮現起來的一瞬，我就發現自己下意識的退縮了。

雖然這樣對自己和妹妹都很不負責任，和-圖-書但是，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於是接著，我就聽到妹妹被子里的動靜。知道她正伸過一隻纖細勻稱的嫩白手臂，將軟嫩的小手滑過潔白的床單，穿過兩床被子之間的空隙，慢慢伸進我的被窩裡來……

這個時候拒絕反而更會讓丫頭起疑，所以我猶豫了兩秒，便微微點頭應道：「好啊……」

我不由想，要是現在身邊的這個少女不是自己的親妹妹，自己肯定早就撲上去把她按在身下幹些想乾的事，哪還用得著像這麼煎熬。

所以說，任何選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選了一個東西，就會錯失另一個東西。就好比我選擇接受妹妹的愛，得到這份乾淨純粹的愛的同時，也意味著會付出些別的東西。

然後再仔細一想，我就越發的不敢將之付諸行動。因為，這已經不是僅僅關係到自己和妹妹的事了，要是貿然出口，那勢必會破壞掉整個家庭。我一直都知道，我們這個四口之家的和睦溫馨，一家人為之付出了多少努力。哪怕爸媽不www.hetubook.com.com常在家，但該有的關心卻一直未曾少過。

就這樣慢慢的，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聽著我和妹妹的輕輕呼吸聲，不用東想西想，我終於有餘力來思考了。

畢竟，我實在沒想到今天晚上會變成這個樣子。

雖然往往很多時候，哪怕加上全部身家，也只夠買魚或者熊掌的錢就是了。畢竟生活本身，更多的，就是無奈啊。

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我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那就是自己，能否有勇氣去跟父母坦白。

也是無奈。

搖搖頭將胡思亂想的思緒拋掉，我動動身體仰躺著，然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也準備睡了。

而且這個代價，只是目前而言。至於以後，我雖然還不大清楚，但也隱隱的知道，這將要付出的代價一定是相當沉重相當高昂的。

這份煎熬，也是代價。

還好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知道今晚是個難熬的夜晚，所以雖然難受，但也不至於不能忍耐。

不出意外的，答案自然是沒有。

和_圖_書目前來說，這個失去的東西，就是我倆並不能像其他情侶一樣光明正大，只能偷偷摸摸的，隱瞞著所有人。

「還冷嗎？」

「哦……」丫頭乖巧地應了一聲，隨即便聽話地閉上了眸子。

一時間，這小小的屋子裡，靜的只有我倆的呼吸聲。

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就好比水上的一艘小船。只要有一頭沉入水裡，那麼另一頭也會跟著沉下去。所以，我和妹妹的事要是讓父母知道，我們這個家，就會跟著沉下去。

這個時候，就算是睡不著也得睡了。於是我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又抬手按下電燈開關，屋頂的吊燈頓時熄滅，不大的房間里瞬間黑了下來，同時也靜了下來，都可以感受到身邊少女的呼吸。

思想好像就被包裹在了我和她的世界里，沒有去想更外面的東西。

其實，只需要問一個最簡單最直接的也是會最早接觸到的問題，就能知道結果。

或許，會沉重高昂到讓人無法承受……

當然不能。

見她這樣，我不由輕聲問：「那我關電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