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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妹妹不耐的應著，拿起手邊的電視遙控器開始切換頻道。

「才不是，」我頓了下，繼續道：「我這是繼承了孔子老先生的精神，奉行中庸之道，兩種粽子都不反對。」

我一時無語，但還是沒好氣道：「對你個頭啊。」

「……」

「不怕，」少女看也不看我，繼續盯著電視。

確實，節目里介紹的諸多粽子中，有絕大多數都是肉粽。

「哼，在這個地方沒了，真是。」身邊的少女顯然有點惱。

對妹妹的這副模樣不為所動，我只是淡淡應著：「嗯……」

我心裏一堵，一時無語，真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好。

但沒多久，正當電視劇里的劇情進入高潮的時候，這一集便完結了。於是很快就進入了廣告時間。

「哼，」少女又哼了聲，抱怨著道：「都下這麼久了才預報，黃瓜菜都涼了。」

「換台。」

這臭丫頭……

真是，又敗給這丫頭了……

「都說了不行。」

電視里，播報了幾個城市之後，預報里又便播報到了我們所在的城市。

要毫不猶豫的拒絕。

「我想……吃零食……」

這些粽子各式各樣，形狀不同，個頭不一，顏色各異，還有包在其中的各種不用餡料，如燒肉，芋頭，果脯，乾菜，紅豆，棗泥，鴨蛋，雞翅，臘肉等。

被我這麼毫不猶豫的拒絕，妹妹希望破滅，小臉上的可憐之色通通不見，顯然是放棄了裝可憐的計劃。她「哼」一聲，站起來跺跺腳：「臭哥，我自己去買。」

妹ｈｔtps://m.ｈｅｔuｂｏｏk.ｃoｍ•cｏｍ妹撇撇嘴，但還是用細嫩的小手拿起遙控器開始換台，結果換著一個正播放特別新聞的頻道。

「可你明明更喜歡吃肉粽！」

似乎害怕我不答應一樣，小少女小心翼翼的說著，說話期間還用擔驚受怕般的眸子瞧了我一眼。在她這副乖巧惹人憐愛的模樣，好像拒絕了她的請求都是罪過。

「妹妹不帶傘就要出去了！」

「就去，就要去。」少女已經走到門邊，同時嘴裏還念叨著：「端午時節雨瓢瓢，妹妹就要到處跑！」

「總比你亂改好。」

但我對丫頭這副裝可憐兼撒嬌的模樣免疫力已經很高了，所以果斷搖頭：「不行。」

姑且不去管「黃瓜菜」到底是不是黃瓜，我道：「換台換台。」

豆粒大小的雨滴浩浩蕩蕩的不住砸落下來，敲在玻璃窗上「啪嗒」作響。

「哥——」

「臭、臭哥！」

這糟糕的台詞……

正好節目里介紹到一種由攪拌有蜂蜜的糯米外加香菇蓮子還有蛋黃做成的粽子，我便對身邊的丫頭道：「瞧見沒，這也是素粽，有這樣的粽子在，你那肉粽的小車輪可滾不起來。」

在這雨幕籠罩之下，放眼望去，稍遠處的建築似被矇著一層水紗，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雖然我所在的樓層離地面較遠，但我還是隱約聽到了雨水砸落地面的瀝瀝聲響。

「才不可能，」沒想到妹妹一邊咽著唾沫一邊道：「這隻是素粽的苟延殘喘罷了，肉粽霸佔天下的車輪遲早和圖書會滾遍世界，要知道，現在素粽已經被肉粽包圍了。」

「哼！」

新聞里，大致意思就是說，因為小雨轉大雨，本來準備的賽龍舟比賽被迫取消，然後畫面轉入街景，行人們在愈來愈大的雨勢下撐著傘來往匆匆。

見我這樣，少女頓時鼓起小臉：「臭哥，那你說該怎樣改？」

「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其實就是兩種粽子都想吃，比肉粽派還貪婪。」說著，丫頭突然憤憤道：「哼，腳踏兩條船！」

「賴皮，」妹妹不依道：「這是別人的詩。」

見我不答話，身邊的少女側過身子用肩頭撞了我一下：「哥，所以你就不要負隅頑抗了，早點投奔到肉粽的懷抱里吧。」

我有些無言的來到她身邊坐下，也看向電視。這個時候電視上正在播放著一部言情劇，故事正進行到狗血劇情的那一部分，裏面的角色正吵的不可開交，場面一觸即發，所以丫頭看的津津有味。而我也饒有興味的看著。

等坐回我身邊，見我還沒動靜時，妹妹確認我不會再敲她腦袋后，頓時自認為悄悄的其實卻很明顯的鬆了口氣。

「啊……」

在昏暗的天色下，飛速滴落的雨水織出張張宛如粗長蛛絲的透明軌跡網。這些雨滴劃出的軌跡在暗淡陽光的反射下若隱若現，整個看去，不斷自眼前劃過的密集的亮色水痕或遠或近的斑駁閃動著，給人一種駁雜的凌亂感。

「不要。」

看到這個，身邊的丫頭突然道：「哥，你說這是不是『端午時節雨瓢瓢，路上行人和*圖*書到處跑。』啊？」

「哥，我餓了。」

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正是這個道理。

我稍想了下，沒想出個所以然，所以搖搖頭：「不知道。」

其實，拒絕妹妹的請求是有技巧的。

濕涼略冷的風頓時挾帶幾顆冰涼的雨滴吹了進來，讓人感到一陣涼意，而其間的冰涼水滴打在皮膚上，更讓人感到几絲冷意。

我道：「得今天晚上呢。」

我卻平淡道：「好了，換台。」

黑髮少女突然變的乖巧起來，隱現水光的眸子中似乎還帶著忍著的委屈，嗓音軟軟弱弱的，樣子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少女如受驚小鹿般捂著腦袋抬眸看著我，見我沒有追擊的動作，膽子頓時又壯了起來，氣鼓鼓的道：「難道不是嗎，哼，不止腳踏兩條船，還想左擁右抱呢！」

對於妹妹這突然改的歪詩，我想也沒想的反駁道：「還雨瓢瓢，你怎麼不雨盆盆呢，那樣雨更大些呢，還有你下雨天才到處跑，這些人明顯都是往家裡去的。」

把我這麼一敲，丫頭下意識捂住腦袋，同時向後縮去，退到沙發一邊。

見我這樣，沙發一邊的少女又挪動身子慢慢的靠了過來。臨近我一個手臂的距離時，她明顯猶豫了，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抱著再被敲腦袋的覺悟，又坐回我身邊。

這糟糕的台詞……！

之前包的粽子此時正放在鍋里用小火煮著，那是那麼快就能吃的。

見門口的少女停住了動作，我長嘆一口氣，然後起身站起來。

吃過午飯過後，外面便突然下起了ｈtｔps://m.hetubｏok.cｏm•ｃoｍ雨。雖然之前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小雨，但沒想到雨勢越來越大，不一會便成了瓢潑大雨。

看著電視里的粽子，少女極其誇張的咽了一口唾沫：「好餓吖……」

但我還是坐在沙發上沒有動靜。

說完，丫頭歪頭看向我，黑眸眨眨：「對吧哥？」

「我們的粽子，還不能吃呀……」

我感到額頭青筋隱隱冒起，才有了個念頭，手下就實施了。我抬起手，在身邊少女的腦袋上不輕不重敲了下，同時道：「胡說什麼呢。」

換了沒幾個頻道，就見一個頻道里正播放著城市天氣預報，可能是出於好奇，丫頭便沒有再換，而是耐著性子看著。

雖是不情不願，但妹妹自己也想換台，所以不滿地哼了聲后，還是用遙控器切換著頻道。

說著，站起身就要去門邊換鞋。

來到門邊，見妹妹眸子里閃過的得逞神色，我無奈的再嘆一口氣。

「……」

「哪也不準去，」我在一邊用命令的口氣道。

然後……

「哥，快把窗子關上啦，風都吹到屋裡來了。」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妹妹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緊接著目光便移回電視屏幕上。

這個節目，將了許多粽子，除了素粽和肉粽兩大分類外，還分別有著辣粽，黃米粽子，汨羅粽子，燒肉粽，鹼粽，蜂蜜涼粽，八寶粽子等。

這副彷彿受盡壓迫的餓得發慌的小童工，望著窩窩頭吞咽唾沫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我……哪裡亂改了，我這明明是好好改……」

是，把清明節的詩改到了端和-圖-書午，還把原詩中哀情愁思改的莫名喜感……

「妹妹沒有錢沒換鞋，妹妹就要出去了！」

「不知道還說我，臭哥臭哥～」

被她弄得有點煩，我隨便想了句詩來應付：「端午臨中夏，時清日復長。」

聽我這麼說，沒想到妹妹打蛇上棍，馬上又把歪詩一改，搖著腦袋道：「那就是『端午時節雨盆盆，路上行人往家跑。』」

有點受不了丫頭的這副故作可憐的樣子，我頗為無奈地道：「有什麼事，說吧。」

哼，肯定又有事想求我。

我不自禁的拉開窗戶，看向被雨幕籠罩著的外面。

接著又切換了一個頻道，正播放著端午節特別節目，正在介紹著各種各樣的粽子。

「臭丫頭，」我一邊把窗子關上一邊道：「多吹吹風有好處的，整天待在屋裡不怕悶壞了啊。」

不理會身邊的少女，我直接轉移話題。

我一陣無奈的同時還十分無語。

只是，臭丫頭這歪詩的場面為什麼那麼有喜感……

而妹妹在門邊磨蹭了半天，還沒出門。

我聽著門邊傳來一陣扭動門鎖的響動，頓時一急：「給我站住。」

深吸口氣，然後將之吐出，我把目光放在電視上，擺明不理會丫頭了。

不能稍微遲疑一點。遲疑了就代表著自己有所猶豫，念頭有過動搖，就有了破綻。而這樣，一看有戲的丫頭就會纏上來，不斷賴啊賴求啊求，如果不答應她就會沒完沒了沒完沒了沒完么了……

小雨轉大雨。

這些粽子，從電視里看起來就極其美味誘人，哪怕是隔著屏幕，似乎也能聞到味道。